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慎一郎往咖啡里放了一枚方糖,口吻平静得如方糖在咖啡里化开,“死了,死于难产。”
他看着咖啡杯里的涟漪,眉眼之间没有波澜。
冬日的阳光化不开积雪,他在苍白的病房里搂着她的尸体,哭得如身旁新生婴孩般撕心裂肺。
“师兄……”
“干嘛啊这个样子,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真田慎一郎调笑,口吻和九年前那个时常想着嘲笑她的师兄一样。
“你还难过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左助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何况,由理总是希望我幸福的。”真田慎一郎端起咖啡,含着笑,“由理就像咖啡,看起来貌不惊人,品起来却无比醇香。”
“看你这么认真地夸奖一个女孩子总觉得有些微妙呢。”出云晴子眨眨眼。
“哈?过了九年你的性格还是一样恶劣啊。”
“过了九年你的脸看起来还是一样讨打啊。”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笑起来。
“那么这九年你过得还好吗?”真田慎一郎问。
“什么啊,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一个小孩子的九年除了考试成绩和换了学校能有什么变化呢?”
“啊说的也是呢。”真田慎一郎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你也知道自己是小孩子啊。”
“唔,某些方面。”出云少女的蛋糕已经被吃得七七八八,“呐,你这九年干了些什么呢?”
“普通成年人干的事情而已。”真田慎一郎打着哈哈,“总之无聊透了。”
“不过为了左助,你也没有精力去追求刺激了对不对?”出云晴子看着他耳朵上银灰色的耳环。
“嗯,是呢。”真田慎一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转来转去我还是得去接手我爸的公司,烦死了。哎,这话题会不会太沉重了。”
“大概,对你而言的话。”出云晴子无所谓地说。
“你就是这些地方让我没办法把你当成一个小孩子。”
“嘛,我只是比较随意而已。不是自己的事情就懒得关心咯。”
“啊啊,真是冷淡。”
“没错我就是这么冷淡。”出云晴子盯着真田慎一郎的甜点,“你不吃吗?”
“拿去拿去,真是受不了你。”真田慎一郎嫌弃地把蛋糕推到出云面前。
“嘿嘿谢谢师兄!”
后来也不过聊了些日常,他还是她记忆里那个师兄,她也还是他记忆里那个师妹。怎么说呢,有些微妙,一种微妙的亲切感和微妙的失望感。
她忽然想起杨帆,自己还是莫冼桑时的师兄,也是莫冼桑的……恋人。
慎一郎说,由理总是希望他幸福的,出云晴子想,她也希望杨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