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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人和蛇共为一体,会发生什么?(转自,小说吧)文: 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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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下,我裹着蛇气出生。
即使亲人把我保护得再好,蛇性还是慢慢显露。
拥有强大的夜视能力,蜕皮,鬼眼……
我该怎样去处理自身与现实生活的冲突?
千帆过尽才发现,我并不是仅仅拥有蛇气这么简单……
那个青梅竹马的小道士为何对我若即若离?
那条总是对我献媚的斑点黄蛇究竟是谁?
最后的最后,是阴谋的阴谋,还是爱与恨的纠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9-24 09:17回复
    第一章:舅舅的秘密
    我叫林璇,今年22岁,18岁之前一直和乡下的家奶(即外婆,当地方言)住在一起,18岁后才被允许回家和爸妈一起住。不是爸妈上班没时间照顾不了我,也不是要送我去乡下生活陶冶情操,家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爸妈的八字克我,希望我平安长大才不得已这么做,可是自从懂事以来,我慢慢发现这其中是另有原因,而这原因至今都令我毛骨悚然。
    小时候一直是家奶带着我,我们住在一个叫龙眸镇的小镇上,镇子不大,人口却挺多的,很繁华。我们就住在镇旁边的砖瓦房子里,地面是土的,还有好些鼠洞。但奇怪的是,自打记事开始,我的印象里,就没有过老鼠的活动,按理说我家的房子是砖瓦房,家里还有老鼠洞,可我却没听过老鼠闹腾,一次也没有,蛇我倒是看过好多次。
    有一年夏天的一天,天气热的可以把人给烤焦,床上烫的没办法睡,家奶就在地上打起了地铺,家里的地是土的,铺上席子,很是凉爽,隔着席子我能感觉到微凉的土地,凉气丝丝渗入肌肤很是舒服。
    在朦胧中,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沙沙声,揉揉眼睛却见家奶早已醒了,便要坐起来一看究竟,家奶眼疾手快地按住我,示意我别动。我微仰着的头又躺了下去,沙沙声就在我的耳边挪动,捻着我的心尖,
    我常听门口的老人们讲故事,牛神鬼怪什么的,我爱听这些,可也很怕,傍晚时分,我总会坐在小凳子上,听着老人们说些神秘的事,头枕着膝盖,每每听到吓人之处,就伸手捂住耳朵,可还会有些恐怖的只言片语变成漏网之鱼飘进我的耳朵,那种感觉,很刺激又惊悚,就像现在这样,我很想捂着耳朵装听不见,可是我不敢动,家奶在我的眼里具有很高的权威性,她都不动,我就更不敢动了。沙沙声离耳朵越来越近,我害怕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沙沙声就远了,我一弹坐起身,在房门口看到一截细细的尾巴,那是蛇!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9-24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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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奶轻轻拍着我的背,细细的安慰道:“璇子啊,没事的,那是家蛇,不害人。”
      我拉过外婆的胳膊抱着,仰起脑袋问:“家奶,我们家没有老鼠是不是也因为家蛇?那小明家有没有?我看他家也没有老鼠,家奶家奶,家里的洞都是蛇洞而不是老鼠洞吗?”
      家奶紧抿了下嘴唇,然后笑着说:“璇子真聪明,家蛇你不伤害它,它也不会伤害你,以后若看见了,不要动,静静地等它游走就行了,知道吗?”
      我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叫“以后”…… 那时的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姑娘,留着鼻涕,扎着戳天小辫子,一笑起来两颗大门牙尽漏,夏天和小伙伴们钓龙虾、捕蝉、捉蜻蜓,冬天和小伙伴们堆雪人打雪仗,唯一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就是,我骨骼纤长,站在同龄人中,最高最纤细的那个必然是我,头发和指甲长的非常快,而且一年四季都全身冰冷,面色白嫩,不仅晒不黑,反而太阳光一照,皮肤越发白亮,还有一个明显特征让我成为了孩子王,就是我的个子很高,身体柔软,劈叉很厉害。对于头发和指甲的问题,家奶一直强调是我的蛋白质吸收好,瘦弱是因为营养都长到指甲和头发里了。
      我是除夕生的。妈妈是在家奶家待产的,小镇的习俗很好玩,就是那一块好几家一起轮流吃年夜饭,从这家吃到那家,好不热闹,正当吃到家奶家时,菜都上桌了,妈妈竟然要生了,比预产期早了十几天。所以我的生日在同龄人中是最小的,几个小时就两岁。生下我后,万恶的算命先生给我算了命,导致妈妈月子没做完就和爸爸打包回城了。由于我出生三天后就断奶了,从小是家奶一勺子一勺子的米汤喂大的,那时也没吃过奶粉,就是米汤。长这么大我最最羡慕的就是人家过生日了,我不仅不过生日,家奶连提也不许我在外人面前提,除夕时多煮些鸡蛋就是庆祝生日了。尤其是上学后,好多同学们都过生日,而我只有送礼物的份儿,其实我只想在生日当天多收到几声生日快乐罢了,只想告诉自己,我来这个世界上不是罪过。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9-24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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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见蛇之后,我很长时间都没有亲眼看过蛇,也就偶尔听说,附近谁家,一掀开被子,一大团蛇团在那里,吓得晕了过去,谁家整理草堆,搬开一捆草,一条蛇就窜了出来,吓得差点背过气。我看见的更多的是后院围墙上的那些蛇皮,家奶在院墙脚下栽种了些扁豆,扁豆的藤子攀上院墙,满满的一面,开花的时候煞是好看,等挂上很多扁豆时又十分可爱,让人感叹生命的奇迹。就在厚厚的一层叶子下面,我摘扁豆时看见过许多条蛇皮,皱巴巴干瘪瘪的,上面还有清晰的纹路,家奶每次都会悄悄拿去给舅舅做药去了,不让我声张。
        我的舅舅叫萧印,毕业于北京某医科大学中医专业,毕业后在当地的一家中医院看门诊,在那个年代,这可是龙眸镇的大事。舅舅后来回来就没走了,在镇上开个小医馆,这又引起了小镇的轰动,至于为何放弃美好的前程回归乡里,这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何原因,这也正是我很想知道的,可是每每问起原因,家奶就一脸痛惜,似有难言之隐,我也就不忍再问下去了。
        要问我最喜欢谁,毋庸置疑,肯定是家奶,那排名第二是谁呢,就是舅舅,如果爸妈知道他们在自己女儿心里的排名,吃醋之余肯定也是理解万分的,没办法,孩子的心很大,但世界很小,等到长大了,世界变大了,但心却变小了。我的心可以装得下很多人,比如幼儿园门口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和我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给我摘过桃子的孙大娘,甚至有逢年过节在我家门口敲锣唱歌要钱的乞讨者,我都记得他们,可是,我真正生活的世界却只有家人,真正能上心的也只有整天在我世界里晃悠的,给我树立价值观的,陪我看这是时间冷暖的,给我讲妙趣横生的人生故事的,除了家奶,舅舅就是我的另一个天。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9-24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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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看来,舅舅人生的唯一遗憾就是没有孩子,结婚许多年舅妈也不曾有小宝宝的消息。舅舅没有孩子,对我自然是百般疼爱,把对外甥女的爱和对不能给出的孩子的爱,全都倾注在我的身上,他最喜欢把我驼在肩膀上,带我去摘桑果,李子,杏子,还有带我越过茫茫人海去看龙灯。夏天的早晨,他去田间转上一圈,回来时,我躺着的床头柜上就多了很多覆盆子,冬天的外面,白雪皑皑,他步行十几里,扒开厚厚的雪层,去挖被深埋在地下的草药,路过煎饼小摊的时候,总要买上一两个,回来时敲开家奶家的门,从怀里掏出还是热乎乎的煎饼,那一刻我抱着胖嘟嘟的煎饼,透白的脸上就会沁出了一丝红润,笑得格外幸福。
          我一直不知道家里隐瞒的舅舅的事情,只知道舅舅舅妈多年无所出,直到那一次,我亲眼看见了,才知道舅舅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遭受着什么样的非人折磨。
          那天我放学回家,没见着家奶,便去舅舅的医馆看看,舅舅家离家奶家也就百来米,诊所在村子通往土公路的路边,离家奶家也不远。那天太阳还在天上,医馆就关门了,这种情况,我是知道的,每个星期总有一两天舅舅的医馆是突然关门的,家奶告诉我,舅舅要去外面采药,医馆只有舅舅一个医生,开不了门,我也就没多想,这次看来舅舅又去采药了。于是我转身去了舅舅家。前院静悄悄的,大门是掩着的,我怀疑没有人在家,那家奶会在哪里呢,该不会在河那边的菜园里吧,我瘪瘪嘴,白跑了一趟。可刚打算走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微微的呻吟声,还有隐隐的小黑的叫唤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9-24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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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推开门,看到了这辈子第一个让我心痛的事。我的舅舅,对我百般呵护的舅舅,人前人后不落闲话的舅舅,那个高高在上受人崇敬的舅舅正无助地躺在地上,满身抽搐,嘴里还念念有词,舅妈和家奶一个人抱着他的头,一个人按住他的脚,看到突然进来的我,顿时不知所措。这时,抽搐中的舅舅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看了我一眼,我吓得一个哆嗦就无法动弹了,那眼神如黑暗中的一把利剑直刺向我,我顿时浑身一阵冰冷,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之后很长时间那种感受都刻在脑海,想起来还叫人发寒。
              家奶大喝一声:“璇子,你出去!”
              我本来就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一颗高挂的闪亮之星陨落了,再被平时温和的家奶这样一喝斥,顿时哭了,“舅舅怎么了,家奶,舅舅是不是生病了?”
              家奶给舅妈使了个眼神,放开了紧按住的舅舅的脚,站起来就把我往外拖,我愈加认为舅舅快死了,哭声愈大,“舅舅舅舅!呜~”
              “妈,别吓着孩子!”舅妈也赶过来劝说。
              家奶还是拖我,“不行,我不能让璇子和这个世界有一点接触!”
              “额……额……”舅舅的呻吟声再次传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唱起来。
            “妈!他快受不了了!你还管别的!”舅妈又跑回去压着舅舅。
              家奶没办法,只好放开我,进了里屋,“喵呜~”出来的时候,她怀里抱着一团黑色,我擦了擦泪水模糊的眼睛,认出了那团黑色,小黑,家奶家的猫!
              只见舅妈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锃亮的刀冲过去,似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小黑温顺的躺在家奶怀里,舅妈捞起它的尾巴,一刀割下去,“喵~~呜~~”绵长的吼叫声顿时响起,小黑疼的在家奶怀里四脚乱蹬,拼命挣扎,外家奶力禁锢住它,舅妈端着碗,捏住小黑的尾巴就开始挤血,血滴到纯白的碗里,混着清水散开,有种残忍的美,血滴了五六滴,家奶终于放下小黑,它一窜,跑了。
              她们扶着舅舅着坐在地上,舅舅地抽搐的幅度和频率已经渐小,只是不停地搓着手,舅妈给舅舅拍拍衣尘,家奶往碗里倒入了一点开水,晃了晃,拿到舅舅面前,舅舅隐约意识到要张嘴,然后头一仰,尽数喝了下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4-09-24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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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隔壁的阿公阿婆
              喝,喝下去了……我的嘴巴可以塞下一颗土豆,石化了。
              天空已被浓墨染遍了,夜网笼罩了整个大地,也笼罩了我的心,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起初对舅舅心疼,然后不解,再来就是恐惧,我亲爱的舅舅刚刚喝了小黑的血,我亲爱的舅舅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吗?那会不会吸人血?我同学神秘兮兮地跟她说过吸血鬼,还有僵尸,家奶和舅妈显然是瞒了我很长时间,怕是从养黑猫的时候就开始了吧,记忆一晃,家里养过好几条猫,一律纯黑色,小黑是去年家奶拜托别人抱过来的,说是一定要黑色,我当时只道家奶喜欢黑色的猫,却从未想过这猫会遇到今天这番境遇。
              前脚进门,家奶后脚就跟来了,把我叫到房里,表情凝重,“璇子,家奶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健康成长。”
                我仰着脑袋,见家奶用干枯的手抚了抚额,满目憔悴,我爬上了家奶的膝盖,搂着她的脖子安慰她,“家奶,璇子会健康长大的,你别担心,告诉璇子,舅舅没事对不对?”
                家奶压着嗓子,“这件事家奶最不想告知的人就是你啊!”她深深叹了口气,道:“唉,你舅舅是天之骄子,前途本一片光明,奈何染上了不该染的,犯病次数越来越多,他治得了别人的病,却救不了自己,怕别人发现医生自己也有问题,就忍痛回来了。”
                “舅舅染上了什么?”真吧被吸血鬼咬了?
                “那东西。”
                “那东西?”我拉拉家奶的耳朵,为什么家奶迟迟不肯说出是什么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09-24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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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家奶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字。
                  我“啊——”了一声,被吓到了。我一怕鬼,二怕狼。在农村“鬼”这个字眼是小孩子可怕的禁忌,对于哭闹地、调皮的、不听话的,一吓一个准,因为哪个孩子都怕。虽然没见过,可谁也没兴趣去见。我在电视里看过灯火通明的城市,我知道爸妈就住在那个亮堂堂的地方,虽然很亮,但我看不见也摸不着,因为我住在一到晚上就一片漆黑的农村,最怕听到这个了。我不知道家奶为什么还是告诉我这个血粼粼的真相,家奶大可偏偏我,说这是一种病,需要猫血作药引,可是家奶还是告诉我了,我的寒毛从头竖到脚,感觉背后都有眼睛看着自己,遂抱紧了家奶,呜咽着。
                  家奶告诉我,舅舅碰上的是个厉害角色,很多大神都束手无策,一犯病就只能靠猫血来支撑,而且必须是纯黑的猫,可是最近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隔几天就犯一次,犯时只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乱说胡话,类似羊癫疯,但比那个要致命的多。
                我焦急地问:“老头呢?老头不是很厉害嘛!都能让大家相信我在这里生活会更好!”
                家奶捏了一下我的脸蛋,“没大没小,高老先生是长辈,不许这么叫!”然后眼睛里划过一丝心灰意冷,“喝猫血的方法就是老先生提供的,他说帮不了忙,要时机成熟才行。”
                  “什么时机?”一听有希望,我来劲了。
                  “老先生说,要看机遇,也不知道那个机遇在哪里,不知道印儿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家奶……”舅舅一定可以的!
                  “璇子,这件事决不可外传,现在你舅舅是人们眼中的好医生,等知道了他自己也有严重的病,就会看不起他了,甚至会出现更坏的事,名誉尽毁都有可能,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人言可畏啊。”家奶有点无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09-24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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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4-09-24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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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隔壁的阿婆来串门,她又来抱怨家里发现了蛇,家奶说:“有蛇不是很好吗?吃老鼠。”
                    “是啊,是没有老鼠了,我记得以前你们家老鼠最多了,到处是老鼠洞啊!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了?好像是那年小璇子出生,死了好多老鼠啊!小璇子是过年生的,那个正月啊,这一块到处是死老鼠,那个味道哦……”
                    “小照他奶奶,你记错了吧,这么多年了,不得忘了,还记得呢,那是后好几年的事了!”她还没说完就让家奶给纠正了。
                    “啊?瞧我这记性哦!”家里是老鼠洞,那为何家奶告诉我是蛇洞呢?究竟是哪年死了好多老鼠?如果是我出生那年,为何家奶又不让说呢?和我没关系,这么忌讳做什么?
                    当时我还在上小学,放学后都会和小伙伴们钓龙虾,小孩们也喜欢八卦,我决定问一下。我把蚯蚓拴在线上放进水里,“小明。”
                    据说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叫小明的,我的身边也有个小明,是教书先生家的儿子,他爸就在我们小学教书,如果有那种事,他应该记得,小明刚钓到一个青蛙,又放回塘里,然后蹿到我这边来,“璇子,你家球球没跟过来?”球球是家奶家养的鸭子,家奶家只养了一只鸭子,我钓龙虾就把它带过来,钓一个它吃一个。
                    “今天球球不饿,小明,你听过有一年春节死了很多老鼠的事儿吗?”
                    “没有。”他擦了擦汗。
                    我甩甩棍子,“那回去问问你爸呗,帮我问一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4-09-24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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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记性最差了,除了星期几别的都不记得……”
                      “那算了吧。”说不定是我多想了呢,故事听多了,就爱疑神疑鬼了,于是很快就忘了,又欢喜地钓龙虾去了。
                      阿公阿婆的儿女们一直都在本地谋生计,就在我小学四年级的那年,老人的大儿子去了沿海城市打工。大儿子家秉承计划生育,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我喜欢的姐姐薛芳芳。某天中午放学,我就看到她蹲在她家后门口哭泣。
                      “芳芳姐,你怎么哭了?你早上是不是没上学啊?我放学都等了你好久呢。”我诧异地看着她抱着膝盖,嘤嘤地啜泣,问了她也没答话。我刚要去安抚她,余光瞥到阿公阿婆家有人匆忙进出,抬头一看,是他家的二叔叔,大姑姑,还有……二叔叔的儿子薛照……发生什么事了?我赶紧跑进去,一看满屋子都是人,阿公阿婆除了大儿子的儿女都在,儿媳孙女全在里面候着,还有附近的村民,小屋子里塞满了人,阿公阿婆住的房子是一间大屋子,中间用布帘子隔出两个开间,此时布帘子已经不见,我看见痴痴地坐在床上的阿公,守在床边的家奶,还有……躺在床上的阿婆。
                      阿婆……是不是生病了?我没见过这么没生气的阿婆,她平时都是笑眯眯的,总是问:“璇子,要不要吃糖,阿婆这儿有好多吃的。”阿婆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我也没见过这么没表情的阿公,阿公爽朗的笑声常常引得听故事听得发毛的我轻松不少,此时的阿公,呆呆地看着床上的阿婆,他不说话,一屋子都静默了,我看到大家都在悄悄抹眼泪,忍不住唤了声,“家奶,阿婆怎么了?”
                        我被家奶拉回了家,家奶摸摸我的头,严肃地跟我说:“阿婆病倒了,这段时间你不要去打扰她,知道吗?”
                        “很严重吗?”我看到好多人。
                        家奶叹了口气,“人老了,这一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来了。”
                        我顿时泪眼婆娑,“芳芳姐他们都知道吗?”
                        “就是你芳芳姐看到的,家奶其实早上起来就看你阿婆不对。”家奶的坐到椅子上,我也顺势坐在她腿上。“早上家奶起来煮早饭,在门口捡柴火,看见你阿婆拎着衣桶走的很急,一步跨的很大,璇子啊,她平时走路慢悠悠的,稍微走快了就歪歪扭扭,这次必有原因。”
                        “璇子不懂,家奶,走路走快也有问题?家奶,为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4-09-24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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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眼睛出现问题
                        家奶抄起围腰给我抹眼泪,自己眼眶也红了,“有句古话叫‘赶着去投胎’,一个人要是时辰到了,就会有不同的表现,说是有一对夫妻,有次赶着去卖蒲草,不巧在路上撞翻了一个果农,果农破口大骂‘你们赶着去投胎啊’,没想到这对夫妻,还真就赶着投胎,刚到集市上就被车被撞死了。你阿婆可能就是这个情况,她洗完衣服回来,倒地时让正要上学的芳芳看见了,那时你已经走了。”
                          我抱着家奶的脖子,“那阿婆是不是知道自己……所以才……”
                          “应该不知道,只有生魂知道,生魂知道自己命不长了,催着自己去做事,但自己本身并不知道。但是这点在动物身上就不一样了,很多养了很多年的猫啊狗啊,知道自己要死了,就会很忧郁,有的还躲得远远的不让主人看见。好了璇子,生死有命,唉……”家奶自己抹抹眼泪,望着屋梁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大家把阿婆送到医院,医院已经不接这个人了,意思是没救了。之后阿婆一睡就是半个月,唯一能证明她是活着的就是滴答滴答的点滴,她家里人从刚开始的焦急,渐渐变得疲软,因为去世的时辰是要牢记的,所以时刻都要安排人轮流守着阿婆,大家经过半个月已经心力交瘁,我顿时觉得现实好残酷,看起来,已经都在等着阿婆的死了,阿公呢?阿公心里一定更难受,可家奶说,不是大家心狠,阿婆不走,是在活受罪,人老了,最好的一种死法就是一觉睡死过去,阿婆躺了半个月实在是受罪,况且久病床前也无孝子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4-09-24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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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阿婆躺下之后,家奶就不让我去探望,说是我八字太轻,不能进到将死之人的屋里。八字轻,又是八字轻!进去会怎样呢?阿婆对我那么好,我竟然连去看一眼也不行,我很难过。做梦都是阿婆恢复健康了,阿公也展开笑颜了,我又能听他们讲故事了。
                          那天我头上顶着一朵大荷叶回家时,看见阿婆站在家门口,手里还拿着糖,对着我笑,我心里一乐,阿婆好了!和梦里一样,又能看见阿婆笑眯眯的样子了,又能听阿婆讲故事了。我拿下荷叶,蹦蹦跳跳甩在手里,喊了声,“阿婆~”
                          家奶在家探出头来,“璇子,你不要乱喊,快进来。”
                          “可阿婆……”我回头看着外婆,手却指着阿婆家的门口。
                          “阿婆怎么了?”外婆听了,一惊,便要出门。
                          我再回头一看,手僵住了,阿婆呢?我明明看见阿婆了啊!见外婆去阿婆家,我赶紧跟在后面,到了门口站定,却不敢进去。
                          只听外婆问:“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印儿他妈啊,你来的正好,给她擦擦身子吧,我又不会。”是阿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有气无力。
                          “芳芳,你先去打盆热水来……”三婶的声音,芳芳是二婶家的女儿。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进去了,刚刚应该是我的幻觉,实在太想念她阿婆了。
                          阿婆一直不走,大家觉得是大伯伯没回来的原因,可一直都和他联系不上,终于在阿婆躺下第17天的时候联系上了大伯伯,大伯伯听说阿婆快死了,声泪俱下,但是他回不来,见不了最后一面,因为说来也怪,他也做了手术,腿脚不便,人还躺在医院。回头家人在阿婆的床前说,大哥回不来了,大哥也做了手术躺床上呢,你等不到大哥了,听到这一句话,阿婆终于断了气,结束了这遭罪般的日子。
                            葬礼准备进行地很快,因为这半个月家人已为阿婆准备好了一切,寿衣烧盆等等一应俱全。我想阿婆既然已经去了,那应该没事了吧。我也跟着家奶参加了,灵堂要磕头时,山人说额几个要避讳的属相,而我的属相不在其中,当时阿婆家不仅请了山人,还请了算命的,我把毛巾披在头上,刚抬脚要跨进去,算命先生就把我给拦下来了,说我不能进去,家奶见到这番情景,拿下我头上的毛巾就拉着我回家,边走边嘀咕:“原来事情都做过了,还是要忌讳啊。”我迷惑了,我的属相不相冲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4-09-24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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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奶,那个爷爷欺负人!”我不甘心,又不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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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乱说话!我只是想进去和阿婆说声再见。”我哭了出来,还是因为八字轻吗?
                            “先生说你不能进,听着就是了,乖乖在家呆着,家奶去看看。”说完家奶就出去了,我难受的要命,坐在家里,心情很低落,我一直怀疑爸妈生下我之后,把我放在这里的问题,看来真的是我的原因,我是不祥之人吧,所以连灵堂也不能进。
                            过了一会儿,家奶回来了,家奶看我不高兴,就安慰道:“你知道自己八字轻吧,先生还说你身上喜气太重,进去那里会犯冲,莫要多想可晓得。”除夕出生,喜气太重?真的是这样吗?还是另有原因?那为何家奶不让我告诉别的自己的生日呢?这是件好事啊。
                            阿婆去世后,阿公明显落寞,家奶说,这样的老两口,一个走了,另一个会想死的,要不就是三年之内带走另一个,要不过了三年就没事了。清明阿婆的儿子媳妇儿去上坟时,一看坟包一家子都震惊了。
                            那一片坟地都郁郁葱葱,就阿婆的坟头上寸草不生,家奶听说了,跟我说,阿公三年之内必走,因为坟头不长草就说明阿婆在等他一起,若是过了三年没事,那才是真的没事。听得我毛骨悚然,阿公太想阿婆了,每天晚上睡觉都会盖阿婆的衣服入眠,虽然我佩服他们的感情,也羡慕他们的执着,可是总感觉很恐怖。
                            四年级末,我的视力已经开始下降了,下降得很迅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东西就不清楚了,比如平常美丽的星星,看起来也和月亮一般大,即使是月牙,在她看来也是个圆盘,眯着眼睛看的时候,才勉强能看清楚轮廓,世界突然变得模糊了,连舅舅家奶也变得模糊了,我很是害怕,以为自己要瞎了。舅舅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这是近视该配眼镜了。我竟然近视?我一不喜欢看电视,二那时又没有电脑和手机,读书任务也很轻,年纪小小就近视?没办法,就去配了副眼镜,就上课带。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4-09-24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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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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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视力依然直线下降,家奶和舅舅一商量,觉得不对劲,我爸妈视力都很好,生了个孩子偏就是个大近视,爸妈听说了急着要接我回城里去看医生,这不正常。我也以为生了病,就整天哭,心想哭瞎了就算了,反正这样不就跟瞎子又有什么区别?没多久,爸妈就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医生,是算命的。
                              我在同龄人中算是早熟的,我知道讨厌一个人还是要有正当理由的,我讨厌算命的,是真的很讨厌!他凭什么一句话就让我远离父母十几年?从小缺少父爱母爱,从爸妈那儿得到的永远只有生活费和电话上的寥寥数语,而且这个算命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他是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而且还有个高人的名字,没错,他就叫高人。看见我就直对我爸妈说:“命该如此啊!果然是这个命!也亏得你们这些年的守本分,不然……”爸爸连忙说:“这可苦了孩子,先生有什么办法?”老头打量了我一番道:“关了两扇窗,还有一扇门,且照我十几年前说的话做,静观其变。”
                              又是一副高深的样子,视力下降也能注定?真是可恶!爸妈都是有文化的人,为什么会信这个?还坚信不疑的样子,我咬着嘴唇生气。
                              老头又掐指一算,别过脸对我妈说:“这样下去不出十天就会视力全无,眼睛注定就没什么用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妈妈一听攥住爸爸的衣领,着急的问:“先生,璇子还是个孩子,她还什么都不懂,还要过自己的生活,没有眼睛怎么行?先生一定有法子的,救救可怜的孩子吧。”爸爸被勒地直翻白眼,无奈啊妈妈眼里哪还顾及得到他。
                              老头想拍拍我的脑袋,我抵触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璇子!”爸爸无奈的声音。
                              老头摆手笑笑:“无妨,我开个方子,暂且保住她的视力。”
                              只见他写下:不去核龙眼三四颗,枸杞十五到二十粒,每天加水煮成茶喝。他最后还嘱咐道:“最好饭后喝,饭后药效容易在头部起作用。”就这样,爸爸妈妈和老头走了,临走前妈妈还抱着我哭了一会儿。
                                我心想,自己是要瞎了吗?爸妈听那算命的话,这么年都不要我,我不还是要瞎了!我都要瞎了,他们还是要离开我!我要救自己的眼睛,我不能瞎,我还要钓龙虾,捉蜻蜓……我在爸妈模糊的越走越远的身影中终于崩溃了,抱着家奶,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家奶,我不想瞎,舅舅呢,爸妈不管我,我不要瞎!”
                                家奶也很担心,她说:“伢哎,你的命太苦了,走,我们找舅舅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4-09-24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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