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与别人是不同的呢?
看着男人睡着时眼角细细的纹路和眼下青色的阴影,在脑海中搜索着很久前的记忆。
也许,是从接到第一份早餐开始的吧?
之前只是无意中聊起食堂新蒸出来的鸡蛋糕不错,但很抢手,需要很早排队去买,自己常常吃不到,所以就选择不吃早餐。第二天一早,就看到小胖子端了热腾腾的一份鸡蛋糕在路上等着自己,然后饿着肚子,看自己一口一口吃下去,脸上露出比亲口吃到还开心的神情。看着那边咽口水边兴高采烈的脸,自己的心忽然不规则的跳了一下,然后又回到了既定的频率。
小胖子似乎把为自己买早餐当成了固定工作,自己也乐得每天有人伺候,虽然有时拿来的食物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也只是保持一贯温文的表情,不做任何评价。
所以当某天发现小胖子没有按时出现时,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微妙的不适,就像忘记携带了什么惯常使用的物品,下意识去找却没找到,不由有些空虚。在教室看到庄维后,边翻着书,边状似漫不经心的提及小胖子,庄维立刻言辞激烈地批判了小胖子前晚的行为,“……没见过这么窝囊的!让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一味退让。我动手也算帮他出气,他还跑来拉架!只知道跟着别人跑前跑后,天天饿着肚子还要拍别人马屁,他啊,就差一条尾巴,长了尾巴就是一只狗!”眉头一跳,眼光已不由地射了过去。庄维似乎被这凌厉的眼神吓到了,加之楚漠推他一下,他也意识到自己口中的“别人”正在眼前,动了动嘴,给了这场声讨一个无力的结局“他好像……冻感冒了,早上没爬起来。”
淡淡地收回眼神,心思已经转到了庄维之前提及的内容:原来他每天是饿着肚子给自己买早餐的么?他家有这么穷么?那么之前的球拍、网球、场地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