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镇楼（图源百度，侵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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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解雨莲，是暗阁中的老牌杀手，从一枚普通小卒子一步步爬上残月阁阁主之位，我用了十年时间，再往上爬就是总阁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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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你可能觉得我“仕途坦荡”、“前途光明”，其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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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阁是暗阁手下最会咬人的狗，专做脏活累活，历任阁主都死得快，换代也快。
于是这活就落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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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我想以我多年经验，奉劝各位想当狗的人，要当会叫的狗，别当咬人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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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就叫还能被主人称作衷心，见人就咬是嫌命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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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阁内鼓吹会杀人的杀手是个好杀手，实则不过是个好工具，当然了，需要灭口时，还是一次性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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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阁里真正的肥差落在明月、碧月和望月三阁，他们就是暗阁里最衷心最会叫的狗，负责阁中刑罚、奖惩、监察、杀手培训和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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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新？我就是招进来的。
怎么招？不进来就杀掉这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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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同期进来的都死得差不多了，至于我为什么能活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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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个故事你就知道了。

第一章 风与月
古朴老旧的大门外，一身华服的女子抱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少女跪倒在地，她的一只手扶在少女背后，源源不断地输送生气，维持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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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形貌狼狈，华服女子却镇定异常，她字字铿锵：“阁主！只要您能救回玉莲，从今往后解某便是您脚下的一条狗，无论任何吩咐，解某一并遵从，只求您能给玉莲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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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中先是无人回应，只从底下门缝里爬出一条红色小蛇，循着血腥之气爬到玉莲的伤口处，咬了一口，饮了些血，解雨莲并未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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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小蛇回去后，门中方才传来似真似幻的一道声音：“是见血封喉的刺麻，倒是恰好有一丸药能解，只是这药珍稀，你与她的命皆不值，除非……算了，给过你多次机会，量你也做不到，没用的东西，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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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一道劲气穿门袭来，直扑二人，解雨莲立即起身，护住怀中少女，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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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去唇边的血丝，深深地跪下，额角磕出血丝：“求阁主再给解某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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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莫要在此浪费我的时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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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解雨莲打断道，“眼下慕恒已中了散灵之毒，若要保命，此刻定已尽散修为，再给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解某定让慕家挂上白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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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听声音，门中人似乎来了兴趣，“总算有些进展，还以为你被人迷了心窍忘记自己是谁了，我允你最后一次机会，快去快回吧，她撑不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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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回答，解雨莲握紧拳头，用力到指甲镶进掌心的肉里，她心弦紧绷，强作镇定：“能否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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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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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低下了头，不再哀求，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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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众人后，林平安大步往回赶，慕恒忽然说：“放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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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安见他剧痛之下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不假思索地道：“有本事你自己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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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桩急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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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急事比你的命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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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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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能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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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比我的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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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安停了下来，深深地凝视着他，仿佛想要看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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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睁着眼，他眼前全是重影，疼痛让他双眼失去焦点，他只是对着林平安的方向说：“送我回慕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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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林平安干涩地说，却已是改了方向，叫了马车，“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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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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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慕恒保到马车上，小心翼翼地放下，恶狠狠地继续说，“后悔受了你的蛊惑，当这劳什子天下至尊，和一群蔫坏的狐狸精在这争权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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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选的路…咳……莫推卸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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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安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反而突然问道，“那女人和你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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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要紧的故人。她原本有更好的人生，若不是……”慕恒顿了一下，缓过一阵急痛，继续说，“逝者难追，生当勉力，未予她原有的人生，是慕恒未了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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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你这些债还要还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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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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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希望你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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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庆幸我现在没有力气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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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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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安忧心慕恒疼痛难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了一路，从婆婆妈妈的家常八卦，到几方势力间的博弈平衡，从早上吃的茶点，到新出现的功法绝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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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慕家时，太阳已是偏西，只余最后一点日头影子，暖着碌碌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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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车，林平安就扶着慕恒直奔药房。进了药房后，慕恒屏退了所有人，除了林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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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安正在药房里翻箱倒柜，他熟门熟路地找出几例寻常药丸，让慕恒先服下。他不知有没有用，只知无害，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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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看也不看，直接咽下，便对他说：“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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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安忽来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谨慎地看着慕恒，待慕恒说明了原由，他不假思索地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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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慕恒便不耽误阁下时间了，林尊主，走好，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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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拉开了药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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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安气笑：“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用完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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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歪着头看他，嘴角噙着笑意，像一只狡猾的狐狸：“那林尊主又是否在意你投在慕恒身上的成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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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欠钱的才是大爷。”林平安好奇地凑上去，盯着慕恒道：“你最近是不是病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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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看着他的眼睛：“放心，慕恒不做亏本的生意，若是得你相助，会容易不少，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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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完，他低下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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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安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只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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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慕恒向其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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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笃笃笃的敲门声传来，下人拉开门，只见门口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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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莲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中午参宴时的那身华服，只是上面血迹斑斑，那一点余晖镀在她的身上，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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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门童问明了慕恒在哪后 ，便跨过花草回廊，取下藏在裙中的长刀，径走向着慕恒休息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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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有关，推门而入时，解雨莲见慕恒正闭着眼睛盘腿坐在榻上，面容沉静苍白，如同工笔描绘的白瓷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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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一步走进，幽幽晚风随她一起闯入屋中，走到近前时，她恍惚地伸出手，轻轻拂过他的眉峰，滑过弧度优美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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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时光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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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在这张床上，那是一具无息的人偶，有着同样带着病容的清秀脸庞，与此刻的情形何其相似。除了鼻翼下清浅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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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慕恒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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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莲长刀出鞘，横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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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我死，我想听听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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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别无选择。”她不愿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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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看过我。”慕恒看着她，“无论你的困境是什么，告诉我，我都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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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耽误，可是心中仿佛梗着一块石头，让手中的刀落不下去，她问道：“那请问，你是我的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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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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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哪有好人！”她讥讽的笑道，刀锋擦着他的脖子，刺破皮肤，留下一道血线，“你不过也是想利用我罢了！你给我下蛊，你派人跟踪我的行迹，你如今还在装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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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毒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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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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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同命蛊，而是同心蛊，作用是传导感受，不信你可以感受一下它的位置，只要你闭上眼睛，放下对它的戒备，将心神全然放在它的身上，你与我就会感觉互通，自然明白我所言不虚。”他看着她戒备的眼神，“若你担心我趁人之危，大可将我绑起来，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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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完，解雨莲已经上手，她把慕恒从床榻上拽下来，慕恒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她一把扯下他的腰带和发带，迅速将他手脚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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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莲盘坐一边，深吸一口气，放下戒备，感受心口处的虫蛊之气。慕恒也闭上眼，双方同时放开权限，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来自对方的情绪与感受忽地涌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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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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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捂着心口，那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一团掺杂了迷茫、急躁、痛楚、决绝、沉郁的混乱情绪盘绕在此，却又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压着，不得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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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莲则被痛得皱起了眉，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直直攥紧了心脏，堵塞了血液，让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十分艰难，这股巨痛之下，却藏有一道平静安宁的气息，如涓涓细流，潺潺琴音，连她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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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灵之毒竟然没解，想死倒也不用我动手了。”她语气冷硬地道，上前为他解开了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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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解姑娘手下留情，咳咳……”慕恒知道自己已经过了关，“为表诚意，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请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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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莲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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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可解百毒、散百蛊，你把它服下，就可以解了这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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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莲心头一动，却迅速冷静下来，狐疑地看着他，“真有这种东西，你自己为什么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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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没用，以及，我暂时不会死，用不着，咳咳……”慕恒说话变得愈发艰难，“确有其用，你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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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他没有说谎后，她把瓷瓶小心地收了起来。而后说道：“我还需借你的人偶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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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没问为什么，按下了床边一处机关，面上的床板收入墙中，露出下面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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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莲二话不说把人偶的脑袋削了下来。然后提在手里左看右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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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慕恒说，解雨莲把人偶的头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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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头抱在怀里，然后伸出手腕，往解雨莲刀上一抹，抹出一道狰狞的伤口，潺潺鲜血流下，他把手放在人偶头上，把白净的人偶染成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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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莲不作一声，看差不多了，便扯下一片衣料，给他裹紧止血，而后转身离开，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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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风吹入重归寂静的房间，天要下雨了。

天哪突然发现把前情搬一遍也是体力活，今天就到这吧反正也没人看哈哈哈哈

有人噠

哎哟哟哟，被我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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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第二章 变故
古朴的木门敞开着巨口等着一人到来，里面没有点灯，黑洞洞、阴森森，仿佛要将雨莲形单影只的身影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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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解某已经完成您的交代，玉莲是否已经无恙。”她问道，垂在身侧的手上提着血淋淋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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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位者不疾不徐道：“别急，让我先验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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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偶十分仿真，但是真是假，仔细辨认总能发现，是以，她还要赌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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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莲强作镇定，将糊了一脸头发一脸血的狰狞假头递给阁主，她看似恭敬，实则动作十分粗鲁，快步上前，竟好似要把那颗头马上塞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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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给我放地上！”那人一惊，从椅子上一蹦而起，一道掌风刮向雨莲，将她逼退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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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无意僭越！属下只是想让您看得更清楚！”雨莲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情不愿地把假头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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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却长舒了口气——她赌赢了。
很少有人知道，闻名天下的杀手组织暗阁的阁主其实有一个不算毛病的毛病——洁癖。倘若不是和他经常接触又细心留意的人，很难发现这一点。
解雨莲原本只是略有猜测，冒险一试，竟真让她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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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手腕处的红色小蛇扭动光滑的身体，消失在袖口，而后，从他脚下爬出，爬到那假头处，饮了口血。又回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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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是怎样与那小蛇沟通的，只见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很好，不愧是箭无虚发，、从不失手的残月阁主，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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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给残月阁主送上礼物。”他高兴地拍了拍手，许多黑衣人从阴影处现出，他们的腰带上都绣着一轮青色的月亮。代表着他们属于暗阁中负责刑罚的碧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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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解雨莲没有见到玉莲，也没有见到那所谓解药，只有黑衣人手上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刀剑，刹那朝她袭来！

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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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莲匆匆离开后，慕恒尝试自己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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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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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委实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原本以为自己一个人搞得定，现在只能用最后一点力气，爬到桌几旁边找止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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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解雨莲事急，手腕伤口割得深，这会血透过包扎衣料往外冒，挣动中弄得房间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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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发带和腰带都被解雨莲扯了，而她显然不会帮他穿戴回去，如今他衣襟散乱，如瀑的及腰长发披散在脸侧和身上，脖子上还有一道新鲜血痕，一只手上正库库冒血，没有冒血的手腕和脚裸上，还能见到被紧紧捆缚后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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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阳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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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窝在桌脚衣裳不整，批头散发的人是慕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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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个亲娘！谁把你弄成这样了。”钧阳连忙上前，拨开他脸上的发丝，探他鼻息，看他还活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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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感受到动静，睁开眼，扯了扯嘴角朝他微笑，试图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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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钧阳眼里，则是面无血色，仿佛刚刚才从土里挖出来的面目姣好的女鬼，朝着自己笑了一下。他吓的魂都飞了：“别笑了！吓人！可别真成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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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脑中的奇怪的念头甩飞，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把他抱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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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人取来净水，又从随行的药箱里取出纱布，仔细的上了药缝合之后，将他手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遍。
处理紧急的外伤，便去探他的脉，不探不要紧，越探眉越拧：“你做了什么，想死可以找个湖跳，何必叫我过来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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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刚才眼前一阵阵发黑，只在强撑着不晕过去，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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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阳自顾自地从床边跳起来，绕着屋子转了好几圈，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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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突然停下，捏着慕恒的肩膀非常大声地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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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眨了眨眼，以示自己没完全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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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散灵丹！”拿着九阳草这样百年难遇的灵草炼散灵丹这种东西，简直暴殄天物，钧阳心里腹诽，嘴上一下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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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帮你解毒，唯一坏处是功力尽毁，好处是从此不用再受折磨，会和正常人一样健康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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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我帮你压制，此为兵行险招、以毒攻毒之法，即使成了，也非常不稳，该遭的罪一点也不少，除了不用废去功力，没有任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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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歪着头，费劲地听着，见他说完，立即答到：“选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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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阳瞪大了眼睛，“选什么第二，第二治了没治都是要受罪，你不如干脆熬着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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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笑着看钧阳自己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来，钧阳倾向于第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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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阳说：“我再说清楚一点，散灵丹是一些老东西闲得无聊研究出来给自己的收徒用的，有些功法相互冲突，想要修炼就要废掉原来的功力。只是散灵丹已经许久未曾见世，因为九阳草这味主药不好找，九阳草是味灵药，用好了可以活血扩脉，助益修为突破，大有好处，没人会拿来练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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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灵丹本质算不上毒药，因此也没有解药，倘若普通人服了，只会感觉浑身燥热，心跳急促，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可是，越是功力深厚的人，越会备受折磨，它会鼓动内力，使原本平和的气脉备受冲击，就像把一潭静水用大火烧至滚烫，原本气脉中涌动的是泉水，现在涌动的是岩浆，除非顺着药力废去功力使其平顺，否则就会筋脉寸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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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的情况特殊，你死不了，但躯体的毁损会让你生不如死！一步步变成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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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相信你。”慕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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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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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办法，不是吗？你有让我不废去功力，又不至于变成活死人的办法，否则你不会让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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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阳恼怒，还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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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却抢先开口：“无论是什么方法，一点折磨而已，我过去受过许多，现在又添了些新的，我早已习惯，于我无碍，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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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阳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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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忽然捂住胸口，钧阳紧张地看过去，慕恒却说：“或许要你等一会儿了，你有没有什么能让我不晕过去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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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莲想留着慕恒给的解药给玉莲，因此没有解开与慕恒连接的同心蛊，同心蛊在二人不刻意引动的情况下，感受不到什么，除非其中一方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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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慕恒感受到了另一只蛊虫传来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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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怎么会有这种透支身体强打精神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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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我有，在厅室柜子的最上层的第三格，是一位叫钧阳的神医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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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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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恒笑看着他：“好友，你帮我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