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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一弦一墨】✲2016-12-30【搬文】《识汝不识丁》by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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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6-12-31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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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6-12-31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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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2 02:5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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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有意思的,楼楼继续继续(哈哈哈哈)


      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6-12-31 0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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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名师高徒(九) ...
          顾射眉头一挑,似惊讶于陶墨的直言不讳,转而放松身体,饶有兴致地看向佟老爷黑白不定的脸色。
          佟老爷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半天才一字一顿道:“大人说笑了。小女不曾出阁。”
          陶墨道:“那人说他叫蔡丰源。”
          佟老爷眉头一皱,“什么蔡丰源肉丰源,老夫都不曾听过。坊间传言不可轻信,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怎可人云亦云,不分青红皂白。”
          陶墨道:“可是那蔡丰源说得极为动情。”
          “动情?!”佟老爷眼睛猛然闪过厉光,手掌下意识地抬起,却慢慢握成拳,轻轻地放在大腿上,沉声道,“蔡丰源此子破坏小女声名,居心叵测,还请大人明鉴。”
          陶墨道:“可是……”
          “大人!”佟老爷喝止他。
          陶墨心头别得一跳,瞪大眼睛望着他。
          佟老爷道:“既然那个蔡丰源这样信誓旦旦,就让他上我家来对质!”
          佟府下人突然跑进来道:“老爷,外头有个叫蔡丰源的求见。”
          佟老爷一怔,随即强忍着怒火道:“让他进来!”
          陶墨看着他的面色,隐隐感到不安,转头看顾射,却是老神在在。
          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顾射的视线淡淡地扫过来。陶墨心头的不安顿时冰消瓦解,化作臀下的坐立不安。
          少顷,外头终于传来脚步声。
          陶墨引颈而望,果真是蔡丰源。
          此刻的他一身素装,低垂着路,脚步微显局促,跨门槛的时候差点绊了一跤。
          佟老爷冷哼一声。
          “晚生蔡丰源见过佟老爷。”他双手抱拳,深深揖礼。
          佟老爷高坐堂上,一动不动,“蔡公子客气,老夫与你素未蒙面,怎经得起大礼?”
          蔡丰源身体微颤,半晌方道:“晚生是来请罪的。”
          “何罪之有?”佟老爷语气僵硬。
          蔡丰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晚生未经三书六聘之礼,便,便与佟姑娘私定终身……”说到这里,他已面红耳赤,口不能成言。陶墨看着不忍,帮腔道:“他与佟姑娘是两情相悦。”
          佟老爷的目光刷得望过来。
          陶墨面上一凉,不敢再说。
          蔡丰源猛然伏在地上,痛哭道:“是我害了英红,是我害了英红!”
          佟老爷面色铁青,胳膊轻轻颤抖,放在腿上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这个……个,混账!”
          陶墨想开口,但看着他的神情又不敢,只好求救般的看向顾射。
          顾射懒洋洋道:“这其中怕有误解吧。”
          “误解?”佟老爷突然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朝蔡丰源的脑袋砸过去。
          茶杯擦着蔡丰源的脸颊过去,滚烫的茶水飞溅上左脸,让他整个人哆嗦了下。
          “如果误解,英红两个月的身孕是怎么来的!”佟老爷的恨意终于突破坚冰,带着冰渣子射得蔡丰源无地自容。
          陶墨半晌反应过来,“身孕?”
          “你干的好事!”佟老爷不解气,拍桌而起,冲着失魂落魄的蔡丰源就是一脚。
          “脚下留人!”陶墨大惊,猛地飞扑了过去。
          蔡丰源只觉头顶被阵冷风刮过,再抬头,陶墨正压着佟老爷,双双倒在左前方。“佟……老爷?”他无措地看着陶墨。
          陶墨挣扎着想起来。
          “别动!”佟老爷差点被摔断骨头,此刻说话都觉得喉咙里含着血腥气。
          陶墨当下不敢再动。
          佟老爷喘了口气道:“起来。”
          陶墨又挣扎起来。
          “别动!”佟老爷又是猛然一喝。
          陶墨汗水下来了。
          佟老爷又道:“快,起来。”
          陶墨小心翼翼地挪了下。
          “别……动!”佟老爷的声音开始虚弱。
          这次陶墨早有准备,很快又静止下来。
          佟老爷深呼吸,慢慢道:“起来,但手不要按我的腰。”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16-12-31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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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6-12-31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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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祸不单行(一) ...
              陶墨又跑了两条街,确是无头苍蝇乱撞,连问几人也是一问三不知。他无可奈何,正准备打道回府,找衙役再寻,就听一个脚夫吵吵嚷嚷地冲过来,嘴里直叫唤:“死人啦,死人啦……”
              陶墨心神大乱,拔足奔向他的来处。
              县里有塘,荒废已久,不大却深。
              此刻正有数十个人围在塘边,陶墨挤了两次挤不进去,又听里面有水声,急得大叫道:“我乃本县县官,旁人统统让开!”
              果然有用。
              原本还严严实实的人墙顿时分开两边,露出通道来。
              陶墨当即挤到全头,却看到蔡丰源浑身水漉漉地躺在地上,看那僵硬的躯体,竟是了无生机。一个脚夫坐在尸体旁,边喘气边打哆嗦,拼命穿衣服,嘴里嚷嚷着晦气。
              “究竟发生何事?”陶墨半天才蹦出这句话,脸色已然发青。
              那脚夫原本想径自回家,但看到他询问此事,眼睛一亮,也顾不得浑身冷意,跺着双脚,颤抖嘴唇描述着来龙去脉。
              原来那蔡丰源知晓真相后,已是了无生趣。他从佟府狂奔出来,原是发泄,但后来竟萌发死志,看到水塘,干脆一投了之。为怕自己死志不坚,他跳的时候怀抱大石。据旁人形容,这样大的石头,就连普通的屠夫、铁匠也未必能抱得起,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但一举抱起,并且在落水之后并没有松开半分,可见他心中死亡执念何等艰巨。
              脚夫说完,眼巴巴地看着陶墨。
              陶墨被看得不好意思,连忙嘉奖道:“多谢你见义勇为。”
              见义勇为?
              脚夫冻得发青的脸更加青了,愣了愣才干笑道:“大人你说笑了。”
              “不,我没说笑。”陶墨认真道,“如此冷得天气,不是人人肯下水的。”
              围观众人都面露羞愧。
              脚夫心中暗暗叫苦:他之所以救人,乃是抱着知恩图报的心思,不想人是千辛万苦地拉上来了,却是个死的。本来还指望陶墨看在他英勇救人的份上能稍给赏赐,现在看来,只是痴心妄想了。
              陶墨蹲在蔡丰源的尸体前,又是摸脉,又是探鼻息,但人死焉能复生,纵然千般手段也是无法。
              正在围观众人犹豫这是否离开之际,就听一阵吆喝声,随即便见崔炯带着衙役匆匆赶来。
              “大人?”崔炯一惊。
              陶墨站起来,轻声道:“死了。”
              崔炯目光瞄向地上那具身体,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又是一桩命案!佟英红案子的余波还没有过去,就又闹出一条人命。眼见新春临近,命案的频频发生让他头疼欲裂。而更头疼的是,他发现最近发生的这两起命案似乎都能见到陶墨的身影。无论直接,亦或是间接。
              “大人,请恕我越俎代庖。”崔炯说着,朝后面的衙役使了个眼色。
              此时留在现场之人所剩无几,但描述的事实却是大同小异。
              崔炯犹不满意,问其中一人道:“你口中所言的脚夫现在何处?”
              那人道:“多半是回家了。那人下水弄湿了衣裳,冷得直打哆嗦。”
              “正是正是。我可作证。”陶墨的脑袋从那人的身后探出来。
              崔炯被吓了一跳,道:“大人,此事……交给下官即可。”
              “我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要……”陶墨话音未落,就听顾小甲在街那头喊他。
              崔炯看到心目中温吞如乌龟的陶墨一下子变身小白兔,一蹦一跳地冲到街对面。
              “你,你们?来了?”陶墨有些语无伦次。一天之内两番遭遇顾射,又岂是幸运两次可以形容。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6-12-31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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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6-12-31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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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祸不单行(二) ...
                  老陶得知陶墨从顾射处回来,当即前来询问。
                  陶墨遂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老陶听完,长舒一口气道:“如此结局倒也不坏。”
                  陶墨瞪大眼,道:“两条人命还不坏?佟老爷佟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再悲惨不过了。”
                  老陶干笑道:“少爷说的是。”
                  陶墨想了想道:“不过顾射的看法大倒与你相仿。”
                  老陶道:“少爷是在夸我?”
                  陶墨茫然道:“哪里?”
                  “顾射乃是一锤大师的高徒,在谈阳县声名卓著,我能与他看法相仿,岂非借光?”
                  “在我心中,老陶也很了不起。”陶墨说得真心实意。老陶悄悄地做了很多事,即使从来不说,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他更知道这些事情背后所付出的心血。
                  老陶面露欣慰,“这两起案子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纵然真相大白,但少爷判案时还需谨慎。切记要顾及佟府的颜面。”
                  “颜面?”陶墨一愣,随即醒悟道,“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佟姑娘和蔡丰源之事流传出去。”这原本便不关他人之事,又何必让他人多嚼舌根。他光是去了一趟一锤先生府,就流言四起,若这事真的传了出去,岂非扰得佟姑娘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他沉吟半晌。不如将这两件案分来办?反正外头人也不知那蔡丰源与佟姑娘的关系,而佟府自然也会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绝不会传出去。
                  他看着老陶,正要说出想法,转念想起明日与顾射的约会,立刻又吞了回去,含糊道:“此事,我还要斟酌斟酌。”
                  老陶笑道:“这事自然。少爷慢慢想,我先去厨房看看。”
                  “好。”等他走后,陶墨暗暗松了口气。他与顾射能说的话本就不多,兴许这个能多说几句。
                一夜半日便在等待中度过。
                  正午过后,郝果子便在大门和书房之间来来回回。
                  至申时,陶墨的屁股挨不住了,亲自站在院子里头望着大门的方向。
                  郝果子见他光站着,怕他累,道:“也不知道那顾公子何时来。少爷,你不如在院子里头坐着,泡一壶茶慢慢等?”
                  “慢慢等?我心急得要命,如何慢得?”陶墨搔头。
                  郝果子见状直摇头,“少爷,你这样可不成。以后要被顾公子吃得死死的,翻不了身了。”
                  陶墨嘀咕道:“他原本就比我聪明。”
                  “话虽这样说,但你也不可表现得如此明显。”郝果子看他听不进去,又换了个说法劝道,“你若事事都依着顾公子,顾公子会觉得少爷无趣。”
                  “无趣?会么?”陶墨果真担忧起来。
                  郝果子见他被说动,连连点头道:“顾公子那人难说得很。”
                  “可是上次我反驳他,他看着也不像是高兴。”
                  郝果子瞪大眼睛,“少爷反驳他?”
                  陶墨大为懊恼,“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郝果子捋掌道,“少爷干得好。你放心,顾公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他即便是高兴,也很难看得出来。”
                  陶墨迟疑道:“那是高兴?”
                  “是高兴是高兴。”郝果子道,“所以少爷千万不必与他客气。”
                  陶墨虽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有何不对。
                  郝果子转身又朝大门蹦去,“我去看看他来了没。”
                  陶墨兀自思索片刻,突地自言自语道:“他又没看到顾射当时的表情,如何知道他是高兴?”
                  少顷。
                  郝果子慢悠悠地走进来。
                  陶墨失望道:“还未到吗?”
                  “不,已经到了。”郝果子仍是表现得十分悠闲。
                  陶墨愣了下,拔腿就往外冲,却被郝果子一把拦住。
                  “你做什么?”他惊愕道。
                  郝果子道:“上次我代少爷去见他,他就摆了半天的架子,这次他送上门来,少爷也不可表现得太急切。”
                  “可是,我真的很急切啊。”陶墨掰开他的手指,一溜烟跑得没影。
                  郝果子叹了口气,转身慢步追上去。到了门口,只见那顾射的马车拖着影子,骨碌碌地就转着轮子便走了。
                  “少爷!”他喊了一声。
                  车辕上突然伸出个脑袋来。顾小甲冲他做了个猪鼻子。
                  郝果子气得跺脚。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6-12-31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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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2 02:4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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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墨坐在车上,心不在焉地想着郝果子之前的话。他与顾射相识以来,甚少听顾射说话,莫不是真因为他觉得他太无趣,才会如此寡言?
                    “你在想什么?”顾射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陶墨老老实实地回答。
                    顾射挑眉道:“想什么?”
                    陶墨道:“想,想我该说什么,方才不显无趣。”
                    顾射嘴角微扬,“我几时说过你无趣?”
                    陶墨眼睛一亮。
                    顾射又淡淡地接下去,“不过,我也不曾说过你有趣。”
                    陶墨茫然道:“那究竟是有趣还是无趣?”
                    “或许,”顾射似笑非笑,“介乎于两者之间。”
                    陶墨似乎更为茫然。
                    顾射扯开话题,道:“蔡丰源的案子你准备如何结?”
                    陶墨道:“不管是不是殉情,他都是投河自尽,怨不得旁人。”
                    顾射道:“他算是死得其所。”
                    陶墨心中顿时摇摆不定,不知自己究竟应该“有趣”地反驳,还是“无趣”地沉默。他掀起窗帘,看窗外景色,见街道越来越眼熟,忍不住问道:“我们去佟府?”
                    顾射道:“不错。”
                    陶墨试探道:“为了蔡丰源的案子?”
                    “不是。”
                    “那是……佟姑娘的案子?”
                    顾射道:“如此说也可。”
                    陶墨还待在问,却被顾射截断道:“是否口渴?”
                    “有点儿。”陶墨眼巴巴地看着他。
                    顾射却并未如他预想那般泡茶水,“既然如此,便省点水。”
                    省点水?
                    陶墨为这句话费心了一路,车至佟府门口,才灵机一动,反应过来顾射的这句“省点水”等同于“闭嘴”,不由羞红了脸。
                    顾小甲看陶墨红着脸下车,目光疑惑地看向顾射,“公子,你是不是……”
                    顾射淡然地回望着他。
                    “……没事。”顾小甲扭头去敲门。
                    佟府的门房对他们隔三差五的光临已是见怪不怪,匆匆进去禀告完,便领他们进门。
                    近厅堂,便可见与佟氏夫妇一同在座的还有一名少妇。
                    尽管三人对坐,却是一派静默。
                    顾射率先迈入门槛。
                    那少妇见到他,凝重的脸色微缓,颔首道:“顾师兄。”
                    佟老爷如梦初醒,站起来道:“顾公子,陶大人。”
                    少妇目光看向陶墨,惊讶道:“莫非这位便是新上任的县太爷?”
                    陶墨道:“正是。”
                    少妇道:“我是杨垂柳。家父杨垂一。”
                    顾射见陶墨毫无反应,解释道:“家师之女。”
                    陶墨惊讶道:“你除了一锤先生之外,另有名师?”
                    少妇一愣,眼中顿时有笑意凝聚,“家父姓杨名垂一,号一锤先生。”
                    陶墨尴尬得无地自容。
                    顾射问少妇道:“你因何来此?”
                    少妇看向佟夫人,“我正要向舅母讨教两件事。”
                    佟夫人脸色发白。
                    佟老爷挥手道:“此事以后再说。”
                    少妇道:“难得师兄与陶大人在场,有些事情更好说得清楚明白。您说呢?舅母?”
                    佟夫人不语。
                    佟老爷沉下脸道:“这事我之后自有交代。”
                    少妇眯起眼睛,“我谈阳县素有规矩,若遇无法明辨之纠纷,皆可交由讼师判断。再不然,便按我朝律例,送交官府。”
                    听到官府二字,陶墨精神微微一振。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6-12-31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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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16-12-31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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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射道:“我只是不喜欢演技拙劣的笨蛋。”
                        陶墨听两人对话,仍是一知半解,“你们是说,佟夫人有意要害佟姑娘?”
                        少妇笑道:“你大概是头一个受我师兄青睐的县太爷。”
                        陶墨喜形于色道:“当真?”
                        “我骗你做甚?”少妇瞟向顾射,“只是不知从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的师兄何以例外?”
                        陶墨双眼发光,紧紧地盯着顾射。
                        顾射泰然道:“只是想让他知道,他以为的真相未必是真相,他所知道的事,其实不过是冰山一角。”
                        陶墨茫然。
                        少妇大笑道:“师兄仍是如此的……孤芳自赏啊。”
                        顾射淡淡道:“并非我孤芳自赏,而是天下无与我共赏之人。”
                        陶墨呆呆地看着他。明明刚刚还站得那么近,近得好像一伸手,就可触摸到他的衣袖,可一句话的工夫,他与他之间,就生生地劈出一道鸿沟来。
                      陶墨回到县衙,闷闷不乐。
                        老陶见而问之。
                        陶墨不敢提对顾射的种种念想,只说了少妇激佟夫人之事。
                        老陶听完也是一番感慨,“一切不过妒心使然。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人有七情六欲,就难免爱恨羡妒。只是一念为善,一念为恶,是善是恶,皆由心起。”他说完,又是一声长叹,竟是若有所感。
                        陶墨道:“老陶,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老陶道:“想到我的过往。”
                        陶墨好奇道:“怎么样的过往?”他见老陶沉默,急忙道,“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要勉强。”
                        “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老陶慢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暗沉的天色,缓缓道,“我曾经背叛了我的……东家。”
                        “上一任东家?”
                        “嗯。”
                        陶墨道:“你……那上一任东家怎么样了?”
                        “很好。”老陶露出欣慰的笑,“他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家产。”
                        “夺回?”陶墨紧张道,“有坏人霸占他的家产吗?”
                        老陶道:“也可以这么说。他这一路走来经历风风雨雨,千辛万苦,可惜我当时心眼皆盲,看不出他的苦心,还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幸好,幸好他没有辜负老……老东家的期望。”
                        陶墨见他满脸懊恼之色,开解道:“他若是知道你这么想,心里一定会很高兴的。”
                        “或许……吧。”老陶答得勉强。
                        陶墨道:“不如你回去看看,兴许他真的原谅了你。”
                        “回去?”老陶一怔,回过头,幽幽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是,是该回去,不过不是现在。”
                        “为何?”
                        老陶嘴角微弯,“我还未看你娶妻生子,又怎能安心离开?”
                        “这个不急。”陶墨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猛然抬头道,“老陶,你回去之后便不打算回来了吗?”
                        “这恐怕由不得我了。”老陶苦笑。
                        陶墨还待再问,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郝果子跑进来道:“崔典史来了。”
                        陶墨想起自己之前曾派崔炯前往蔡丰源所在的邻县探访,连忙出迎。
                        崔炯正在花厅等候,看他出来,正要行礼,就被陶墨一把托住胳膊问道:“可曾找到蔡丰源的家人?”
                        他摇头道:“蔡家早已无人了。”
                        陶墨黯然叹息。
                        崔炯道:“我记得蔡丰源来谈阳县并非一人。”
                        陶墨拍额道:“不错,那客栈老板曾说他与友人同来。那位友人至今不曾露面么?”
                        崔炯摇头道:“尸体仍放在停尸房,只是若再无人认领,就只能葬去云林山了。”
                        “云林山?”
                        “专门安葬那些无亲无友之人之处。”
                        陶墨想到蔡丰源与自己到底是相识一场,顿时起了几分代为安葬之心。只是他的银钱都交由老陶保管,此事还需他首肯才行,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崔炯对这位县老爷没什么亲近之心,说完公事,也不再逗留。
                        陶墨暗暗思量如何向老陶开口。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6-12-31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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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16-12-31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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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搂搂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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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6-12-31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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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2 02: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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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架?”陶墨急道,“吵什么?厉害么?”
                                “嘿嘿,只是斗嘴,不厉害。都是些满口子乎者也的人。”郝果子拉住他的手,“少爷跟我来。”他有了一次经验,第二次钻得更快。
                                陶墨不如他灵活,跌跌撞撞进去,手腕都被捏出了淤青。好不容易钻到最中心,还未开口,便被场中之人的身影夺去了全部注意力。
                                “咦,顾射?”郝果子皱眉。早知他也在此,他便不带着少爷来了。
                                陶墨与他的心境截然相反,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那淡漠如天下无物的身影上。
                                “顾公子,你做个仲裁,看看究竟是王公子说得好,还是陈公子说得对。”说话的是个中年人,一脸堆笑。
                                被点名的王公子和陈公子同时看向顾射,眼中都是志在必得之意。
                                顾射缓缓道:“各有千秋。”
                                那中年人笑道:“这可真是难为我了。要知这灯王只有一个,可不能分开两家。”他说着,手指一指那场中最大的灯笼。
                                王公子笑道:“陈公子的改嫁论令我叹为观止,这灯王理当由陈公子来拿。”
                                陈公子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王公子的多夫论更是精彩绝伦,这灯王还是由王公子获得才是。”
                                王公子笑容一收,“陈公子何以断章取义,我几曾说过多夫之说?”
                                “那我难道叙述的中心便是改嫁么?”
                                两人对望,渐有火气。
                                顾射在中年人的暗示下,终于开口道:“半斤八两,无须胜负。”
                                原本怒目对视的王公子和陈公子同时将怒火掉转至顾射身上,“顾公子此言何解?”
                                顾射道:“你们争论之言早有朝廷法令约束,细则条款,密如牛毛,各种情形,皆有公断。你们所论之题,不过泛泛而谈,无凭无据,不计因果。无论孰高孰低,都不过一腔废话,又何必分胜负?”
                                “你……”王公子和陈公子被说得满面通红,双双甩袖而去。
                                那中年人急忙将大灯笼取下,送至顾射面前,陪笑道:“今年的灯王看来又是顾公子莫属了。”
                                顾小甲跳出来道:“你年年都送,我家公子却是年年不收,你又何必?”
                                中年人笑道:“昨日不可留,今日又翻新。昨日不肯收,今日未必同。”
                                顾小甲正要反驳,就听顾射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送给他吧。”
                                中年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正好对上陶墨呆呆的眼神。“这位是顾公子的……”
                                顾射嘴角微扬,转身便走。
                                陶墨心头一动,正要追上去,就被中年人拦住,硬是将那只挂在高处的大灯笼取下来给塞给他,“恭喜这位公子。”
                                郝果子七手八脚地抱着灯笼,又怕把他戳坏,又怕碰掉了,轻不得重不得,很是苦恼,“这是什么?”
                                中年人一愣,“两位不是谈阳人?”
                                郝果子道:“再住上几年就是了。”
                                中年人笑道:“这是灯王,每年都只有一个,只给互辩大赛的胜利者。其实顾公子虽然年年不取,却年年都来,至今为止,我还未曾见过有人从他手中拿走灯王的。”
                                郝果子嘀咕道:“自己不要,又不给别人,真是霸道。”
                                中年人道:“顾公子虽然不上公堂,但他师承一锤先生,说起来,也算是名讼师,看不得其他人拿走灯王,情有可原。”
                                陶墨突然问道:“这灯王的规矩是谁想出来的?”
                                中年人自豪道:“我。”
                                郝果子道:“你是谁?”
                                中年人挺胸道:“我便是玉兔灯笼坊的老板。”
                                “……”
                                郝果子颔首道:“我终于明白为何除了顾射之外,没什么熟悉的面孔来参加这什么灯王大赛了。”赢了无趣,输了丢人。
                                中年人:“……”
                                郝果子原本想将灯笼丢掉,但陶墨执意不肯。在他心中,这灯笼乃是顾射馈赠,珍藏还怕不及,怎会丢弃?他见郝果子抱着灯笼姿势随意,怕灯笼有损,干脆换自己来拿。
                                偌大灯笼抱在怀里走在街上煞是惹人注目,沿途路路纷纷回望。
                                陶墨毫不察觉,边走边问:“你可瞧见顾射往哪里走了?”
                                郝果子随手一指,“好像那边去了。”
                                陶墨快走几步,至拐弯处,一个人影突然闪出来,他收势不及,几乎撞在对方身上,却被对方扶腰滑过。
                                “抱歉。”对方声音清雅如流泉。
                                陶墨移开灯笼,眼睛顿时一亮。
                                只见眼前之人俊雅出尘如雪月,气质风华不输顾射半分。
                                “适才冒昧,请兄台见谅。请问,去县衙如何走?”
                                郝果子从陶墨身后窜出来,“你要去县衙?做什么?告状么?”
                                “不,去找人。”青年从容道。
                                郝果子狐疑地看着他,“谁?”
                                青年微笑道:“老陶。”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6-12-31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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