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暗沉的天幕渐渐漫过了富丽的宫殿,铺天盖地到仿佛能遮住一切光明。在这黯淡的色彩中,那抹亮色异常突兀,撕裂开压抑的背景,自高处快速下落,目力所及只捕捉到那身后所缀的白色衣尾。
黑色旋风在耳边喧嚣,伴随着他堕入无边黑暗。在这绝境中,他身边陪伴的只有无形自在的风。
寒冷入骨,心火犹存。十日齐出的酷热仍然在舔舐他的心,烧灼着他残存的理智。
现在惨烈的局面究竟由谁造就?
母亲?与一个义无反顾割心相救教会爱为何物的人成婚有何过错?
父亲?与人为善乐善好施满腹才华与妻子踏实勤恳生活有何过错?
错在自己!
自己狂妄自大,在对敌方一无所知时就妄自行动,终累及至亲,负累及三界。
事已至此,自己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不如归去!
揣度后顿觉疲惫,已是存了死志,松开了手中紧握的神斧,敞开空门迎接自己的必然,就像旧时投入母亲的怀抱。
闭目等待团圆之时,眼前黑暗顿消,一袭黑衣与自己并无差别的男子笑的讽刺。讽刺自己的愚蠢,嘲笑自己意图逃避的懦弱。浮现出的血红伴随着嘈杂的声声“妖孽”,扰乱了自己本就不甚清明的神智。
母亲无罪,何来妖孽之名?
既然天上众人皆言母亲行为有失,这种错误便由我改写。
思忖间胸腹中燃起一股豪情,促使着他运转法力平稳落地。
母亲无罪!自己更不是所谓的仙凡妖孽。
平反昭雪,改天换地。此事还需仔细谋划。
挥袖转身,衣角轻扬。
无人发现他暗棕瞳孔中的红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