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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救他》肺损伤,胃病,营养不良,恶性贫血,被逼骨髓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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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狗血,为虐而虐,渣攻虐受
叶景淮这一生是多么的可悲啊。
原来,在这人世间无人挂念还不是最可悲的。
最可悲的是,有人惦念的只是他的名和利,他被旁人一次次无情索取,最后将他仅存的一切,都吞噬的干干净净。
他的生母利用他,他的生父算计他,但都不足以令他感到崩溃。
就在他觉得自己已一无所有的时候,却被最信任的人推入了万丈深渊。
甚至直到此刻他已跌至谷底,爬都爬不起来了,身上明明已不存在任何价值,还有人在惦记着他这一条命。
或然。
他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从始至终,所有的悲凉都只是属于他叶景淮一个人的。
他被当作替身用了一年有余,到头来却是一场被利用的阴谋,旁人怎么算计他,他都可以无所谓,可为什么偏偏是陆严泊?
【叶景淮:陆严泊,我最后再问你一句。我若救了他,就没人可以救我了,如果是这样,你还会让我去捐髓吗?】
【陆严泊:……会。】
最后,陆严泊终究在他们之间有了抉择。
终归,无人救他。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7-24 09:59回复
    夜色染墨,凛冽的寒风卷席冷雨。
    阵阵喧嚣的街道行人川流不息,这座繁华的淹城一片灯火璀璨,就连疾驰而过的车辆,都在道路间留下了横流的残影。
    若是有人从这个世间消失。
    是不是也会残留一丝遗迹?
    此刻。
    眼底的一切皆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那一簇簇繁华的光景,似乎丝毫照不进视野开阔的顶楼。
    层层黑暗笼罩着整个露台,唯有忽明忽暗的昏黄灯光,勉强晕开一丝光影,一阵微风携着寒意,划过锈迹斑驳的围栏,发出凄厉的“吱哑”声。
    朦胧间。
    一线凉薄的光晕,浅浅勾勒出一道单薄暗影。
    叶景淮孤身一人逆光站在顶楼,仿佛与这璀璨的世界背道而驰,迎面袭来的寸寸冷意,不留情面的贯穿着他的周身。
    他空洞无光的眼眸,目视着眼前繁盛的景象,眼底竟映不出一丝多余的波澜,眸光里只剩下一线线急坠而下的破碎雨幕。
    不远处的陆严泊,站定在楼道外,他修长的指间撑过一把伞。
    坠落的雨滴打在深黑色伞面,溅起颗颗透明水珠,而后化成一缕缕水线,沿着伞檐滴落至积水的青石砖,再也不见最初的雏形。
    陆严泊目光所及的那个人,看起来似乎比先前又消瘦了许多。
    他忽而恍见,叶景淮身后伶仃孤寂的剪影,被昏暗的灯光隐在暗泽里,虽不甚清晰,却透着无尽的凄凉。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叶景淮不再如初见时那般明媚了?
    陆严泊眸光有那么片刻迟疑,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最后。
    他还是迈开了修长的双腿,缓缓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一步步踏过水洼。
    站于扶栏旁的那抹身影,明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但隔着层层叠叠的雨帘,恍惚间却觉得那人远隔重洋。
    仿佛他每走近一步,叶景淮就离他更远了一分。
    陆严泊终是堪堪顿下了步伐,唇瓣蠕动,低喃着唤了一声:“小淮。”
    或许。
    这句开口,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远处天穹深暗无光,大颗大颗的雨珠坠了下来,深深的砸在叶景淮侧脸,是如此的凉薄,如此的冷寒。
    他浑身被骤雨淋的湿透了,无一处不是冰冷的,唯有逐渐模糊的眼眶,还残留着些许温热。
    只是当泛红的眼眶渐渐被泪水蓄满,泪珠就不堪承重地滑了下来,一线线翻涌的泪痕,被漫天落雨重重冲刷,就是连最后一丝余温也弃他而去了。
    “今晚没有星星,雨……什么时候能停呢?”这样一个寻常的雨夜,没人知道叶景淮哭了,就像此刻没人在意到,他低哑的声线里,竟含着浅浅的呜咽一般。
    或然。
    从始至终,所有的悲凉都只是属于他叶景淮一个人的。
    陆严泊站在他的身后,无法看到叶景淮此刻的神情,只觉得这句语声听起来有些许凝重。
    “小淮,你放心,你外婆在我那被照顾的很好,只要你出了手术室,一醒来你就能见到她。”陆严泊能想到的只有这一句宽慰,但落在叶景淮耳畔,却只剩下了无情而又苍凉的讽刺。
    多可悲啊。
    他叶景淮这一生是多么的可悲啊。
    原来,在这人世间无人挂念还不是最可悲的。
    最可悲的是,有人惦念的只是他的名和利,他被旁人一次次无情索取,最后将他仅存的一切,都吞噬的干干净净。
    他的生母利用他,他的生父算计他,但都不足以令他感到崩溃。
    就在他觉得自己已一无所有的时候,却被最信任的人推入了万丈深渊。
    甚至直到此刻他已跌至谷底,爬都爬不起来了,身上明明已不存在任何价值,还有人在惦记着他这一条命。
    他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叶景淮唇边勉强牵过了一抹惨淡的笑:“陆严泊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会死的,如果我进了手术室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如果醒不过来,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外婆了?
    再也……
    见不到陆严泊了?
    还真是有些可笑呢。就是在这一刻,他还对身后那人抱有一丝留恋与奢望。
    “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叶景淮这句声线低弱。
    语声被残风吹的有些缥缈,落在耳际荡开无尽的破碎感。
    陆严泊闻声静了片刻,忽而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意袭来,可他无心去思索,这莫名的深疼究竟因何而起,只是缓缓朝着叶景淮迈近了几步。
    “小淮别说傻话,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只是捐个髓而已,你不会有事的。”陆严泊再次开口,语调依旧平静,无太多波澜,却无意间用最温柔的语声,将叶景淮伤的体无完肤。
    叶景淮觉得自己确实挺傻的。
    被当作替身用了一年有余,到头来却是一场被利用的阴谋,旁人怎么算计他,他都可以无所谓,可为什么偏偏是他陆严泊?
    “为什么?”这句是在问陆严泊,也是在问他自己。
    如果不是陆严泊,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
    “是我欠他的,只要你给他捐了髓,我们以后就离开这座城市,寻一处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俩人一起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好吗?”陆严泊伸手带过叶景淮冰冷的手腕,揽过他的双肩,倾身将人紧紧拥进怀里。
    半月以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过叶景淮了。
    只觉双臂间的肩胛,几乎瘦的有些硌手,陆严泊心底涌过阵阵心疼,将怀中的人拥的更紧了几分,单手滑过他温软的碎发,在叶景淮发顶间揉了揉。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7-24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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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0 15:3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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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
      陆严泊微微低下头,弧度优美的下颚折了折,于叶景淮额心处落下轻轻一吻。
      “小淮,能救唐疏的人就只有你了。”陆严泊话语里满怀愧意。
      他显然已经分不清楚,暗藏在心底的歉疚,究竟是因唐疏,还是因叶景淮。
      陆严泊低沉的音色,重重压在叶景淮耳侧,尽管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每一字都如尖锐的箭雨,毫不留情的从耳膜擦过,直直灌入叶景淮胸口,若森冷的利刃一般,一寸寸划过他脆弱的心脏。
      几乎瞬间。
      叶景淮眼睫敛下,覆住万般凄凉神色,深深闭目。
      他想要伸手遮住耳廓,可无奈双手被陆严泊死死环住,几番极力的挣扎,也没能留出丝毫间隙,他实在无法挣脱陆严泊的双臂,也就只能作罢,不再白费力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似乎只有他不明白,也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在这片泥沼之中,无法全身而退,身侧那些旁观的,奚落的人群,都不及眼前口口声声说着相守,却伸手推他一把的人来的可怕。
      陆严泊目光里温温情意,真的是属于他的吗?
      还是属于另一个人?
      “是你欠他的,为什么要我来偿还?”叶景淮声音有些发颤,额间凌乱的发丝,被雨水染湿,万分狼狈的黏散在额前。
      陆严泊身形忽然一滞,手臂跟着微微一松,久久回不过神。
      他又何尝不愿意给唐疏捐髓,可他的供体与之根本不匹配,如果有可能,他断然不会将叶景淮推出去。
      陆严泊唇口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开口时,只是下意识的说了声:“对不起……”
      话落,叶景淮挣开陆严泊松颓的双臂。
      陆严泊被突然传来的力道推开,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几步,手中的雨伞因惯性顷刻坠落及地。
      这瞬,四下无风。
      一线线浮飘的雨幕,仿佛也在此刻于半空有片刻停留,昏暗的光束将两人的剪影远远拉开,再无交集。
      “陆严泊,我最后再问你一句。”叶景淮说道这里顿了顿,透过泪幕直视过去,朦胧的看着眼前的陆严泊,一字一落,句句清晰的问道:“我若救了他,就没人可以救我了,如果是这样,你还会让我去捐髓吗?”
      两人双目对望。
      陆严泊看到了他空洞的眸光里,倒映出无尽的悲凉,那一抹惨淡的凉意,逐渐随着瞳孔扩散,无限的放大开来,瞳色深处黑沉沉的,看不见底,令人跟着从心间生出一丝绝望的气息。
      陆严泊再也不敢对视,侧过头若有似无的笑了笑,也就是这样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神情在此刻却异常难看:“小淮,你不要瞎想……”
      话音未落,却被一声平静孤寂的声线阻断了。
      “你只需回答我,会?还是不会?”叶景淮这句语调里明明没有起伏,混在风雨里坠于耳际,却携着无穷无尽的凄厉。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不论这个答案是不是他想得到的。
      陆严泊开始直视这句问话,也是在这瞬,他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画面:
      那是一间细雕玉砌的卧房,里面陈列着很多家具,将屋子都填满了,但看起来却是空荡荡的。
      那是一张摆满馔玉炊金的餐桌,闻起来十分美味,可没有一道是熟悉的味道,令人食不遑味。
      那是一个无人躺倚的皮质沙发,看起来柔软舒适,可他再也不想靠过去了……
      陆严泊再也不敢继续往下想,没有了叶景淮,他的世界将会一点一点崩塌,这几乎是他无法承受的。
      所以他不容许有这样的假设,故而他才找了最尖端的医学专家来完成这台手术,他不会让叶景淮下不来手术台。
      他们还有很多美好的未来,只要成功给唐疏捐髓,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隔阂了。
      陆严泊没再多想,开口落下一字:“会。”
      这个单调的字落在叶景淮耳畔。
      一声声一遍遍无情的在雨幕里回荡,迟迟挥之不去。
      陆严泊终究在他们之间有了抉择。
      或许曾经的叶景淮身处黑暗,也从不觉绝望,当遇见陆严泊之时,他的生命里终于遗留进了一丝丝光束。
      直至现在,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影罢了,曾经的温情缠绵,都不属于他,全然都是假象。
      如果一年前没有遇见陆严泊就好了,如果六个月前决绝的转身离开就好了,如果今天不曾与陆严泊相见就好了……
      终归,没有如果。
      终归,无人救他。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7-24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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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六个月前。
        淹城已入初秋,窗外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淅淅沥沥,压的天色格外阴沉,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屋子里尤为冷清。
        叶景淮在手机声声震动中醒来,他睁开双眸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目光不留痕迹的恍过一丝倦意,修长的指节轻轻划过,干脆利落的选择了拒绝。
        他握着手机将小臂垂在额间,看着墙壁发了会呆,眼底的困倦还没完全散尽,浑身有些发软,视线落向一旁的欧式壁钟,摆动的指针已经悄然指向了四点。
        已经这么晚了?
        叶景淮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的,只知道这样每天窝在沙发上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周。
        陆严泊不在家的这些天,叶景淮显然不想动,甚至不太想吃饭,偶尔开火也只是给自己简单的煮一碗白粥,反正能活着吃什么都无所谓。
        叶景淮平时明明很会照顾陆严泊,对自己却是嫌少有在意的时候。
        须臾。
        他单手撑着沙发坐起来,可能是睡的有些久了,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从旁侧的桌子上拿过水杯,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水温已经凉透了,但一杯水下去,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
        嗡嗡嗡……
        手机又是一阵急促的震响。
        叶景淮看过一眼,依旧是方才同一个名字‘叶宗华’,已经连续两天了,他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他那吸血的舅舅又缺钱了。
        这通电话若是打不通,想必他大概是不会罢休的。
        叶景淮迟疑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电话刚一放到耳边,还没来的急开口,就闻对面传来了一声不耐烦的语声。
        “景淮,你可终于接电话了,再不接,我都要报警了。”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无一分停顿,听起来确实挺焦灼的。
        不过叶宗华自然不是在担心叶景淮,而是在害怕丢了他这个长期饭票罢了。
        叶景淮不想与他过多客套,深深叹了口气,从鼻间呼出一丝气息,语声陌然而疏远,只缓声说了三个字:“有事吗?”
        叶宗华低低的‘哦’了一声,尾音绵长,之后丝毫不和叶景淮客气,下一句直奔主题:“你外婆这个月的生活费什么时候可以打过来,我们最近手头也挺紧的,能不能这几天尽快转给我们啊?”
        叶宗华的语调听似询问商议,却透着一丝理所当然的不容拒绝。
        “前段日子我才将债务还清,现在没钱,你们这个月自己想想办法吧。”叶景淮脊背靠过沙发软垫,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不耐,眸色深了深,眼底浮现出几分无奈神情。
        如今的他,每天几乎都是靠着喝粥度日了,哪还有多余的钱来接济他人。
        电话那头听到这句忽而沉默了片刻。
        先前的叶景淮几乎每月月初,都会定时将不菲的金额打到叶宗华卡上,就算有时需要添置个家电什么的,随意提一嘴他外婆,卡上的金额很快就能到账了。
        又怎会像今日一般被拒。
        “景淮,外公外婆养你这么大不容易,外公为了帮你还债,这才累垮了身子,他在世的时候没享到你一天福,可你外婆还在啊,你可不能没良心呐。”叶宗华口中句句遵道秉义,每一句都十分人道,实则每一字都无情无义。
        叶景淮又不是傻子。
        他知道外婆花不了几个钱,她也舍不得花钱,叶景淮每月打过去的五位数额,约莫都可以够外婆花上一年了,更别提平时叶宗华问他索取的‘零碎’花销。
        这些叶景淮都知道,但他却一直没有戳穿叶宗华,只是为了让外婆在叶家的日子能好过些。
        “舅舅,我尊称你一声舅舅,不是因为我敬仰你,只是因你是我外婆的儿子。你要清楚,赡养父母是你应尽的责任,哪怕我不出一分钱,你也理应养她。”叶景淮不想彼此太过难堪,说道这里终是停了下来,纤长的眼睫轻轻下垂,阖了阖眼眸:“况且我也不止一次的和你商议过,我可以把外婆从你那安顿出来,是你一直不同意。你如果真的手头紧,我明天就可以去把外婆接走,将她安顿出来。”
        几乎瞬间。
        听筒里传来了几声细弱的窃窃私语,叶景淮大概能猜到,那是他爱挑事的舅妈,又在给舅舅出谋划策了。
        两人一番商量,电话里再次出声,便是与先前迥然不同的讨好模样:“景淮啊,舅舅不是那意思,我也是为你好啊,你在外拍戏那么忙,请个保姆也要不少钱,况且我们不比外人照顾的周到啊?外婆在我这,你也能放心些……”
        “下个月初把钱打给你。”叶景淮不愿再与之多言,出声打断了叶宗华的话语。
        挂断电话。
        叶景淮幽深的眸光暗了暗,颓然垂下一截精致皓白的小臂,后颈枕靠在沙发上,目光空洞的顿落于天花板。
        如果他不是叶景淮该多好啊。
        叶景淮一直认为自己生来就是个错误,他的出世没有人期待过,甚至会让人觉得格外羞耻。
        或许。
        犯下的错误终归是要有人来偿还的,这便是世道的规矩。
        他大概就是那个还债的人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叶景淮是其生母叶婷同一个有妇之夫所生的孩子,也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的父亲唐明崇是个有头有脸的商人,原本叶婷以为生下叶景淮,就可以把唐明崇给牢牢套住,就算没有个名分,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该能从中捞得不少钱财。
        只是一介女流怎能算计的过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唐明崇在得知叶婷带着孩子上门后,不但没给叶婷一分抚养费,甚至反将叶婷告上了法院,诉其诋毁他人清誉。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7-24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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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历时三年的诬告,叶婷自然是输了,输的彻底,她因此背负上了过百万的债务,叶婷为了躲债,将叶景淮丢给了父母,自此再也不知去向。
          就是在那一年。
          从未见过父亲的叶景淮。
          才不过刚满五岁的叶景淮。
          还处于懵懂单纯不知世故的叶景淮……
          他的母亲也将他抛弃,不要他了。
          叶婷这么一跑,债权责务人员无从讨债,只能找上了叶景淮的外公外婆。
          叶景淮的舅舅舅妈害怕被牵连,没过多久就跑去了外省,这么大的一笔外债在六个月内怎么可能还清。
          无奈之下,外公最后找到了唐明崇,经过商议决定私下解决。
          最终。
          唐明崇允诺外公,可以在二十年内还清债务,条件是必须签署一份保证书,内容为:在叶景淮成年前不许与其有一丝一毫的牵扯,等叶景淮成年后再与其签署一份,具有本人效力的保证书。
          外公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父亲,就算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外公也是不会再同意他们相认的,就此彻底了断了父子关系也算是件好事。
          后来的十几年里,外公为了还债累垮了身体,就在外公过世的那年,叶景淮也到了法定年龄,刚满十八岁的他,踏入了那座富丽堂皇的豪宅。
          屋内是令人想象不到的奢华,管家将他带至唐明崇书房门口,他透过半掩的门缝,无意看到一中年男子一脸慈爱的,与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少年商榷着公司事务。
          管家从书房出来后,就让他在门外候着。
          叶景淮就这么站在书房门口等着,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三个小时,他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
          这个家不属于他,这个父亲也不属于他。
          置身于此,他一个外人,显然十分格格不入。
          他在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会令他窒息。
          当房门再次被人从里屋打开,唐明崇的面容已不复方才的慈祥,满脸憎恶的让其签署了那份保证书,叶景淮指尖的笔锋刚一落下,唐明崇就连一句客套话都未说上一句,甚至不曾多看他一眼,就将叶景淮推出了门外。
          这是叶景淮第一次见他的生父,也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这样也挺好。
          等欠下的债还清,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此后为了还债,成绩优异的叶景淮退了学,在外打了很多份零工,辗转在白昼深夜,不断的连轴工作,就是生病也很少请假。
          或许闪耀的人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
          叶景淮是在清吧驻唱时被经纪人发掘的,正式出道的那一年,他在娱乐圈掀起的水花并不大,可居心叵测的人,总是能从中看到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恰巧也是在那年,年迈的外婆身体大不如前,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叶景淮本打算给其找个保姆,却没想已经多年失去联系的舅舅舅妈,忽然有了音信,没过多久就匆匆赶回了老家。
          他们嘴上句句孝道,一口一个为了照顾母亲,为了让远在他乡的叶景淮放心,所以才将外婆从东郊接去了他们的住所。
          旁人看来他们着实孝悌忠信,实则却是月月都在向叶景淮索取着数额不菲的生活费。
          此后的第二年。
          从未养育过叶景淮的母亲,通过媒体找到了他,那一年他被黑的很惨,没人知道他的不幸遭遇,网上有的,只是一则对于叶景淮不认生母的传闻。
          公司为了不让事件持续发酵,只能逼着叶景淮与叶婷相认,此后又是一笔数额不菲的‘外债’。
          叶景淮身边所有人,几乎个个都像是吸食血肉的寄生虫一般,依附在叶景淮的身上,他们嘴里句句都是仁义道德,将无数的枷锁牢牢捆在他的身上。
          可又有谁能真正的心疼他一下呢?
          如果不是遇到了陆严泊。
          他想,他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好在。
          他得到了属于他的光束,等到了他的救赎。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7-24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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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陆严泊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他解开指纹锁径自推开房门,踏至玄关才发现里屋没有亮灯,四周皆是黑漆漆的,十分寂静,唯有从落地窗外透进来的一丝丝月光,在纱窗的缥缈间,落下一道朦胧的残影。
            陆严泊以为叶景淮出去了,还没来得急开灯,就准备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却闻一声干净明朗的声线在耳侧响起。
            “你回来了?”叶景淮扶着沙发站起身,朝着陆严泊的方向走去,他走的很慢,步伐有些虚浮。
            月色笼过他周身,在陆严泊目光里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轮廓,叶景淮修长笔挺的暗影,一步步朝着他靠近。
            此刻的陆严泊看不清他的面容,眼前的视线仍然是昏暗的,他只能透过朦胧的光线,恍见那双如夜色一般漆黑的眼眸,携着一抹澄澈的清亮。
            “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呢?”陆严泊的音色低沉而温柔。
            大概已经有一周没见了。
            陆严泊想要好好看看他,他抬起手臂正准备开灯,手指还没触及开关,就猝不及防的被叶景淮抱住了腰线。
            陆严泊有片刻的失神。
            鼻息间依旧是那股淡淡的柑橘香气,很好闻,他鼻侧几不可见的微微缩了缩,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严泊,你抱抱我好吗?”叶景淮语声很小,里面夹杂着的委屈也很浅,并不明显。
            好在。
            他们之间靠的很近,陆严泊似乎是听到了,他下意识的环过叶景淮,缓慢而轻柔的将手臂横过他的肩胛骨,把人紧紧搂进怀里,额头深深埋在他脖颈间。
            叶景淮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丝质睡衣,领口的扣子随意的散开一颗,若隐若现的露出几分精致锁骨,昏暗的光线下,陆严泊并不能看见,只是感觉拥在怀里的人,抱起来比以往单薄了些。
            也不知这些天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陆严泊揉了揉叶景淮柔软的碎发,语调带着几分宠溺的调哄:“怎么了?是谁欺负我们家小淮了吗?”
            “没有。”叶景淮顿了顿,之后补充道:“只是想你了。”
            叶景淮掩了掩声线里的苦涩,开口依旧带着些许酸涩,只是贴着肌肤传过来,竟平添了一丝撒娇的意味,听的陆严泊经不住有些酣醉。
            他的眸光几乎瞬间亮了几分,喉结上下滑了滑,一寸寸吻过叶景淮颈线,湿热柔软的嘴唇,慢慢沿着轮廓亲上他的侧脸,于额心间深深落下一吻。
            他缓缓抬手勾起叶景淮的下颚,最后指尖在他诱人的唇瓣上磨了磨。
            “那……”陆严泊略带情欲的眼眸半阖,侧头靠近叶景淮耳畔,他的呼吸声平静中含着些许难耐,呼出的温热气息一遍遍擦过叶景淮耳根,随后陆严泊压低声线继续说道:“哥哥今晚受累,辛苦些,让我来好好宠宠你。”
            叶景淮因他这句话,耳根处的燥热瞬间染到了脸颊,他猛的掐了一下陆严泊的腰际,推开面前的拥抱,变扭的别过脸去,随手打开了穹顶的吊灯。
            开灯的瞬间,叶景淮的眼睛被刺的生痛,目色有刹那的骤白,他的脸色也跟着惨白了几分,眼底荡开一瞬的晕眩,扶着玄关处的鞋柜,抬手揉了揉眼眸,纤长的眼睫再次掀起,视线渐渐清晰。
            “也不害臊。”叶景淮背对着他朝客厅走去。
            陆严泊匆匆将深黑色针织外套褪下,视线落在叶景淮身上,嘴角勾着一线浅笑,他觉得叶景淮害羞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
            就连转身后,留下的背影都是那般的可爱。
            陆严泊脚上的拖鞋还没完全伸进去,就拖拖踏踏的跟在叶景淮身后进了厨房,他慵懒的倚靠在大理石橱柜旁,痴痴望着叶景淮:“你吃饭了吗?”
            “嗯,吃过了。”叶景淮没有抬头,转身绕开陆严泊,用一个精巧的水壶接了些水后,提在了一侧的炉子上方。
            其实叶景淮并没有吃晚饭,下午到现在也只喝了一杯凉开水,似乎也是从那时开始,他的腹间就一直隐约有些阴阵阵的发寒,浑身都不太舒服,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约莫陆严泊是吃饱了才回来的,所以叶景淮便谎称自己也吃过了。
            陆严泊:“哦。”
            音色刚落。
            叶景淮只觉腹间痉挛似的,微微抽痛了一下,随后一声极弱的‘咕噜’声,就不受控制的从胃部传入了陆严泊耳际。
            叶景淮来不急多想,胃部的寒凉扩散,痛意猝然袭来,单手撑过橱柜,腰线几不可见的一折,他下意识的垂下手,修长的指节虚虚的掩在了腹间。
            这一幕落在陆严泊眼里,他只察觉到了叶景淮撒了谎:“看来小淮也学会骗人了。”
            叶景淮怕陆严泊担心,也害怕他知道后又会将自己禁足在家里。
            毕竟前些日子因为拍戏,只是食指轻微的骨裂,他就执拗的找了导演,替他请了三个月的假,眼看着明天就可以复工了,他可不想再因此事,再在家又待上三个月。
            叶景淮不敢吱声,撑着一旁的大理石橱柜站了一会。
            先前胃疼也是常有的事,这次大概同样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位于厨房另一侧的陆严泊,抬手打开双扇门冰箱,发现里面摆放的东西,和自己出门时几乎一郅,基本上没怎么动过,就连位置都丝毫没有变动的迹象。
            除了一些冷饮酒水,就是些速冻食品,唯一新鲜的食材也只有鸡蛋。
            “你怎么又不好好吃饭?”陆严泊紧蹙着眉梢将冰箱关的震天响,那模样仿佛恨不得要将冰箱砸烂。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7-24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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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景淮被这一声动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整个人瑟瑟一抖,他看着陆严泊从衣服口袋里拿起手机,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言了。
              陆严泊手指迅速的敲过屏幕,而后从通讯录里翻找出了一串号码,拨了出去,不过短短几秒,很快就被对方接通了。
              陆严泊和叶景淮说话的时候,脾气还是收着的,当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怒意就立刻止不住了,声线顿然拔高:“我刚刚发你的那些,半个小时之内送过来!”
              不等对方回复,陆严泊就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是谁这么倒霉,大晚上的不但要来送饭,还要听陆严泊一通怒吼。
              良久。
              叶景淮缓缓舒了口气,胃部虽然还是携着一丝寒意,好在没刚刚那么痛了。
              他将已经烧开的水关掉后,有点心虚的朝陆严泊跟前走近了几步。
              缓缓在他身前站定,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直直的看着陆严泊,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指间小心翼翼的拧过他的衣袖,轻轻拽了拽:“对不起嘛,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这样的举动,陆严泊完全招架不住,心底的怒意顿时消散了大半,可贪婪的他,私心想要多看两眼他撒娇的模样,故而抬手抽回了衣袖,抱着自己的双臂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哥哥,求求你,你就原谅我吧。”叶景淮的语声软糯了下来,一声声低喃的音色,实在过分撩人:“哥哥,哥哥……”
              不知为何,陆严泊很喜欢让叶景淮叫他‘哥哥’,但叶景淮却很少会这样叫他,也就只有认错,或者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顺着他的意,这样唤上一声。
              “陆哥哥,严哥哥,泊哥哥,原谅我好不好嘛?”
              陆严泊整个人都快听的硬起来了,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掩都掩不住,睁开双眼拦腰抱住了身前的叶景淮,嘴里迁就的说着‘好’,仿佛什么都可以答应似的。
              他眼眸低荡,俯身捧过叶景淮侧脸,从轻触的唇面一点点吻起,渐渐越来越深,一寸寸濡湿了彼此的唇瓣。
              陆严泊根根修长的指节,温柔的穿过他的发丝,手心施力抵住他的头顶,舌尖轻撩,均匀的呼吸逐渐绵长絮乱,纠缠交叠在一起。
              就在此刻。
              玄关处的门铃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打破了刚刚燃起的缱倦气氛。
              陆严泊晕染迷蒙的双眸,猝然在一瞬间睁大,充满欲念的眸色浅了下去,最终褪尽,转而换成一片沉沉阴黯的瞳光。
              他恋恋不舍的将叶景淮松开,眷恋的在他额间落下一吻,随后朝着玄关走去。
              刚一打开门。
              就见陆严泊的助理小杨,手里提着两个便当盒,单手撑着门框,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你来做什么?”陆严泊看了眼小杨,丝毫不给半分好脸色。
              小杨闻声微微一愣,提着便当盒看了看手腕处的时间,也才过了二十分钟而已,并没有迟到,也不知道陆严泊又在为什么事生气了。
              小杨说话间呼吸还没喘匀,一字一顿:“我来…来送饭啊,不是你说……诶?”
              陆严泊不等小杨说完,接过他手中的便当,就将门狠狠的带上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7-24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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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陆严泊将便当放在餐台的时候,叶景淮已经自觉的去橱柜里取碗筷了,他知道自己躲不过,这顿饭肯定是要吃的。
                他将餐盘一个一个整齐的摆在桌面,动作很慢,陆严泊实在看不下去他慢条斯理的样子,只能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自己亲自上手给他摆盘。
                其实陆严泊也不完全是在担心叶景淮饿肚子,还是存了一点点私心的,一周都没有见到人,身体似乎比心理更加需要他。
                很快菜品就摆好了,陆严泊知道叶景淮吃的不多,只安排了两菜一汤,一道胡萝卜炒茭白,一道芹菜炒肉丝,汤是菠菜猪肝瘦肉汤。
                这些菜虽然做的都很清淡,却没有一个是叶景淮喜欢吃的,甚至有些讨厌。
                倒也不是陆严泊不上心,只是因为前段日子去医院,医生说叶景淮有些贫血,所以才特地准备了些补铁的菜品。
                叶景淮一勺勺挽着面前的白粥,摆在眼前的菜碟几乎都没怎么碰,勉强夹了一根芹菜在嘴里咀嚼,随意的嚼了两下,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之后,生生将还没嚼碎的芹菜咽了下去,很是痛苦的吐了吐舌头。
                “不可以挑食,这些菜都得吃。”陆严泊像个严父一样教育着叶景淮,语气虽然没有很强硬,但却透着些许不容拒绝的口吻。
                “我没有挑食,不吃菜我也可以把粥喝完的。”叶景淮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占理,说话的声音很小。
                他看着陆严泊眨了眨眼睛,仿佛是想证明什么似的,挽起一勺子白粥就往嘴里送。
                “听话,多少吃一点,不可以一点都不碰。”陆严泊皱眉,跟哄孩子一般说着,随手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胡萝卜。
                叶景淮刚刚去厨房拿餐盘的时候,还特意多拿了一副碗筷,他想着如果陆严泊吃饭的话,他就不会再关注到自己有没有好好吃饭了。
                叶景淮的那点小伎俩,陆严泊也是看的出来的。
                他没有将碗筷放回厨房,也没有用上面前的瓷碗,指间捏 m着筷子盯着叶景淮,就等着他不听话的时候,给他碗里来上一筷子菜。
                叶景淮看似很乖的‘哦’了一声,实则只从胡萝卜中挑了一根茭白放进了嘴里,刚一放进去他就有些后悔了,嘴巴里的茭白几乎没什么味道,反而裹挟着的胡萝卜味,比之更重一些,实在难以下咽。
                他看了眼碗里的白粥,上面堆着一筷子的胡萝卜,汤汁慢慢渗出一丝丝的橘色,估计就连白粥也沾上了自己不喜欢的味道。
                叶景淮在碗里扒了扒瓷碗边沿的汤汁。
                之后。
                就是连白粥也不好好吃了,一会盯着碗碟发呆,一会扣扣手指,一会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陆严泊本不想催他,可眼看着碗里的粥都快凉了,也没吃上一口,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催促道:“再不好好吃饭,小心明天下不来床。”
                他的这句威胁无疑是奏效的,也像是他陆严泊能做出来的事。
                别看他往常对叶景淮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可只要一到晚上就跟没有丝毫情感的猛兽一般。
                让他下不来床的情况,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最厉害的一次,甚至直接让叶景淮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
                叶景淮认命似的耷拉下了脑袋,重新开始挽了一勺白粥,动作虽然慢了些,但也没再开小差。
                陆严泊见他开始乖乖吃饭,这才放心的拿起面前的瓷碗,准备给他盛一碗汤,就在他拿起汤勺的时候,叶景淮身侧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陆严泊并没有在意,只有叶景淮无意的瞟了一眼。
                上面的浮屏消息是一条都市快报:唐氏集团董事长重金寻次子。
                叶景淮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在意,直到‘唐明崇‘三个字映入眼帘,他才万分诧异的愣了愣,霎时极小的字迹,在瞳孔里被无限放大,一遍遍的刺激着眼膜,直到屏幕缓缓暗了下去。
                他看着黑屏的手机良久,依旧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任谁都不会想到,那个曾经用尽手段,只为和自己摆脱关系的人,忽然有一天会大张旗鼓的来寻他,甚至这架势,仿佛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似的。
                明明前不久才将欠他的债务还清,叶景淮以为他们之间终于可以有个了断了,不曾想竟会看到这样一则新闻。
                实在是可笑极了。
                他并不知道唐明崇的目的,但他很明确一点,这绝非是寻他那么简单。
                唐明崇律师有他的联系方式,就算手机和住址都无法联络到他,在知道姓名以及基本信息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个人并不是难事。
                更何况他是唐氏集团的董事长,别说是寻人,就算今天派人把他绑了去,也不会有任何人敢透露半点风声。
                可现下唐明崇却选择了寻求媒体‘帮助’。
                叶景淮又细细看了一眼屏幕,这条新闻上着重点在于‘寻子’和’重金‘,一字未提及次子的名字,以及次子相关的任何信息,显然唐明崇想要的只是一个过程,并不是最后的结果。
                也是。
                他那么一个虚伪好面子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私生子,在大众面前毁了自己的名声呢。
                意识到这一点后,叶景淮终于稍稍安了心,或许他只是为了在媒体面前作秀,立一个好父亲的慈善人设罢了。
                叶景淮虽这样想着,可眼底却还是不住的浮现出,那张满脸憎恶的面容。
                唐明崇这样一个商业巨头,明明总是出现在镜头面前。
                有时是在做慈善的时候露出满目慈祥的模样,有时是认真指导工作沉静的模样,有时是参加活动时绅士攀谈的模样。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7-25 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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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0 15:2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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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媒体面前毫无例外都是十分得体的,可那么多的神情面容,叶景淮都不曾有印象,只能忆起那日在书房里满目慈爱,转头就一副憎恶的模样。
                  叶景淮端起手中的瓷碗,逼迫着自己不去想,微颤的手舀了一勺粥,抵在唇边抿了一口,米汤刚刚咽下去,忽而喉结上下滑了滑,一阵恶心感毫无征兆的袭来。
                  他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被那则新闻恶心到了,还是被涌来的胡萝卜味道刺激到了,只觉得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捂着唇口不甚溢出一声‘呕’,眼尾随之泛起丝丝红泽。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陆严泊刚放下汤碗,就看到叶景淮掩着嘴唇,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他顿时眉心深锁,不住的有些担心。
                  “嗯,难受。”叶景淮放下捂住唇瓣的手,抬眸对上的是陆严泊紧张的神情,委屈巴巴的继续说道:“能不能不吃胡萝卜?”
                  闻声。
                  陆严泊猝然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他竟为了不吃胡萝卜使这样的小心思,瞬间担心的神情在眉梢间散去,一心只觉叶景淮是装的,完全忽略了他过于苍白的脸色,和额间浮起的薄薄汗意。
                  “别闹了,碟子里的可以不吃,但是碗里的必须给我吃完。”陆严泊将手边的汤碗推到了叶景淮面前:“还有这一碗汤,我也依着你没给你盛猪肝,你把这些吃掉就好,其他就不用再吃了。”
                  陆严泊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妥协,但吃饭这件事就不能太惯着他了,如果到时伤了身体,还要费心费力的去照顾,确实是件很麻烦的事。
                  叶景淮看着眼前的这碗清汤,里面的确没有盛猪肝,只漂浮了一两片青色的菠菜叶,汤底的颜色不青不黄,看起来没什么食欲,甚至难以下咽。
                  叶景淮忍不住瘪了瘪嘴:“可是……”
                  话还没说完,陆严泊站起身就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他怕再待下去,叶景淮只会一心想着与他打商量。
                  他性子本就焦躁,碰到温温吞吞的叶景淮更是失去了耐心,实在没办法眼巴巴的盯着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只能看却不能有其他行动。
                  着实是难忍也难受,索性先去冲个澡算了。
                  陆严泊关上浴室门前,落下一句:“我先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希望碗已经空了。”
                  他最近似乎对叶景淮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叶景淮看着紧闭的浴室,眸光顿了顿,眼睑极轻的垂了下来,明媚的灯光在他浓密的长睫上镀了一层浮光,却在眼底投下了一道凉薄的暗影。
                  叶景淮偷偷将瞳色里的黯淡,深深埋在那片阴影里,眸底浮过一丝薄薄的水泽,声线微弱呢喃:“可是…真的很不舒服。”
                  一直以来,在旁人眼里,陆严泊对叶景淮向来都是百般宠爱,极为迁就的。
                  可只有叶景淮自己知道,他才是颌首低眉的那一个,正如现在的他,即便真的很难受,也不敢太放肆的任性妄为。
                  陆严泊身边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就算没有叶景淮,也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愿意扑上来。
                  但叶景淮不一样,他的身边也只有一个陆严泊了。
                  叶景淮沉沉呼出一口气,喉心处的恶心感稍微好了些,但胃部的绞痛却越来越明显了。
                  他单手压在腹间,强忍着不适,稍稍缓了片刻,再次抬眸,目色里习惯性的晕开一抹明朗。
                  一个人孤身坐在餐桌前,微微弯着腰线,一勺一勺艰难的吞着碗里的菜粥。
                  明亮的灯光散在他周身,却映照不出半点明媚。
                  只剩下一道孤寂落寞的背影。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7-25 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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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删减版)
                    ——————————————————
                    陆严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叶景淮已经将那碗粥吃掉了,汤实在喝不下,最后只能偷偷倒掉,陆严泊并不会发现,他只知道,有时候不由着他的性子来,他反而会更加听话些。
                    叶景淮将餐台收拾干净,碗筷才刚刚放进橱柜,陆严泊就开始焦急的催促着他去洗澡了。
                    空荡的浴室里水声响起,花洒散开的温热水流,一缕缕冲刷而下。
                    不多时。
                    淳淳的气流在浴室里晕开,凝成薄薄一层水雾,氤氲缭绕,模糊了叶景淮的面容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轻轻闭上眼睛思绪逐渐放空。
                    这一刻大概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未歇,久久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壁钟上的指针摆到了十点才停了下来。
                    叶景淮洗完澡从淋浴间出来的时候,似乎有些疲惫,他随手裹了一件柔软的浴袍,倚身靠在水池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淋淋的黑发。
                    还没等头发擦干,浴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陆严泊径自走了进来,他在外面等的脸色有些阴沉,当看到叶景淮的那一刻,眼底的不悦稍微收敛了一点,就连音色也变的柔软了许多:“还没洗好吗?”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开,隔着朦胧望过去,就连他呼吸的起伏,都看起来那么的xing感,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叶景淮看向陆严泊的时候,眸光里还镀着一丝水泽,低低的‘嗯’了一声,尾音略带呢喃的鼻音,沙哑而撩人。
                    “洗好了,头发还没擦干。”似乎是在浴室里闷的有些久了,头脑昏昏沉沉的。
                    他的脸颊微微透着一抹绯红,目色泛着显而易见的困倦,在暖黄的光线里,不禁令人暗生几许别样的念想。
                    陆严泊感觉喉间有些发干,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说话间就连呼吸都变的凌乱了起来:“我来帮你。”
                    陆严泊带过叶景淮手里的毛巾,一寸寸轻柔的擦拭着半湿的发丝,他温软的深黑碎发,触感比毛巾还要柔滑,陆严泊不觉间将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些。
                    灯束一线线洒下来,照亮洗漱台的玻璃镜面,透过镜面的雾气,里面恍惚间倒映出两个身影,他们之间靠的很近,仿佛下一刻就会交叠在一起一般。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是叶景淮一贯用的柑橘香气,蕴在鼻息间清甜甘美而诱ren。
                    陆严泊自持着不去对视叶景淮的眼眸,直到有一滴水珠沿着他的碎发,坠在了他的锁骨,他的目光再也控制不住,视线从脖颈一路攀上了他的脸庞。
                    下一瞬。
                    两人四目相交。
                    叶景淮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视过来,双瞳含水神色mi蒙,眼尾微染一层浅淡的胭粉色,就好像一直无辜可怜的小猫,怔愣地看着陆严泊。
                    在这一刹那。
                    陆严泊的心被猛ji了一下,他的身体微微一抖,舔了舔gan涩的嘴唇:“别这样看着我,把眼睛闭上。”
                    叶景淮一怔,迟疑了那么一瞬,似乎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擦头发要闭着眼睛,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含着水光的眼睫,轻轻垂了垂,随后很听话的闭上了。
                    阖上眼眸之后的这张容颜,依旧精致绝伦,他绵软的唇瓣微微张开,呼出的温热气流扑在陆严泊脖颈处。
                    陆严泊顿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握着毛巾的手撑过洗漱台,将叶景淮整个人环住,轻轻在他唇瓣上触了触。
                    他原本只是想吻一下就作罢,可身体的本能促使他将手落在了叶景淮腰间,修长的指节带过浴袍上的绑带,就在此刻叶景淮忽然睁开了眼睛,抬手搭在了陆严泊手腕,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叶景淮的声线荡着一阵微颤,腹部还是有些许不适。
                    可陆严泊眼底嗜着一丝迷蒙,哪能看出他目色里半分痛楚。
                    “你不想我吗?”陆严泊揽过叶景淮腰线。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叶景淮想不想他,他只知道自己真的很想叶景淮,想要他。
                    没见到他的这一周,陆严泊几乎一到深夜都无法入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陆严泊有这么深的yu念。
                    这种感觉,即便是对唐疏都不曾有过的,兴许是因为他之前过于珍视唐疏了吧。
                    “想……”叶景淮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陆严泊用嘴唇堵了回去。
                    这一吻。
                    过于缠绵沉沦。
                    嘴唇松开的时候,陆严泊将叶景淮拽过身,把人抵在了水池边沿,冷硬的石壁撞在叶景淮腹部,猝然涌来的疼痛使他来不急有所反应,只是压抑不住的发出一声低弱的闷哼。
                    叶景淮根本承受不住,一线汗痕滑过鼻尖,滴落在水池中。
                    眼眸似乎因为这滴水珠,染了深深的一层水泽,目光涣散,半敛的长睫随着起沉不断煽合。
                    这场情shi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持续了许久。
                    随着叶景淮趴伏在池台上的身形一阵颤栗,整个人失力的堪堪往下滑去,陆严泊这才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对,停下了fu燥的动作,迅速将人扶了起来。
                    “小淮?!”陆严泊这时才看见叶景淮的脸色浮着一丝病态的惨白,心间猛的一紧,慌张的询问着:“你怎么了?”
                    叶景淮整个人倚靠在陆严泊肩头,意识并不清晰,他不知道陆严泊说了什么,脑中的嗡鸣令他有些昏沉。
                    一阵阵的反胃,给他带来了极度的不适:“难受……”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7-25 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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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间。
                      陆严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叶景淮撑过梳洗台,剧烈的呕了起来,一股股残食碎渣不住的涌过唇口,不一会就将之前吃进去的白粥呕了个干净,但胃部泛起的恶意还没消散,腹间一抽一抽的令他不住干呕。
                      “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陆严泊扶着他的身子,帮他拍抚顺气,完全忘了之前在餐桌上,叶景淮曾跟他说过自己的不适。
                      叶景淮浑浑沌沌,剧烈的干呕使他无法说话,缕缕酸水不断的翻涌着,身体随之一阵阵起伏,直到呕出一口腥苦的胆汁才停了下来。
                      “我带你去医院。”陆严泊将掉落在地上的浴袍盖在了叶景淮身上,双手穿过他膝弯肩臂将人横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他步伐焦急的踏入里屋,将人轻柔的放下,他听到叶景淮一直在呢喃,但因声音太弱听不清楚,在橱柜里随便找了一身衣服准备给他穿上,这时他才清晰的听到了叶景淮的低喃。
                      “不去医院…也不吃胡萝卜……以后都…不要吃胡萝卜……”躺在陆严泊怀里的叶景淮,紧闭着双眸,蜷缩着身体在他胸口蹭了蹭,似乎是在讨好。
                      陆严泊忽然有些内疚,明明他有说过他不吃胡萝卜,也有说过他不舒服,自己竟完全忽略了,还在他很难受的情况下,逼着他吃下了令他极其恶心的食物,甚至他还觉得叶景淮被自己骄纵惯了。
                      原来,叶景淮是真的不舒服。
                      原来,一直都是他自己在使性子罢了。
                      他万分后悔的抱着叶景淮,眸色里满是心疼,温声说道:“我们不去医院,也不吃胡萝卜,以后都不吃了。”
                      那一夜。
                      陆严泊难得一晚都没睡,他把叶景淮收拾干净后,细致的给他盖上了被子,神情紧绷的坐在他床边,片刻都没有合眼的守了他一夜。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7-25 0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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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当晚陆严泊没有带叶景淮去医院,直接请了私人医生,一番察看下来,医生说有可能是萎缩性胃炎,并且伴有营养不良,贫血的症状兴许也是因此导致的。
                        萎缩性胃炎可大可小,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会引发消化道溃疡,任凭病情长期发展下去,甚至会发生癌变。
                        不过这也只是推测,确诊还需要依靠医学设备来辅助定论,故而医生没有多说,只建议陆严泊最好带他到医院进一步做正规的检查,也好尽快对症下药。
                        医生给叶景淮挂完点滴,简单的配了些胃药,和陆严泊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到了深夜。
                        叶景淮又起来吐了几次,期间陆严泊给他喂的水都被他吐了个干净,几乎折腾了一宿,直到佛晓之际他才安安静静的睡下。
                        叶景淮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转过来。
                        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陆严泊眼底布满了血丝,昨晚昏昏沉沉的状态下,他只记得陆严泊将他抱回了卧室,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模糊的感觉,抱着他的怀抱似乎很温暖。
                        他望着一脸疲惫的陆严泊,大概是他照顾了自己一夜,一直都没合眼吧。
                        因为昨晚的事,陆严泊又帮叶景淮请了一周的假,本打算带他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可叶景淮并不想再耽误拍摄进度,执意想要早点返组。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
                        陆严泊只给了叶景淮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待在家好好休息,二是去医院做完检查之后乖乖待在家好好休息。
                        他似乎是铁了心不想让叶景淮回组,叶景淮也只能妥协,选择了前者,毕竟不去医院闻那讨人厌的消毒水味也是好的。
                        之后的几天里,陆严泊说话到也算数,并没有带叶景淮去医院,他想着前不久刚做过一次全身检查,只是短短的三个月,应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过营养不良的情况确实有些难办,叶景淮看起来对吃的方面不讲究,正如他说的一样,不吃菜也能吃下饭 m。
                        但其实不合他胃口的东西很多,比如胡萝卜芹菜这些带着特殊味道的蔬菜,还有猪肝鸭肠动物内脏之类的。
                        这些都是陆严泊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叶景淮其实就连葱姜蒜茴香,这些配料也都是不愿意碰的。
                        相对而言。
                        反倒是陆严泊,他看似极其讲究,出门在外必定要去高端的五星级酒店,吃西餐配红酒,其实在家的时候,叶景淮做什么他都很爱吃。
                        或许是吃惯了叶景淮做菜的味道,又或许是因为叶景淮确实烧的本就还不错。
                        陆严泊却从没想过,或许是因为菜是叶景淮做的,所以才会如此好吃。
                        每次叶景淮给他做完饭菜,基本都不怎么动筷子,因为里面多多少少会放些配料调味,陆严泊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只觉得叶景淮这人十分的挑剔。
                        在家的这几日里。
                        难得对叶景淮上心的陆严泊,也确实在他身上花了些心思。
                        这些天陆严泊没再让叶景淮下过厨,无时无刻的抱着自家酒店的菜谱挑挑选选,几乎看的都快会背了,唯一放下菜单的时候,便是给酒店经理打电话,让他更换些其他的菜色。
                        也就是从那日开始。
                        每天送来的满满一桌子菜,顿顿都不带重样的,一餐约莫有六七道菜,这么多品类,总该有一两道是叶景淮喜欢吃的了吧。
                        叶景淮倒也懂事,虽然吃的不多,但每一道都落筷尝了一遍。
                        陆严泊很满意,开心之下竟会生出'我的男人被我稍稍养胖了些'的错觉。
                        因此这些天他的脸上总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叶景淮回剧组的时候,一一和场务老师道了声歉意,多数工作人员都是十分理解,或者看在陆严泊的面子上也不敢怪罪,腆着一张笑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但也有小各别的演员,对叶景淮瞧不上眼,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估计也不会给他丝毫好脸色。
                        被阴阳怪气,也是叶景淮意料之中的事:
                        “傍上了陆哥就是不一样啊,小小的骨裂就请了三个多月假,不知道的还以为回去养胎去了。”
                        “也不知道他给陆哥下了什么药,这么惯着他。”
                        “我听说这剧还是陆哥走后门,把他安排进来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就不想来演戏,只想被包养而已。”
                        “你说陆哥接这部剧,是不是因为他啊?”
                        ……
                        估摸着这些说辞,是特意说给叶景淮听的,就是为了给他找不痛快,叶景淮倒也没有上前和他们理论,不过他们的话语,确实在叶景淮心间生出了些许嫌隙。
                        叶景淮从来没有想过让陆严泊包养,除了住着他的房子以外,也没花过他一分钱,每月的买菜花销吃穿用度,都是他自己在承担着。
                        毕竟刚入住陆严泊家那会,是因为陆严泊见他没地方住,看他可怜才好心收留了他。
                        还记得那时的叶景淮刚刚进组。
                        因为生活拮据,还住在郊外的一处老公寓里,那处住宅年久失修不说,还总是断水断电,所以租金也相对便宜些。
                        由于位置偏僻,住的人倒是并不多,可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尤其差,叶景淮的作息又不稳定,几乎每天回去休息,隔壁都会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噪音,而他睡眠质量又很糟糕,那段时间总是睡不好,但好在也算是有个能落脚的地方。
                        后来外婆生病花了不少钱,手头仅存的积蓄也都用光了,片酬还没下来,又恰巧碰上租金涨价,他再也承担不起过多的花销,只能将房子退掉。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7-26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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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去处的他,每天拍完戏以后,只能在片场随便找个角落眯一会,那时正值深冬,淹城经常下雪,整个城市都异常严寒。
                          又加上那时的工作强度很大,每天都是重头戏,因此叶景淮在那段时间里经常感冒发烧,但并没有人会去在意,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甚至连一处可以落脚的住所都没有。
                          只有陆严泊发现了。
                          当时他们还不是很熟,除了搭戏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叶景淮没有想过他们第一次交谈,竟会是陆严泊提出让他去自己家借住。
                          起初叶景淮是坚决不同意的,直到他在一次重场戏中忽然晕倒,就这样,他就像一只可怜的流浪小猫咪一样,被陆严泊抱着带回了家。
                          从那时开始,他知道了被人在意是什么感受,也是从那时起,陆严泊就走进了叶景淮的生活,给他的目色里添了一丝丝希望。
                          他也曾想过陆严泊或许有一天会离开他,到那时或许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因此他不能丢了这份工作,纵使未来无光,也该好好的生活。
                          故而包养这种事,他没有想过,以后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不过。
                          有一点就连叶景淮也十分疑惑,陆严泊当初究竟为何要接下这部剧呢?
                          接下这部戏前。
                          是叶景淮最艰难的阶段,当时他母亲当着媒体的面哭诉,因为这件事,那段时间网上全都是有关叶景淮的黑料。
                          事情不断发酵,公司压也压不下去,上级领导不敢给他安排工作,他也接不到戏,几乎等同于将他雪藏了。
                          在入行的两年半时间里,他拼了命的工作,期间主演了四五部作品,也接了一些广告代言,由于一直不温不火,片酬收入并不高,除了还债和给那些‘亲人’打钱以外,用在自己身上的花销少之又少,卡上基本没什么存款。
                          没戏可拍的叶景淮,几乎断了所有经济来源,他只能亲自找剧组试戏,每天要周转多个城市,后来好不容易现在的剧方找到了他,却又因另一主演嫌弃叶景淮黑料多,不愿和他搭戏。
                          那时后期都已经筹备好了,眼看着就要开拍了,那名演员却强烈要求剧方将叶景淮换掉,导演却说这剧除了叶景淮,谁都可以换掉,此事一度闹的很僵,最后那名演员在谈不拢的情况下就罢演了。
                          之后的一个月。
                          剧组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演员搭戏,不是因为导演要求高,也不是因为演员看不上这部剧本,只因合作搭档是叶景淮。
                          叶景淮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为了不耽误剧组,就和剧方提出了辞演,就在这个时候导演告诉了他,陆严泊已经接了这部戏。
                          可他陆严泊是什么人物,他一个陆家的独子,父亲是国内响当当的商界寡头,黑白两道通吃,就是在京圈也是有一定威望的。
                          这样的身份,他要什么资源没有,那些个大制作应是上赶着给他递剧本才是,也不知为何会接了这部小成本的耽美剧。
                          并且还是他主动找了导演,执意要下了这个角色的。
                          究竟是为何?
                          “怎么了小淮?发什么呆啊?”陆严泊抬手在叶景淮眼前晃了晃。
                          一连数日。
                          叶景淮一到吃饭的时间,就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饭菜发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陆严泊音色落下,叶景淮修长的指节微微一抖,筷子上的一小撮米饭跟着落在了瓷碗里。
                          叶景淮回神后迟疑了片刻,最终放下筷子询问道:“严泊,你当初为什么会接这部戏啊?”
                          陆严泊听到这句问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叶景淮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太明显的慌张,虽然目中那一抹情绪不深,却还是被他尽数捕到了。
                          为什么是慌张?或许只是他看错了?
                          其实陆严泊心底确实有涌过片刻的慌张。
                          他忽然很害怕叶景淮知道原因,甚至害怕他知道真相后会离开他,明明他只是个替身而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能是因为唐疏前不久已经回国了。
                          而他还没享受到来自报复的快感,若是叶景淮此刻知道了真相,他肯定会选择离开,那么之前一年的手段都将付之东流。
                          陆严泊伸过手来,在叶景淮头顶处揉了揉,语声温柔而宠溺,眼神恢复一贯的平和,丝毫没有参杂多余的心绪:“因为你。”
                          因为你……
                          因为你是唐疏的弟弟……
                          因为你和唐疏很像……
                          因为和你在一起,可以让唐疏心生几分不快。
                          可这些陆严泊没有说,叶景淮也并不会知晓。
                          就像他不知道,当年是陆严泊联系了叶婷,让她在媒体面前说了那番控诉,使他身败名裂污迹满身。
                          也是陆严泊,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高价买通了房东,才会导致他再也租不起那间老旧的屋子。
                          还是陆严泊,在他露宿街头受尽风霜的时候,让导演安排了诸多高强度的重头戏,害他总是生病,高烧不退。
                          蒙在鼓里的叶景淮,听到陆严泊的回答,无疑心生了几许暖流。
                          似乎一切也都可以说的通了。
                          在他满屏黑料的时候,如果不是有资本,又会有哪个剧组会选上他?
                          导演为什么不惜冒着找不到主演的风险,执意不肯换掉他?
                          当时没有任何团队支撑的他,甚至连个助理都没有,网上铺天盖地的黑料,如果没人从中运作,又怎会在一夕间被压的彻彻底底?
                          而陆严泊也何恰巧是在此刻出现的。
                          一切的疑问,在当下皆显得那么的合乎情理,让人似乎不存心疑,并生出几许感激之情。
                          他,陆严泊。
                          就是叶景淮的光啊。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07-26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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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陆严泊看着叶景淮渐渐濡湿的眼眶,目色随之猝然一顿。
                            半晌。
                            他放下筷子,看似自然的将双臂垂在膝处,只是隐在桌子下的双手,却显得十分僵硬,他的十指微曲,拇指的指尖死死抵在食指指腹之上,直到指甲泛起一丝青白才松开,而后根根指节紧㧽成拳。
                            他不知究竟为何,当下心里极不是滋味。
                            或许现在的欺骗利用,以及处心积虑的玩弄,无非就是当初唐疏对他做的,如今的叶景淮就是曾经的自己,所以陆严泊才会觉得感同身受罢了。
                            可此刻的他还不知这种心境,该被称为心疼才更恰当,他只觉得这股莫名的情绪应当是愧疚。
                            “严泊…谢谢你…”叶景淮眼眶有些泛红,一线温热的泪痕顺着眼尾滑过脸颊。
                            他其实不想哭的,明明那些委屈难过受苦的时刻,他都不曾有过鼻酸的感觉,偏偏在被感动的时候,眼泪竟会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原来。
                            先前不是足够坚强,而是没有一个强大的拥抱,可以让他放声哭泣而已。
                            “小淮…你……你别哭啊。”陆严泊紧拧成拳的十指缓缓松开,沉稳的音域在宽敞的商务车中,恍惚透着一丝无措,他起身坐至叶景淮身侧,抬手拭去他侧脸上剔透的泪痕:“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不可否认。
                            陆严泊在面对叶景淮时,总能让他陷入矛盾,深深地矛盾之中。
                            那种心绪很是复杂,但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他十分确定的是,这种感情有别于对唐疏的渴望。
                            如果说唐疏如同一听碳酸饮料,甜蜜浓烈而刺激,那么叶景淮就应是一盅透澈的清水,清透寡淡而存粹。
                            明明是这样一段淡薄的感情,陆严泊却会因为叶景淮的怡悦,叶景淮的失意…以及他的诸多情绪,被彻彻底底的调动着自己的心境。
                            或许,这便是精神上的一种寄托吧。
                            可是…
                            陆严泊从来没有想过,或许可乐放久了,终有一天是会失去他原本的味道的,但澄澈的清水不同,他依旧是如初遇时的那般模样。
                            更何况,谁的生命里能少的了清水呢?
                            “我没有哭…我才不哭。”叶景淮揉了揉眼睛,嘴角掀起一抹明净清朗的笑容。
                            “好好好,你没哭。”陆严泊轻笑点头,捏 m了捏叶景淮的脸,下一刻,他手上的动作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哥哥送你。”
                            有那么一瞬间。
                            叶景淮愣了一下,眼底的触动更深了。
                            出生到现在已经二十几年了,从来没人会为叶景淮过过生日,也没人会记得他的生日,他不曾和任何人提及过,也包括陆严泊。
                            叶景淮甚至特意让公司隐瞒,就连网上的资料信息都只显示了他的出身年份,或许一个出身就不被期待的人,就该安安静静的活着。
                            故而,就连他自己,都会时常忘记那个不被看好的日子。
                            可陆严泊居然会记得。
                            叶景淮沉默了一会儿,目色闪烁,眨过那双水波动荡的眼眸,将侧脸凑至陆严泊面前:“你亲我一下就好。”
                            叶景淮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似乎他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需要。
                            身边只要有一个陆严泊就已经足够了。
                            彼时。
                            窗外映过夕晖。
                            一束束暖黄色余光镀在他们周身。
                            陆严泊轻轻挑起叶景淮下颚,将他的侧脸掰正,四目相交时,他倚身垂下头凑近,在叶景淮唇瓣上浅浅亲了亲。
                            一吻落下。
                            陆严泊指腹摩了摩叶景淮下颚处的精致线条,再次松开指节,眼神任然缱绻温柔:“这是无时无刻都可以做的事,怎么能算是生日礼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好好想想。”
                            叶景淮抿了抿唇,似乎真的有在认真思考。
                            “那…我想要你陪陪我,陪我一起吃早餐,一起去买菜,一起做饭,一起吃午餐,一起看电影,一起吃晚餐……一起过只属于我们俩的一天。”叶景淮能想到的,想要的也只是这些。
                            他与陆严泊虽然同在一个剧组,几乎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可属于两个人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大多数时候,他们身边都围满了工作人员,就算是没有场务的情况下,也会追随着很多摄像机。
                            所以叶景淮有时也会贪婪的想要陆严泊,期盼他能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人,哪怕只是一天而已。
                            “好,正好明天没有我们的戏份,哥哥明天就陪着我们家小淮,哪都不去。”陆严泊答应的很快,几乎没有过多考虑。
                            这么简单的要求,确实很容易就能完成。
                            只是往往越是轻易的事情,越是会遇到意料之外的变故,就如同现在突如其来的这通电话,遽然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
                            嗡嗡嗡……
                            陆严泊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焦炙的震动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很快就接通了。
                            “喂?”一字落下。
                            陆严泊缄默了少焉,也不知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就见他坐正身形,握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随后身形一僵,声线陡然拔高了几度:“有消息了?”
                            说完这句,陆严泊便从沙发座椅上站了起来,他走下商务车的时候,视线没有朝叶景淮的方向看上一眼。
                            叶景淮侧目望着他笔直高大的背影,朝着外面走去,随着车门被带上,就连他身后的那道残影都没能多做停留。
                            叶景淮眸色微微暗了暗,心底竟会生出一丝他们之间会渐行渐远的错觉。
                            这通电话陆严泊打了迂久,究竟是过了多长时间?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5-07-26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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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0 15: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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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久到就连时不时低头看一下腕表的叶景淮,也不记得了。
                              天色逐渐沉了下来。
                              窗外的天穹不透一丝光亮。
                              陆严泊再次回到车上的时候,叶景淮早已将餐盒收拾干净了,此刻他正坐在皮质软垫上,抱着剧本专心的揣摩。
                              接下来的这场夜戏需要叶景淮下水。
                              现下已入初秋,气温已经很凉了,他为了少挨冻受寒,只能多花点精力,让自己尽快融入角色。
                              当车门被推开的时候,叶景淮合上了剧本,微扬的唇角,在看到陆严泊的那一刻凝住了。
                              眼前的陆严泊阴沉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恍惚,这是叶景淮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他缓缓站起身,心里有些不踏实的问道:“严泊,发生什么事了吗?”
                              “……”
                              回答叶景淮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严泊?”叶景淮再次唤了他一声。
                              之后的陆严泊依旧陷入短暂的恍惚,三四秒后他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随之印入他眼帘的是叶景淮的脸。
                              陆严泊稍作迟疑,脑海里有片刻的空白,眼神游离之下,避开叶景淮的目光。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半天才憋出一句:“哦,我叔叔给我打电话,说我爸公司的资金链出了些状况,没什么大事。”
                              叶景淮能看出陆严泊似乎隐瞒了些什么,或许公司的事情远比他描述的要糟糕,他只是不想自己担心,所以轻描淡写的话语里才会略显遮掩。
                              叶景淮顿了一会,也不知该如何宽慰,最后微蹙着眉心问道:“那你需不需要回去看看?”
                              “不用了,我叔叔明天应该会回去的。”陆严泊沉声说道。
                              他明明看起来心思很重,却只字未提。
                              叶景淮张了张嘴,见陆严泊无心再继续这个话题,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眼里充满了担忧的点了点头,音色低轻的‘哦’了一声。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5-07-26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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