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洋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提现失败"提示，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3:47，女儿化疗第六个月，他已经连续三天没合眼。
"再赢一局就收手。"他喃喃自语，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虚拟骰子在赌桌上骨碌碌转着，最终停在"大"的位置。账户余额从-150000变成-300000的瞬间，他听见医院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
赵海洋冲进病房时，护士正给女儿做心肺复苏。心电图纸带上的波浪线逐渐变平，他终于看清床头卡上的缴费单——"欠费286473元"。
那天深夜，他坐在长江大桥桥墩下，用最后的存款买了一包劣质香烟。手机突然震动，赌博软件推送消息："新人福利！押注满5000元返现1000元。"
三个月后，赵海洋站在澳门威尼斯人赌场的VIP包间里，面前堆着两百万筹码。发牌员洗牌时，他注意到对方袖口里露出的微型摄像头。"这局我押豹子。"他突然把筹码全部推向前，"不过我要现场摇骰子。"
监控室里，四个壮汉围住赵海洋。他按下手机录音键，把女儿化疗的视频投影到墙上："我输了钱，你女儿还能活着吗？"半小时后，警方破门而入时，赵海洋正用筹码在赌桌上摆出"投案自首"四个字。
一年后，赵海洋站在血液病基金会的成立仪式上，将两百万赔偿金捐给医疗研究。台下，那个被他救下的发牌员正抱着女儿失声痛哭。窗外，长江水裹挟着泥沙奔腾向东，像极了他赌桌上最后一局翻转的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