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洛阳,皇宫也与长安的大明宫很不相同。武后是个敢作敢为的人,从建筑明堂上即可看出,她断然是要世人知道,她作为女子,想要在世上做过一件开天辟地的事——当皇帝。
裴东来被人领着一路穿过明堂,朝着偏殿方向而去。
话说他不常进宫,主要是官职不够,上朝自然轮不到他,汇报案情什么的也都是薛大人的事情。仅有两次面圣,一次是12岁那年家族平反,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武曌召见过他。第二次是破了百户连环盗窃案,随众人上殿谢恩。
应该说,长大成人后他还未曾直接面对过天后。本来这次临来他还跟来传话的内侍说要不要通报薛大人。内侍却说皇帝命令他速速进宫,不必知会他人也不得耽误。
这下即使沉着如裴东来,心里也难免揣测,是福是祸……会不会跟血案有关?
今日薛大人刚接到御旨血案交与他人,这个时候天后就单独召见他,时间点未免太微妙了些。
而等到领路的内侍绕过偏殿朝更内里走去,让裴东来眉间更加蹙紧——偏殿一般是天后平常接见官员讨论政事的地方,便相当于天后的办公室了。竟然不在偏殿……?
此时天黑,宫里里寂静无比,只有盏盏灯笼,偶尔可听见巡逻官兵之脚步声。
裴东来默然跟随,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坦然了许多。
不久,内侍将裴东来领到一个殿门口,天黑看不清匾额,对宫中不甚熟悉的裴东来也不确定这是哪里。
迈步而进,发现这殿内不算很大,布置的固然华丽但更加简单,应不是寝宫,大概是半休息半论事的另一偏殿吧。
“大理寺少卿裴东来求见。”内侍让他现在外间侯着,自己进去通报。
“让他进来吧。”
这里的确不是很大,隐约可以听到里间武曌低声说,口气和言辞都并非那么正式,裴东来心里瞬间转了几十个念头。
“裴大人,请。”内侍出来一躬身。
裴东来缓步走进。
“大理寺裴东来叩见天后。”
跪地行礼。
“免了,起来吧。”武后的声音多了些慵懒,淡淡说。
裴东来也就站起身。
抬起头。
内室更狭小一些,但是布置的稍显随意和舒适。也未见龙椅,反而更似软榻,前有桌案,两侧重重帘幕。
灯火昏暗,却渲染一丝平淡温馨。
果然是天后平日里休息小憩的地方,大概也会用于召见近臣吧。
“你就是裴东来?”
武曌侧倚在躺椅上,身着淡黄衣衫,头饰不多,固然威仪在,但并不如朝堂上那般隆重。她看着垂首站在下面的裴东来,问道。
“微臣在。”
裴东来应道。
“嗯。”
武后点点头,随即打算直身坐起,旁边一白衣宫女急忙上前扶持。此时裴东来才微微抬头,赫然见到那宫女他却认识。
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静儿。
话说这殿内除了她,再未见其他宫人。
但说此时的上官静儿,也非是裴东来见过,认识的上官。
他还是首次见得她如此模样——
样式简单自然的白色襦裙,发挽垂挂髻,没有半点多余装饰,烛光下面色如玉。动如扶柳,轻曼柔和,丝毫不见之前“上官大人”的风范。
一时间裴东来也忍不住多看了会——早知道她虽然官为御史,却一直跟随天后身边,饮食起居也多为打点,有此装束实属平常。但又无论如何无法将眼前静如玉婉若月的女子与那个斩掉梁王世子的御史联系起来。
却说上官侍候武后起身坐好,自己便回到一旁垂首而立。其中目光流转,扫过裴东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而过,随即错开。
“知道朕今天找你来,有何事么。”天后问道。
裴东来收回目光,躬身回答:
“微臣不知,望请天后明示。”
武后一笑,正要说话——
“梁王殿下,梁王殿下,天后正在议事,不见——”
“走开!我有要事,需速速面圣!”
却说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屋内三人都得听到,皇帝微微侧头看了眼上官,上官随即明白,走到外间查看。
裴东来被人领着一路穿过明堂,朝着偏殿方向而去。
话说他不常进宫,主要是官职不够,上朝自然轮不到他,汇报案情什么的也都是薛大人的事情。仅有两次面圣,一次是12岁那年家族平反,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武曌召见过他。第二次是破了百户连环盗窃案,随众人上殿谢恩。
应该说,长大成人后他还未曾直接面对过天后。本来这次临来他还跟来传话的内侍说要不要通报薛大人。内侍却说皇帝命令他速速进宫,不必知会他人也不得耽误。
这下即使沉着如裴东来,心里也难免揣测,是福是祸……会不会跟血案有关?
今日薛大人刚接到御旨血案交与他人,这个时候天后就单独召见他,时间点未免太微妙了些。
而等到领路的内侍绕过偏殿朝更内里走去,让裴东来眉间更加蹙紧——偏殿一般是天后平常接见官员讨论政事的地方,便相当于天后的办公室了。竟然不在偏殿……?
此时天黑,宫里里寂静无比,只有盏盏灯笼,偶尔可听见巡逻官兵之脚步声。
裴东来默然跟随,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坦然了许多。
不久,内侍将裴东来领到一个殿门口,天黑看不清匾额,对宫中不甚熟悉的裴东来也不确定这是哪里。
迈步而进,发现这殿内不算很大,布置的固然华丽但更加简单,应不是寝宫,大概是半休息半论事的另一偏殿吧。
“大理寺少卿裴东来求见。”内侍让他现在外间侯着,自己进去通报。
“让他进来吧。”
这里的确不是很大,隐约可以听到里间武曌低声说,口气和言辞都并非那么正式,裴东来心里瞬间转了几十个念头。
“裴大人,请。”内侍出来一躬身。
裴东来缓步走进。
“大理寺裴东来叩见天后。”
跪地行礼。
“免了,起来吧。”武后的声音多了些慵懒,淡淡说。
裴东来也就站起身。
抬起头。
内室更狭小一些,但是布置的稍显随意和舒适。也未见龙椅,反而更似软榻,前有桌案,两侧重重帘幕。
灯火昏暗,却渲染一丝平淡温馨。
果然是天后平日里休息小憩的地方,大概也会用于召见近臣吧。
“你就是裴东来?”
武曌侧倚在躺椅上,身着淡黄衣衫,头饰不多,固然威仪在,但并不如朝堂上那般隆重。她看着垂首站在下面的裴东来,问道。
“微臣在。”
裴东来应道。
“嗯。”
武后点点头,随即打算直身坐起,旁边一白衣宫女急忙上前扶持。此时裴东来才微微抬头,赫然见到那宫女他却认识。
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静儿。
话说这殿内除了她,再未见其他宫人。
但说此时的上官静儿,也非是裴东来见过,认识的上官。
他还是首次见得她如此模样——
样式简单自然的白色襦裙,发挽垂挂髻,没有半点多余装饰,烛光下面色如玉。动如扶柳,轻曼柔和,丝毫不见之前“上官大人”的风范。
一时间裴东来也忍不住多看了会——早知道她虽然官为御史,却一直跟随天后身边,饮食起居也多为打点,有此装束实属平常。但又无论如何无法将眼前静如玉婉若月的女子与那个斩掉梁王世子的御史联系起来。
却说上官侍候武后起身坐好,自己便回到一旁垂首而立。其中目光流转,扫过裴东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而过,随即错开。
“知道朕今天找你来,有何事么。”天后问道。
裴东来收回目光,躬身回答:
“微臣不知,望请天后明示。”
武后一笑,正要说话——
“梁王殿下,梁王殿下,天后正在议事,不见——”
“走开!我有要事,需速速面圣!”
却说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屋内三人都得听到,皇帝微微侧头看了眼上官,上官随即明白,走到外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