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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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乍起
纽约的初春。小雪几日未晴。人们顶着雪行走，脚下咯吱咯吱一片雪花的歌声。
很温和的雪天。这样的天气似乎更适合呆在家里，围在火炉边，喝着热可可看雪。当然事实的确如此，所以Mikey永远无法相信居然会在这么好的天气里被拉出来看一个什么中国文化展览。
钢筋结构的展馆被玻璃外衣包裹着，几个进出的大门边都倒挂下来几盏仿唐六角宫灯。高大的穹顶上装饰着金灿灿的龙纹雕刻，颇有几分唐宫味道。但展馆整体上是现代的装潢，现在人工雕琢的分量非常厚。整个展馆虽然随处可见古风古味的仿古灯，但真正用来照明的却是那些藏在仿古灯中的节能日光灯。
这次展览的时间和春节十分接近，因此也吸引了不少中国人或是喜欢中国文化的人前来观看。Don裹着紫色的围巾在人群里穿行，身上厚重的大衣压得他气短，他的眼睛却分明地露出明亮的光来。
“多棒的盛会！”Don惊呼，“这些东西真特别。我觉得我们可是来对了。”
“噢，当然！放着好好的电影不看，真是来对了。”Mikey抱怨道，“今天要播的是最新的一季！知道吗！”
“好了，Mikey，电影可以以后看。这么接近春节的展览就这一次。”Don兴奋地摸了摸架子上的彩绘长颈瓷瓶，“真漂亮……嘿，居然还是釉下彩！”
“嗯，Donnie，可以告诉我什么是‘釉下彩’么？”Leo适时地插进一句话，一手轻轻按住Mikey。
“当然。”Don站在瓷瓶边，清清嗓子：“釉下彩最早可以追溯到汉末……”
眼看着Don已经说开了。一边的Raph紧了紧自己的围巾，不动声色地附在Leo耳边小声说：“你还真能忍耐这个——听得懂么你？”
“懂一些。”Leo朝他笑笑。日本与中国很近，而且文化还是从中国过去的，因此Leo多多少少对中国的文化有些了解。
Don还在介绍着所谓的釉下彩。Leo努力强迫自己去听懂那些晦涩的专业名词，一边不忘适时地点点头。他要让自己的弟弟知道有人在聆听，因为他是大哥。Raph和Mikey早就在一边打着呵欠观赏巨大的穹顶了——虽然那儿什么都没有。
Don说了一会，停下来，像是说完了。他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巨大的橱窗，轻声：“过去那里看看吧。好像是唐代汉服。”
Leo点点头，回手拍了拍两个旁边两个弟弟的肩膀，示意他们跟上，自己一边跟着Don转身。只是一转身，就撞上了从身边走过去的一个人，用来掩饰的围巾险些就掉了，惊出Leo一身冷汗。
“啊，对不起。”那个人话语带着些许口音，脸上挂着笑，一边伸手帮着拉了拉Leo的围巾，“围巾很漂亮。”说着那人又笑了笑，侧身向前面走过去，转弯时又撞到一个人，又是微笑着说不是，然后转了几个弯很快在人海里消失不见了。
Leo还诧在原地。终于被Raph一声近距离的厉吼震醒过来，他抬起手摸了摸那人扯过的围巾，只觉得下意识身体一阵冰冷。然而他没有来得及多想，就被Raph拉走。
“你傻站着干什么？刚刚是你叫我们走，自己却站在原地。你以为自己真的是领导么我可爱的哥哥？”Raph骂骂咧咧，却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
“不，Raph，等等。”Leo轻轻挣开弟弟的手，伸手在围巾里摸了会，掏出几颗小小的丸子来。那是几颗红褐色的珠子，不多不少正好四颗。
“这是什么？”Raph拿起一颗来看，不久又放下，“你带来的？”
“不是。刚刚有个人撞到我，然后这东西突然就在围巾里了……”Leo习惯性地皱起眉，“是那个人放的？”
“Leo。”Don从橱窗边走回来，一眼看到Leo手心里的丸子，眼神一愣，然后他迅速摊手露出自己手里的东西，“你看看这个。”
Leo看着自己弟弟严肃的神情疑惑了会，伸手接过。那是一张纸条，上面的英文字迹清秀漂亮：
【把那些红色的丸子吃下去，不然就死。】
“刚刚有个人撞到我，把这张条子塞到我的围巾里然后就跑了。”Mikey指着自己的围巾说，“咦——Leo你这里还真有红色的丸子！我还以为这地方也有人喜欢恶作剧呢。”
“Well，指不定这就是个恶作剧，Mikey。你知道，这世界不止你一个人会那么无聊。”Raph冷笑一声，指着Don手里的纸条，“你们不会真的相信这个吧？”
“我不知道。”Leo摇摇头，盯着手里的丸子，“我不确定……这也许是个警告。或是个陷阱。”
“得了吧。我看就是一个恶作剧。”Raph冷笑一声，拿起一颗丸子随手扔开，惹来Leo一声惊呼：
“Raph！你……”
“我不信那个。”Raph别过脸去，“这些丸子能做什么？救命么？这里又没有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就算有，其他游客怎么办？他们就不会有事么？鬼才信那把戏！”
其他人一听也安心不少。正想走，忽然什么人急匆匆地擦过几人身侧，嘴角翕动着：
“你们又有什么把握相信自己不特殊呢？”
Don和Leo顿时全身一阵冰凉。这声音分明就是刚刚那个撞到他们的人！然而他们还来不及说话，身边突然炸开一团白色的烟雾，迅速扩散开去。随着这团白雾的炸裂，展览馆内不同地方也相继发出爆裂的脆响，白色的烟雾很快在人群的惊叫声中淹没了一切。
“这究竟……”Raph下意识地想骂一声，突然觉得脑袋一麻，一双脚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他吃了一惊，想叫自己的家人小心，突然耳边一声肢体跌倒的钝响，面前颠倒的视线里出现了Leo放大的脸孔，接着是Mikey和Don。
而其他人，却只是在突然炸开的白色烟雾中受惊，连连向最近的出口逃去。
“你们又有什么把握相信自己不特殊呢？”那个声音幽幽地在众人脑海里回响，似乎带着笑意。
白色的烟雾刺激所有感应器，很快就有水从各个喷口喷洒出来。渐渐地烟雾淡下去，隐约映出众人右边出口处几个拿着枪的人影。
“开始搜索。”声音通过对讲机的扩散有些木然，“目标大概在两点钟方向。发现目标后立即捕获。”
两点钟方向……那些人两点钟的方向……不就是自己么！Raph心里骂一声混蛋，扯了扯身边的Leo，示意他往展示架下面躲。说着自己先用尽全身的力气翻到展示柜后面，利用它遮挡住那些人的视线，然后尽力压低呼吸的声音大口喘气。
“还有问题么？”那个声音等待着确认。
立刻就有人回应：“抓不住怎么办？”
信号干扰的声音哗啦啦响了几下，然后对讲机的声音才又响起来：
“杀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