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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帖/随机题材/兄弟粮】郎冰郎焱杂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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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了,终于可以继续动笔了哈哈哈。
开个新坑,主打的就是自由和随机。
除了兄弟俩的名字和种族外,每一篇故事都是不同且独立的。题材涉及广泛,什么类型都可能写到(就当练习吧)甚至每一篇故事的人物形象(年龄,性格,外貌之类)都不一样。字数少到几百的片段,多也只是几千。单元剧形式,不用担心弃坑(
一言概之,我也不知道下一个故事会是什么。
当然我想写的是兄弟间的亲情,磕骨科的也可以,咱开放包容。
更新节奏争取两三天一更(?看灵感吧这个
写得开心就完事了。
挺久没写了,若有不足还请指出。
(镇楼就是兄弟俩,因为赶工所以只画了狼的时候,不过文里面大多还是兽人的形态嗷)
(另外两只都是灰狼其实,只是第一次学打光整形成了棕狼hhh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06-21 11:24回复
    一楼敬度娘,有别的就在这补充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3-06-21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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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2 23: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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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篇:《气味》
      【气味】
      夏夜,没有蝉鸣,没有荷花,没有清香,只有一间间平房。夜睡去了,但有一家的煤油灯还亮着,在这茫茫的漆黑中,胆颤地带去所剩无几的火光。
      .
      “这走的也太突然了,他们那俩孩子还这么小……”
      .
      “啧,死都死了,还留下这俩累赘,就凭这点血缘关系就丢给我们……”
      .
      “可是……”
      .
      “可是什么?!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快!”
      .
      “多两个干活的总好过你天天去喝酒啊!”
      .
      “就俩能干什么,还不如找个机会卖了得了……”
      .
      八岁的郎焱侧躺在杂物房里覆了寥寥碎草的地板上,深灰色的毛发硬邦邦地战栗着。他死死捂住自己冷的发红的耳朵,像生怕看见这个世界一样把眼睛闭紧,努力让自己听不到门后的对话。可他还未成熟的双爪,怎么可能堵得住那些大人嘴里的利刃。他想站起来,打开门,告诉那不愿意收养他的伯父,他完全不需要他们的怜悯,他和哥哥也一样可以……
      .
      胡思乱想着,他忽然感觉有个温和的手掌搭在他颤抖不停的手臂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
      .
      每次弟弟因为什么东西大发脾气的时候,郎冰总是这样安慰他的。
      .
      无声,但却让他感到稍许安心。
      .
      随后,他感觉到哥哥毛乎乎的身体贴在他微凉的背,还把下颚压在他的头上。
      .
      不只是温暖,哥哥身上还有一种气味……很像爸爸妈妈的气味……
      .
      郎焱忍不住把自己埋进郎冰胸前的毛发里,却忽然被什么东西滴到。
      .
      很冷,冷到他打了个寒颤。
      .
      郎焱仰起头,在黑漆的杂物室里,借着门缝施舍的残光,他看到有什么在哥哥的脸上闪着,可哥哥拍打的节奏没有停下来,还是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
      .
      虽然他失去了所有,但他还有哥哥。
      .
      他的尾巴和他终于放松下来,逃跑似的躲进了梦乡。而郎冰,在失去父母的第一天晚上,没有睡着。
      .
      ……
      “哥?”
      .
      郎冰愣了下,才发觉自己走神了。他扫了眼四周,稀拉的老树撑在些许泥泞的地上,琐碎的叶在枝头间挂着,不时露出慵懒的鸦鸟影子。而半蹲在树下的弟弟,正在收拾着石碑前的杂物。
      .
      郎焱回头一瞥,又转过头去,“又在想以前的事么?”
      .
      “嗯……”尽管郎冰立即收起来自己的眼神,可还是被郎焱一眼看穿了尾巴的不自然。
      两狼默契地没再说什么,并排的沿着来时的小路折返回去。走到小路尽头,郎冰最后回头望了眼那个石碑。
      .
      那个石碑,没有埋着过往的回忆——四年前的一切已经消失在那场意外里,这石碑仅有的只是一点纪念的意味。被收养后,兄弟俩每次干完被分配给自己的农活就会去找适合的材料,然后让村子里工匠帮忙——代价是两个月来他们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饭菜。
      .
      石碑不大,建好后每一年的那一天,兄弟俩都会早早的把杂草拔完,然后带上几只用饭钱买来的老菊花到石碑前。
      .
      走回农田的路上,郎冰抬头看了眼天。从几天前就赖在这附近的云现在仍堆在一块密谋着什么,乌黑的积压着令狼窒息的夏雨,他不由自主的握住弟弟的爪,而郎焱以为他还在想刚刚的事情,也紧紧的握住以示回应。
      .
      毕竟哥哥身边,只有自己了。
      .
      大伯和伯母这四年并没有给他们一个真正的家,大伯总是嫌弃他们俩身上有着不祥的东西,整日把自己农田里的劳务扔给兄弟俩,一旦和隔壁大叔喝醉了回来就是对他们一顿骂。对郎冰还算好些,毕竟他做了家里面大部分的劳务,而对郎焱则是数不尽的抱怨和体罚,虽然郎焱做得也不少。而伯母虽然没有打骂他们,但眼里也没有想要他们留下的意思。他们收留兄弟俩,也不过是因为那村里来的主任说什么监管人的就把这个事情托付给了他们。
      .
      虽然兄弟俩也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但就靠他们两狼也没办法吃上几口饭——他们只会种地,读书学习的权利从四年前就被他们的监护人剥夺走了。
      .
      这样不和的僵持的局面,终于在这一天被打破了。
      .
      或许是他们良心发现,知道今天是两人奠基的日子,不仅准备了一顿平时他们想都没想过的饭菜,还让两人吃完晚饭就休息了。也刚好俩人今天为了早点去扫墓消耗了不少体力,早已疲惫不已,见伯父大发慈悲,连声道谢着冲回杂物室倒头就睡——自然还是睡在地板上,只不过比起四年前草多了点。
      .
      郎冰不能理解明明最近伯父还在骂钱越来越少,为什么今天却有着好吃到让他们差点哭出来的饭菜,于是他把视线放到了窗外,试图平复心中默默涌起的不安。
      .
      没一会,外面又下起了夏天独有的雨,那种突然就下起来,仿佛要把狼淹死在空气里的雨。
      虽然已经十二了,但两狼还是习惯睡在一块。看着怀里已经熟睡的郎焱,郎冰靠近了些,然而更重的睡意向他砸来,刚抬起来想放在郎焱脖子上的爪子垂在了草上。
      .
      今天实在是……太困了。
      .
      “轰!”
      .
      一声惊雷把郎冰从睡梦中震醒,窗外的雨仍在肆意的叫嚣着,寒意从单薄的土墙渗透进来,爬上郎冰被冷汗打湿的后背。
      .
      还迷糊着的郎冰下意识想薅一下郎焱的毛,却发现抓了个空。
      .
      弟弟?!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3-06-21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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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次惊醒,他又躺在了杂物室的地板上,仿佛一切都只是个梦。
        .
        不,这不是梦,天灵盖传来阵阵余痛,被雨水打湿的毛发还没干透,夜也还没有醒来,而郎焱,他的弟弟,却真真实实的消失了。
        .
        窗外的雨还没停,但他的心却像停跳一般——有人带走了郎焱,带走了他的弟弟。想到这,痉挛的心扭曲着,他哆嗦着身子,试着推开杂物房的门找伯父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门推不开,被堵住了。
        .
        他张开残留着些许血迹的吻部,可沙哑的喉咙却嘶哑不出来一点声音。他又狠狠的锤着木门,
        没多久,木门后传来了回应。
        .
        “这么快就醒了?昨晚你很不乖”伯父的声音从门后响起,沉闷。
        .
        “……弟、弟弟…”郎冰张口半天,终于憋出了几个字。
        .
        “卖了,家里没钱买酒。”伯父的语气像平常一样,漫不经心。
        .
        卖了?!两个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把郎冰整个人从希望的悬崖边推下。他浑身抽搐着,身体的肌肉拧成一团,每一根毛发都在颤抖。就为了买酒?!你就可以把我弟弟当成商品一样卖掉?!愤怒,绝望,不甘,毁灭,如果,梦。各种词汇如箭矢刺穿了郎冰破碎的灵魂,他忽然就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倚倒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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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盛的晚饭,早早的休息,奇怪的困意,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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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酷的现实不允许他崩溃,如果他都撑不住,一切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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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我……咳咳”恢复些许理性的郎冰还想说什么,可喉咙却泛起撕裂的痛楚,让他只能趴在门上干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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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被有钱人家看上是他的福气!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干活,你可比那个废物干活干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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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人家……什么时候的事情?不,不对,他不是废物!他做到了很多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你们算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可以随便决定我们……把弟弟还给我,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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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支吾了几声,却仍然没办法宣泄出心中的暴怒。忽的,他的头垂了下去,“卖……卖我,求求……你。”郎冰用最后的理智央求着,他不在乎在那里,他不在乎以后会发生什么,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在弟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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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饿上两天看来是不会消停了。”伯父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脚步声远去了,后来再也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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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瘫倒在地,背靠在木门上,仰着头,失神的望着窗边。弟弟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有钱人家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找他,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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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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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有力的声音在他心里震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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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没错,找他,越早的话,就越快可以找到弟弟。
        .
        可怎么办?门被伯父堵住了,杂物室并不大,除了木门也没有别的通道了,除非是窗户,但窗户也被伯父用木板遮掩起来。
        .
        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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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声音说道。对,只有走窗户才不会被察觉。木板的话,用爪子应该能刨开,两天之内,动静小一点。要想找到弟弟,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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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等到伯父心满意足的发现杂物室里面没有一点动静,端着食物推开杂物室时却大为惊讶的发现,本应乖乖摇尾巴求食的郎冰不见了,而窗户被封上的木板,此刻也被挖出个洞,留下了一堆的木屑和斑斑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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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外边还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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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爪子早就磨出了血,但他没有停下来,终于在第二天的黎明挖穿了木板,逃了出来。
        他不知道弟弟在哪里,要往哪里去,于是他沿着那天夜里的路摇摇晃晃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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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远越好,至少不要靠近伯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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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雨停以后,他已经拖着疲惫的步伐晃到了十里以外,这里应该安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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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一路上都没人看到他。
        .
        然而,虽然郎冰走的确实是那辆车行驶的路,但他没有意识到,路是有两头的,那辆车带着弟弟开往了一头,而他却走向了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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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郎冰坚信自己的信念,他相信自己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一定能找到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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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什么文化,这个天真的念头在他眼里是最完美的方案。一路上靠着好心人的施舍,竟然从乡下,走到了城乡结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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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有他没用过的电话,有他没享受过的电灯,有着对他来说新世界的所有。
        .
        可那里,没有郎焱,没有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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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他和弟弟越走越远,他只是这么走着,走到他找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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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怀疑过方向,但他听人说地球是圆的,只要走得够久,就算方向反了也还是会遇到的。
        为了弟弟,他可以走上一圈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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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迹不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走了快三个月的郎冰,脚爪的肉垫磨薄了一层,原本理顺的毛发也长得凌乱不堪。终于在一天傍晚,或是累的,或是饿的,发着高烧的他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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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他倒在一户人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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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东西是什么啊?好像个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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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啊,看起来像条丧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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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他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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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碰,这么脏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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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没有昏过去,只是没有气力再站起来,所以那些话,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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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吗,只是一只被大家嫌弃,会给大家带来不幸的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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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3-06-21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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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深深埋藏着,不被郎焱所熟知的自卑,从他干枯的眼里流了出来。他感到可悲,为自己可悲,那份可悲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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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哭,是在父母离开以后的那个晚上。自那以后他就不允许自己哭了,因为他觉得一个哥哥在弟弟面前不应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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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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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抬起头,扫视着路过的行人,极力的分辨着声音的来源。他不去理会周围行人的目光,狼狈的站起来,踮起脚,想要看到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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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也知道那个声音并不真实,不过是他的幻听罢了。但他就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然而没走几步路,他再次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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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他透支了最后的力气,任由周围的人把他围起来,然后沉沉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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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郎冰并没有被哪个好心的有钱人收养,他只是被人带到一间救济院里。虽然他拒绝向工作人员透露有关自己曾经住所的信息,但凭借着出色的劳作经验与能力,他最终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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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里,他迫不得已耽误了两年时间,学习一些基本的知识,为的是能让自己找到工作。他已经意识到,地球很大,不是他一口气可以走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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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郎焱,每当他到了一个新地方,他就会立刻找一份工作,然后把所有空余时间拿来寻找,如果这一片区域找得差不多了,他就会用攒下的钱,奔赴到下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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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再大,我也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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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三年,他差不多把他所在的国家翻了个遍。在这三年,他学会了打电话,学会了打车,可他还没学会怎么找到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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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五年是煎熬的,几乎每天夜里,他总会梦到那个雨夜,有好几次,他都跑到了那辆车后面,却被打晕过去,只能看到那只爪疯了似的拍打着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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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当时也很痛苦吧,他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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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个叫“寻亲”的志愿者组织出现了,这是个帮助那些被拐卖的家庭找回亲人的组织。郎冰了解到这个组织的存在后,第一时间加入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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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印制郎焱的寻兽启示时,郎冰忽然想起自己并没有弟弟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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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俩是双胞胎吧?”那个热心组织里听郎冰讲了许多次自己经历的负责人浣熊何阳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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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哦,他们俩长的是一个样——都是灰背腹白,黑尾巴。唯一的不同是他们的瞳色——哥哥的是蓝,弟弟的是红,以及他们额前的白毛——上下倒置
          .
          于是印着郎冰照片的寻兽启事就这么被张贴出去。那个时候他们还用不起彩印机,于是郎冰一张张的在照片上的眼睛点上朱红,再把额前的图案画了回去。然后走遍每一个能贴的地方张贴起来。
          .
          虽然后来很多人误以为他是失踪的那位以至于闹了很多笑话,但郎冰贴寻兽启示的行动从没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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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着这个组织,他认识了很多行业的人,他也逐渐发现,无论做哪一行,都会有像他一样或者比他还有惨的兽——出生一个月就被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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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即使是那些出生了一个月就被拐走的,也在这几年间被陆续的找到,而自己的弟弟却始终没有下落。他知道有人研究出了一个可以查血的神奇东西,只要把血放进去,就可以看到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兽的资料——那个出生一个月的就是这么被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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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庞大的数据库里面,明明放着这么多兽的资料,为何偏偏没有郎焱的资料。他后来知道,需要郎焱自己把资料放进去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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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焱知道自己被拐走了,为什么不过来放入自己的资料呢?
          .
          他死了。
          .
          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郎冰的头脑,他使劲的摇了摇头,否认了它
          .。
          在没有看到最可怕的画面前,一切都还有希望。
          .
          “找回弟弟以后,你想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依靠在窗栏边,何阳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低头忙着收拾寻人启事的郎冰一停,把头慢慢抬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在志愿组织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比他大得多,现在家庭幸福。
          .
          似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郎冰开了口,“抱抱他,闻闻他的气味。”
          .
          对于狼来说,嗅觉才是最永恒的记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3-06-21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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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六年开始,郎冰每年的那个日子都会回到那个地方,跪在那个石碑面前,一声不出,把想说的话说在心里。所幸,伯父没有再来找他麻烦。发现郎冰逃走后的第二天,他在夜里酗酒过度,中风,然后是瘫痪,高位截瘫。支付不起高昂费用的伯母看着他在床上咽气,然后便带着卖郎焱的钱消失了,再没有回来过。
            .
            时间没有等谁,自顾自的走在所有人的前头,郎冰却始终想要和它并肩。这些年他认识的兽以及那些他帮助过的家庭都知道他的困难,也自发的帮他张贴寻兽启示,甚至替他上电视节目宣传。尽管他后来收到了很多的线索,但每一次赶往过去,都是一场失望。
            .
            十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劝他放弃,可他不会。或许时间可以冲淡他对伯父的仇恨,可对弟弟的思念,却从未淡化。
            .
            他不再做那个噩梦了,但每天晚上,他都会想起过去的那些回忆。虽然这让他多少有些慰藉,但他还是想要摸得着的弟弟。
            .
            跪在石碑前的郎冰这样想着,把这句话当做是今年说给父母听的结束语。他站起来,望着眼前的被岁月加冕的石碑,出了神。即使是十一年过去了,这附近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树是一样的老,鸟还在那叫。似乎一切都很原来一样,只是少了郎焱提醒他不要发呆。
            .
            他收拾好东西,转身准备离去,却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过来。他第一反应是和他一样过来这里奠基的人,毕竟这附近也有不少的碑。
            .
            那个兽披着一件盖住全身的棕兜帽,挡住了他大半的脸。带着盲人用的墨镜,手里拄着一根枝头外露的拐杖,弯着身子,尾巴垂落在地,没有什么生气,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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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看着那个兽出了神,他知道这么盯着人家很不礼貌,可他就是移不开视线,他总觉得那个人身上,有种神奇的东西牢牢地吸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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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也在期待着什么,迟迟不肯落下,甚至连夏雨也提早了下了起来,淅沥沥的,一点一点打湿郎冰头上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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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停下了,和郎冰隔着几步的距离,两人下意识地嗅闻了一下对方。
            .
            那一刻,他和他又闻到了那个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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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那个看起来老态龙钟的人一把扯下兜帽,丢掉了拐杖,跛着脚冲过来,一下子紧紧的抱住了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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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
            郎冰颤抖着,震撼着,他低下头正视眼前这个人。一时间,郎冰吃力地张开嘴,又合上,呼噜呼噜的,有张开,舌头努力的想要释放情绪,可他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给堵住,半天喊不出一个字。尾巴兴奋的失控的癫狂的摇晃着,是他唯一的表达。
            .
            十一年了,他设想过无数个重复的画面,却没曾想到原来是以这样的方式。
            .
            他用爪子托着郎焱的头,像是害怕再次失去他一样的凝视着他的面孔。沾着不少污垢的毛发胡乱的黏在他的身上,沾灰的墨镜下,是红色的,失神的,空洞的瞳孔——他的世界失去了光明。他的爪子也带着不少的伤口,那是他一路摔倒的痕迹。没有光鲜的、秃了不少毛的尾巴终于扬了起来,流露着他的欣喜。
            .
            这十一年,弟弟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看不见东西了,为什么他的脚跛了,这十一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好好的保护好你。
            .
            亢奋与悲痛交融的他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只好也用力抱住弟弟,感受他身体的温暖。不只是温暖,弟弟身上还有一种气味……很像爸爸妈妈的气味……
            .
            然后,他感觉,有一只爪子,在拍他的背,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拍着。
            .
            时间与记忆,在一瞬间回溯,又拼命的从起点奔赴到终点。当梦境化作现实,即便是苦难之人也会感叹生命的美好。
            .
            “呜呜啊啊啊啊啊……”郎冰多年来为自己设下的防线终于在这一刻缴械了,每拍一下,这十一年的画面都在他眼前飞逝而过。他仰着头,朝着天,爆发出压抑了十一年的呜咽。
            .
            他哭了,在弟弟面前,在分别了十一年的弟弟面前,大哭一场。他把一切的痛苦哭了出来,如同新生的婴儿,嚎啕大哭。他感觉到弟弟的身体也在发抖,可他拍打的节奏没有停下来,还是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拍着。
            .
            地球这么大,我终于找到你了。
            .
            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我不都会再和你分开了。
            .
            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做你的兄弟。
            .
            那股气味愈发的浓重了,他甚至感觉父母好像也在旁边,和他们紧紧的相拥。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
            雨还在下,可这次,怎么也冲刷不去那个味道。
            .
            因为这是家的气味。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3-06-21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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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被吞楼了!中间有一段居然被无缝吃掉了orz现在补发一下


              IP属地:浙江10楼2023-06-22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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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不对劲的郎冰瞬间清醒过来,疲倦的眼四处探求着郎焱的身影,然而狭小的杂物室,他一眼就能反应过来郎焱并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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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能性的,他猛地一嗅,日夜陪伴的气息混杂着雨夜的气味窜入郎冰紧皱的鼻子里,稀薄但突出,他看向杂物房的木门,尾巴一下子炸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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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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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平时半夜里会有人起夜尿,但不知为何,平日一向冷静的他,现在却毛发竖立,青筋暴起。不对劲,这一切真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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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觉,他隐约感受到了强大的,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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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把撞开木门,熄灯的屋子里只残留着雨声,越过简陋的家具,他大跨步冲到屋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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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大的雨珠劈头盖脸的打来,凛冽的锐风撕扯着他模糊不清的视野,他伸出手遮掩着,竭尽全力地想要闻出郎焱的气味,然而气味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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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旁的厕所木门被乱风吹得嘎嘎作响,无人的迹象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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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奋力的吼着,“郎焱——郎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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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这绝望的雨里,他的声音一下子就被风吹散了,他竖起双耳,迫切地想要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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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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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弱的,渐远的,似真似幻的,一句呼喊在前方传来,只有一霎,便淹没在纷纷的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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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肾上腺素在郎冰身体燃烧着,他看清了黯黑的夜里,在他的前方,停着一辆从未见过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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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们来说,车这种东西,只有城里的有钱兽才有。.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令他害怕的想法——这辆车是来带走他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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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郎冰加速朝着那辆车冲过去,泥泞的雨夜让他跑起来很吃力,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跌撞着想要靠近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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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看到了,要看到了!躲藏在雨里的不对劲,就要赤裸裸的袒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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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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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闷棍出乎意料地砸在郎冰头顶上,巨大的冲力让他径直倒向那辆车的后备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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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痛之下,他在昏迷前最后一次睁开眼,恍惚间,他瞥见一只爪子扒拉在车后窗上,疯了似的拍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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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
                .
                郎冰彻底昏过去了,在朦胧的白光后,他忽然发现他又回到了杂物室里面,还是在夜里,郎焱还是不在他身边,而门外突然一阵粗犷的呵斥。等到一切安静下来,门被打开了,一个矮矮的身影从门外探出头。虽然头上多了几条鸡毛掸子留下的印子,但眼里充满了笑意——他像个胜利者一样在郎冰面前张开手,那里有一块被压皱的包子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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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吃吧,吃了晚上肚子就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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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反应过来,这是四年前他们快造完石碑那段日子,为了省出钱,郎冰基本上不吃饭,还每天干着比弟弟多一倍的活。所以有天晚上,郎焱偷溜出去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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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黑,接着,他发觉他又出现在一片密林里,郎焱在和几个同龄兽打架。他急忙跑过去,拉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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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打爆他们的头!他们居然说我们是没人要的狗!”
                .
                郎冰心头一沉,眼神也黯淡了下去。弟弟,他们……说得对,我们确实是……没人要的……
                “我还有我哥!还有,我们是狼!”郎焱冲着那几个人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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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天回来以后我们被伯父打了一顿,不过,我并不难过。
                .
                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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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在杂物室,也不在密林,而是在一条路上。他又看到了那辆车,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最后的希望,然而脚下的路不断地延伸,那辆车却越开越远。郎冰在绝望中喘着大气,即使再怎么卖力的冲刺,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爪子在后窗上拍打着……
                .
                弟弟!
                .
                他再次惊醒,他又躺在了杂物室的地板上,仿佛一切都只是个梦。
                .
                不,这不是梦,天灵盖传来阵阵余痛,被雨水打湿的毛发还没干透,夜也还没有醒来,而郎焱,他的弟弟,却真真实实的消失了。


                IP属地:浙江11楼2023-06-22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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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2 23: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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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会更的今天早上因为别的事情耽误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3-06-23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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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篇:《倚靠》
                    【倚靠】
                    啪嗒。
                    .
                    主厅的小灯管亮了起来,悄悄地照亮了夜深的家。
                    .
                    郎冰轻手轻脚地把门栓上,踮着脚在弟弟郎焱的房门前站了会,垂下头,嗅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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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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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动作这才稍微放开了些,转身走了几步,软绵绵地瘫倒在冷冰的沙发上,顺手把兜里的手机摸了出来,把音量摁到最小,任由目不暇接的搞笑视频淹没自己。
                    .
                    郎冰的工作钱不多,但经常要加班到很晚,回到家几乎十一二点。
                    .
                    即使已经很晚了,但郎冰总会睡前刷会手机。虽然容易掉毛,但似乎只要这样明天就会晚一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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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今晚的视频,郎冰一个都没看进去——他在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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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脑子里想的杂七杂八。他忍不住回想起今天和公司组内同事的争论,明明自己负责的项目部分没有问题,同事接手以后却隔三差五地出问题,还反过来说是自己基础工作没做好。
                    .
                    他为自己申辩,然而却被组长一句“人家资历比你深,都是经验,多听少说。”给弄得哑口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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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耷拉着耳朵的郎冰知道自己是对的,可他只是一个24岁的小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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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他终于想到了一套完美的说辞,在脑海里一遍遍重复自己申辩的场景,幻想着自己让
                    同事和组长哑口无言的模样,可他也很快意识到,这样的事,只能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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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屏幕的光渐渐麻木了,他的余光扫到了沙发旁边的木柜。他知道抽屉里有着一打的付费单——出租屋的水电,弟弟的大学学费,父母生前的欠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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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月前,出租屋的房主东绕西绕还是说回了涨租的事情。比以前多收两百并不足以压倒郎冰,这两百只是咬咬牙的事情——但他已经咬了五个月了。
                    .
                    咬牙过生活的不止他一只狼,他知道郎焱一直背着他在做兼职——第一次听弟弟提起的时候他很严肃地告诉他作为大学生他现在应该专注学业,而弟弟则很严肃地告诉他作为成年人他应该要分担家用。
                    .
                    很无奈,从弟弟嘴里听到这个词,这本来应该是自己的责任,但家里生活紧凑也是不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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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弟弟已经成年了,只是比他小三岁,可他终究是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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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曾今向意外重伤的父母保证过的,他会好好照顾郎焱。然而现实是即使算上保险并把房子卖掉他也没办法还清天高的医药费以及别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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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了,他也失去了很多,但他的责任感要求他必须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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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日子他还可以继续坚持,只是今天,他实在是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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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半,该睡了。但他不困,只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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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视频的麻醉剂对他也没用了,他突然一下子搞不懂该如何让自己得到休息。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3-06-23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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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试啤酒。一个比他年长的同事曾今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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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一瓶啤酒——今天回家顺路买的。他从来没有喝过,别人怂恿他他也只会以酒量差回去不想麻烦弟弟为由推辞了。
                      .
                      然而现在的他就像啤酒易拉罐里的气,渴望一瞬间的释放。
                      .
                      啪嘶——
                      .
                      他顾不上还没洗过的拉环浸在淡黄的泡沫里,学着那些同事,岔开脚,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仰着头,猛地一口把啤酒往自己喉咙里灌。他拙劣的模仿显然是太着急了,不少的酒从嘴里溢出,打湿了吻部的毛发。
                      .
                      可这不重要,火辣的刺痛感冲击着他的神经,随之而来的是转瞬即逝的麦芽味。吞咽过后,燃烧的感觉在胃里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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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吗?有点,但是和生活种种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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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啜饮了一口,苦涩之余,有一丝淡淡的清冽。似醉非醉,对他这样奔波的生活来说,说不上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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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醉在自己世界里的郎冰显然没有注意到打开的房门,反应过来时,身旁已经坐下了一头狼,一条软乎乎的尾巴落在自己大腿上。那狼的一只爪子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爪子则扒拉开他手里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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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没有转头,郎冰也知道是自己的弟弟郎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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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贴着郎冰坐着。换做平常,郎冰看到会催他赶紧去睡觉,但干涩的喉咙此刻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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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那么多的气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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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弟弟性格倔强,于是想起身回房间来表示自己的意思,但肩上的爪子一把把他摁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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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明所以的瞅着郎焱,而郎焱却淡淡地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咧着嘴的笑容,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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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回到房间以后又有什么用呢?弟弟似乎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今天的疲惫和软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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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都是郎冰拿捏着弟弟的心思,可今天自己的所思所想却被弟弟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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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把自己的痛苦、疲惫、无奈给藏起来,让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他怕伤害到郎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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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当这些真的被他知道了,他自己心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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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终于不用再一个人站在所有的前面挡着,他似乎可以喘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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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搂着脖子的爪子更加用力了,身材稍大的郎冰几乎被扯了过来。他分明的感受到,弟弟身上的热量正毫不吝啬的化入自己的毛发和血液里,源源不断的供养着自己疲惫冰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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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该如何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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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不再抗拒,任凭身体倚靠在弟弟身上,就像小时候弟弟靠在他身上一样。
                      .
                      难以言喻的轻盈安抚着他每一个呻吟的毛孔,他无法自拔地享受这样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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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时候,他也需要这样的依靠,哪怕他是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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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郎焱是对的。他不仅是大学生,还是一个成年人了,肩膀足够撑得起自己的重量。
                      ..
                      第一次,他第一次那么快的睡去,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还睡在弟弟身上。
                      .
                      无言的夜还在黯淡,但心里的昙花却在绽放,消逝的是灿烂,留下的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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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难不会因为今晚的过去而轻松,但是能稍稍地互相倚靠,对兄弟俩来说或许就足够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3-06-23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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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象一点,直接没有语言描写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3-06-23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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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望】
                          月圆寒风滚滚,渗入冻冻密林,惊得昏鸦四起,落下嘶哑悲鸣。
                          .
                          中世纪的夜,向来如此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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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凉的树木无言的伫立着,静谧下,闪过一个身影,迎面撞上了那风。那人忽然顿住,又整了整兜帽,抓紧了随风扬起的斗篷,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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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波许久,他终于在一栋风尘中的教堂前停下。偌大的教堂藏匿于这片森林深处,三座尖塔是森林外唯一的指向标。构成教堂主体的是中间的尖塔,那人接着往前走去,脚下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惨白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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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卫着中间尖塔的是两扇木门。他抬头仰望,虽然身材不算矮小,但那两扇大门足足有他的五倍高。班黄的漆皮在暗夜中更显衰败,昭示着它过去漫长的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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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步上前,像是按着某种口令一般敲着门,手停,门也随之被缓缓拉开,而其中幽幽烛光也从门缝中透射到那人脸上——一个画着十字架的银质面具,脖子上的大蒜寒酸的吊着,显得那银十字架逊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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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又拍了拍身上的尘,低下头,继续往教堂里走去,脚步声里是庄重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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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一排排破旧但被打理得很好的木椅,他隐约感觉到一个坐在王座上的人正注视着他。
                          “如何?”冰冷的声音穿透了那个黑影的灵魂,他打了个寒颤,单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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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皇大人,已经找到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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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王座上的人缓缓开口打断了他,依旧冰冷的声音里泛起些许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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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两个怪物,两个怪物,主啊,我有罪!”那人掌掴起自己的脸,没有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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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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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主的恩赐!他们……那两个怪物在这里正南边的30里左右。”
                          .
                          “很好。”王座上的人撑起权杖站了起来,用手摘下了脸上的银质面具,月光赫然映亮了他半边脸的伤疤,那是三道极其突兀的抓痕。他凝望着头顶天窗外即将满盈的月,瞳孔一紧,青筋从额上暴起,“神的旨意,去‘净化’他们!”
                          .
                          “是!”
                          .
                          向教皇行告别礼后,他从教堂快步离开。一路直奔到目的地——一所规模不大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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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等护城桥上的守夜人开口,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哦哦,是教会的大人啊,请进请进。”守夜人举着勉强燃着的蜡烛,一脸恭迎的打开了庄园城堡的大门。“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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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守夜人走向这片庄园中心的城堡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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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夜的,有什么事么?”一个服装端庄,倚着手杖的人不悦地往两人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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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大人,教会派了大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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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守夜人离开,“教会大人啊,想必是要见领主吧,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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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城堡正厅后,那人又见到了一个坐在正中央处理手上卷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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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会?这个月的税我已经交了吧。”处理卷宗的人头也没抬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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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关于两个怪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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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主一愣,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披着兜帽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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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你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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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庄园里的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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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管家走近领主,“近来确实有听到这样的传闻,说是两个孩子他们……他们身上留着狼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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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主微微呻吟,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按教会的意思来办吧。”接着低下头,处理手上满满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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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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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终于睡去,城堡外的村民平房,一如既往的迎接着东升的红日。鸡鸣犬吠,习惯早起的郎冰伸了个懒腰,看到爸妈已经出去了,就摇了摇身旁四肢大开的郎焱。“起床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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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再眯一会”郎焱翻了个身,含糊了吐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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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苦笑了声,稍微收拾后,扛上一袋谷子便推开门,回头朝着弟弟喊,“我先去磨粉了,记得给外面的田拔草啊。”然后便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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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门又被推开一条缝,“今天是我们十二岁生日,别在外面玩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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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郎焱还是躺在稻草堆上打着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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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和煦,郎冰轻眯着眼,迈步往村舍不远处的磨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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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广场时,一个没见过的坑静静的裸露着,估摸也有五六米深,两米宽。他头歪向一边,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坑。奇怪,昨天还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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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摔到别人就不好了”想到这,郎冰到附近屋子里借了个小木板,用隔壁屠户的猪血画了个×插在大坑旁边。接着继续扛起谷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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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郎冰总感觉今天早上起来以后身上的汗毛变长了不少。平日里觉得温和的阳光,此刻也灼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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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确认郎冰离开后,假装睡着的郎焱立刻爬起来,从放置耕具的角落地下用铲子挖了一会,一个小袋子从坑里露了出来。郎焱又回头瞅了眼,没有人,于是把袋子拿起来,从里面抖了几块银币,一枚一枚的点着,用手使劲的抹去上面的尘土,塞进腰间的布料里。然后迅速恢复这里的原样——毕竟自己的私房钱不能被其他人随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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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钱应该够拿来买一块白面包吧,哥哥看到肯定会很喜欢的。平时吃了这么久的黑面包,但愿爸妈还不知道他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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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弟弟也推开门,带着珍藏许久的宝藏,气昂昂地走向卖面包的农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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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郎冰敲开了磨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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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叔叔早啊。”郎冰向着眼前的一个粗壮的男人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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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呦,是小冰啊,今天又来磨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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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过…”郎冰放下了肩上的袋子,眼里闪烁着真诚的目光,“能借用一下您家里的烤箱吗?今天是我弟弟生日,我想给他做个面包,白色的那种,这是他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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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一个乖孩子的目光,没有谁会拒绝他的要求的。何大叔摸了摸郎冰的头,“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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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何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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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弟弟再次回到房子里时,才忽然想起来田里的杂草还没拔。他把白面包藏好,拿起家伙,刚打开门,却发现一个身影挡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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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郎焱还没说完,一根木棒迎面砸来,把他砸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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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身影把郎焱扛在肩上,扫视了小屋,没找到郎冰的踪影,不屑的“切”了一声就离开了。
                          他一只手紧握着脖子上的银十字架,朝广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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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7楼2023-06-28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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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郎冰大费周章磨完粉烘烤完面包后,已经是黄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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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他有些不安的是,他身上的毛似乎在以冬日落阳的速度生长着,而且他感觉到自己身体浑身发热,似乎有什么猛烈过领主城堡里的煤油灯的东西在疯狂的燃烧着,伴随着灼热的,还有骨架的阵痛。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发烧了么?他想尽快回到家里,还是要问一下父母才对,以前都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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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了眼即将落下的夕阳,明明是习以为常的景色,可今天,他却萌发出不想让它落下的想法。与其说是挽留落日,不如说是心中突然升起对……对什么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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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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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轮燃烧殆尽的落日,跑了起来。更反常的是,明明平日里大家都会贪念最后一点日光争取多浇点水,多干点活,可今天,一路上的农舍都早早的关上了门,门上还摆满了大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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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平时郎冰并不喜欢大蒜,可今天的大蒜像是熊熊的烈火,刺痛着他身体的感官,猛烈的味道萦绕在他回家的路上,让他愈发的感到恶心,打消了到附近人家休息会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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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他路过广场时,那个大坑旁边的木牌却倒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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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被风吹掉的吗?我今天早上明明还检查过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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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忍着身体的不适踉跄着向前走去,然而当他望见坑底的时候,他的心骤然停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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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焱昏倒在坑底,没有动静,头上还沾着大片的血迹,混杂着泥土,显得肮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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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会在这下面?而且还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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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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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尖啸起来的耳鸣伴随着视野发黑,迫使郎冰跪倒在地痛苦的蜷缩着,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身后悄然出现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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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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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毫无征兆的,郎冰被人踢到了坑里,险些压到了还未清醒的郎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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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如其来的坠落带来了更多的疼痛,但这也让郎冰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仰起头,勉强睁开一只眼盯着那个把他踢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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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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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并没有解答郎冰的疑问,然而更多的村民在坑旁探出头来,密密的围成一圈,好奇地打探着坑里的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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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瑟夫叔叔,安妮阿姨,帮帮我们……”郎冰望着昔日往来甚好的邻居们,急切的喊着。
                            他们也同样没有任何的回复,只是报以恐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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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的眼里,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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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惊奇的发现自己脸上的毛已经差不多覆盖了整个面孔,而口腔的骨骼像是被人拼命的拉扯着,仔细看的话,就像是在向前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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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他手足无措的往后退,却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给绊倒。他起身回头才意识到,那是他弟弟的身体。而昏迷中的弟弟,全身已经长满一层不短的绒毛,身后还拖着一条像狼一样的尾巴,而他的头部,已经是半个狼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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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难以置信的把几乎变成兽爪的手放到弟弟头上,那凝块的血还尚存些许温热,伤口处还肿着一块打包——这是钝器伤害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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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反应过来,其他人在他坠坑后能这么快赶到这里并不是一种巧合,而是一种早有预期的埋伏。就算自己不被引过来,想必也会和弟弟一样被打进这个地方。这样,今天所有奇怪的现象都可以得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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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原因,恐怕和他们变成这副模样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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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那个人,那个人一定知道点什么!这一切肯定都是那个带着兜帽的陌生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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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再次抬起头,“嗷呜……呜?!”然而脱口而出的,却是狼的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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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状,那个人举起双手向周围的人宣布,“我已经得到上帝在教会的指引,我们伟大的上帝命令我除掉这两个隐藏在人间的怪物,他们的伪装已经被我拆穿,诸位与我将共同救赎他们可悲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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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伪装?救赎?那个人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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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那夹杂着很多晦涩词汇的演讲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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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呜嗷……不”郎冰不放弃地想要努力澄清自己,可能说出来的只有寥寥数语。他试着比划,可收不回的利爪却让他看上去像是在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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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怎么最近我家的羊少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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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就是,我早就看出他们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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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一脸装可怜,啧啧啧,装得可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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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坑上的人看他的眼神逐渐由恐惧演变为愤怒,议论声此起彼伏,似乎恨不得像现在就把他们给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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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郎冰丧失了大部分语言能力,但他至少听懂了大家说的话。那不是我们做的!莫大的冤屈压到他身上,毕竟任何的解释都在他这副躯体面前显得苍白而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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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顾一切的想要爬上坑去和人们辩解,然而每次当他的爪子扒拉住坑壁时,几块大石头便毫不留情地把他砸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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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想吼出来诉说自己的清白,可那样只会加快他们结局的到来。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子就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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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可为什么大家就是不愿意听我们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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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就因为我们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因为那个男人嘴里说的几句话?会什么大家会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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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大家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为什么没有人来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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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需要一个可怕的外表就能隔阂过去所付出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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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呆呆的看着那些人,好像灵魂被一句句的人心如洪水般冲去,留下泥泞的自我。


                            IP属地:浙江18楼2023-06-28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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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2 23: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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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们这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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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焱用爪子揉着头上的伤处,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看见爪子里的血就不觉惊呼,“啊!我的头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然后,他似乎意识到比起流血这件事,自己的手已经不再是人形才更严重,“啊!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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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抬头看向哥哥,“狼!哥哥你怎么变成了一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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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耸耸肩,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但貌似只有我们俩是这个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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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只有童话故事才能解释清楚他们身上的变化——某个该死的诅咒发作,需要什么奇怪的冒险才能找到解决诅咒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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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我怎么又可以说话了?还是说,我说的是…狼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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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郎焱忽然开口,举起爪指着上面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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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然而只看见两个人头匆匆地躲开,藏匿于人群之后。
                              “他们救不了我们的,看样子,今天我们是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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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啊,那就明天嘛。”郎焱乐呵呵的笑着,似乎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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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郎冰和郎焱是双胞胎,可他们对生活似乎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郎冰已经习惯了早熟的一切,而郎焱确确实实还只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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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的心一直是这样的单纯,郎冰不愿意看到世俗的罪恶玷污了这最后的净土,这是郎冰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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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而且明天我们就十三岁了!”郎冰把爪子搭在弟弟头上,像平时开玩笑一样的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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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们还能有明天的话。不过说实话,这毛摸起来确实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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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终于被拖走了,污浊的夜幕迅速遮蔽了人们的双眼。坑洞上,一个个火炬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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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候了,让我们进行最后的祈祷,愿亡灵得到安息,愿他们得到主的宽容。”那个黑衣人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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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注意到,他们头顶正上方洒下来诱人的银光,那是满月的赠礼。平日喜欢看月亮的他们似乎也被影响到,忍不住对着那明洁的圣光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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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本能的崇拜,也是对自己的哀悼。郎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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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大捧泥土重重的跌落在他们头上,夹杂着令他们反胃的大蒜味。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更多的泥土也随即“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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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刑只会赋予他们重生的能力,唯有大地的深埋才能褪去他们腐朽的躯干!”那个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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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些人打算把我们给活埋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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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厌恶地捂住鼻子,喉咙传来对浓厚的大蒜味反感的低吼,“好恶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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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想让我们借着扔下来的土爬上去!”郎焱兴奋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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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们是想给我们做一个城堡。”郎冰挤出个笑容,用尽这辈子的想象力给人们的恶行一个美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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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就算他们借助这个爬上去了,还是会被人们砸晕,在昏迷中被彻底埋进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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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徒劳的反抗毫无希望的死局,不如带着美好的念想离开这里——那就真的做一个城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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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农民的他们,一直很向往领主的大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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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这个城堡,你做地板,我做天花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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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不过待会要轮到我做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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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郎焱蜷缩着背靠在坑底的边缘,而郎冰弓着身体挡在弟弟上方。“记得砌一下周围的墙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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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半小时是煎熬的。人们倒土的频率快了不少,大堆大堆的泥土倾泻下来,沾染在他们初生的毛发上。四处飞扬的尘土让两狼止不住地咳嗽,眼睛几乎是睁不开的。尽管如此,郎冰身体还是坚持一动不动的挡下尽可能多的土,而郎焱则高高兴兴地在把漏进两人“城堡”的土推到两旁。没多久,土层就已经堆到郎冰背上的高度了。“做得好,郎焱。不过城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建完,你先睡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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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想看多一会哥哥的脸。没想到变成狼以后,哥哥的样子更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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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只有你会这么说吧。在其他人眼里,我们都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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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这是什么?”郎焱指着哥哥腰间别着的小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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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开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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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焱小心翼翼的取下布袋,松开系绳,一个留有丁点热气的白面包裸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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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哥,你也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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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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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一惊,也反应过来,有些遗憾的笑了笑,“哈……哈哈,没想到,咱俩的礼物今年又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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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这次,他们俩的礼物已经五年和对方是一样的了,或许这就是想到一块的烦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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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甩了甩头,现在还是先集中精力“建城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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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他真的变成了怪物,他发觉自己的体力与力量也得到了不少的提高。在坑被填了大半,自己身上压了近一米土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撑得住。然而被密封的空间,所剩的氧气并不多,渐渐地,郎冰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人牵着下沉,嘴里也开始喘起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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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是不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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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焱似乎察觉到郎冰沿着毛发流落的汗水一颗颗滴在他的脸上,而哥哥做为天花板的身子,即使比平时孔武许多,但此时也隐隐在战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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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他……真的在建城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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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冰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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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城堡的土为什么这么难闻?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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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焱纯粹的心里,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东西。不自觉的,他回忆起今晚的经历,回忆起哥哥说的话。他似乎一点一点的品尝出美好的糖衣背后所深埋着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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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坑被彻底的添上了,而郎冰郎焱最后的光亮也被夺去。广场上的人们再次欢呼起来,为那个人的拯救了他们村子发出由衷的感谢。


                              IP属地:浙江19楼2023-06-28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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