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乖剌,天生反骨,不流俗人之言,绝不教这明宫四处蛰伏的朱色吞噬。任是折我辱我,磨而不磷,涅而不缁。
却尤听不得温言软语,受不得关怀备至。许是霞绡将散,暮色迷离,便教这章台杨柳乱了眼,竟觉眼前人有几分阿姐的影子。攥紧掌中一方罗帕,又忆及阿姐端坐案前描鸾刺凤的模样,碧泪复垂,索性尽数交付于她。
猎猎风举,风铎声声和鸣,想是伽蓝殿处传来。盈盈一水间,藏的是孤峭寒镝,锋铓尽掩。心下蚩鄙,今兹才念及求神拜佛?遑论漫天神佛惯是凉薄,又何消得理会!被泽蒙庥又如何?焚香三月便可得九重天怙帱?——休想。颜氏罪愆,无人可恕,抵命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