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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实教人物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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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知乎上看到一个关于《诡秘之主》的评价:
【诡秘的人物底色雷同,作者笔下人物的思维方式,来自于同一个收入水平,教育水平,社会阶层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他笔下的人物思维方式比较单一:没有那种歇斯底里市侩的;没有思想感情由感性支配的;没有愚不可及还自以为是的;没有自我中心而缺乏同理心的;没有除了虚荣外一无所有的;没有阴鸷恶毒的;没有人格缺陷的……更像是同一个出身的人,在不同境遇下表现出的不同性格。从根本上,乌贼笔下的人物是同一类人,他们太中产了。
……与现实世界相比,缺乏多样性。】
(答主为少阳升)
我一寻思,这话反过来讲不正是对实教最好的褒扬吗?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学校,竟然出现这么多的卧龙凤雏……
这并非玩笑话,实教的人物塑造之优秀,一方面体现于十多个角色破而后立的刻画,另一方面是人物的底层逻辑及其发展各色各异。
以下是简单的罗列整理——#绫小路#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11-20 04:03回复
    一)板柳与龙园。
    板柳和龙园的共性是独裁者,经常用权力威胁同学,搞服从性测试。
    不同之处在于:
    龙园在发号施令时是“伙计们跟我上”,板柳在发号施令时是“伙计们给我上”。板柳的腿脚不便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她缺乏担当。
    龙园是真的在乎小弟。在“天台一打四”名场面中,龙园并不是被路弟的拳头征服,而是被路弟威胁——如果不配合就告老师,把石崎,伊吹,阿尔伯特三人弄退学。
    可见,平时的龙园对小弟趾高气扬,但真到了危难时刻,还是很护着小弟的,有当老大的担当。事后,龙园意识到自己“领导失格”,决定主动退学。后在三个小弟的再三挽留下继续担任领导。
    板柳呢?自己犯错小弟承担了代价,起码来个“罪己诏”意思一下吧?结果她毫不留情选择抽签退学。直到本卷结尾才意识到神室对她很重要。她在后续的成长还有待观察。有可能是大彻大悟,也有可能仅仅是几滴鳄鱼的眼泪。
    说白了,龙园平时表现出的看不起小弟,是觉得他们不中用,不过大家在根本上是平等的。“8亿计划”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板柳是打心底认为,自己和其他人不是平等的,自己这种天才生来就高人一等。她的那种“智性等级制鄙视”从来没有掩饰过。
    这便是二人“底色”的区别。
    除此之外,龙园的一大缺点是太执着,尤其是局面对自己不利,或输了的时候,太想用自己的方式找场子了。这点在他和路弟的交锋中体现无数次,不用多说。
    板柳不一样,她只要最终赢了就行。比如20卷的班级对抗中,板柳认为考试规则不利于自己,那输了就输了,淡定。这种从容,是龙园学不来的。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11-20 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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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路弟与栉田
      路弟在某种意义上可看做是大号版栉田。
      路弟和栉田的共性是:二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想被人知道,有历史包袱。擅长和各种人打交道,获得他人的好感,还知道了很多人的秘密。
      不同之处在于,当路弟被人针对,校园生活面临危机时,很少进行“反迫害”,而是想尽办法降低对方的敌意。唯一反迫害了的人是八神,那也是他自己作死太多。之前说是要退学栉田,结果也作罢了。
      栉田不一样,对她校园生活有威胁的人,她近乎歇斯底里地想进行反迫害,彻底消除不确定性。按说堀北很早就说明忘了以前的事儿,也三番五次表示不针对她,但这疯女人油盐不进。直到16卷末尾的大起大落,才终于相信了堀北。
      这种为人处世的不同,根本在于路弟有着“强者的余裕”,就算对方没想开突然反悔,反悔就反悔了呗,有本事继续针对我啊,我还真想开开眼呢。
      栉田则没有那种余裕,如果对方反悔,她自己是没什么补救办法的。她的不安全感,是“弱者的拧巴”所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3-11-20 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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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爱里与伊吹
        在16卷特别考试中,爱里再不济也有波瑠加在护着她,伊吹是真的孤立无援,有一轮投票差点就把她票没了。
        那为何在关键时刻,爱里主动劝说波瑠加放弃自己,而伊吹能自己给自己撑腰,表现出反正老娘不退的气势呢?
        这是因为,伊吹的底色是“要强”,爱里的底色是“自卑,但要自尊”。
        代入一下即:
        我确实自卑怯懦,但骨子里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被大家,尤其是被绫小路君投票退学已经够难看了,若真被你(波瑠加)死保下来,以后在班里更抬不起头。作为一个女孩子,任何时候都不能活的太难看。
        因此可以说,爱里的底色也是“要强”,只是她更注重内部反馈,而伊吹的要强更注重外部反馈。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11-20 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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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启诚与高圆寺
          启诚的底色是“读书人”或“知识分子”。启诚是一个学霸,最初自视甚高,有些瞧不起学力低的同学。之所以没有称他为学霸或做题家,是因为启诚还有一个特点——他在道德方面也自视甚高。然后16卷的特别考试把他底裤都趴了。
          我没有在道德方面批评启城的意思,能否升a班事关未来,换位思考一下,在那个节骨眼,我也会投票爱里。
          关键在于,这件事让他认清了自己在道德方面不比同班同学高多少。不管综合素质还是道德水平,他没啥可自视甚高的了。因此他真正成长了。
          其实在我看来,自认为多读了几本书,尤其觉得自己被“圣贤书”熏陶过,在智力和道德方面有点优越感是比较正常的。毕竟人最初就是通过差异性,以他人为镜认识自身。一些动辄智人裸猿没救了的网友也大抵如是。
          论迹不论心,若真的按照高标准要求自己——我好歹是个读书人。就是文人风骨,是殊为不易,值得尊敬的。
          若没有践行高标准,和普通人一样,其实也就那样。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如启诚那般,认识到自己的普通,今后不再俯视众人,而是平视,直视,也不失为一种成长。
          最差劲的是明明道德和智力水平不咋地,却总表现得高人一等,越是缺什么越是表现得优越感十足。比如《亮剑》里的田墨轩。
          总之,自视甚高的“读书人”往往高估自己的道德水平,缺点是对自己的诚实。这么一想,启诚这个名字就有点意思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3-11-20 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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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高圆寺呢?
            高圆寺也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而且,不仅是智力(或综合能力)方面,美丽哥在道德方面也自视甚高。
            本卷就有很好的体现:在高圆寺看来,他认为只有王美羽那样“纯粹的善”才是善,是美的值得尊敬,值得做的,而伪善没有意义。而这恰恰暴露了他自己内在的虚伪。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从本卷的内容推测,王美羽的“善”应该是无心之举,毕竟连王美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儿。因此在高圆寺眼里,善良不应该有别的动机和目的,一旦有了别的目的,就失去了纯粹性,变成伪善了。
            但是,善良的定义不应该局限于动机的纯粹性。比如说,一位老师照顾学习差的同学。ta的动机中,有提升班级的整体成绩,进而自己能够评职称,涨工资的私心,也有助人为乐的想法。
            ta的行动的确包含私心,但用伪善形容也太扯淡了。
            说到底,追求这种所谓的“纯粹”,是给自己一个不行动的理由和借口,好欺骗自己是追求善良的,实在是太狡猾了。
            ——————
            由于王美羽的干事儿究竟是什么暂时还不清楚,高圆寺心中的“纯粹的善”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没有动机,仅从结果看是善。即在高圆寺看来,善良的主体必须是彻底自私的,但结果却成就了别人。
            比如医生治病的动机只是工作赚钱,但事实上帮助了病人,属于是纯粹的,没有目的的善。
            按照这个思路,也许高圆寺看不惯那种用善良包装自己的人,也看不惯用善良裹挟人们,规训人们的社会价值观。
            因此,他的行动必须是自私自利的,至少主观上绝对不能为了同学。只要用这个理由裹挟他,他绝对不配合。就算他在客观上,结果上帮助了同学“上分”,也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有这个动机。
            进而,只有他这样的追求纯粹善良的人,才能发现自己的善良。
            所以,我这样的人实在是太美丽,太善良了。这种纯粹的善良,只有我能发现,只有我能明白啊!
            若高圆寺抱持的是这个思路,其善良观不自恰的地方在于:
            在他看来,不被别人(社会)定义的善良才是真的善良。那他又凭什么定义?
            可以说,他的这种极端自我中心,是对于大他者的错误的否定之否定。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11-20 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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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很多人在质疑我开头引用的评价,统一回复一下。
              以《水浒传》为例。
              所谓歇斯底里市侩,重点在于市侩,而不是歇斯底里。其画像,是指王婆,阎婆那种庸俗恶毒的市井小民。
              按说宋江对阎婆惜和阎婆够可以了,但是她们盯着宋江这个老实人往死里薅,给宋江戴绿帽子。
              同样,武大郎对潘金莲和王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他都坦白了说,等武松回来,把潘金莲休了,成全潘金莲和西门庆。
              都这个份上了,结果王婆和潘金莲变本加厉,把武大郎害死,然后试图掩人耳目。
              不知好歹,无限作死,极尽丑陋恶毒之事,所以叫“歇斯底里市侩”。
              以及,她们也是愚不可及自以为是,自我中心没有同理心。
              再比如押送林冲的俩个衙役。
              他们完全没看清自己只是工具人,没看清自己再事后面临被灭口的风险。仅仅为了十两金子(一个以为是银子),利用林冲的善良,对林冲百般折磨。
              这是愚不可及还自以为是,自我中心没有同理心。
              武大郎的邻居,同样也是“自我中心没有同理心”。他们知道事情真相,但由于害怕西门庆的报复,武松回来后一声不吭。只有刀架在脖子上时才敢出来作证。
              ——————
              我想不用继续往下举例了,水浒传呈现了市井小民的百态,呈现了广褒而生动的底层世界。当然,它呈现的绝不止是丑态,也不止是底层。所以说是多样。
              未免有的人认为我是在用水浒传踩诡秘,再举例一个现实中的例子——最近很火的天津助学金事件的主角朱同学。
              我想,无需我多讲,歇斯底里的市侩,愚不可及还自以为是,除了虚荣一无所有,这三个特征是完美契合朱同学的。
              那么诡秘之主呢?诡秘之主我只看了开头几十章。对,我没资格说道。
              那么请反驳我开头引用的那段诡秘评价的朋友描述一下:
              诡秘之主中“歇斯底里市侩”的表现是什么?是怎样阴鸷恶毒的?是怎样愚不可及还自以为是的?是怎样没有同理心的?
              至于说“太中产了”,即便我只看了几十章也能看出来。人物的对话,行为习惯,衣着服饰,等等等等,可以说处处流露着中产味。(要我举例也行)
              中产味其实没什么,一个作者的经历和表现在作品中的对日常的观察往往是吻合的。皇帝的金锄头嘛,道理就这么简单。
              这只是在说明作者的局限而已。
              要反驳“太中产了”也行,请具体描述诡秘这部作品表现出的广褒而生动的底层世界。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3-11-22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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