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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一弦一墨】✲2016-12-30【搬文】《识汝不识丁》by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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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6-12-31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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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妥协的结果是两人一同鬼鬼祟祟地蹲在老陶房间门口。
      里面十分寂静。
      郝果子道:“会不会是打累了,睡觉了?”
      陶墨道:“县衙这么多房间,何必挤在一处?”
      郝果子道:“说不定他们想挤。”
      四周猛然静下来。
      郝果子和陶墨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难道说,老陶和木春是……这种关系?
      陶墨心里顿时生出无比的艳羡。
    房外谈得愉快,房内气氛却并未他们想得如此……和谐。
      木春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陶道:“卢长老还是决定窝在这里不出门?”
      老陶忿忿转头,“你让我这样如何出门?”一张老脸上全是青紫淤痕。
      “也好过你专门往我肚子上招呼的拳脚。”木春捂着肚子,笑得龇牙咧嘴。
      “你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你这样让我怎么对少爷交代!”老陶不停照镜子。
      木春道:“没想到卢长老竟然真的对他忠心耿耿。”
      老陶动作一顿,“当初我被追杀,是陶老爷救了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有错之有?”
      “我并未说有错,只是,没想到卢长老也有心甘情愿臣服于别人的那一天而已。”
      老陶静默,好半天才道:“当初是我错了。”
      木春看他。
      “明尊是对的。”短短五个字,却将他半生所作所为付诸流水。
      木春微微动容。他知道,如老陶这样的人,杀之容易,要他认输却是千难万难。
      “至少,我自认为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不过,”老陶话锋一转,“他与雪衣侯的种种事,请恕我不敢苟同。”
      木春笑道:“我以为雪衣侯和明尊的事也不需要你的认同。”
      老陶叹气道:“没想到老的是如此,小的又是如此。”
      木春道:“我今日来意,想必卢长老很清楚。”
      老陶道:“我暂时不能跟你走。”
      “哦。”木春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少爷还需要我。”他顿了顿,“至少要等我确定少爷羽翼已丰,不再需要我长随左右之时。”
      木春笑了,“卢长老。你怎么会以为……今时今日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呢?”
      老陶不怒反笑,“纵然我当年满盘皆输,但还留了不少棋子在棋盘上。狗急尚且跳墙,何况人乎?”
      木春道:“对于陶府,我也有所耳闻。报仇对于魔教,不过举手之劳。”木春道,“只要卢长老肯答应回魔教,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老陶道:“要报仇,我一个人就可以。”
      木春道:“你想让陶墨亲手报仇?”
      老陶摇头道:“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报仇与否,应该有少爷自己做主。我唯一想做的,只是帮助他成为食肉之人,而非被啖食之肉!”
      木春道:“兔子不食肉。”
      老陶道:“他无需食肉,他只需要一颗狮子之心。”
      狮心兔?
      木春想了想陶墨的模样,不禁笑着摇头。
      老陶道:“这是我唯一所愿,只要愿望达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木春道:“你以为明尊会杀你?”
      “只要愿望达成,是与不是,已不再重要。”
      木春沉吟良久,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
      “我以为,明尊定会留你一命。”
      老陶不动声色。他虽然无惧于死,但也不厌倦于生。他知道眼前之人是最受明尊信赖的左右亲信之一,他所言定有几分依据,心中不由一松。
      木春道:“不如这样。你先回睥睨山,陶墨就暂时由我看管……照顾。若你未死,自然可以回来继续辅佐他。若你死了,我答应你,定保他一生平安。”
      老陶皱眉。
      木春在他开口之前抢先道:“不然,只能刀剑见真章。”
      老陶沉默着,眼睛不断审视他。、
      木春一脸坦然。
      许久。
      老陶沉声道:“一言为定。”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6-12-31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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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2 03:2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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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吞的部分在楼中楼可以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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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6-12-31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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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6-12-31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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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74楼2016-12-31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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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76楼2016-12-31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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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78楼2016-12-31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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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请搬完吧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16-12-31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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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2 03: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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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7-01-01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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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针锋相对(二) ...
                      梁家已搬出谈阳县,不能在此久留,便由卢镇学上书请求提早开堂。
                      陶墨对此很是期待。左右近日只此一案,因此才消两天,这堂便升了起来。
                      陶墨高坐公堂,邱家、梁家两拨人马站在堂下。经过一番堂下所站何人之类的开场之后,这案子便进入了正题。
                      卢镇学一开口,先将邱梁两家的情谊煽情地描绘了一遍,听得众人如痴如醉之际,话锋一转,便说起邱家忘恩负义,一女两嫁之事来,听得众人一阵激动。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邱老爷,他几番要开口,都被卢镇学压了过去,最后只得悻悻然地看着孙诺。
                      孙诺倒是老神在在,不惊不喜。
                      卢镇学一番慷慨激昂陈词完毕,便走到一旁,静候陶墨开口。
                      从激烈到静谧,堂上一阵冷清。
                      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陶墨。
                      金师爷见陶墨半晌不动,不由干咳一声。
                      陶墨这才回神,转头望向卢镇学,神情仍残留着几分怔忡,“没想到卢公子也有如此……激动的一面。”
                      卢镇学摸不准他此言何意,以为是在暗损自己,不由皱了皱眉,心中再度对上次在宴会上的冒失而暗暗懊悔。不过此时此地却不是反省的时候,他很快顺下去道:“并非我激动,而是邱家对梁家的所作所为实在引人激愤!”
                      邱老爷气得胡子差点竖起来。明明是对方花轿久候不至,他才将女另嫁,怎的到他口中就成了他背信弃义,翻脸无情了呢?
                      “卢兄此言差矣。”孙诺缓缓出列。
                      卢镇学笑笑,“孙兄莫不是觉得信诺二字不值一提?”
                      孙诺道:“卢兄错了。我的想法恰恰与卢兄一样,信诺二字实是为人立世之本。”
                      卢镇学道:“孙兄是准备拿着邱家的钱,来替梁家打抱不平不成?”
                      孙诺道:“卢兄又错了。我这次来的确是打抱不平,但不是替梁家,而是替邱家。”他说着,不顾卢镇学是否再接,转身向陶墨拱手道,“大人,我请问,所谓守诺,是否是双方之事?”
                      陶墨道:“自然是双方之事。”
                      “那么我请问梁老爷,当初邱梁两家定下婚约,说的是两年之内来迎娶,为何如今两年之期将至,梁家的花轿却迟迟不见踪影。”孙诺一扫之前的悠然,目光尖锐。
                      卢镇学抬臂一拦想要挺身而出的梁老爷,道:“两年之期将至,便是未至,既然未至,又如何知道梁家的花轿究竟来与不来呢?”
                      孙诺道:“婚姻大事,怎能草率行事?这约定之期所剩不到半月,梁家却还不曾纳征、请期,你要邱家如何信你有应约守诺之心?难不成梁家真的以为随意挑个日子,将花轿送至邱家门口,这邱二小姐便会乖乖上轿吗?”
                      梁老爷面色一黯,欲言又止。
                      卢镇学道:“纵然只剩半个月,但约定之期未至便是未至!邱家何必如此迫不及待?难不成,有什么非迫不及待的理由?”
                      邱老爷脸色一变。他这话隐隐暗示的便是邱家二小姐的清白名声了!
                      孙诺冷然道:“卢兄,我称你一声卢兄,皆因卢兄在我心目中乃是品行高洁的雅士,不想竟也有口不择言之时!”
                      卢镇学面不改色道:“不然你如何解释为何邱老爷明知还有半月之期,却宁可毁诺也要做这一女二嫁之举?”
                      孙诺道:“卢兄口口声声一女二嫁,可试问,卢兄从何处得知邱老爷欲将邱二小姐许配予佟老爷呢?”
                      卢镇学忽而奸猾一笑,“自然是从孙兄口中得知的。”
                      孙诺回神,脸色猛然一变。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1楼2017-01-01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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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3楼2017-01-01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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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针锋相对(三) ...
                          陶墨迟疑道:“这……”
                          顾小甲用拳头猛地捶了下孙诺的鞋面。
                          孙诺吃痛跳了起来。
                          众人目光不由都引了过去。
                          孙诺急忙收起呲牙裂嘴,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
                          卢镇学道:“有何不可?大人乃是谈阳县百姓的父母官,父母为自家子女定下婚期,岂非天经地义之事?”
                          孙诺道:“大人是谈阳县百姓的父母官,但这梁家可不是谈阳县的百姓。更何况,谈阳县百姓众多,大人日理万机,难不成还要一一为所有百姓定下婚期不成?退一万步说,邱二小姐和梁家公子高堂尚在,大人若贸贸然在公堂之上定下婚期,岂非有越俎代庖之嫌?”
                          卢镇学看梁老爷拼命向他使眼色,微微皱眉,道:“孙兄此言若放在公堂之外,倒也有理。只是这里是公堂,邱梁两家之事既然搬上公堂,理当由大人一人裁决。不然,大人何苦与我等在这里费时?”
                          陶墨听卢镇学开口,觉得有理,听孙诺发言,又觉得有理,心中的杆秤左右摇摆,竟是定不下来。他下意识地看向金师爷。金师爷还为着他擅自让顾小甲上堂之事怄气,见他目光扫来,便低下头去,故作不见。
                          陶墨只好看向他旁边木春。
                          木春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陶墨只觉春风拂面,说不出的舒爽,适才的焦躁顿时一扫而空,心里头顿时有了底气。他将惊堂木轻轻一拍。
                          原本肃静的堂内依旧肃静。
                          陶墨道:“此事本官还需思量,改日再议。”
                          卢镇学皱眉道:“大人是要退堂再审?不知大人准备何日再审?”
                          陶墨下意识道:“那你说……”
                          卢镇学忙道:“自然是今日审完最好。”
                          木春笑道:“大人,午时将至,不如押后至未时三刻?”
                          陶墨连连点头,“便押后至未时三刻再审!退堂。”
                        这样案情明了的小案子居然还要押后,城中议论纷纷,都对这位新来县老爷的水准大失所望。
                          陶墨在书房里来回踱了两圈,看着在旁悠然喝茶的木春和金师爷道:“两位觉得,我是否应当定下婚期?”
                          金师爷看看木春,木春不语。
                          金师爷心中微微得意,便道:“依我看,此事关键并不在是否定下婚期,而是在于梁家为何迟迟不上门提亲。”
                          陶墨恍然,“对啊,这是为何?”
                          金师爷道:“我看梁老爷的神色,不似要悔婚。或许,其中另有乾坤。”
                          “金师爷言之有理。”木春施施然开口道,“或许想要提亲是梁老爷,而不想提亲的是梁公子,如此倒是能解释为何这场婚事拖延至今了。”
                          金师爷击掌道:“不错,梁老爷急着让大人定下婚期未必是用来制约邱家的,也许是用来制约梁公子。”他说完,方觉自己不知不觉附和了木春之言,顿时有些不自在。
                          陶墨点头道:“是了,今日梁公子并不在堂上。”邱二小姐是未出阁的闺女,不愿上堂情有可原,这梁公子不出现却有几分值得探究之处了。
                          金师爷叹道:“可惜时间太短,赶不及将梁公子从邻县请来。”
                          陶墨道:“有何赶不及?我再将升堂时间延后便是。”
                          金师爷道:“这,不妥吧?”他看向木春。
                          木春道:“邱梁两家的案子在旁人看来或许是小案,但于他们而言,定然是大事。我想这梁家公子会不会正在谈阳县?”
                          金师爷虽觉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他的神色实在太过笃定,试探道:“木师爷莫非在街上见过梁公子?”
                          木春失笑道:“我与那梁公子素未蒙面,即便在街上遇到,也是擦肩而过,如何识得?”
                          金师爷道:“我看木师爷倒是笃定得很哪。”
                          木春道:“究竟在与不在,大人派人去那梁老爷落脚处瞧一瞧便知。”
                          陶墨一听有理,兴冲冲朝外走。
                          这一走,竟过了一炷香才回来。
                          金师爷和木春都感腹饥,正要起身告辞,便见陶墨拿出一封信给木春,“你替我看看,信上说了什么?”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4楼2017-01-05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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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师爷心中隐有几分不悦。虽说论距离,他与陶墨离得较远,陶墨将信给木春或许是无心之举,但这个无心之举正说明在陶墨心中,他并不比木春受信任。
                            木春懒得理会金师爷此刻翻江倒海般的心思,兀自拿出信。
                            陶墨眼巴巴地看着他。
                            木春道:“速审。”
                            陶墨道:“还有呢?”
                            木春将纸一翻,果然只有两个字。
                            金师爷对写信之人的口气大为反感。他淡淡道:“此信何人所书?竟如此张狂?”
                            陶墨傻笑着将信收了起来。
                            木春摇头轻笑,转身出门。
                            金师爷烧起一把火。他有种感觉,木春是知道来信者是谁的,不知道的只有他而已。虽说当初当这个师爷是情非得已,但是若真当了,他也不想被人比下去。
                            想到这里,他对陶墨道:“东家,你交代之事,我已经知会过崔典史了。”
                            陶墨一愣,“何事?”
                            金师爷以为他不想将索贿之事明目张胆地说出口,便自以为会意地笑道:“没什么。”
                            陶墨看着金师爷飘然离去的背影,一头雾水。
                          用过午膳,陶墨拿着那张信纸来到书房,放在桌案上,招来郝果子研磨。
                            郝果子吃惊道:“少爷要写字?”
                            陶墨笑着点头。
                            “少爷要写什么字?”
                            “速审。”陶墨指着信纸上的字,认认真真地念了一遍。
                            郝果子皱眉道:“这两字好看是好看,但不好临摹。少爷若想学字,不如让我去买几本入门的字帖来。”
                            陶墨摆手道:“我只想学他的字。”
                            “他?”郝果子试探着问道,“顾射?”
                            陶墨颔首。
                            郝果子无声叹气。
                            陶墨不识字是不愿学,并非无钱上学。如何提笔这样的基本常识倒还是懂的。
                            郝果子见他拿起笔来像模像样,心中一阵欣慰,不禁想道,若是那个顾射早几年出现,少爷说不定就不会目不识丁,而老爷也不会抱憾而终了。
                            “咦。”陶墨看着那条抖得像条毛毛虫的一横,尴尬道,“怎的不一样?”
                            郝果子道:“少爷若想学字,还需从头开始。”
                            陶墨手指紧了紧,道:“是,是我急于求成了。”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写出顾射这般漂亮的字。
                            郝果子见他满头大汗,道:“少爷,你不如先歇歇吧。我给你倒杯茶去。”
                            陶墨也觉得手臂有些酸,便点点头,眼睛却一刻不离顾射的字,像是在想象顾射落笔时的样子。
                            郝果子片刻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差役。
                            陶墨收笔,惊讶道:“可是有了梁公子的消息?”
                            差役慌忙行完礼,道:“回大人,那梁公子正和梁老爷一同住在城中的同福客栈。”
                            陶墨将笔一搁,想也不想道:“你去同福客栈,说本官下午要传他上堂!”
                            差役犹豫了下,才转身离去。
                            有了梁公子的消息,陶墨也没什么心思继续临摹,匆匆将那封信收起,便转身去找金师爷与木春商量此事。
                            金师爷听闻之后,并未像上次那样急于开口,而是先问木春道:“木师爷如何看?”
                            木春道:“那梁公子明明身在谈阳,却不愿现身,是否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金师爷意味深长道:“木师爷是否知道什么?”
                            木春笑道:“我与金师爷一样坐在房中,焉能知道房外之事。”
                            金师爷道:“木师爷过奖了。你我虽然同在房中,但木师爷眼界开阔,却是金某远远不及的。”
                            木春道:“金师爷说笑了。”
                            “并非说笑。木师爷每字每句看似无心,实是有意。就好像……”金师爷顿了顿,故意瞟了的陶墨一眼,才缓缓接下去道,“一切早在木师爷的意料之中。”
                            木春轻描淡写道:“金师爷说得神乎其神,木春愧不敢当。”
                            陶墨被两人一来一往听得晕头转向,忍不住道:“那究竟是如何?”
                            金师爷看着木春,“既然木师爷说这其中另有隐情,恐怕真的另有隐情。至于是真是假,不如由东家派人再去打听一番便是。”
                            陶墨皱眉道:“既然是隐情,想必不为人知,这如何打听得出来?”
                            金师爷道:“这要问木师爷了。”
                            木春嘴角一勾,不理他的挑衅,对陶墨一笑道:“打听得出来。”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5楼2017-01-05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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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17-01-05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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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2 03: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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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针锋相对(四) ...
                                金师爷不知道木春的自信从何而来。
                                陶墨还真是立刻找先前那差役去打听,但差役连想都不想道:“小的知道这里头的缘故。”
                                陶墨一愣,“什么缘故?”
                                差役道:“听说那个梁公子是个坐轮椅的。”
                                金师爷马上看向木春,“木师爷似乎刚刚还说过不认得这梁公子。”
                                木春道:“当然不认得。”
                                “那木师爷如何得知他不能行走?”
                                “我并不晓得。”木春老神在在,“我只是想……大概是打听得出来的。”
                                他不承认,金师爷也无可奈何,但心里对他不免多一层提防。这个木春不显山不露水,但私底下着实神通广大,不知是何方人物。
                                陶墨哪里理会他们两人的心思,独自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梁公子不良于行,难道这就是他迟迟不肯提亲的原因?”
                                金师爷道:“东家既然传他上堂,想必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木春插嘴道:“邱家与佟老爷只是商谈婚事,理当无外人知晓才是,不知那梁家是如何得到风声的。”
                                陶墨一怔道:“难道说,梁家有意结亲,所以才会得知此事?”
                                金师爷道:“我倒觉得,是邱家有人通风报信。”他说着,朝木春看去。
                                木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下午升堂,堂下又多了一个人。
                                由于他腿脚无力,所以卢镇学和梁老爷一同搀扶着他,甚是辛苦。
                                陶墨道:“你的轮椅呢?”
                                那人一愣,抬起头道:“在堂外。”
                                陶墨见他眉目清秀,虽不如木春和顾射,也算仪表堂堂,心中平添几分好感,道:“将轮椅推进来吧,看座。”
                                梁老爷闻言,磕了个头,转头就去取轮椅。
                                等青年坐定,陶墨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拱手道:“小人梁文武。”
                                陶墨道:“我听说你今早便在谈阳县,为何不肯露面?”
                                梁文武对此问题早有预料,不慌不忙道:“小人腿脚不便,不便上堂。”
                                邱老爷突然开口道:“你的腿何时伤的?还能否行走?”
                                梁文武力持镇定道:“一年多前伤的,不能再走了。”
                                邱老爷怒指他的鼻梁,“好你个梁文武,明知自己成了残废,竟还耽误我女儿的终身!”
                                梁老爷道:“我儿只是不能行走,但并非不能主持我梁家产业。若你女儿嫁过来,一样可以丰衣足食,不愁吃喝。”
                                邱老爷道:“区区一个残废,说什么丰衣足食?怕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梁老爷道:“我家多的是手提肩扛的下人,无须像邱家那样,事必躬亲!”
                                邱老爷顿时被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总之,我绝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一个残废!”
                                梁老爷气得直哆嗦,连说了几个好字,最后一咬牙道:“这桩婚姻就此作罢。”
                                此话正中邱老爷下怀,他当即朝陶墨大叫道:“大人,这是他亲口所言,还请大人明断!”
                                梁老爷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也不为适才的失言懊恼。他既无心,他又何必眼巴巴地贴上去!梁文武虽然身残,但好在梁家家底殷实,倒也不怕讨不到媳妇。
                                梁文武突然道:“大人。我愿解除婚约,但还有一事想请大人做主。”
                                陶墨被这连番变化看得有些懵,道:“你说。”
                                梁文武道:“邱二小姐风华正茂,佟老爷却已近残烛之年,两人年岁如同父女,实非佳偶。何况佟老爷已有妻室,邱二小姐是良家闺秀,若过门做妾未免委屈。”
                                梁老爷冷哼道:“这可没法子,要怪只能怪他父亲视财如命!”
                                邱老爷羞得满面通红,但有些话他又说不出口,只能僵在堂上。
                                陶墨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目光落在站在前面的两位讼师上。
                                孙诺和卢镇学上了堂之后一直没有发言,就好像入定一般,见陶墨看过来,才动了动。
                                孙诺抢先道:“婚姻乃是终身大事,不可草率马虎。如今两家都无此意,我们也不必再纠缠下去,就如邱老爷梁老爷所说的那般,作罢吧。至于邱二小姐以后所托何人,这恐怕也与梁家无关了。”
                                梁文武道:“若邱老爷不愿重新考虑,我也不愿解除婚约。”
                                邱老爷不屑道:“左右还有半月之期,你若不愿解除,我便等到到期那一日。”
                                梁文武皱了皱眉,似在思量。
                                梁老爷反过来劝他道:“儿啊,你既不娶那丫头,就不必再理会她的事了。她以后高攀低就,都与我梁家无关。”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7-01-05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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