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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见
“陛下，就在百里外的小渔村！”
“常清……我来寻你……”
陆明筝放下身段，一户户地敲门打听，只剩下最后一家。
开门的人神色谨慎。
“姑娘是……”
陆明筝往屋内探看，几乎是一眼便看到了床上那道熟悉的人影。
“启盛帝——陆明筝。”
那渔夫也只是讶异一瞬，不卑不亢行礼，让出了位置。
常清早在她开口的那一瞬就认出了她。
不能让她看见这样狼狈的自己，可他连动也不能，如何躲呢？
“皇叔……常清。”
“我来了。”
常清只是徒劳地扭过头，情绪动荡使得双腿不听话地颤动，陆明筝便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去抚摸。
“皇叔……您不想见我吗？”
常清“看”着她，虚弱地笑了笑，
“怎么看？我这双眼睛，还有这双腿，都一起留在了北境。”
他原来都知道。
陆明筝讪讪缩回了手。
“我对不起您的陪伴，皇叔。”
常清咳嗽几声，是什么时候，让这位年轻的帝王变得敏感多疑，他们的关系，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变了。
“君臣有别，陛下做得很好。”
陆明筝不敢提让他回宫的事，担心被拒绝。
“皇叔，您的身体？”
搭在床尾的一双脚蹭动着，让身下尿液泄出几滴，常清蹭动着蜷缩的双手，把一床薄被推向胸腹。
“常某如今，也只是废人一个。”
陆明筝心中大恸，帝王家的多疑最终是他们两败俱伤。但她不能因此退缩，摄政王是她最亲近的皇叔，如今自己连人都带不回去，日后想改善关系就难了。
“我找了您很久，皇叔，跟我回宫吧。”
常清散乱的目光直直看向她身后，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意。
“陛下还能安心让我待在皇宫吗？也对，我如今这个样子，对您已经没有威胁了。”
常清心里怨她，援兵为什么没有来？
那一战他其实败了，丢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也同时舍弃了朝中的帝王。
“我无心朝中时，陛下请回吧。”
有些狭窄的屋内再容不下第三个人了，陆明筝必须带他回去，不仅仅是私情，也因为常清的伤，宫中的太医会更有办法。
“皇叔，得罪了。”
她上前两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猛然的体位变化几乎使常清瞬间变了脸色，双腿肆意弹动，一双萎废的手重重拍打在单薄的胸口，身下垫着的尿布更是湿了个彻底，眼前依旧是深不见底的空茫。
“放呃……不要……憋啊……”
陆明筝等着他缓过来，一遍让人去备下马车。
“皇叔，对不住了。”
把人拿氅衣仔细裹了，脸颊也没露出半分，陆明筝抱着人上了马车。
“皇叔？”
常清冷了脸色。
“陛下何必强人所难。”
陆明筝心中一哽。
“皇叔的伤需要得到医治。”
常清“嗬嗬”喘了口气，一双手蜷得死紧，手指紧紧扣向掌心。陆明筝细细揉着，感觉身下一阵湿热。
“皇叔，我带您沐浴。”
常清闭上眼，双腿颤抖着拍蹭起来。
内殿的汤池不适合常清这样重残之人使用，但他如今更不愿意接受外人服侍，便由陆明筝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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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关系
氤氲的白雾间，只有流水声响，以及常清低低的吟哦。
常清恨死自己这副身子，自己发出这样难堪的呻吟让他难以接受，可一阵接一阵的憋涨尿意和痉挛扯动的身体都太令人难受。
他看不见，所以格外没有安全感。
只稍稍离开床铺就深深喘息起来，一双手更是紧紧贴在胸前颤抖。
“明……明筝，尿……啊憋……”
陆明筝把他腿部的肌肉揉开，一边应和着。
常清仅有颈部能够自如活动，双臂留有一些微弱知觉。
瘫死的身体让他常觉绝望，在浴池熏染下，竟怔怔流下泪来。
陆明筝正抵着自己皇叔已经下垂的双足，预要找太医详细订下一份复健疗程。
“我在这儿，皇叔，我来帮您。”
常清睁大了无神的眼，哀哀地落在远方。
蜷缩的手指颤动着，他却不再说话了。
“皇叔，朝中还有许多事，我做不了主，一会儿让皇叔帮我共做决断可好？”
心中的隐痛断断续续地折磨着他。常清启唇，涎水却流了下来。
“啊……噗（不）……帮，嗬呃……”
陆明筝毫不颓丧，
“那让皇叔陪着我可好？”
她其实担心被拒绝，期望地握住了那一双萎废的手，摩挲着他有知觉的手指内侧。常清 双腿颤了颤，下身泄出几滴尿液，他几乎全身瘫废，谈何帮忙，常清愤恨地想，定是故意折辱于他。既如此，那他便答应，左右这脏污畸形的身体自己也看不到。
“好啊，届时便要麻烦陛下为我更换尿布，伺候身子了。”
陆明筝被挤兑了也不生气，连连应着。
“陛下不为臣继续沐浴了么？”
常清转动盲眼，嘴角淡淡笑着，故意放松身体泄了一摊污黄在她衣袍上，陆明筝一颗心就这样被他揉捏，疼得要喘不过气来。
“要的，皇叔不要嫌弃我手笨。”
瘫腿很不安分，常清也有心无力，但他根本也不想控制，脏了她最好，他就是要这样怨着她。
汤池水深，总要淹过常清口鼻，他双眼上翻，失神地看向远方，流水刺激着水府，但尿意却生生被他忍了回去，腿根绞得很紧，下身涨得发疼。
“不……不尿……呃嗬……上岸……救啊……”
陆明筝伸手要帮他疏解，但她掌握不好力道，第一次下手重了些，常清猛的绷紧了身体，快速颤抖起来，陆明筝几乎抱不住他，竟让他生生沉进了池底！
常清脑中一片昏沉，水从口鼻灌入，瘫废的肢体胡乱拍打，双手死死贴着胸口，把白皙胸脯拍得咚咚作响，索性被及时捞起来了。
“皇叔！”
常清被水呛到了。
“咳咳……救……噗……尿啊……痛……呃……”
陆明筝急得要叫人，又被忍下。
下半身已经发紫，她狠狠心，用了十足的力道混着内力捏着那可怜的小口，
“啊！痛……死……救啊……憋……”
常清痛的瞬间挺起身子，瘫腿狠狠磕在池边，蜷缩的右手握得更紧，发狠似地砸向地面。
在疼痛的刺激下，常清恢复了些意识，盲眼微微上翻，他意识到陆明筝正在做什么，霎时冷了脸色，
“轻……些……”
陆明筝松了手，尿液迫不及待地泄了满手，常清把手谈下去，一股暖流登时让他脸色覆上灰白，他连排解也不受控制，竟全数流在了手上。
“呵，我当真是个废人了，这等腌臜事……”
陆明筝筋疲力尽，把人往池中一放，大概冲洗了身子就抱着往外走。
“皇叔适可而止，没有人再这么陪着你闹了。”
常清双目颤动，
胡闹么……这在她眼中竟成了胡闹！
“陛下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四肢瘫废，双目失明，这难道就是臣下想要的么！”
他怒击，白净的面皮上都是愤怒，忽然感觉脑中一阵刺痛，竟是抽搐着晕了过去。

第四章 恶化
陆明筝直接去了太医署。
“摄政王这是急火攻心，伤了脑内神经，这瘫正，愈发严重了，也再无别法可恢复。但也有好消息，王爷的双眼似乎有了好转，不日便可恢复光明，回到以前不太可能，总归是有些模糊的。”
太医的话让陆明筝心中有了些盼头。
“下去领赏吧。”
常清正好醒来，眼前却不是一如往常的黑暗，他转动眼眸，就看到了旁边一脸忧色的帝王。
“阿清！”
常清刚想开口斥责，吐出的句子却晦涩难懂，
“放肆……呃，岂……容呃……你……啊噗……叫嗬……咳咳……”
涎水流了满腮，常清抽动着嘴角，一双眼上翻着，竟是中风了！
陆明筝把人抱在自己怀中，不顾伦理纲常，直直吻上了那可怜的唇角，
“皇叔，是我大逆不道，是我忘恩负义，你的身体再受不住磋磨，让我来照顾你，好么？”
常清抵在锁骨下的挛缩的右手颤抖着划动，他歪斜着唇角，半晌之后，才回答出一个好字。
这是无奈，也是妥协。从前的小姑娘说要照顾他，被深藏的心思赤裸裸地披露在人前，于是他只能答应了。
在某个深夜，常清整晚都未曾合眼，等陆明筝迷迷糊糊伸手过来，竟摸了一手湿润。叫人掌灯一看，自己王爷已经流了满腮的泪。
“阿清……”
常清呜咽着，歪斜的唇角向后扯动，挂不住的涎水直流向颈窝。
“啊……噗瘫……打……”
陆明筝听不明白，却看得他更着急。一双萎废的手掌更是不遗余力地砸向脆弱的胸口，常清僵硬的唇舌颤动着，一双眼急切地追寻着，可他讲不出话，也让人听不清楚。
“梦……做……梦……噗残紧……啊嗬……”
陆明筝心中霎时酸软一片，皇叔梦里没有残疾的身体，他依然能够驰骋疆场，回到云端。
本来也是高贵的人，命运不该如此磋磨。
常清努力勾动唇角，却只显得更加狰狞难看，
“噗……哭……”
哭？陆明筝才恍觉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常清已经力竭昏睡，只不过身体还在抗议似的抽搐。右腿僵直着向前踢蹬，左腿外拧出一个怪异的角度，白皙垂软的脚背被死死压在锦被，很快就红了一片。
陆明筝抚摸着这具畸形衰败的身体，怔然落下泪来。
那双手在记忆中是有力修长的模样，带她弯弓搭箭，不过几年光景，就成了这样萎缩瘫废的模样。
她握着那双手，温度凉的让人心惊，数九寒天也没有这样的冷。
四指扣向掌心，此时还在微微颤动。
陆明筝不敢再想，回忆总是惹人伤心。她带着一腔不甘与酸涩，再也无法合眼。

第五章 温存
常清再受不住更多磋磨了。
陆明筝心疼他，从培养的储君人选中敲定了最终的帝王。
“皇叔，我能一直陪着你了。”
常清还昏沉着，挛缩的双手贴心地握了药包，虚虚蜷在小腹，没有回应。
宫里是最折磨人的地方，陆明筝不想让皇叔多待。
“我让人备下车马物件，去京城城郊的宅子住好吗？”
常清尚不清醒，一双眼挣扎着上翻，略有些歪斜的唇角动了动，无力的小舌推出些口涎，
“哦……好……”
陆明筝于是抱住他，捏着他柔软的耳垂诱哄，那宅子是多么好，以后的日子多么舒心，但他最高兴的，应当是自己的陪伴。
出宫的这天选在了春季，万物春生的季节。
陆明筝脱下大氅，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在宫里所居住的宫殿是皇帝特意赐的，离开了也再不会有新人来。
被厚重床帏隔离开的床铺隐约传来呻吟。
“王爷，稍安勿躁，陛下将要回来了。”
陆明筝此时正好推门进来，正在换掉外袍，担心衣物过了寒气。
“我来了，皇叔可醒了？”
侍女恭敬地推下去，寝宫内就剩下他们二人。
指尖挑开床帏，就看到陷在柔软锦衾中苍白的人。
“皇叔……”
常清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瞧她。刚刚看不见人急了一阵，此刻眼尾还是红的。
“醒……不在……”
陆明筝心软了一片，她俯下身，把人从床上捞起来，妥帖地抱在怀里，顺带亲亲唇颊。
“宫里还有事务，处理完就来了，咱们马上就出宫去，好不好？”
常清头脑不似以往清醒，只纠结着醒来没有看见人，委委屈屈地掉眼泪。
滚圆的泪珠子流过面颊，陆明筝就被他俘获，胸腔里的物件儿跳的欢快。
她安抚地吻去那些咸涩的眼泪，看见他抖动的长睫。
常清握着药包的右手挪蹭着，表情染上急色。
“憋……”
陆明筝先开锦被衣袍，看到已经完全湿透的尿巾子。
“我帮您。”
…………

第六章 出宫
出宫的那一天，陆明筝醒的很早。
常清还卧在塌上昏睡，闭合不拢的唇角淌着清涎，被陆明筝拿帕子擦干净了。
等皇叔真正清醒，就到了晌午。
殿里侍候的婢子有眼色地退了下去，照顾王爷向来是陛下亲力亲为的。
常清显得很兴奋，咿咿呀呀地吐着不太清晰的字句。
陆明筝一边打了热水替他擦拭早已一塌糊涂的身下，一边分出心神去辨别皇叔到底讲了些什么话，并不炎热的天气里忙出了一头细汗。
“阿清，今天是什么日子？”
常清抿着唇角，细声回答，
“出……宫……”
陆明筝笑了笑，又重新绞了帕子替他擦脸洗漱。
“对，马车侯着我们呢。”
皇帝来过一次，算是做一个告别。
“宫外复杂，请多保重。”
陆明筝看着眼前年轻的帝王，在他眼里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野心，突然放下心来。
“好。”
常清在小辈面前实在很想树立威仪，在厚重的帷幔中放缓了呼吸，连憋涨的呻吟也不曾有。
“明筝……尿……唔……”
尿意的磋磨实在让人忍受不住，常清萎废的右手死死抵住胸口划蹭，不一会儿便红了一片。
小腹的皮肤已经不复柔软，陆明筝不敢用大了力气，只能用热帕子一点点敷着拍出来，也叫常清遭了不少罪。
…………
马车停在宫道上，陆明筝横抱着常清出来，已经有些晚了。
常清在颠簸的马车里显然遭受不住，腿脚的蹬踹一直没停过，身下也换得勤快。
陆明筝把人尽量往怀里揽，好让他更舒服一点儿，到城郊的这段距离，两个人都显得煎熬。
快出宫门是，陆明筝回头望了一眼，宫墙在夜色朦胧中更加威严高大，让人陡然生出一种“囚困”的错觉。
她在这呆了二十五年。
以后，这种日子再不会有了。陆明筝笑着，拥紧了怀里的爱人。
常清费劲地吐息，额角一片冷湿，酸麻胀痛的肢体让他时刻都不得安稳，更遑论是在颠簸的马车上，不一会儿，便痛吟着挣扎。
“明筝…替我垫得厚一些吧。”
身下的尿布早已湿透，有一些渗到了底下的一层垫褥。
她们没有宫人。
陆明筝觉得，常清在她身边，似乎没有过安生日子。
“好，我替你换。”
马车上路已经是深秋了，北风已经有点刀刮似的冷，陆明筝垒了好几件大氅，把常清裹在里面，即便如此，他还是因为天气骤变而颤抖不止。连话也说不大清楚了。
“憋……唔……”
常清已经瘫废的腿脚细密蹭动着，脚上的绒袜早不知落到何处。
下垂的双脚探出去，霎时冻得青白。
“明筝…冷呃……憋………”
陆明筝把人抱在怀里，一手将他双脚顺回来细细揉搓，一手把他挛缩得手臂从胸口隔开。
“别紧张，常清，不要伤到自己。”
常清“唔唔”启唇，急切地望着她。
“尿………尿呃………”
明筝这才明白，忙把他放回榻上，掀开亵裤一看，水府已然肿胀了。
“抱歉阿清，我现在来帮你排解。”
针扎般的疼痛让常清短暂失神一瞬，转而是蜂涌的尿意，他自己全然无法控制排泄，只能依靠外力。常清难耐挺身，下身却只是缓缓滴漏。
“痛………唔呃！”
陆明筝搓热双手，打圈按揉，终于在尿巾子上看见水渍，再看常清也已经放松下来。
两人俱是松了口气。
常清排解完后就被紧紧护在怀里，陆明筝哄他。
“还有两日的路程便到了，你能坚持的对吗？” 常清笑着，嘴角便淌下涎水来，
“坚持………”
两日之后，马车停在城郊一处宅院前。这宅子是小皇帝硬要给他们的，毕竟也是当过国主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住的太破落。
“常清，睁眼看看，这是哪儿呢？”
常清嗫嚅着，身侧的右手臂簌簌颤抖，
“宫…呃…宫外。”
陆明筝很乐意哄他，颠颠身子就抱着人走进去。
院子比她想象的要大，假山流水，飞檐走脊，廊下还挂着花灯。
“小皇帝有心了，常清，喜欢吗？”
常清笑着点头，涎水涌了出来。
“我们去里屋看看。”
就寝的居室很大，拔步床边还摆了木轮椅，正是为常清置办的，上面还提前铺了厚褥子，担心硌着这位金贵脆弱的摄政王。
陆明筝把人放上去，还未待她松手，人便直直往下滑。她从椅背后胡乱摸索，果真找到几根布带，一处在胸口，一处在小腹。
常清被暂时固定在轮椅上，他觉得新奇，双手胡乱摩挲着扶手，无心划动间，软垂的手掌便耷拉在扶手外，再不能移动分毫了。
“明筝……手……”
陆明筝在卷床上的帷幔，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常清有点无奈地瘫坐在木轮椅上。
双手被老老实实安置在腹间，陆明筝还给塞上了布卷，上次见他手心都是月牙痕迹，担心被内蜷的手指抵坏了皮肤，给他放了东西支撑。
“这里没有仆役，以后可就是我们俩生活了。” 常清忧虑地看着她尚还年轻的侧脸。他总是担心拖累，没有外人帮助，完事仰仗陆明筝一个人，总会疲倦厌烦的。
“找…找人，你累…”
明筝一愣，只是笑了笑。

第七章 生活
这宅子平日里很安静，明明不远就是闹市，但屋内却自成一方小天地。
明筝过了十几年金贵日子，乍然脱离出金银窝，便显出几分无措，更何况还要照顾常清。
厨房里的柴火熏得人连连咳嗽，火星明明灭灭，明筝挥开眼前烟雾，终于生好了火。没人教她一个帝王该如何生火做饭，这不是她该做得。
常清被妥帖安置在床榻内侧，不用担心会因痉挛翻身而摔落下床。
时间差不多了，明筝只会做些简单的白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端去房间。
“阿清？”
常清眼睛很亮地看着她，全然的依赖和爱慕。
明筝把人扶上轮椅，推到饭桌前固定。
“尝尝吧，我只会做这些了……”
常清丝毫不介意，迫不及待地要去拿放置好的瓷勺。
明筝从他的笑容和动作中寻求到了莫大的鼓励，兴致冲冲地喂他吃了起来。
身体瘫废，连吃饭都不是易事，总要缓之又缓。明筝不忍心看他如此辛苦，却没有任何办法。
简单的粥食并不能满足两个人的饱腹需求，但明筝真的做不出其它东西了，她看着常清，最终修书一封送往京城。
“阿清？”
常清吃完饭便开始犯困，明筝万万不能让他一天也没个清醒时候，便在院外布置躺椅，铺了厚厚的褥子，才把人放上去包严实了。
手指拂过心上人的俊秀眉眼，看他苍白消瘦的脸颊，和嘴角一丝淡淡微笑。
明筝俯下身，双唇一触即离。
起风了，常清睁开眼。
本月下旬，明筝收到了小皇帝的回信，并乌泱泱的一大群宫里来的奴才。更甚还遣来了一位太医。
常清彼时正在厅中，见次情形笑弯了眼睛。
宅子真正热闹起来了。
起初那些人还慑于陆明筝天子颜色，但退位的女帝却出乎意料地随和，只叮嘱她们放松自在，只是不要冒犯了常清就好。
日子似乎缓下来了，在这一方宅院中，似乎能看到更多常清展露的笑颜，丫鬟们玩闹时打翻了水杓他会笑，看陆明筝笨拙地跟着厨人学些新菜样，也要勾起唇角。
陆明筝只想让他把这难得的模样长长久久地留在脸上，她再也无法忍心看他露出一丁点的忧伤。
常清对人的宽容多得可怕，他不在意新来的仆从因为不熟悉他的身体摔伤了他，即使痛得身子颤抖，也让明筝不要苛责。
瘫废的肢体红肿一片，瘦弱的背脊几处青瘀看得明筝直呼心疼，抹药膏都不敢下重了手。
“下次还是让我来吧。”
常清用不太灵便的双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摇了摇头，
“你会很累的，我总要习惯别人的帮助。”
常清轻喘了几口气，勉强叫她不要忧心。
“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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