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老,愿执子手,与子终老 【So let us melt, and make no noise, No tear-floods, nor sigh-tempests move ; 'Twere profanation of our joys To tell the laity our love. ——by John Donne A Valediction: Forbidding Mourning 让我们化了,一声也不作, 泪浪也不翻,叹风也不兴; 那是亵渎我们的欢乐—— 要是对俗人讲我们的爱情。】 萧秋霜很少放过他的猎物,因为他很少失手。 在这近五十年的岁月中,萧秋霜只失过一次手,因为他盯上的猎物已经提前被人夺去了。 那人便是灰鹰。 天下也许只有灰鹰才有本事赶在“蛾眉萧飒如秋霜”萧秋霜之前将宝物纳入囊中。 灰鹰是人不是鹰,但却很像鹰。 鹰一般深陷的眼窝,鹰一般明锐的视线,鹰一般紧攥的双手,一旦得手就绝不会放开,哪怕他已经不需要了。 还有鹰一样高亢的嗓音。 现在,在这茫茫月色之下,就有这样的声音打破本该静谧极了的夜晚。 长啸很奇诡。 尖锐、空洞、畸形、冰冷、雀跃……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盘桓而上,直冲云霄,却又在抵临天幕的时候被直直挡了下来,反弹回地面,天地之间,连绵不绝的啸声直刺人耳,是听者肝肠寸断,心寒意绝! 可怕的啸声,可怕的男人。 仿佛是向所到之处宣扬对领地所属权的王者。 萧秋霜抓紧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如果不这样,他的心智毫无疑问会被这啸声击溃。 自从上次失手,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男人的可怕。 他是真的失手。 名震天下的江洋大盗萧秋霜只有一条胳膊,还有一条胳膊他已拿去换了一个经验:永远不要和比自己强太多的人作敌手,不然你会很惨。 一只胳臂已经算很轻的代价了,下一次,只怕是你的命! 灰鹰来了! 难道灰鹰也盯上了眼前这个女孩? 也难怪,这样的肥肉岂能让与他人? 萧秋霜的额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那只伏在刀上的手掌心早已经湿了。 灰鹰若是来了,他只有走;可是他并不是情愿的,他日日夜夜都想着的东西怎可拱手让人?不错,他做梦也想与江南朱家分上一杯羹。他朱百万挥一挥手,萧秋霜已不必再做强盗,每日过着刀架在脖子上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