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壬氏對羅漢
（以前見過這樣的奇觀）
　周圍看客都緊盯著舞台上的壬氏和眼鏡渾蛋，兩人中間有個棋盤。
　之前貓貓和怪人的五次將棋勝負是耍詐贏來的。
（他也是這麼做嗎？）
　即使是怪人也不會上兩次當，就是純粹的圍棋勝負了。那樣錢會增加。
　至少應該不是正面對抗。
　先前怪人一對多時，壬氏一直在觀察或對戰，而這是今天最後的比賽。
好像在討論什麼，但貓貓在登記處數饅頭。已經傍晚了，應該不會有人再來了，剩的饅頭想帶回醫局當點心，可惜不行。
「不好意思」上方傳來聲音，是目光尖銳的女性，旁邊是面熟的臉。
「馬閃大人和……」是初次見面的人。
「家姊。」女性二話不說抓住了馬閃的頭。
「愚弟平時承蒙關照，我是麻美。」笑起來像猛禽，這人是高順的女兒。
（是那個對父親不屑一顧的姊姊）
　可能像到母親，因為跟高順和馬閃不太像。
「我們來幫月之君送東西。」麻美遞了包裹給貓貓，從中飄出甘甜香氣。
　大概是壬氏說的自備點心。
　貓貓看了麻美和馬閃，雖然應該沒問題，但試毒是職責。
「請試毒吧，水蓮下了一番功夫做的，味道可以保證喔。」
「……失禮了。」打開布包，點心是手掌大小，用油紙包著，貓貓拿了一個。
即使用紙包住，仍可聞到強烈的乳酪和水果味。
　餅相當蓬鬆，輕咬就會散開，不會對肚子造成太多負擔。
「嗯」好吃到令人睜不開眼，貓貓雖是喜辣，但甜味可說傳遍全身，葡萄乾和核桃也對牙齒很好，重點是秘密食材。
　下意識想伸手再拿一個，不過搖了搖頭即時清醒了。
「不愧是水蓮，手藝堪比御廚。」
　在妃子的茶會和綠青館試毒，讓貓貓的味蕾變得靈敏，但這並不有趣。
「我有同感，孩子們也很喜歡。」麻美燦爛地笑了
「真有那麼好吃嗎？」
「味覺白癡閉嘴。」
「馬閃大人的舌頭也是粗枝大葉呢。」
　兩人的話讓馬閃有些不高興。
「請拿去給壬氏大人吧。」因為不想接近怪人，所以將它交給麻美。
「非參賽者不能上舞台，請你幫忙吧。」
「……馬閃大人呢？」身為護衛應該是沒問題的。
「那我――」麻美壓住馬閃的頭。
「壬氏大人請你拿去。」
「……我知道了。」貓貓將放點心的盤子端向舞台。
　從遠處看去，舞台上多了兩人，一是羅半，正盯著貓貓無法理解的棋局；另一名中年大叔，雖然不知身分但從衣著看來是上流階級，而且沒有官僚氣質。
（文人吧）
　脫俗的氣質。
　舞台周邊被非當職的武官包圍，看客也盡量不妨礙。
　貓貓叫了羅半。
「什麼事？」
「這是壬氏大人的點心，順便問一下戰況如何？」太遠了完全看不到。
「不好說，壬氏大人中了圈套，但運氣不錯沒被包圍――」
「怎麼說？」並非偏向壬氏。
「義父從中場開始布局，雖然有很多意外狀況，但都會被排除。」
　好像明白怪人軍師的戰法，相當縝密，並非且戰且走，經過計算得到正解。
「不過……」羅半歪頭。は首を傾げる。
「似乎有些遲鈍。」
「嗯——」對貓貓來說誰贏都無所謂，但壬氏贏好像有趣些，不過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為何參賽。
「那人是誰？」
「聖上的圍棋老師棋聖。」就是唯一勝過那怪人的人啊。
「我現在上去行嗎？」
「放在離棋桶遠點的空處才不會搞錯。」
「知道了。」貓貓上了舞台。
此舉引起眾人注意，也意識到是補點心的時間，但忽略了怪人軍師瞬間的噁心笑容。
（說是放在空處）
　沒地方放。除了棋盤，還有棋桶放在兩人慣用手側，壬氏在右，怪人反之，縱想放在壬氏左側，但已經被山一樣的饅頭和月餅佔領了。
「……」移動了也沒空隙，只能放在棋桶之間，也能避免誤拿。
放下的瞬間，一隻手拿了個餅就放進留著鬍渣的嘴裡。
「……」貓貓愣住了，但怪人軍師像沒事一樣，咀嚼吞嚥，再將指尖舔乾淨。
　連平時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都能看見尷尬。
「猫猫」壬氏喚了聲，這讓怪人軍師的臉變得危險。
最近開始叫名字了。
「追加的點心拜託了。」
「……我知道了。」
　為防止再被怪人吃掉，貓貓拿了盤子分裝。忍不住想把剩下那個吃掉，希望水蓮願意教作法。
　想著不會太快結束，貓貓走下階梯。
　場內混入了場外的參賽者。
（已經沒人在對戰了嗎）
　天色暗了下來，棋盤都撤掉了，外面也出現攤販。
　場內仍殘存熱氣，但壬氏和怪人的對戰還持續著。
（開賭盤了嗎？）
　想在壬氏身上下點小錢。
馬氏姊弟同在看客中，但姊姊因為約好傍晚會回家就先走了，在旁人看來，家庭事業兩頭燒很辛苦；姚他們清場結束也進來觀賽，燕燕雙眼閃閃發光。
　大家都被自己不感興趣的是吸引讓貓貓有種疏離感。
　所有人都屏息觀戰時，傳出了高呼。
（結束了嗎？）
　得回台上收拾才行，往舞台走去後，卻發現兩人仍坐著。
　環顧四週找尋姚的身影並走向她。
「結束了嗎？」
「還沒呢」姚答。
「應該快了。」燕燕指向牆壁上畫著棋局的大紙，羅半正將棋路畫上去。
　這是考慮到遠處的看客吧。
「挑戰者輸嗎？」
「……不，應該會贏。」燕燕搖頭，語氣帶著憤恨，還在記恨把自己跟姚分開，對壬氏相當疏遠。
「剛才是羅漢大人的致命失誤。」不敢相信燕燕會說討厭的名字，但忍住了。
「致命？」
「羅漢大人用的本就是追求最短路徑的險招，下錯就無法挽回了。」
「……貓貓，你懂嗎？」
「我沒頭緒。」
　姚對圍棋沒興趣，對壬氏的臉有。不過紅著臉否認了，完成工作前還想活。
燕燕看壬氏的表情更冷漠了。
「想逆轉的話就得用更險的招數，不過今天羅漢大人的狀態不好。」
「……」如燕燕所說，臉色非常糟，快睡著了。
「似乎是難得的認真工作了。」
　為了籌備大會，壬氏的工作大量增加了。
「睡眠時間少了很多。」睡眠不足會導致判斷力低下，多次勸說卻依然故我。
「從昨天開始就不停下棋。」同時和三、四人對上，用腦過度了，還有——
「是點心的緣故。」能讓不喜歡甜食的貓貓讚其美味的點心。
（高濃度蒸餾酒啊）
　酒香和乳酪的香氣混合，烘烤時酒精大量蒸發，剩下的留在果乾裡。
不善飲酒的軍師可能是醉了。
（……那個男人）
　迂迴地使用了貓貓以前用過的方法。
『離棋統遠點』
是為了讓怪人軍師能拿到餅嗎？因為是貓貓拿去的，所以篤定他會吃。
貓貓扶額。被徹底利用了，所幸沒造成損害，否則後悔莫及。
面善性惡的男人。
（無藥可救。）
　準備的同時還要取勝。
　因為怪人軍師的關係，有了個討厭的想法。
（難道說）
知道了而不避開嗎？
　思考時聽見怪人軍師落子的聲音。同時，劇場大門被用力的打開了，巨大的腳步聲後，一名看上去像權貴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醫官！醫官在這嗎！」中年男子粗鄙的叫囂著，兩張相同臉孔並立於身後。
「那是……」之前那喜歡調戲女人的噁心三胞胎
「怎麼了？」老爺子從舞台旁的座位起身，拄著拐杖走來。中年男子嫌慢，乾遂直接推開觀眾站到老爺子眼前。
　貓貓本要去找老爺子，但看見一旁有武官便止步了。
「都是你的錯！我的兒子！兒子！」
「到底發生什麼事？」確實少了一人。
「這個。」中年男子打開桌上布包，裡面是兩根男性手指。令周圍傳出悲鳴。
「找出我的兒子！因為你的錯害我兒子死了！」叫囂的命令著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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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