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民国时期,英国曾在清朝时期完全攻占上海,国民党政府划分部分上海为英租界。在租借内,一切权力掌握租界主管国中,而中国人在租借内,不过是如蝼蚁般的存在。
“丘爷,您先坐会儿,待会啊,这月爷可就要出场了。”丘比特点了一下头,将军帽摘了下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丘比特并不懂中国人所谓的茶道,但听那些小厮说,“这当家的月爷啊,最喜欢钻研茶术了。”所以,丘比特才会装模作样的品了几口茶。
“月爷,这丘爷都等了您半天了,而且...”那小厮顿了一顿,才说道,“而且,是您求人家办事,又不是人......”
“吩咐戏班子开锣。”白月夏站起身来,阻断了小厮的话语。他是在求人办事,他也确实是戏子,可是名角儿总比一般戏子多了一份孤傲。
他邀请那人来海棠楼,也不会在那个军官一来便开嗓,这是他起码的自傲。
戏班子一敲锣打鼓,丘比特便放下了那杯茶。他定定的望着戏班子的幕帘,想着他会以什么样的姿态登场。
丘比特不是第一次见白月夏,却是第一次来这海棠楼见他。曾经那些中国人求自己办事,大小礼物,金银统统的往总督府送,可丘比特收与收是一回事,办不办又是另一回事。先前那些求他办事的人,一般不会接受到太好的效果,有些甚至根本就没有管。可当那王家请着丘总督长到王府看了一出白月夏演的《牡丹亭》,那被捉到英租界监狱的王家小儿子当晚便被送了回来。
所以当以后有人请丘总督长办事时,就请那丘总督长来府上好好招待一番,再请那名角到府上演一出戏,一般事情都会被摆平。
请的人多了,白月夏也不是没听到这座城里的流言蜚语,什么“那洋鬼子估计是看上人家月爷了。”等话。白月夏也想把那些活计给退了,可是班主说了,“我说,您也为了您弟弟想想啊,您是不担心饭吃,能活下去,可您弟弟就不一样了。”每次都是他弟弟,他必须在这里委
屈着他的自尊,可他烦了,厌了。
不只是他厌了,事情久了,丘比特也厌了,总想着亲自见他一见,见见他平常生活的模样。
事情总是在巧合处出现。
“月爷,不好了。”
“怎么了?”看着那小厮着急的模样,白月夏停了正在上妆的动作。
“那什么,您弟弟在英租界打了人,让人给捉了起来。”
“砰!!”白月夏猛地站起来,他很清楚,在这个时代,如果中国人在英租界犯事,无论你有没有责任,你只能死。
丘比特自是接到了通知,却令属下单独收拾了一间屋子来给白月秋住下。丘比特想,应该很快了,那个人会来找自己。
果然,第二天便有人来请自己往海棠楼去。
所以,丘比特现在才会坐在这里。
.唱
.戏
.过
.程
.略
.过
“好,月爷唱的《牡丹亭》果真最好。”
“官爷过奖了,若您喜欢...”白月夏把心一横,还是说了出来,“在下也可以到您府上去唱。”
很明显的意思了,任何人都可以听出这白月夏话里的意思,丘比特自是听懂了。
“来人,把这白小公子带过来。”
白月夏看到白月秋时忙迎了上去,发现他全身上下没受一处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月夏在此谢过官爷了。”
丘比特把作揖白月夏扶了一下,很瘦。侧到他的耳边,说,“我晚上派人来接你。”
白月夏先是将白月秋哄了睡去,再开始描眉打点自己。
稍停了一会,小厮来报,说,“丘爷的车来接您了。”
白月夏淡淡应下,就坐上了车,他不清楚丘比特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清楚去了丘府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只是应下了便是应下了,不改不悔。
可到了之后,丘比特就让白月夏跳了一支舞,又说,你可在这府内闲逛,莫出府便是了,我吩咐过他们,你可随意走动,白月夏点头算是知道了。
在天将明时,丘比特亲自开车送白月夏回去,到了戏班子门口,丘比特又吩咐,“我给戏班子打过招呼了,你今不必出戏,好些休息,我晚上再来接你。”
白月夏正要下车,扭头却看到丘比特在看自己。说句实话,丘比特的确是个很帅气的人,金黄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眸,是外国人的风情。鬼使神差,白月夏将脑袋凑过去,将唇覆了上去。
望着那个身影,丘比特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