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如她,如此令他头疼,松本干架到别队去,他也还是要负责调解的。看她喜上眉梢的讲著她准备要如何作弄队员,像人见这种的一定要整死他,但是像御手洗那样的就难办了,队长你也知道他平常没要跟人结怨,可他那个性就是有仇家,仇人还特多……日番谷闻声突然笑了起来,想起御手洗那耍宝又率直的模样,他说,不如你帮他想个办法躲。松本凑到日番谷身边悄悄的附在他耳边说,可是队长,我刚好也想找他算帐耶,日番谷故作无事状的回说,啊,那御手洗只好自求多福了,松本一听又有些苦恼了,她趴在他右肩,像金鱼一样的吐气泡,未久才呻吟的直嚷嚷,可是我不想看到他很惨的样子啦,我不要这样啦,日番谷闻言侧著头说,那麼当你觉得御手洗开始惨的时候,就把众人的焦点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这刚好是你所擅长的。
松本一听乐了,她倏地起身看著他说,我的烦恼解决了,日番谷啊了一声,然后也看著她说,你该吃饭了。
那天晚上,他们在食堂吃炖饭。
人各一边,她碗里的菜便多了起来。她还没吃完一口,新的菜又堆上来,松本正想随便咀嚼一下就要吞,却给他喝住,看著他的霸权,她不由得闹起脾气来。
「菜这麼多怎麼吃?」
「一口一口吃,」他从容且不容置疑道,「一定会吃完。」
「就不,」松本也乾脆,在他面前,她也要扩充一下领土,「不想吃,也吃不下……」
「吃不下再给我吃。」
松本闻声一震,知道自己不曾有过这种温存。然而确实没有吗?上周一次惯例性的队长聚餐,他离总队长最近,被夹进京乐、浮竹、卯之花这些年长的队长中,围困在生硬的话题里。在他侧坐的她,不时向京乐使眼色,当后者引开山本总队长的话锋,她便碰碰他的手,示意他进食。当日番谷必须表达意见时,她便不动声色的把自己餐盘内好消化的食物放到他盘里,一样一样移过去。
最后一项出现在日番谷漆盘上的,是她咬了一口的山药。
他瞥她一眼,松本偏著头,甜腻的将脸一皱:聚餐上有不准将盘内食物剩下的规定。
他用筷子飞快地夹起那段山药,看到月牙形缺口上整齐的牙印,边缘沾著一排极细的粉色透明膏,他转头看她,松本原本无赖的脸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她指自己的嘴唇,以食指和拇指作势一掐,左手做了一个抱歉的姿势。涂在那片优美的丰唇上的,是透明粉红的唇蜜。
她不要的菜,他放到最后才吃。日番谷看她已经在食堂内走动,搬来她用以备粮的空桶子——根本在藏零食的,胁迫轮值的队员明天采买粮饷时必须带去,顺便帮她排队,啊还有那个哪家的什麼什麼你一定要给我带回来……较真的模样使日番谷有了笑意。她晚餐吃不下太多东西,他还是半强迫的把她给餵饱了,看著菜不住变高的她,脸孔原本冷著,神情却意外的不知道该怎麼办才好,仍旧是为难的、温顺的努力执行,那娇憨的模样,使他非常心折。
她咬过的萝卜上,带有唇蜜的甜香。
花果气味的甜香顽皮的煽动著,在味觉里拉出一条分水岭,他再也吃不出其他气味。灌了几口水,口乾舌燥,那香仍然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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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十番迎来了变装活动的抽签日。
午膳时,大家已各自抽签,一周之后须正式在十番大堂换装。
进行抽签时,一票人根本已经玩疯了,每每一个队员抽签,就有一群人围观看签,或发出一阵爆笑,或一阵激情的嚎叫,简直吵翻天。
现在,三席故作友善的主持著大局,一面难以控制的露出等著看好戏的垂涎模样,引发大家一阵挞伐:皆川你这脸超猥琐的,或吐槽皆川你用这种脸主持也太变态。但毕竟是三席,镇得住场子,他钦点了竹添与人见辅佐,摆明要大家默哀。
浩大的阵仗里,尚未抽签的蓼科自人群中脱身,完全不想回顾同僚们那化为厉鬼、不推人落水死不罢休的可怕嘴脸,这位行事低调的五席,还没走到松本身边,她已亮出手中的签,得意的咧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