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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切按计划进行,当进步社会党的支持者和人民之声平台的支持者开始对峙的时候,让亚尔曼他们想办法引起骚动,然后让沃尔丁他们近距离操控那些人形干掉目标,然后引爆它们后撤离。最后我们撤退前按照顺序依次引爆水道里的这些塌缩弹,让顿河流域也能成为滋生我等同胞的圣土。”
“是!”
随着一众手下的离去,雷蒙·克莱门斯抹了一把粘在他面罩上的污水,毕竟他现在身处在克拉斯诺达尔的下水道中,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无法避免的。但是相较于曾在准红区的地方生存过多年的他来说,这等场景也只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他们这些在教父弗里德里希·温德海姆的定义中被认为是新人类的群体,自然是不会被旧人类的衍生物困扰。
但这些理论也只是雷蒙的这些狂热的手下,和之前的那个雷蒙能够全心全意的信奉了。雷蒙迈着沉重的脚步,在这个复杂的下水道中,走入了他暂时的栖身之所。一个原本废弃了十多年的供下水道工人休整的小房间,随着廉价高效且耐用的第三代机器人投入量产,下水道工人也就被全面替代。而这个小小的空间,在一番修缮后也就可以重新使用。
雷蒙走入这个狭小的空间,坐在了里面的那把塑料椅子上。旁边的塑料桌子上还摆着那瓶他之前泡好的速溶咖啡,于是他摘下了面罩,就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复杂而又恶臭的下水道的味道,混杂着速溶咖啡带来的那股可可豆的辛香,将保温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当棕色的液体彻底消失之后,雷蒙如释重负似的将保温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我到底是谁……‘新世界’的首领,还是罗联的反抗者?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介于人和EILD间的怪物……”
雷蒙明明身体因为咖啡因的刺激而清醒着,但是他的脑海中却是两种不同的记忆不停的交织着,让他发出颤颤巍巍的呜咽声,随后他的双手不停的在隔着防护服的身体上摸索着,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触摸到的硬硬的结块也在告诉他,这具身体和常人的不同。
“新人类是适应了塌缩粒子浓度高的环境的天选者,有理由淘汰旧人类成为地球的新主宰,并效仿前遗迹文明使用塌缩粒子改造环境,建立新的世界…………明明我的脑海中被植入了这样的信条,但是我还只是那个仅仅想和母亲待在家乡,憎恨着罗联的普通人啊……我不想让那种污染再祸害更多的人……我……我还想再见到黛烟小姐……”
雷蒙无助的嘟囔着,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啜泣。而这一切本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位“新世界”的领导者身上,在马丁·施耐德死后,他曾以一己之力击退了莱茵联邦、萨克森自由苏维埃的围剿,清理了组织内所有异见者独揽大权。但在数月前在黄区的一次塌缩风暴时被石头砸到了脑袋,当醒来的时候,他的内在似乎就被替换成了一个来自平行世界的雷蒙。
初来乍到的雷蒙接收了身体主人原有的记忆,也学着原来的雷蒙控制着整个组织。但是他逐渐的发现,这具身体似乎不是他自己的意志在控制,而是仿佛真的是所谓新人类的特殊之处,一个刻在他的大脑深处的信条,一直在支配着他的所作所为,反过来他本人的一举一动也在被那个信条所影响。因此,在众人提议为施耐德报仇的时候,那股信条支配和影响下的他毫不犹豫的做下了袭击顿河流域两大城市(克拉斯诺达尔、顿河畔纳尔瓦斯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