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归:
程昭与莫云浅相识眠月楼,意外得知三日后魔教妖人约战无涯宫八大长老之事。
戚晏之下厨等候程昭回宫,却发生争吵导致程昭离去。
第十一话 物定情,愁肠断兮追寻凰
那日之后,戚晏之已经两天没有见到程昭。
并不是程昭不在宫中,而是戚晏之不敢去见她。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相看两厌,反而会使程昭对他更加冷漠。
帝王亲自选了歌伎舞伎送去了御天殿,侍女小悦见了那些伎子,心里忽然敬佩起戚晏之来。因为他送来的这些人,虽然歌舞极佳,却都面相平平貌衰色驰,一如他送来的美其名曰给程昭侍寝的男子。
程昭当然没有宠幸他们,她觉得这两个男人简直是帝王对她进行的下一个阴谋。而被送去的男子第二日便会被戚晏之处死,只因他们爬上过程昭的床榻罢了。
蝉鸣空宫廷,八月远闻莺。
偌大的静心殿此刻门窗洞开,微凉的风不断的漾透这座华贵的殿堂。软榻上的帝王坐得端正,青玉案上一装满针线的竹筐外散乱堆放了些长短不一的线头。
帝王手中针线交织,正在柔滑的面料上绣一对鸳鸯。
帝王虽为男子,却对刺绣不甚了解,也很少摆弄这些团线散布,所以这对鸳鸯,一点儿也不华丽美观,但却是帝王两日熬夜而成的心血。
帝王对刺绣不通,却对调香十分擅长。他细细嗅了嗅刚刚制成的香袋,满意的点点头,把它塞进了做好的锦囊中。
这是一只香囊,戚晏之打算送给程昭定情的香囊。可他将这香囊袋做好之后,却又不知该如何给她。
身旁的春旭叹了口气,用丝绢给帝王擦了擦额间汗渍后,接着扇手中扇子:“陛下不必哀伤,您的用心,国师大人会慢慢感受到的。”
戚晏之微微垂眸,浓密的长睫轻颤,眼底一片苦涩。他努力缓和了情绪,说:“春旭,让人端块儿冰进来吧,太热了。”
“陛下,太医说了您不能受凉。冰块儿太寒冷,孩子会受不住的。奴把门窗大敞,已经是违逆太医的意思了。”
戚晏之抚摸了一下小腹,微抿唇角,与春旭闲谈几句后,还是决定去了御天殿。
“国师人呢?”
空无一人的大殿呈现着主人不在的寂静无声之感。青色衣袍的帝王面目清冷的站在大殿中央,逼问匍匐在地的侍女国师的去向。
“陛下,奴才真的不知,国师只道她要出宫,便匆匆离去了。”
戚晏之冷笑一声,俯身抓起那侍女的衣领:“你莫不是忘了,朕派你来此处作何?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家人需要朕的庇护?”
兰悦的神情忽然变得惊恐,她不断的磕头,不管不顾额头上渗出的丝丝鲜血:“陛下,奴才真的不知,真的不知道。陛下……”
戚晏之闻言,捏紧手中的香囊,狠狠踹了兰悦一脚,离开了这里。
暗卫禀报说国师一个时辰前离开了禁城。
她出城了?她要去哪!
戚晏之此刻心绪混乱不宁,来不及多想,他回到静心殿,褪下云纹常服,换了一套朴素的棉质襦衣,独自一人出了凰宫。
春旭留宫等候,暗卫自是随时跟随,但她们身影隐匿,常人无法寻其踪迹。
街上百姓纷纷被男子俊美的容貌吸引,但在凰朝,正经人家的公子是不会被放任独自一人出行的。于是人群嘈杂声中更多的,是对戚晏之的侧目鄙夷和言语讥讽。
而被议论的主人公却浑然不觉,他满心都是找到程昭这一件大事,丝毫不理会百姓对他的大不敬之罪。
因太过惹眼而使歹人不敢靠前,貌美的戚晏之一路出城,出奇的畅通无阻。出城后,时有暗卫现身告诉帝王,国师当前的去向。所以很快,戚晏之就找到了程昭。
谈笑满竹林,蝉鸣空静寂。
盎然翠竹之色泽染林地,林中人为般的划出一方土地,溪流潺潺音色空灵。其间有两女端坐石桌两边,品茶谋道,交谈甚欢,好不惬意。
程昭满面豁朗,云纹白衣飘扬,身姿高洁如落凡谪仙。
另一女子面相憨厚,笑容温和,听程昭言论之中,不时的品茶附和。
“昭?”戚晏之不想打扰她们,遂找了个交谈间歇之时,轻语出声。
“你怎么来了?”
程昭变了脸色,黑瞳斜视,一口猛饮杯中冷茶。戚晏之知她不悦,却也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说想她,唇齿张合了多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师妹,这是?”那女子心生好奇,目光在戚晏之和程昭两人身上流转。
出于礼貌,程昭还是站起身来做了介绍,尽管她十分的不情不愿:“这是公子戚晏之,这是我三师姐香絮。”
这是程昭的师姐,那也算得上是我的师姐,于是戚晏之面颊红红的像个男儿家向香絮揖了一礼:“昭她唤您师姐,我也就唤您师姐了。”之后目光羞涩的看了眼程昭,低下头去。
戚晏之虽然没有明言,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是程昭的男人。香絮见了,倒是有些错愕,但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你来什么事儿?”程昭面无神色的看着男人,仿佛刚才谈笑风生之人并非是她。
“我……”
“你是有身孕了?”香絮眼眸微眯,问了戚晏之后看向程昭:“你的孩子?”
戚晏之一瞬间的惊讶,而程昭面色有些难堪。
“从一开始我就见你手在腰腹间微护,气色阳润,原本只是猜猜,没想到竟是真的?”香絮调笑看着戚晏之,心道她还以为他是哪家的纯良公子,看两人相处的样子……不过是借子纠缠依附师***物罢了。
而戚晏之并不知女人心中所想,只尴尬的抿了唇角,不动声色的掩盖着内心的不安。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