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130123¤完结‖【灿白】《痛爱》by OPOPKUKU

推开浴室的门，看见朴灿烈在花洒下冲着冷水，睡衣都湿嗒嗒地黏在背上，在冷水中的身体抖得厉害。卞白贤拧了眉头，走前去伸手关了花洒，“你干嘛？”
朴灿烈不说话，身体抖得厉害，他推了卞白贤一把让他离自己远了一些，“你别过来，先出去，我一会就好。”
“为什么？”卞白贤不知道为什么朴灿烈又开始别扭起来。
朴灿烈冷得蹲下身抱成一团，“我不想伤了你。”
卞白贤愣了，随即眼眶就红了，他觉得朴灿烈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卞白贤走过去搂住这个大傻瓜，试图把自己身体上的热量传给他一点，“真傻。”
朴灿烈身子往后躲了躲，“别，我身上湿。”
卞白贤不管他的躲避，更搂紧了朴灿烈，“灿烈呀，以后你就自私一点吧，想要就要，不要再这样了。”
朴灿烈拉开卞白贤的胳膊，把他从自己湿乎乎的身上扒拉下来，“我不想伤了你，真的，我不想再伤了你。”
卞白贤叹了口气，凑过头咬了朴灿烈的耳朵，“那如果我说，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要呢？”
朴灿烈身体一下僵了，卞白贤又舔了舔朴灿烈的耳廓，“给你圣诞礼物好不好？”说着离开他几乎烫的要烧着的耳朵，伸出小指勾起朴灿烈的小指，“嘛，一言为定，到时候给你圣诞礼物。”
朴灿烈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卞白贤正站在客厅的茶几旁边发呆，听见朴灿烈出来的声音，转过头指了指桌上已经凉了的早餐，“你什么时候做的？”
朴灿烈低头拿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就，就你醒来前，大概七点左右吧。”
卞白贤歪歪头，又俯身下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即又皱紧了脸，“怎么是豆浆？”
“啊，我把牛奶先喝了，今天早上就是饿醒的，起床了以后太饿了。”朴灿烈低头继续擦着头发，也不看卞白贤。
“厨房里没有牛奶瓶。”卞白贤声音冷了下来，“朴灿烈你在骗我。”
朴灿烈停下了动作，肩膀垮了下来，低着头不吭声。
卞白贤看朴灿烈的样子，心里的不安又加大了几分，他走到沙发旁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购物频道又在开始每周末的大促销，叽叽喳喳的主持人一直念叨着“周六这种好日子大家不要错失良机赶紧购买买一送一。”电视外面的卞白贤瞬间苍白了脸色，一切不对劲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煎蛋一面的蛋黄已经变硬了。
为什么小包子的表面都裂开了口。
为什么只在周五下午才回收的牛奶瓶全不见了。
为什么朴灿烈说话的时候不敢看他。
卞白贤颤抖着声音，“我睡了一天一夜？”
朴灿烈手里的毛巾无声地落在地上，皱成一团难看极了的样子。

四十五
“我睡了一天一夜？”
朴灿烈看着眼睛泛红的卞白贤突然不知所措起来，只能咬紧嘴唇不吭声。
“我睡了一天一夜，你为什么还要骗我？”卞白贤向前走了一步。
谎言再善意也还是谎言，匹诺曹的鼻子还是会变长变丑。
“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会给我奖励？”
药丸和糖丸的区别就是，药丸的糖衣下面是谁都不愿意尝试的苦。
“骗我有意思吗？骗我很好玩吗？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
泡沫里的阳光很美很温暖，可是只要轻轻一捅，就会四分五裂消失殆尽。
“不是的，白贤，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朴灿烈看见卞白贤的脸上又带上了眼泪，心里钝钝地疼，卞白贤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那些眼泪就一滴滴砸在地板上，落地的声音巨大，震痛了朴灿烈的耳膜。
“解释？你想解释什么？”卞白贤甩开朴灿烈抓住他手腕的手，“你还想解释什么？还想告诉我什么？是不是我马上就醒不来了，是不是我马上就要死了！”
“白贤……”朴灿烈向前一步，又抓上了卞白贤的手腕，却不敢用劲，只能轻轻握上怕捏疼了他。
“不要叫我！”卞白贤这次倒是没甩开朴灿烈，而是用上了劲推了他一把，朴灿烈往后踉跄一下，本来可以站稳却被刚才扔在地上的毛巾绊住了脚，重心不稳地跌在了地上。
“唔！”朴灿烈本来就个子高，这样一个不小心是着实摔得不轻，他闷闷地哼了一下，单手支起身子，声音仍然柔和，“白贤，对不起，我……”
“你闭嘴！”卞白贤突然尖叫出来，他弯腰捡起底下的毛巾，一下下甩在地上的朴灿烈身上，“你闭嘴！你闭嘴！”朴灿烈被卞白贤突然爆发的情绪吓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卞白贤手里的毛巾重重打在脖子上，毛巾是自己刚擦完头发的，湿乎乎的毛巾分量不轻，打到身上还是抽抽的疼。
“你闭嘴！不许再叫我的名字！说什么不愿意伤害我！说什么要保护我！都是骗我的！”卞白贤手里的动作不停，声音也尖细起来，朴灿烈坐在地上，一手支着身子一手抬起来挡在脸前，试图挡过那一下下飞来的毛巾。
“你们都在骗我，都是骗子，所有说过要给我全部的人最后不都还是离我而去，最后还不都是不要我了！”
我没有啊，白贤，我没有啊，我等这个可以爱你保护你的资格等了五年，我身上的十字架背了五年，终于可以有机会来赎罪，又怎么会离开你，离开我心心念念至死不渝的你。
“你们每个人都要骗我，都要瞒我，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什么都知道！”
不是的，你不知道的，我是多么爱你，我想把你藏起来，想把你永远安放在心里，想让你一直住在月亮城堡里，哪怕只有一天，也想给你一直都新鲜美丽芬芳无比的玫瑰，我的光芒，我的小小孩，我的小王子，你不知道，我爱你爱到快要死掉。
“我快要死了是不是！你告诉我，朴灿烈你告诉我啊！”卞白贤一下子跪倒在朴灿烈身边，手里死死攥着他的领子，眼泪不停地滚落。
“别说了，别问了，白贤，别说了……”朴灿烈搂过卞白贤，把那张一直落泪的脸拢在怀里，“别问了，求你了……”
卞白贤被朴灿烈抱着，收了声音，只管拽着他的领子闷闷地哭。
朴灿烈手臂收紧，卞白贤身上的骨头硌着他的胳膊生疼，胸口的衣服被卞白贤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白贤，不要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朴灿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一直道着歉。
因为我骗了你，因为我伤了你，因为我没能给你童话里幸福生活的结尾。
小王子终于长大，他要开始管理一整个国家，他开始住进了国王的书房里。后花园也因为小王子换了住处而荒废，里面已经长出了稀稀拉拉的杂草。
小王子已经变成了新的国王，他收了稚气，眉宇间洋溢的都是属于一个国王的坚毅和沉稳。他坐在宫殿指点着自己的江山，或是摇晃在华车里审视着自己的子民，身边的佣人早已换过一批又一批，包括陪着自己长大，答应要照顾自己一辈子的管家。
年轻的国王很忙。这是所有人都认可的事实，他忙着管理自己的国家，忙着和邻国友好邦交，就是不忙着筹备自己的终身大事。
有人好心提起，说是国家少一个王后，国王少一个可以照顾自己的人。也有人拐弯抹角说起哪国的公主年少貌美，温婉贤淑。
可是国王总是婉言谢绝，总是说着要先安稳国家的借口。
其实国王心里明白，那个真正可以照顾自己的人早就不在身边了。那个可以让自己笑的人在自己即将登上王位的时候就偷偷离开了，从此床头再也没有不会凋谢的玫瑰。
于是年轻的国王变成了年老的国王，而这个国家始终没有王后。

老国王已经病了很久了，他知道自己一天天虚弱的身体已经不能下床了，看着窗外的树枝渐渐吐绿，他嘶哑着声音问身旁服侍自己的婢女外面是什么季节。
婢女回答说是三月，是初春。
老国王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第一次祈祷起来。
让我再活久一些，再活久一些，撑到夏天，再去看看玫瑰花开。我等的人不来，花也还没有开，我怎么忍心闭上眼睛睡去。
“灿烈，我不想死。”卞白贤头埋在朴灿烈胸前，好久才低低吐出一句话。
朴灿烈没太听清楚，他只是隐约听到了那个自己一直不敢正式的字。他把卞白贤从怀里捞出来，捧着他的脸，大拇指滑过脸上的泪痕，“你刚才说什么？”
卞白贤闭着眼睛，任由眼泪打湿自己的脸和朴灿烈的手，“灿烈，我不想死，我说我不想死。”
朴灿烈的瞳孔猛地锁紧，胸口的空气像是被什么抽走一样窒息般的疼，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只能听着卞白贤带着鼻音的声音一下下击打着自己的耳膜。
“我不想死呢，灿烈，我以前以为我不怕的，可是现在我好怕好怕，我怕我那一天不能再睁开眼睛看见你。”卞白贤挣开朴灿烈的手，头贴上他的胸口，手环上他的腰，两个人就保持着那样一个姿势坐在地上。
“灿烈，你知不知道，我总是会做一个梦，一个绝望的梦，梦里面我一直坠落坠落，最后掉到不知道什么东西里，很冷而且喘不上气。”
“但是你回来了以后，我每次都会掉到你怀里。然后我知道，只要醒来就能看见你，就能看见你抱着我。”
“以前钟仁问过我，只不过和你在一起不到两年，怎么就爱的那么深，怎么会因为你伤得那么深。”
“我告诉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就是那样爱你，宁可莫名其妙得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病。你不知道，那五年我疯了一样地想你，真的很想，想到看见什么都想你的地步。”
“我去过汉江，看见天上的星星会想你。”
“我回过富川，看见路边的桃花会想你。”
“我唱歌会想你，睡不着会想你。笑的时候想你，哭的时候也想你。”
“我也不明白，只是两年，我怎么就那么爱你，我肯定是中毒了。”
“终于你回来了，我告诉自己这次再不能顾忌什么，那些目光，那些嘲笑，我都不要再去管，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可是又要分开了，老天爷一定在惩罚我才让我们一直不能好好的。”
“所以我不想那么早就睡过去啊，我不怪你骗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闭上眼睛看不见你，只是不想这么快就不能抱着你，只是不想这么快就……”
“别说了！”朴灿烈几乎是吼出来这句话，贴在他胸前的卞白贤被来自胸腔的震动震疼了耳朵。
朴灿烈推开卞白贤，趔趔趄趄地站起来冲回浴室，大力地甩上门落了锁。
卞白贤躺在地板上，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干了，也许已经把所有眼泪都哭干净了。
灿烈，怎么办，我突然好怕，我们的窗帘还没有买，我还有给你圣诞礼物，我们的桃花还没开呐。

四十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朴灿烈拉开浴室的门就看见卞白贤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就像那天在自己家楼底下等待的样子一样。整个身子缩成小小的样子，脸埋在胳膊里，头发软软地搭在衣服上。朴灿烈心里一缩一缩地疼，他走过去就着卞白贤的姿势把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卞白贤没有挣扎，他松了抱着膝盖的胳膊，狠狠地搂住了朴灿烈。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先说，”朴灿烈把卞白贤的头摁在颈窝，“对不起，这句话本来不应该是我们之间应该说的话，可是我还是要说抱歉。”
抱歉我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世界，抱歉我没有给你一个美好的结局。
“白贤，我骗了你，只是想让你开心，别无其他。不过我应该想到的，我们白贤这么聪明，又怎么可能被我骗到。”
“所以你看，我是不是一个十足的大笨蛋大傻瓜？”
是啊，你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最大的傻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给我予诺这么美的世界。我本来是什么都不怕的，本来可以毫无牵挂睡过去就睡过去，可是你这个霸道的傻瓜又再次闯进我的世界，又再次让我有了牵挂。凭什么，朴灿烈你凭什么，让我对你爱到这般痛。
卞白贤伸手一下下抚着朴灿烈的后背，终于等朴灿烈说完以后开口，“灿烈，我不闹了，我以后乖乖的，我们还有好久好久要走呢。”
朴灿烈也放软了身子，“不闹了，我们以后好好的。”
老国王很累很累，可是他还是一直要点着灯不肯睡，身边的婢女看着着急，走上前去安抚老国王睡觉。
外面风调雨顺大好河山。
人民幸福安康丰衣足食。
国泰民安邦交友好。
您不用再撑着，您的国家您的子民一切都好，您可以安心睡了。
老国王听着听着紧闭的眼角就划过一颗眼泪，无奈泪珠浑浊映在烛光里看不明了，婢女没有得到回答，只听到老国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般的叹息。无力地摇摇头，老国王执意不关灯让婢女退下。
婢女唯唯诺诺地关门出去，老国王这才睁开眼睛，床侧的烛灯温暖细腻，一点也不刺眼。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邦交友好。一切都好。
可是我不好。
我要等的人还没有回来，我要等的花还没有开。
要我怎样安心睡去在黑暗之中。
朴灿烈帮卞白贤绕上一圈红色的围巾，手指在胸口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卞白贤往镜子前一站，镜子里的自己穿着蓝色的羽绒外衣，脖子上带着朴灿烈帮自己带好的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地像一个大粽子。
“朴灿烈你怎么会打这围巾的结？还这么好看？”卞白贤扯了扯胸前的大红色。
“哎哎别扯！”朴灿烈抓住了卞白贤的手，“我练了好久的，好容易打好的一会扯乱了！”
卞白贤撇撇嘴，放下手不满地甩开了朴灿烈，“你这么会打结，还练了好久，帮多少人打过啊？”
“哎？”
卞白贤干脆转过身不理睬他，自顾自地弯下腰去穿鞋。
“噗！”才反应过来的朴灿烈笑出声，他拦腰一把抱起弯着身子的卞白贤，“怎么莫名其妙地吃醋啊？”
卞白贤被朴灿烈这猝不及防的一抱吓了一跳，他手拍上拦在腰上的朴灿烈的手，“吃什么醋啊你放开我啊！”
“就不放！”朴灿烈干脆抱起卞白贤在屋子里转圈圈，“我给多少人打过围巾结？要不要我给你数数？”
卞白贤被朴灿烈转得头晕，挣扎了半天等到朴灿烈累了才晃晃悠悠地坐到沙发上，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那你倒是给我数数看，我是你第几个实验材料？”
朴灿烈抬了抬眉毛，“唔，我想想，不算丽美，敏淑，也不算顺贤，佳妍，不对，娜英也不算的话，你应该能排到前十吧~”说完还摸摸下巴。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把手艺练得这么好才舍得帮我？”

“那是~”朴灿烈装模作样得整整领口。
“切~少得意了，你以为我会信你啊？”卞白贤缓过劲，从沙发上坐起身，径直绕过朴灿烈继续去穿鞋。
“你难道不吃醋哦？”朴灿烈突然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弯的？还什么丽美呢，你编一个更好的名字再说吧。”卞白贤踩进一只鞋。
“喂，你也不用这样吧。”朴灿烈扶额，无奈地走到卞白贤面前蹲下帮他系鞋带，“好歹配合一下我的虚荣心呗？”
“刚开始不是配合了吗？”卞白贤看着自己面前粟色的头顶，努力绷住不笑出声。
“什么时候？”朴灿烈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他。
“我不是假装吃醋来着……”
“自己系！”朴灿烈“刷”地一下站起身，扭过身子假装生气。
“生气了？”卞白贤凑过身子从朴灿烈身边伸出脑袋去看朴灿烈的脸。
“没有。”朴灿烈扭了身子不让卞白贤看自己的表情。
“没有就好，快帮我系鞋带！”卞白贤抬起脚踢了朴灿烈的小腿。
“哎呦！”朴灿烈蹲下身揉揉被卞白贤踢疼的腿肚子，“你就不会哄哄啊！”
“哄什么？你不是说你没生气吗？”卞白贤一个白眼甩过去。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能系鞋带啊？多大的人了都！”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过来帮我系？”卞白贤又扔了一记白眼。
“……”朴灿烈被噎住说不出话来，认命地向前凑凑帮卞白贤系鞋带。
看着大泰迪耷拉着耳朵吃瘪的样子，卞白贤笑出声，“好啦好啦！我不是穿太多蹲下去不方便吗~帮我系一下鞋带又不吃亏大不了卖个萌给你看昂~buing buing~”
“不够哦~”朴灿烈系好鞋带，站起身拍拍手，“光这样我想想我还是吃亏哦……”
“那怎样不吃亏？”卞白贤抬起头看朴灿烈，刘海乖乖地搭在额头，眼睛亮亮的，整个人都乖乖地站在那里，抬头的样子像个小动物一样柔柔软软，不带一点杀伤力的乖顺。
“这样才够。”朴灿烈不由分说地贴上卞白贤的嘴，趁机把舌头伸了进去尝遍了卞白贤唇齿间的每一寸味道。卞白贤先是小小地挣了一下，但是随即松了力气任由朴灿烈一寸寸深入。
过了好一会朴灿烈才松开搂着卞白贤的胳膊，拉开两人的距离，“嗯，够了，亲回本了。”还故意舔了舔嘴唇，“好甜的样子。”
“流|氓！”卞白贤红着脸捶了朴灿烈的肩膀一下。
“哟，刚才你明明不也是很享受的样子，这会害什么羞啊？”朴灿烈想着都被叫“流|氓”了，干脆流|氓到底好了，说完还伸手掐了卞白贤的脸。
“滚！”卞白贤拿开自己脸上的手，又踹了一脚朴灿烈的小腿，“在这样我们不要出门了！”
“我马上去换衣服！”朴灿烈生怕卞白贤继续暴行，脚底抹油一般逃开。
卞白贤等朴灿烈走开以后才脱力一样坐回沙发，他知道朴灿烈在努力调节气氛，两个人现在都当早上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朴灿烈说要出去转转踩踩雪，自己也欣然应允，可是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喘不过气，脑袋里也乱糟糟的，好像离别的时间就在眼前一样，自己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就那么突兀在两个人面前，想起来心里就锥刺一样疼。
快乐的时候总是想让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可是那些被浪费掉的日子里面藏着的幸福往往被忽略，等到真正来不及的时候才想要一点一点重温它的甜。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好好的吧。卞白贤看着笑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朴灿烈，嘴角弯起了相同的弧度。

四十八
两个人带着一身泥水和化掉的雪回了家，一路上朴灿烈捏着卞白贤的手不说话，他脑海里久久想着卞白贤笑着说出来的那句“一起死”的话。
一起死就一起死呗，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逃都一起逃出来了，还有什么理由不事事都在一起。
朴灿烈哆嗦着冻僵掉的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捅开门锁，还没来得及走进房门就觉得背上突然一重，卞白贤一下子跳到他背上。朴灿烈反应过来以后只来得及把手臂弯到背后托住身后的人就感觉到耳边传来暖暖的气流，“背我去洗澡。”
朴灿烈被这种环绕的湿热气息弄得有些不安，他背着卞白贤走进房间，反腿踢上门，颠了颠挂在身上赖皮的小小孩，“你下来。”
卞白贤反而更紧地用胳膊环住朴灿烈的脖子，“不下来，你刚才推我摔在地上，疼得很。”
朴灿烈听了这句话当即妥协下来，他心里也为刚才的失控不好受，声音于是柔软温和许多，“对不起啊，白贤，刚才我……”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卞白贤漂亮的手指捂住了嘴，“不许多说，我冷，背我去洗澡。”
到了浴室，卞白贤倒是乖乖地从朴灿烈身上下来，在一边看着朴灿烈帮自己放热水试水温，等到小小的浴室里慢慢萦绕了些许白色的水汽，朴灿烈才转身推了推原地站着不动的卞白贤，“快洗吧，一会水凉了。”
卞白贤知道老房子的所有设施都已经上了年岁，该坏的坏，还剩下的东西也不怎么好用。就比如这浴室里的热水器，总是烧到一半就**了，起初卞白贤和朴灿烈都不知道，结果朴灿烈在大冬天洗了一次彻头彻尾的冷水澡以后才长了心思，每次他都会让卞白贤先洗，自己就用卞白贤洗后剩下的水，往往没等彻底洗干净水就变冷了。
只不过这样的事，朴灿烈一直没有告诉卞白贤。
朴灿烈摸摸卞白贤被雪打湿的头发，转身就要走出去，却又被卞白贤扯住了袖子，“一起洗吧？”朴灿烈回头，看见小小孩的头发湿嗒嗒地贴在额头，脸色已经因为浴室的温暖而渐渐红润起来，眼睛是一如既往的亮晶晶，“一起洗吧，要不最后水总会冷。”
“你说什么？”
卞白贤往前一步，低下眼睛伸手拉开朴灿烈已经湿掉的外套拉链，“我说一起洗，这点水根本不够分两次洗，最后会冷。”
原来这样的事，卞白贤一直没有被朴灿烈瞒住。
我爱你不是告诉你我有多么在乎你，不是炫耀我要给你多少保护，不是把手里的感情盒子扔过来——呐，你看看，里面有我的真心，你看我全给你了，你看你看，我有多爱你。而仅仅是瞒着对方的小秘密又被他发现，小心翼翼地保守着那一份用心，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的小温暖，仅此而已。
朴灿烈抓住卞白贤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脸色有些许窘迫，“你都知道了？”
卞白贤皱了鼻子，“你是以为我有多笨多不懂事，会没发现会让你一直洗凉水澡？”
“呃……”朴灿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卞白贤也再没理他，踮起脚凑上去吻上朴灿烈，朴灿烈有些懵，没得到回应的卞白贤坏心思地咬了朴灿烈的嘴角，又低下头用鼻子蹭了蹭被自己咬红的地方，声音也在暖黄的灯光中带上了浓得化不开的暧昧，“灿烈，怎么办，我想要。”
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忍住在浴室里一起在保证没有擦枪走火情况下洗完了澡，朴灿烈把卞白贤放平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有一些迟疑，却在卞白贤努力的挑逗里失了全部理智，缠绵于卞白贤身体的每一处，倒是也克制住自己帮卞白贤先释放了出来。
卞白贤软在朴灿烈手里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侧躺的姿势，卞白贤的额头抵在朴灿烈怀里，呼吸湿湿地打在他的胸口，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有些大动作地起伏着。朴灿烈侧过头亲了亲卞白贤的耳朵，把手绕过卞白贤的腰线滑向最后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尝试向里推进，却在卞白贤不自主地绷直脊背的时候收回了手。感觉到朴灿烈的退缩，卞白贤从他怀里仰起脸，伸出手臂绕过他的腰，又贴紧了朴灿烈几分，“继续，灿烈，继续。”
朴灿烈抬起卞白贤的脸，卞白贤半眯着眼看不见眼神，朴灿烈亲上他颤颤抖着的眼皮，又把他往怀里揉了揉，手指也继续向里面探去。慢慢地借着手上卞白贤的东西一点点开拓，嘴唇也转到卞白贤耳边柔柔地亲吻安抚着一直发抖的卞白贤。耐心地增加了手指的数量，终于感觉到卞白贤渐渐放松的身体和准备接受自己的地方。撤出手指朴灿烈抱着卞白贤转了方向，支起身体低头看了一直都没睁开眼睛的卞白贤，轻轻浅浅地又印了一个吻在他光洁的额头，慢慢地把自己推进卞白贤。

“白贤，怕吗？”朴灿烈的声音因为染上情|欲而更显的低沉诱惑。
“怕、怕什么？”卞白贤在感受到朴灿烈一寸寸的侵入的时候又绷紧了身子，手紧紧抓着朴灿烈支在自己身体两侧的胳膊。
“怕疼么？”朴灿烈又往里面挤进去几分。
“怕……”卞白贤小小声地呜咽，“你温柔一点……”
“好。”朴灿烈的回答简洁干练，动作却也同样，一口气全部没入，没给卞白贤一点准备的时间。
“唔！”卞白贤承受着和之前扩张时完全不一样的膨胀，低低地叫出了声，“灿烈，轻点，轻一点。”
和卞白贤彻底结合以后朴灿烈总算舒了一口气，他放低身子咬了咬卞白贤的脖子，满意地听到耳边卞白贤的小声呻吟，“还是胆小鬼呀你。”
“……什么？”卞白贤努力放松自己来适应朴灿烈渐渐开始的律动，呼吸不畅地问到。
“我以为你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疼。”朴灿烈嘴里调笑着，身下的动作却是温柔至极，他的小玻璃人儿那样漂亮耀眼，可是也是那样脆弱易碎，连饱含欲望的呼吸都是软软地撒在自己颈边，让自己怎么忍心伤着他。
卞白贤终于在两个人同时高|潮的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直直对上朴灿烈的目光，颤抖着身子全数接纳了朴灿烈喷薄而出的炙热爱意。
朴灿烈趴在卞白贤身上喘着气，一直憋着太久的他刚才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两个人脖颈相交，胸口贴紧的地方心脏都强烈地跳动着。过了好久直到朴灿烈感觉自己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开始变冷，才动了身子准备离开卞白贤。
“白贤，来，我去帮你清理一下，不然会拉肚子，刚才没注意，好像都留在里面了，真是的。”语气里有深深的自责。
可谁知道卞白贤一把扣住他的腰，“别，不要拿出去。”
“怎么？”朴灿烈俯下身啄了啄卞白贤的嘴。
卞白贤就势拉低朴灿烈的脖子，把这个蜻蜓点水样的吻变成了深吻，还故意一下一下地收缩着下面试图留住朴灿烈。
“白贤你怎么？”朴灿烈在卞白贤的诱惑下感觉自己又有了反应，不禁有些慌张地离开卞白贤的吻，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我想要，灿烈我还想要。”卞白贤仰起脖子继续亲吻，不容朴灿烈半点犹豫。
终于又一次爆发过后，朴灿烈直起身体搂过坐在自己身上的卞白贤，不顾对方已经显得无力的小小抗议，抬起他的腰让自己离开了那个流连了很久的地方，他晃晃怀里软趴趴的卞白贤，“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不是不让你出来，我还没够。”卞白贤声音里都是疲惫，却又伸手摸上了朴灿烈。
“你到底怎么了？”朴灿烈皱着眉头拿开卞白贤已经开始帮他上下套弄的手，“你想干什么？”
“怎么，难道你不行了？”卞白贤的手腕被朴灿烈捉住，他徒劳地挣了几下没挣开，就任由朴灿烈搂着他躺在床上，嘴上还是无力地顶了一句。
“我真的还想要。”卞白贤凑上去想亲吻朴灿烈，却又被朴灿烈捧住了头，晃晃头，“你不想了吗？”
“白贤，说实话，你到底要干什么？”朴灿烈敛去温柔的模样，严肃地直视卞白贤的眼睛。
“……”卞白贤不敢看朴灿烈印着自己样子的眼睛，咬着嘴偏过了脸。
“告诉我。”朴灿烈语气坚定强硬，不容拒绝。
“我，我不敢睡觉。”终于卞白贤嗫喏出声。
朴灿烈叹了一口气，他心里其实已经多少猜到，卞白贤从来不是什么欲求不满的人，他今天的主动太反常。
“睡吧，到时候我会叫你起床的，你太累了。”摸了摸卞白贤的脸颊，朴灿烈放柔了声音。
“不睡。”卞白贤明明都快睁不开眼睛，还硬撑着拒绝。
“快睡吧，睡一会，就一会，我一会叫你。”朴灿烈把手覆上卞白贤的眼睛。
“灿烈……”卞白贤伸手想拿开朴灿烈的手，却被朴灿烈用另一只手握住，“听话，睡觉，我保证明天叫你起床。”
卞白贤也的确是累了，没再抵抗，他乖乖地收了手，嘟嘟囔囔“那你一定要叫我，再不许骗我。”
“好，我不骗你。”
终于等到卞白贤睡熟，朴灿烈才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出卧室，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掏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录。
“喂，金钟仁么？我是朴灿烈。”
“我想请你帮个忙。”

朴灿烈脑子乱乱的，他不是和白贤一起死了吗？他不是在等白贤追上自己吗？怎么会见到吴世勋？还有他身边和白贤长得那么像的什么鹿晗。他低头发现自己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管，于是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把那个针头往里面按了按。
好疼。
怎么没有死？！
吴世勋以为朴灿烈只是睡太久了才反应有些慢，可没料到他竟然把输液的针头狠狠按到手背里，针头移位刺破了血管，瞬间输液管里的一小段液体就被染上了红色。
“靠！你在干嘛！”吴世勋甩开朴灿烈还在继续按针头的手。
“我不是死了吗？”朴灿烈有木木地对上吴世勋的眼睛，“白贤呢？白贤在哪里？”
吴世勋撇开脸，躲了朴灿烈的眼神，扭头示意鹿晗去找金钟仁。
鹿晗点点头，转身跑出了病房，吴世勋从床头拿过护士放在那里的棉棒，按住了朴灿烈还在流血的伤口，坐在床边，看着朴灿烈，半晌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朴灿烈，你听我说，”吴世勋顿了顿，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白贤他不在了。”
“什么，什么叫‘白贤不在了’？”朴灿烈突然觉得有点头晕。
“或者我说，白贤他死了，你懂不懂？”吴世勋皱了眉，咬了嘴唇声音低不可闻。
白贤死了？
朴灿烈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吴世勋，你骗我。”
“他没有骗你。”门口响起另一个声音，金钟仁穿着白大褂跟在鹿晗身后走了进来，“白贤是死了。”
朴灿烈脑子“嗡”了一下，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声，他晃了晃头，想把那些讨厌的声音晃走，可是没想到却晃得自己满脸湿润。
抬手抹了一把脸，朴灿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神经兮兮地哭了，他看着金钟仁，“***你胡说什么呢？”
金钟仁面无表情，“我说，白贤死了，不是你让我帮忙你们安乐死吗？”
“那我怎么还活着？！”朴灿烈发现自己一定是**才又哭得稀里哗啦。
“相同的药量，之于他是致死的量，可没想到之于你却只会让你睡一觉而已。”金钟仁还是一副死人脸，朴灿烈想要不是自己没力气早就冲上去撕碎他的脸。
金钟仁说完又绕过吴世勋走到朴灿烈床前，挥了挥手上的纸，“死亡证明在这里，你要不要看一下我是不是在骗你？”
朴灿烈抖着身子坐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要穿鞋下床，却腿一软跌在金钟仁脚前，他拽着金钟仁的裤腿，满脸的泪糊脏了那条崭新笔直的裤子，“你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
“我说他死了你懂不懂！”金钟仁突然也红了眼眶，狠狠地踢上朴灿烈的下巴。
“操！你干什么！”吴世勋一把拉开金钟仁蹲下身子抱起朴灿烈。
“他|妈的他害死了白贤！”金钟仁愤怒地又想踢朴灿烈，却被身后的鹿晗拦腰抱住，“他怎么没有死啊混蛋！”
朴灿烈被吴世勋抱在怀里，他无力地拽着吴世勋的领口，“白贤，白贤真的死了？真的没等我？”
吴世勋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卞白贤，死了。

五十（最终章）
朴灿烈走在纽约的街道上，看了看阴云的天空，伸手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摸到围巾柔软的触感，他鼻子不争气的又酸了一下。他曾经亲手把这条围巾系在他爱人胸前，曾经帮他打了一个漂亮非常的结，曾经抱着他一起看着富川第一场雪，曾经和他说着要一起走一起死的话。
可是却失去了他。所以那些都变成了曾经。
朴灿烈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围巾，好像你的味道还在呢，白贤。
不知道过了多久，朴灿烈才把一直埋在吴世勋胸前的脸抬起来，脸上的泪已经不见。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金钟仁面前伸出了手，“给我。”
“什么？”金钟仁冷言回应。
“死亡证明，白贤的。”
金钟仁愣住了，眼前的朴灿烈虽然眼睛红得厉害，脸上还带着亮晶晶的泪痕，可是眼神却是无比清明笃定，甚至金钟仁都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好像看见朴灿烈嘴角还有浅浅的笑纹。
吴世勋也觉得不太对劲，他从后面拽了朴灿烈的衣袖，“灿烈哥……”
朴灿烈回头冲吴世勋笑了笑，“怎么都用上敬语了？我没事，只是想看看。”
“哥……”吴世勋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身旁的鹿晗拍了肩膀，对方用眼神示意他，止住了他的话。
朴灿烈深深地看了一眼鹿晗，又回过头看金钟仁，“拿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骗我。”
金钟仁缓过神，把一直捏在手上的白纸递给了朴灿烈。
朴灿烈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转过身拍了拍神色担忧的吴世勋，“我没事。”随即低头细细地研究起那张纸。
仅仅只有几行字的证明，朴灿烈却看了快有十几分钟，最后他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把那张纸按在胸口，眉眼间的悲伤满的快盛不住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朴灿烈会立刻哭出来的时候，他却闭上眼睛笑了出来，语气间全是满满的哀求，“金钟仁，能不能，再让我看我的白贤一眼？”
三个人跟着金钟仁走到太平间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扑面而来的混着死亡气息的寒意让人从内心生出一种绝望感。吴世勋握紧了身边鹿晗的手，试图找寻一点安慰，鹿晗也回应一样地握了握他的手，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朴灿烈。
朴灿烈咬着下唇，睫毛不停地颤抖，目光一分钟不松懈地盯着金钟仁。鹿晗不止一次从吴世勋那里听说过朴灿烈的名字，看他们的毕业照时，鹿晗也是一眼认出了吴世勋嘴里那个“虽然很帅很高但是一笑就形象全无二了吧唧可是又十分乐观开朗”的少年。鹿晗看着吴世勋毕业照上的朴灿烈，心里当下就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大男孩一定是浑身充满阳光和正能量的存在。
可是现在的朴灿烈耷拉着肩膀弓着脊背，眼神里连一点光彩都没有。鹿晗不太清楚朴灿烈和卞白贤之间的羁绊有多深，可是却知道那个已经不在的人，应该是带走了这个像太阳一样的少年身上所有的光，他现在只是一块毫无生机的冰冷的石头。
鹿晗叹了口气，挪了步子凑近朴灿烈，声音温柔，“想哭就哭吧。”
朴灿烈听了鹿晗的声音，偏过头对上鹿晗过分漂亮的眼睛，他直直地盯着鹿晗的脸失神了半天，才低低地说了一句，“你不是白贤。”
“他本来就不是白贤。” 一直没出声的金钟仁接过话，伸手指了指背后的一个柜子，“他在这里，你要不要看看？”

朴灿烈顺着金钟仁手指的方向看去，灰色柜子上一个抽屉上面贴着一张略显刺目的标签，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字——卞白贤。
是他的爱人的名字。
朴灿烈不吭声也不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三个字，突然他觉得那个早已稔熟于心的名字变得陌生起来，他过了一会才开口，“你们是不是把他的名字写错了？”
“什么？”金钟仁没听清，倒是身旁的鹿晗听到了朴灿烈低声的类似自言自语的问句，他定睛看了看，扭头对吴世勋说，“卞白贤的名字写对了吗？”
吴世勋眯起眼睛，确认了好几次才点点头，“对的呀。”
鹿晗抓了朴灿烈的手腕，“灿烈你再仔细看看，卞白贤的名字没有写错。”
“不是，你们肯定写错了，那三个字怎么能是卞白贤。”朴灿烈提高了几分声音。
“灿烈……”鹿晗又加大了握住朴灿烈手腕的力道，他有些明白朴灿烈，想试图让他接受现实。
“你们为什么把他的名字写错了啊！”朴灿烈甩开鹿晗的手，抓住了鹿晗的领子，“你们把他的名字写错了，你们把他的名字写错了知不知道，那不是他的名字！那不是卞白贤！”
那怎么会是白贤的名字，怎么会是他每天晚上会念着晚安的名字，怎么会是亲吻的时候会溢出嘴角的名字，怎么会是说好了一生一世生死一起的名字。
鹿晗被朴灿烈抓着领子稍微提离了地面，他有点窒息，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发现吴世勋一拳砸在了朴灿烈的脸上，朴灿烈挨了吴世勋力道不算轻的一拳，身形不稳的松开手摔在了地上。鹿晗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吴世勋脸上也全是眼泪，他看见朴灿烈摔在地上以后，又几步走到朴灿烈面前，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砸在丝毫不反抗的朴灿烈脸上，带着哭腔地冲朴灿烈吼着。
“他|妈|的朴灿烈你给老子清楚一点，卞白贤已经死了！你听见老子说什么了没，卞白贤死了！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少在那装疯卖傻！不然你自己去那看看，你自己拉开那个抽屉看看，看看他|妈|的里面是不是装的卞白贤！”
“世勋，世勋你别打了，”鹿晗急急忙蹲下从后面拉住吴世勋，“灿烈好像要说什么。”
吴世勋气喘吁吁地被鹿晗拉开，瘫坐在一边，手指的关节是钝钝的疼，他喘着粗气盯着浑身挂彩的朴灿烈，对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嘴里在念叨什么，鹿晗在确保吴世勋再不胡冲上去揍朴灿烈以后，凑到朴灿烈身边，把耳朵贴近他，只是听到朴灿烈带着气音小声地说，“我不要去看他，我不敢看，我该怎么办？”
鹿晗咬了咬牙齿，侧头在朴灿烈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回答他，模仿着吴世勋的语气，“那你就给老子好好活着，不然卞白贤到死也不会放过你！”
朴灿烈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拿着纸质杯子盛着的咖啡，朴灿烈在路边的报亭买了一份当日的报纸，刚把手心里的硬币递给报亭老板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朴灿烈用手臂夹着报纸，掏出电话，吴世勋给他新买的手机上面闪着他自拍的头像，朴灿烈划开屏幕把手机放在耳边，声音略微不耐烦“喂？”
“灿烈，我是鹿晗。”
“哦，鹿晗哥，”朴灿烈一下换了语气，“鹿哥怎么了？”
“嗯，是这样，灿烈，你今年要不要回来？”
朴灿烈没有接话，鹿晗见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叹了口气，“三年了，你还没有放下吗？”
朴灿烈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已经快冷掉的咖啡，“鹿哥，这次又要麻烦你们接我一下了，我后天回去。”
鹿晗好像是早已知道答案一样，声音又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好的，你回来多穿一点衣服，还是早春，仁川这边还是比较冷的。”
“好的，我知道了。”朴灿烈在电话这边笑出了声
“还有，”鹿晗继续说道，“听世勋说富川那里的桃花今年开的挺早，你回来刚好能赶上桃花节。”
朴灿烈愣了愣，眸子黯了一下，却也礼貌地谢过鹿晗，挂了电话。
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冷掉的咖啡，朴灿烈把杯子扔到路边的垃圾箱里，抽出手边的一张报纸折了一个飞机，不顾路人诧异的眼神把飞机扔到天上。
白贤，天上是不是因为离太阳近就不会那么冷。你真是个胆小鬼，真的就那么怕冷不愿意起床。
算了，你知道我怎么样都会原谅你，即使你最后骗了我先走了。
还有，白贤，你听到鹿晗哥的话了吗，今年的桃花开得特别早。
要不要一起来看呢？
白贤，我爱你。

---------------------------- The End ----------------------------

白白怎么可以死，我还天真得认为事情会有转机的余地，灿白，我要被你们虐死了

太虐了，差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