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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3
夜沉如水。
“又见面了，”聂玄霜以手掩唇，眼睛水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绛雪姑娘。”
第一次盗鼎就是被这个年龄和她一般大的少女破坏掉的，无论如何，玄霜对名宿陈天相的义女绝对兴不起半点好感，她弯起眼睛，杀意凛然。
“你到底是什么人？”对面一身素衣，白衣如雪的女子眼中有浓重的敌意，她的手已经按在腰侧的剑柄上了，“三番四次与上官堡作对，这次绝不饶你！”
少女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她已经拔出了剑：“梅绛雪，第一次见面，你一口一个妖女，把武林正道那些酒囊饭袋引来围攻我，拦着我不让我杀那个暗算我的卑鄙小人，如今又来阻止我的行动，你真当我斗不过你吗？”
剑锋雪亮，划破残月。
她已经和这名叫梅绛雪的女人交手数招，这女人美得轻灵，她的武功亦算是武林中的一流，但这在她眼下依然不够看，她只要对上一个幽灵使者，20秒内将会被完全压制，1分钟内会被彻底杀死，在摸清了她的剑路走势后，聂玄霜眼底一冷，剑锋诡异的扭动一下便将梅绛雪手中的剑挑落，另一只手压在她的丹田上。
梅绛雪不敢轻举妄动，她见过这名少女温柔美丽面孔下的狠辣，当时三帮四派的人死在她手里的十四人之多，那时候这少女的眼神，宛若地狱修罗。
一脚将她踢翻在地，聂玄霜的剑锋已经刺穿少女的手腕，将少女钉在地上，细细观赏着少女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在她穴位上点了几下，确定她在今夜之内动弹不得后拔出刺穿她手腕的剑锋，用带血的剑锋拍拍她的脸颊：“梅绛雪，你就乖乖在这里呆一夜吧。”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与武林正道为敌？”梅绛雪动弹不得，这名武功高强的少女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手执剑，一手正用帕子将剑锋上的血迹抹去，她冷笑一声：“别和我作对，冤有头债有主，不错，我和三帮四派的人的确有些恩怨，我不想累及无辜人，你要再破坏我的计划，别怪我送你上西天！”
“说白了你也就是一个养女而已，别以为能和神医丹士攀上几分关系我就会怕了你！”聂玄霜口上奚落着，心底也很是恼怒，从认识这女人的第一天起她就打心眼里讨厌这个女人，总是妨碍她，如果不是母亲所说冤有头债有主，她很想将她一剑杀了干净。
正在这时候，她骤然想起一件事，母亲在她走的时候曾经叮嘱过，她还有一个姐姐，名字里定会有一个绛字，而她和自己一样，手臂上也纹着一个字。
想到这里，聂玄霜不由头痛起来，但愿不要是呢。
她一手贴着梅绛雪的丹田，一手将她的袖子挽起，一个绛字突兀的映入眼帘，她突然感到最近几年来没有犯过的头痛再次发作。
闯祸了，这女人竟然真是自己的同胞姐姐，这个姐姐虽然从小就没有在母亲身边长大过，她据说是在父亲那里长大的，但她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亲姐姐，如今被自己弄成这样，娘亲一定会生气的。
想到就做，她小心的捧起女子受伤的手掌，将药粉倒在伤口上，用随身的纱布包好。
女子手上的伤口顿时疼痛大减，她知道自己的武功与这妖女相差甚远，狐疑看着喜怒无常的女子，道：“你又想耍什么鬼把戏？”
聂玄霜苦笑，她将女子从地上扶起来，然后认真的说：“我知道你住在哀牢山上，你以后别再和我作对了，我不想伤害你，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不可能！”梅绛雪脱口而出。
“不信啊，没关系，”聂玄霜珊瑚色的唇微微翘起，漂亮的手指点点她的额头，“你自己回去问问我们的爹，你不奇怪吗，为什么你的父亲从来不会在你面前提娘亲，为什么你竟然不知道有我这个妹妹的存在。”
“住口！”梅绛雪痛苦的吼出声来，她摇头质问，“既然我和你一样是她的女儿，为什么你会在她身边长大，而我却只能被寄养在别人家里，什么父亲！我过完年本就没有父亲！”
“我不知道，”聂玄霜见梅绛雪神智有些模糊，精致的脸上是疯狂悲哀，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只知道，娘对我很好，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所以我一直认为我们的爹也一样，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你，所以我们其实什么都不缺，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娘当时会走也是无奈，你别怪她。”
“我想见她。”梅绛雪喃喃。
“到时候我带你去，现在不行。”聂玄霜道。
“这又是为什么？我连见我的她一面都不行吗？”
“我还有事没办完，这次好像又有武林大会要召开，我去凑凑热闹，上次被你搅合掉，那个暗算我的卑鄙小人没来得及杀，回去再带你去冥岳，你还是不要搀和到这件事里来，否则，你会粉身碎骨的。”说到最后一句话，聂玄霜的语气中满含威胁阴狠，眼神更是阴冷中带威胁，无论如何，她只是自己未曾谋面的姐姐，一个仅限于血缘上的人，在确定这个人不会威胁到母亲之前，她不敢赌。
她不敢确定一个与她作对许久的姐姐会不会认同母亲的做法，会原谅她，容忍她，也只是因为她是自己血缘上的双生姐姐，但，也仅此而已。
“你在威胁我？”梅绛雪责问。
“不是威胁，是劝告，”聂玄霜冷然一笑，“因为我不想娘亲因为你而为难。”
“原来江湖上盛传的神秘冥岳就是你们建立的，魔门果然开始死灰复燃了，我当时便疑惑怎么冥岳会锄强扶弱，如武林正道一般，你们又有什么阴谋。”
聂玄霜沉默一下，她有点失望的看着她，说：“你别忘了，你的身体里，也留着魔教的鲜血，我理解你是正道中人，你有你的坚持，但我希望你，不要破坏我和母亲的布置，母亲她也很难，你或者不需要帮母亲，你只要袖手旁观就可以了。”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黑色的星空，繁星华美，聂玄霜却突然松开了扶着她的手，夜空下少女沉默中有种妖异的美丽，她有点哀伤：“母亲说过，曾经她是愿意放弃复仇的机会，她的愿望很简单，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可惜，没人给她这个机会，所以，别恨娘。”
梅绛雪手心的疼痛感还没有消去，她突然发现现在，她和这个妹妹是如此相像，一样美丽，一样是一袭白衣，但在她身上却有着某种魔性的美，她涩涩道：“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你既然是她养大的，你为何不劝她放弃复仇，魔教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复仇只会搅起江湖上的血雨腥风，还有什么意义？”
聂玄霜听了这句话，神色已经彻底冷下来：“没有我们，江湖上一样是血雨腥风，我不知道娘做的是对是错，我只知道，如果有人敢伤害我的母亲，我会让那些人用命来偿还！”
“你太让我失望了，”梅绛雪无奈，她摇着头后退，苍白的脸颊上血色褪尽，“你们……果然是魔道中人。”
“怎么？”聂玄霜冷笑一声，“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我们划清界限，你说我们让你失望，你又何尝不是，既然你以正邪来划分我们，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妨碍谁，你这样的女儿，我都不想让娘亲知道你的存在，徒伤了她的心！”
言毕，她甩手便走，不再看她一眼，也就是这一刻，她决定不让母亲知道梅绛雪的存在，这，也是梅绛雪所期盼的吧。
当长琴命人将鼎带回冥岳时，她已经在前往上官堡的路上了，这一场胜利太过轻松，轻松到她都有些自傲了，认为武林中人，不过如此。
14
娘，这几个月以来我游遍了江湖，一直以为江湖中人一定是为正义而拔剑的义士，但之后我才感到我错得离谱，真正能坚持锄强扶弱的侠，少之又少。
我看到的都是几个帮派之间的争权夺利、杀人灭口，或者是我太过天真，所以我才会差点落进路上相识的朋友深不见底的陷阱，如果不是长琴和百灵，我或者已经尸骨无存。
娘，你的恨，让我来承担一半吧，我的身体里留着你的血，注定了我和你之间永远的羁绊，凭什么一切苦难都要由你承担，我已经长大了，总要面对那些洗不尽的恨，直到现在，我才发现，童年时候天真的梦想有多么可望而不可及，想要做一个能影响一个朝代的人，需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需要比所有人冷静、睿智、残忍、疯狂，这些是我穷其一生也无法拥有的，我现在才发现，我能把握的人，仅仅只是我自己。
童年时候幼稚的梦想，终究是幼稚到让人嘲笑的地步，母亲，你所经历的苦难，请你让我一起分担，想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想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能让你痛到不想再提起一句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这个鼎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告诉我，无论你是恶善是恶，前提是，你是我的母亲。
——永远爱你的女儿
15
聂小凤在读了一遍信件之后，将信件烧毁，眼底，一抹复杂的情感闪过，玄霜乐观明亮的笑容一闪而过，那般干净，似乎连整颗心都因为她的微笑而活了过来，她看向窗外。
漫天繁星如降落到凡尘之间的仙子，映着隐约可见的暗色云彩，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那闪烁的美丽，一如她的幸福，似乎只要伸手就可以得到，但穷极一生都只能是一个梦。
她抿了抿嘴唇，独自呢喃：“何苦来趟这片浑水呢，我的女儿。”
这些年她一直在关注着事情的进展，没有她的干预，天相依然在山上平静度日，当然也没有遇到俞罂花，没有了天相的干预，俞罂花在回到芙蓉教时自己父亲早已死透，试图解散芙蓉教的她最终被不甘的帮众囚禁起来，直到她出现后表明身份，将她放走，理由很简单，俞罂花的父亲和她的外公是故交，所以帮她一把。
她最后还是吞噬了芙蓉教，与之前她的势力合并为冥岳，这些年冥岳在她的控制中很少涉及江湖，但于商业一行却已经网罗各处，因此江湖的动向也逃不过她的眼线。
罗玄依然悬壶济世，游走各方，只是与万天成已彻底决裂，感谢她隐忍了十六年，史谋遁这个内奸如今已经娶了一位正道出生的小姐成家，膝下有两个十几岁的儿女。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聂小凤隐晦的笑着，她摸摸下颌，手指在情报纸业上划过，饶有兴趣的点在史谋遁两个女儿的名字上：史湘，史武。
“合家幸福。”她的手指在四个人的名字上轻轻划过，嘴角露出一抹令人寒心的笑容，那她的家在哪里？
聂媚娘早已死在了正道中人的屠刀之下，觉生在见到她的时候也只会叫一声施主，于觉生而言，聂小凤是他犯了戒条留下的罪，于罗玄而言，和聂小凤的爱亦是罪无可恕。
“真是……惊人的相似呢，”聂小凤抚额，科科笑起来，“娘，我们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你说，这是不是聂家女子的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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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梅绛雪呆在原地，她看着因痛苦而扭曲了脸盘的史谋遁，想到这些人在不久后就会变成毫无意识的冰冷尸体，她不由浑身冰冷，她艰难的开口：“你收手吧，要是今天走出了这一步，今后想收手就难了。”
聂小凤好笑的摇摇头，她说：“收什么手啊，我可以原谅所谓的武林正道所有人，唯独这个人，他非死不可！你走吧，我知道你心软，见不得这些，今后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要我帮忙的，可以来冥岳找我，谁欺负你，我可以给你出气。”
说到最后，聂小凤欣然一笑，上前将她的穴道解开，她眨眨眼：“走吧，改天我再来找你，今天的确不适合我们母女相认，等我把这几个人都解决了，到时候我和玄霜一起给你做好吃的，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今天就别任性了，好不？”
梅绛雪身体得到自由后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下去，她必须为这几条无辜的人命争取，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生母犯下如此祸事，梅绛雪清丽绝伦的脸上是一片沉寂：“我只求你，别杀她们，不能一错再错。”
聂小凤突然间恍然大悟，她这是在计较什么，这个女儿永远都不会认同她的做法，她又何必再废话那么多，她直截了当的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回答。
一枚七巧梭闪电般射向史谋遁爱妻的太阳穴，穿颅而过，只瞬间，他的爱妻就已在睡梦中死去，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史谋遁痛不欲生的惨呼。
“聂小凤！你丧心病狂！”梅绛雪脸色大变，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闭嘴！”梅绛雪拔出一半的佩剑被她强行回鞘，她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下来。
再次对上聂小凤，梅绛雪顿时生起了一种无力感，聂小凤的武功已至化境，这一次她再次被点了周身大穴定在地上，聂小凤眼底寒光闪烁，“我让你离开，你选择留下来，既然你非要看着我做完这一切，我就实现你的愿望！”
史谋遁痛苦的声音还在继续：“聂小凤，你不是要报仇吗？你杀了我啊，杀了我！是我杀死了你的母亲，是我背叛魔教让魔教一败涂地，你来杀我啊！”
“别急，很快就到你了。”
18
“在此之前，我们来讲一个故事吧，绛雪，”聂小凤潇洒的坐上石凳，原本方圆十里荒芜人烟的世界硬是被她坐出了君临天下的气势，她笑笑，“你和玄霜是双生子，是我和我师父罗玄所生，是的，我爱我师父，所以才会有你和玄霜。”
“我一直在想，如果时光可以逆流，我可不可以得到师父的爱，从此在哀牢山上平淡幸福的度过一生，可惜，即使再来一次，罗玄还是罗玄，我还是我，没什么会改变的，一样是杀人，无论以什么样的借口，都是罪，尘世间并无不同，我只是选择了该我走的路。”
“师父曾说过，方可，方不可，但师父终究不是可以超脱凡俗的人，他跨不过自己心中的道德底限，即使放纵自己跨过一次，也很快缩回去，不敢再跨出第二步。”
“绛雪，你很善良，你会因史谋遁子女的死而流泪哭泣，但我和你，注定了越走越远。”
“这世上有一种人，从她出生开始，她的一生就注定是黑色的，一生一世，无论再怎么努力，放弃再多，也得不到她想要的，聂媚娘如此，我，亦是如此。”
“我要复仇，史谋遁杀了我娘在你看来理所当然，而我的复仇在你看来却是那般不可原谅，所以，你不会认我为母，”聂小凤负手而立，她低头，视线扫过史谋遁痛不欲生的脸，眼睛直直盯着梅绛雪的双眸，“当年之所以把你留给罗玄，只因为你总有一天会与我离心离德，无论我待你如何，你都不会领情，也一定会和我走上对立的路，因为我是魔道，你是正道，如果我连你一起带走了，终有一天，当你面对武林正义之士，当他们斥你为妖女时，你会更恨我让你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魔教中人。”
“所以，我把你留在罗玄身边，有他的名声在，这一生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人，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罗玄是我的师父，他也是我的恩人，也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所以我一直认为即使是出于愧疚，他会对你好，可惜，你不是姓罗，你姓梅，我没想到他就算是看你一眼都觉得厌弃，否则你也不会被寄养在别人家里，如果不是金兵来犯，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住口，不要再说了！”梅绛雪终于失控的尖叫出声，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起伏哀伤的思绪压下去，“所以，你只带走了妹妹，所以，你把她养成了手段狠辣为人不齿的魔道妖女，你又没有想过，她是不是爱现在的生活，你这样做是不是毁了她的一生？”
“她愿意与否，你说的不算，你去问她，她一定会承认我这个母亲，我也认为她是我至亲的女儿，你既然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那么你来劝我收手，你是以怎样的身份来劝我的呢？”
“我……我只是不希望你祸及无辜，至少，请你放过史家的孩子，稚子无辜。”梅绛雪双手被缚，但她眼底的焦急和请求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这世上最可悲的有两件事，一样是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一样是你得到了，但发现那依然不是你的，看在你也是和玄霜一般，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份上，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什么意思？”梅绛雪有不好的预感。
“聂媚娘爱上我的父亲觉生，我爱上我的师父罗玄，我和我的母亲都爱着不值得爱的，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也不例外。”
“你现在知道杀了史谋遁一家的人是我，玄霜是帮凶，去吧，去告诉我师父，去告诉觉生，去告诉所有武林正道，这背后的凶手是我聂小凤，我违背了誓言，我来复仇了，快来阻挡我，绛雪，我会让你明白，哪怕你用命挡在我面前，我一样会踩着你的尸体，继续将该杀的人杀光，因为从你连名带姓叫我聂小凤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有娘了，”聂小凤轻笑，“或者有一天你会与我作对，但我决不后悔！”
说话间，她举起手中的七巧银梭。
她看着史谋遁绝望的双眼，眼底潜藏着残忍的光芒，七巧梭残酷的刺穿了他女儿的脖颈，一击致命。
此时他已经连哭都忘了，眼看妻女丧生在自己面前，蚀骨的恨意遍布全身，他从口中狠狠的挤出一句话：“你会下地狱的！”
聂小凤摸摸还在昏迷中的史武的头，惋惜道：“多可惜，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会是你的儿子，真可怜，你说是不是呢？”
史谋遁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知道我会下地狱，但对我的仇人，我比你多活一瞬都是我赢，更何况我会比你多活几十年，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梅绛雪已经泪流满面，亲眼看到聂小凤残暴的行径彻底摧毁了她心中隐约对母爱的期待，她再也不会认她为母，她必须阻止她，否则，武林中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那天夜晚，她记住了干净如雪的月夜，血流满地的腥红，史谋遁绝望的双眼和那一袭比鲜血还要充满罪孽的红衣。
她走的时候很潇洒，史谋遁被她砍下了头颅，这是用来给她的母亲祭奠所用，她当着梅绛雪的面毁尸灭迹，直到里里外外再找不到半点痕迹后才走到梅绛雪面前。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这张美丽的脸孔，嘴角含笑：“绛雪，你最聪明，最优秀，我等你来找我，给你一个揭穿我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否则接下来死的人，会更多！”
相爱相杀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