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6年
亚细亚·天朝:
英宗祁镇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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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矣,
远矣。”

胡虏势凶,祸滥中原,致有四等之分①。门第不通,举国伤悴;文业萧寥,仍抑而不与。皇自相残,六载五帝;拙然得丑,国库虚竭。蝗灾疫疠,史不绝书;两浙江东,田禾尽空。时民生计澆漓,财用盗空。
自有义烈之士,相挺而拥起。至河决白茅,贾鲁开江:“石人一只眼,挑动天下反”;稥人杀以白马黑牛,此誓告天地;红巾所到立克,下朱臯、取汝宁,“众至十余万,元兵不能御”。摧富益贫,杀掠巨室,得有群起而趋之;军半宇内,绯帛巾衣,使观弥野皆赤。“火飞华岳三关破,血浸秦川万马奔”,自高邮一役,“官兵不复振”。进逼大都以来,元廷大骇,惶然无措;北遁迁陕,众议纷然。
然时有不顾,汴梁失落。野望熏燎,红巾三路大军自陷于权斗;飘摇无所,终为察罕帖木儿所取。龙凤十三载就此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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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各为计,云水飘扬。
我何作为,百无所长。
依亲自辱,仰天茫茫。
既非可倚,侣影相将。
突朝烟而急进,暮投古寺以趍跄。
仰穷崖崔嵬而倚碧,听猿啼夜月而凄凉。
魂悠悠而觅父母无有,志落魄而佒佯。
西风鹤唳,俄淅沥以风霜。
身如篷逐风而不止,心滚滚乎沸汤。”
——朱元璋《御制皇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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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我太祖高皇。创业垂统,重光继照;匡正桀疑,光耀宗祖。汛扫胡羶,以致乾坤几混而再开,日月已晦而重光;阳和回黍谷之春,溥博正世之昌明。
太祖之举彰彰可考,少贫有为周游四方②。勘知世艰,求贤义良。夫澜安而知源静,叶定而识根宁;然乱世逐流沧沧不知奔向,飞草簌簌难考归途。太祖以定大纷之志、决大疑之能响应江淮红巾。期间身先士卒③、力守濠州之围,然亦由此得察义军内部之不合,决心另谋远向。为避权重致疑,太祖散尽七百精兵,只余二十四亲卫于身前。自此太祖之业有如鹏者抟扶摇而上九万里矣,“不逾月而众集,赤帜蔽野而盈冈;”其间得“精壮二万,精加训练”,“以建功业”。至正十五飞渡长江,“舟楫俱备,军威大振”;文移龙凤,旗帜赤红;“金陵险固,真形胜地也”。“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应天政权如是兴隆。
是周陈友琼、张士诚割据,皆狃于小安、衅阙多端,“行劫于江湖,负固于海岛”矣。太祖明晓其众不能协力抵御官军、则必为后方事端;’“矢贯其颅”、“飞炮碎首”,逐个击破,以立正中之治。由来南平闵广,必图北伐中原;“天下形势入我掌握,可席卷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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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司毒虐,致有人心离叛,天下兵起。
使我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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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平定,开封降服。洛水进逼河南,三秦扼要尽取。合围大都之计近在眼前,然元府兵阀仍愚愚不进,时扩廓承朝廷命总天下兵欲决一死战,然兵檄至河南,兵阀李思齐勃然大怒曰“吾与若父交,若发未燥,敢檄我耶!”是故双方“相持经年,数百战未能决”也。此间太祖神兵迅速,取卫辉、占彰德、下广平。元顺帝知大势已去,夜开建德门,由居庸关北走。
元朝的统治便结束了。时今七十八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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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落西南四十秋。
萧萧白,
已盈头。”
——朱允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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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年间,王振渐摭朝事。“周公辅成王,我独不可一坐乎!”百官迎谒,英宗忧恐。正统七年,太后始崩,三杨⑤势弱。王振藉机扫除太祖之禁令,自此明牌干政、无所惮矣。起大兴土木,作大第于皇城、智华寺于居东。自撰碑,弄威福。杀刘球,劾于谦。
初洪武之兴隆,今不见矣。

①:元朝统治者将全国分为四等人,按尊卑顺序排列为: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
②:朱元璋是1327年生人,他是因为吃不上饭才“周游四方”求食的。
③:朱元璋那时本来就是士卒。
④:宋濂<北伐檄文>
⑤:正统年间太皇太后张氏(即英宗朱祁镇祖母)因英宗年幼而委任的阁内摄政。另外,开局朱祁镇年龄设成30是纯扯蛋,记载是刚满18岁,所以我用控制台改了一下,想必全国上下都会很高兴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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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
南炳文、汤纲《明史》(强烈推荐

阶级史观)
陈建《皇明从信录》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