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路上。
少女在旁边的店子买了一份丰盛的晚餐,在坐上马车后,她伸出手,将食盒放进罗玄手中,然后慢慢说:“爹,吃吧。”
罗玄依言抬起饭碗,如往常一样慢慢吃下这顿丰盛的晚餐。
她跪坐在垫子的另一头,问:“爹,我们去拜访上官堡主吧,他可是武林盟主,身份可是真正尊贵的人,而且,我们还要一起商量如何让那个杀死史谋遁的凶手露出马脚。”
男人点点头:“玄霜言之有理。”
“那就去上官堡吧。”她转身,眼底寒光闪烁,回忆中却是一名风尘女子的笑容,她将一包药粉交在她的手中,同时拿过那一锭银子:“这是烈性合欢药,任何男人吃下去都会失去自己的意识。”
她笑得更甜。
一切如计划一般,她乖巧的站在罗玄身后,罗玄和上官堡主一面说话,一面将她和罗玄引入堡中,他有一个儿子,面上也是一表人才,据说叫上官炜,她在罗玄身后行礼,如一个名门淑女一般,除了必要的话语,她很少说什么。
方兆南在她的记忆中已经彻底远去,那样一个镖局的小镖师她一般都不会记在心上,此时看着罗玄熟络的和上官天鹏聊天,她乖巧的站在后面羞涩的笑着。
“聂玄霜!”她骤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一只手已经温和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不用再伪装了,回头,抱住身后依然年轻的女人:“娘,你怎么来了,想我了?”
她怔住,随后无奈的笑起来:“走吧,我们回家。”
“唉,还是被娘亲抓住了,那就回去吧,”她眨眨眼,有些郁闷的说,“娘亲是怎么找到我的?”
聂小凤看了一眼罗玄,有点无奈。
“爹爹,娘来找我了,我先回去吧。”她叫得亲热。
罗玄麻木的点点头。
聂小凤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带着玄霜离开,似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清楚的感觉到母亲潜藏的怒火,因为母亲的手已经扣在了她的脊椎上,她记得母亲曾经在一个西域高手那里一按,那个高手的下身就变成了一摊烂泥。
一记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这是母亲第一次责罚她,却为了那个从未将她们放在心上的男人,有愤怒在心底浮动,她的眼睛定定盯着母亲,一字一字的说:“我不服!你怎么可以为了这样一个人责罚我,我不服!”
聂小凤声音带着寒意:“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先在他身上下了十香软经散的毒,然后用银针刺入他的头颅,让他变成了一个心智清明身体却只能任由你摆布的傀儡。”
“果然瞒不过娘亲,”聂玄霜眨眨眼,脸上的笑容却是寒意十足,“可是娘亲你来晚了,我已经给他下了烈性媚药,不出今天,他就会因为奸淫幼女而身败名裂,我相信,以那个人的心态风度,以他对于他心中所谓正义至高无尚的推崇,他就算知道是我陷害,也只会乖乖去死!”
聂小凤的指尖在颤抖,她叹息:“原来你恨到这样的地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用错了方法,他是你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你,你不认他都可以,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半点身为我的女儿聂玄霜的骄傲聪慧么?”
“娘,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有这件事,我绝不退让,当初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没办法评价,但就凭他那般伤害娘亲,就凭他做了那样的事却可以得到所有武林人士的原谅,我就好恨,好恨!”
话音落下,她的双眼也闭上,瞬间失去了意识,聂小凤双袖间的粉末抖落,她抱住怀里的女儿,无声呢喃:“我的女儿,你的心已经陷入了阿鼻地狱,我怎么可能会让我的女儿变成一个心灵被仇恨所控制的丑陋生灵?”
她怜爱的抱起女儿,温柔的放进马车。
马车内还有另一个女子,她从未认可也不期待得到认可的血缘上的女儿,梅绛雪,此时她端坐在马车内,眼神有些焦虑,显然她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聂小凤温柔的将沉睡的女儿放在膝盖上,耐心等待着罗玄的到来。
“我知道你不想爹有事,我求你,停手吧,我知道你舍不下爹,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生活,你一定要复仇?!为什么?”
她抬眼,梅绛雪的精致秀美足够让大多数人心折,但是,她在问为什么,没有经历过亲人死在自己面前的绝望痛苦,没有被那些鲜血染红过心灵,她才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责问她,为什么不可以放下仇恨。
“我再说一遍,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是你的母亲,所以,你也不配来劝我。”回忆中,聂小凤原本的命运里,最后败在了自己的父亲、丈夫、女儿、女婿的联手下,自绝身亡,她绝不会再给这名女子会威胁到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