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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贤人物：谐谑机智的方腊义军的重要谋士陈箍桶陈十四
古丽山民
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我们文管会向新华书店订购了十册装的《永乐大典》，这是一部不完全的影印书，大部内容已经散佚。尽管不全，但当我拿到此书之后，着实查阅了不少与我们地方相关性的史料，比如有关仙都山也就是是古代缙云山的历史资料，还有我们缙云的其他一些早已无考的史料。比如我查到《陈箍桶》、《陈元嘉》（永康陈亮所撰）这两条史料，就是例证。当我将这几条条目告知当时我的同事尹继善老师，老尹也十分兴奋，当时他就任《缙云县志》新志的副主编，于是他将此佚文全文抄上新编县志中的《丛录》，俾得扩大流传于世。《陈箍桶》一条全文是这样写的：
宋周密《周山房集》：方腊之乱，初因盗犬系狱。其徒不堪，遂被械出之。初犯缙云界，自黄墓岭过，止六七人。至崇善寺，纵火杀掠，自号“圣公”，阴兵执镜照人，谓凡用心不臧者，皆照见之，百姓窜走，方伏匿于山林，其徒持镜四出，谓人曰：“我已尽见。”愚民畏惧，皆出就擒。邑民盛九、沈五各立党伍，起而应之。括苍素无城守，遂备剽略。其后，腊就擒，童贯问腊：“谁为谋主？”腊以陈箍桶对。贯捕获之，问：“君教方腊反，何耶？”对曰：“正坐腊不受某教尔！”又曰：“汝所以教腊者云何？”曰：“杀徽、严以示威，长驱渡江，结人心以入长安尔！”又问：“何如箍桶为名？”对曰：“天下之势犹桶板尔，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其不韪如此，贯诛之。
其实明代杭人【郎瑛】在他的札记小说《七修类稿》卷四十九“奇谑类”，也有同名的一段文章，我们不妨抄录如下：
陈箍桶，相传宋仙也。能道徽、钦事甚悉。跣足蓬头，冬夏单穿纳衣一领，衣甚旧而不污，须鬓斑白，目一，色若苑玉，然可半百人矣。名公比重欲求见，隐显不测，今日江东，明日关陕，非自来不可得焉。吾友王元甫，弘治间会于扬州官舍，所言其平易。时坐于药栏之上，弟元敬以火铳击背，如不知者，事饭而去。昨闻太常盛公端名云有传，乃晋人，文似宋作者。
“文似宋作者。”应该就是周密的《周山房集》中的同名笔记小说。不过郎 似乎只是耳闻，而没有目睹。至于王元甫的说法，亦是道听途说，是仙？是人？是一幅画？并不清楚。只是知道，此人似仙，是宋人，甚悉“徽、钦事”。至于是“晋人”，也应该是听错了，或者是笔误，实际上是“缙云人”。
这两段均是笔记小说，是野史，是不入正史的。后一篇将其列入奇谑类，前一篇，奇谑灰谐自生，不必复赘。陈箍桶，为什么叫陈箍桶，已不可考。或者是一个箍桶匠，以职业为名，或者是有志于天下的豪杰，以谐谑自任，以桶板离合治理天下为志。从我们这里宋代出土砖、石、碗的文字看，当时的名字大多是以排行称，如姓胡的排行第五的就叫胡五郎，姓宋的排行第二的即为宋二郎，姓姚的排行第三就是姚三郎，如果是姓陈的排行第十四的即叫陈十四，亦如出土的湖州制造青铜镜上的铭文中的“廿二郎”、“真石家念五叔”，照此类推。

从周密的那一段文字，我们已经知道，处州缙云县是当年宣和年间方腊起义的重点地区，和首事地点。而且这里有许多起义领袖即是缙云人。如陈箍桶、沈五、盛九，还有宋史《詹良臣传》中的霍成富。他们都是带领队伍，响应方腊义军的有相当影响的人物。从县志看，缙云的城廓、乡村损坏也极为严重，如在宣和二年，义军攻入县城时，附近县府后面的一座观音阁得以幸存外，所有的官民房舍烧毁殆尽，即使是远在二十三里外的仙都山的玉虚宫也为战火所波及，之后重新。早几年我们在古代缙云西乡六都的今新建镇的猪娘山上发现一座两宋之交的一座石椁墓，里面藏有一方字口清晰的墓志《朱贵公墓志铭》，里面写到：
“……唯宣和辛丑,睦寇作忿,盛世宁有此?俟极扑灭，不肯以小智害大义，故私帑不为藏匿计。俄小民望风党附，一理为所掠净尽……”
由这样的文字记录看，在当时缙云的百姓，加入义军的可不是少数。


方腊起义是被童贯所镇压的。《宋史·徽宗本纪》、《童贯传》中都有明确记载。如后者的记载中说：“会方腊起睦州，势甚张，改（童贯）为江浙淮南安抚使，即以所聚兵帅诸将讨平之。”
据《童贯传》，方腊为睦州青溪，世居县乡村，托左道以惑众——
……时吴中困于朱偭花石之扰，比屋致怨，腊因民不忍，阴聚贫乏游手之徒。于宣和二年十月，起为乱，自号圣公，建元永乐，置官吏将帅，以巾饰为别，……不旬日聚众数万破杀将官蔡遵于息抗，十一月陷青溪，十二月陷睦、歙二州。南陷衢，杀郡守彭汝方；北掠新城、桐庐、富阳诸县，进逼杭州。……于是凶焰日炽，兰溪灵官贼朱言、吴邦、郯县仇道人、仙居吕师囊、方岩山陈十四、苏州石生、归安陆行儿皆合党应之，东南大震。
现在的一些研究者，对这一时期的朱言、吴邦、仇道人、吕师囊、石生、陆行儿，不作异议，因为地名明确，而加上缙云的陈箍桶、霍成富，根据《宋史》与《周山房集》，这一点也没有问题，而陈十四的方岩山，他们简单地归结为永康方岩山，这一点似乎值得商榷。


在《徽宗本纪》与《童贯传》中，均未写到缙云的陈箍桶，而在《周山房集》中写到了陈箍桶和他在方腊起义中的重要作用，但究竟他是什么人，则没有交代。永康的方岩，就当地的现实，屯兵成千上万，并与宋政权长期对抗，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方岩，一没有水源，二没有粮源，从《徽宗本纪》看，方腊被俘后，陈十四还坚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方岩山是四壁悬崖，充其量也才几十上百亩地方圆，不适宜于屯兵和持久战。完全可以排除永康方岩山一说。
那么方岩山在那里呢？笔者认为，方岩山不在永康，而在缙云南乡，缙云原十七都、十八都，即今天的胡源乡、大源镇、大洋镇交界的地方，有一山脉今叫古方山。古方山东麓有方岩，当地村民叫叠箱岩，而这种叠箱岩甚多，地势复杂，易守难攻。而且这一片地面与所谓的崇善寺在缙云小仙都盖竹村)相去不甚远，而这就是方腊自称圣公的根据地。
再一个就是明清以来，古方山的南麓——张山寨，现在人们通称这里是“寨里”，所谓"寨"其实就是兵寨,张山寨子可能做过兵寨。而且这里至今祭祀着“陈十四娘娘”，而陈十四娘娘来源于何处，现在不太清楚，民间故事中说是福建人，而缙云的山乡昭序村的献山庙即张山寨和章村、胡村、上坪都是大村落，却至今数百年来，设立“娘娘宫”却是将陈十四夫人作为主神供祭的。每年的农历七月七，举行庙会，迎神做戏。缙云的不少地方都祭祀这一尊贵的女神。而且有意思的就是昭序村，在唐宋以来就是陈姓为主的村落。


在民间故事中，陈十四夫人或者说陈十四娘娘与南蛇精与南蛇婆、野猪精、篾缆精、黑猫精、螃蟹精等敌人战斗的地方不是在福建，而是在杭州、钱塘江的六和塔、富春江的七里垅、兰溪兰江、还有金华、永康、缙云、处州一带展开的，这就是所谓陈十四夫人战胜敌人的事件、与农民起义的战争时空背景完全相同。有的专家认为这是借用晋干宝《搜神记》中李季斩蛇的故事，其实那只不过是一个外壳，其实质是与当年方腊造反密切相关，这种民间传说完全来源于当年的社会生活，换一句话就是以方腊起义的义军与童贯的宋军决战战场的一种曲折的反映。这其实也就是为什么近现代丽水、青田、缙云的人民世世代代祭祀陈十四娘娘的深层原因。
民间故词中的陈十四夫人是一个与大闹天宫的孙悟空相似的神怪人物，她为了除妖，到黎山学法，而蛇妖知道此事，先她一步前往学法，而且陈十四面对的对手不仅仅是众多的妖怪，而且有玉帝、观音。在此故事中，玉帝与观音都没有主动帮陈十四的忙，而客观上助长了雌、雄南蛇精的气焰。其实，这个民间故事中表面上是陈十四与群妖的矛盾，实质上是起义首领与宋政权的矛盾。由陈十四夫人的战斗经历、战斗地点，曲折地映射了当年那场波澜壮阔的农民战争。这个故事，是一种变文，陈十四夫人即是当时的农民起义将领，而这些人是谁呢？即当时在此有极大影响的陈十四陈箍桶与他的义军。


其实据考证，即使是仙居的义军首领吕师囊，实际上也是缙云人，据缙云古东乡今壶镇镇的《壶溪吕氏宗谱》，他是壶沉溪头人。而缙云在方腊起义的义军中，就有了霍成富、盛九、沈五、陈十四（陈箍桶）、吕师囊……，这就是何以缙云方腊起义时有这么许多人进入野史与正史的原因。从周密的文章中，我们看到陈箍桶有他的理论，灰谐而形象，睿智而生动，治理国家如箍木桶，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这与后来的木桶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就是为什么，周密这个南宋的学者，记载了陈箍桶的故事，而明代的学者郎瑛又记载了此一人物，并把他提升为宋仙一类人物的原因。
方岩山，笔者认为即是十七都、十八都的古方山，古方山是不是方岩山？它地势险要，与县城相距较远，进可攻退可守，这里有真正穷困的山民，吃不饱穿不暖，有革龘命造反的群众基础，而且与崇善寺不过二三十里的路程，其左右有大洋山、白水山等大山作其腹地，不消说，这里是当年方腊义军的首选之区。
顺便说一下，周密的《周山房集》中的几个地名，黄墓岭与崇善寺，应该与现实相关。崇善寺在小仙都，始建于唐代，可惜近年倒塌了；黄墓岭，大概就是黄天岭，这岭现在应该就是黄天岭头，是永康进入缙云黄碧，通向县城的第一条山岭，当然如今已经是330国道的一部分了。
对于方腊起义在缙云的活动，除《宋史》与县志、府志，对于被破坏的记载外，其他的记载十分简略。从上面看，缙云县是当年方腊起义最重要的地区，而且方腊到过缙云，在此发动群众，自称“圣公”，他后期的主要活动地方却是以睦、歙、杭、衢、秀等六州五十二县，震动赵宋王朝的东面半壁江山。
在方腊起义的过程中，缙云人陈箍桶可能就是《宋史》中的陈十四，后来演变为女神陈十四娘娘，是乡民把义军的领袖神化了，而这种神化不是近代的事，而是宋代以降即已开始。所以《七修类稿》中将之作为宋代仙人，记载的文章也是宋代文章也不足为奇。
宋代记录缙云县的地方史料，早已严重不足，至了清代的县志中，由于战火，散佚尤重，加之于当时缙云虽已建县，但史料的记载、保存并不全面，至今保留的文献大多是依靠宋元明时期学者的道听途说、传抄、转述，或者就是依靠民间的传说、演义、故事、山歌、鼓词、庙会、族谱等，或者是史志，得以局部流传。

这篇文有些地方有点扯，但是参考一下还是可以的。。

看得有点无语。

太阳，陈十四真不知道，陈靖姑知道，手上还有关于她的评话鼓词地方戏什么的

居然有「朱贵公墓志铭」

这个是附会吧。。一个真正姓朱名贵的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被叫做“朱贵公”的。。。

据说，元人的书中有记载了。有的民间传说中陈靖姑是唐朝人，正月十四出生，故名陈十四

嗯，但是这种传说也往往有数个版本，不排除相互影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