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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Family【原创】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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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者心心
异能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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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惜取少年时 莫待无花空折枝
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
近乡总是情更怯 笑问客从何处来
始信人间别离苦 入骨相思知不知
#终极一家##夏兰筕德美##古拉依尔兰陵王#
小作者心心
异能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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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开个坑,6月1日正式开始更新。草稿已完结,正在校阅,保证不会弃坑。度娘喜吞文,同步在「话本小说app」更新,可去那里搜寻「小作者心心」提升阅读体验,但花钱就别了啊!广告忍一忍就过了哈!钱留着买有意义的实体书。
小作者心心
异能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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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醒:
1.本文为小作者最喜欢的CP,兰美。
2.本文偏虐文,玻璃渣找糖的那种。
3.OE
中萬鈞愛裘球
异能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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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男還是虐女?
小作者心心
异能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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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1
---魔界 三口镇---
魔界其实并不像外界所想象的那样,只有一群没有实体或有实体的魔飘来飘去。相反的,其实魔界和其他时空没有什么不一样,一样井井有条、一样分大小区域、一样要生活、一样要养家糊口、一样一种米养百种人,或者一条河养千种魔,差不多意思。
有这么一个地方,位于魔界、异能界、麻瓜界边界,属于三不管地带,不过因为气候和土地的相似性,被默认为魔界的地盘。这里什么魔、行者、人都有,顿亲睦邻、平平淡淡的生活着。他们不会过问彼此的来历、真名、甚至是真容。因为,会住在这里的人只有两种可能,在那三区都待不下去,或者,在那三区都没有活路。
无论外界怎么说,三口镇这个地方,其实也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居民不是种菜就是养肉,或者做小生意小买卖。他们没什么大目标,就是,活着,安静平凡的活着。这么简单的追求,却只能在这里才能得到。
“叶大夫,打水啊?”
一位卖豆腐的大姨似亲切似习惯的向一位较为年轻的女子打招呼,女子扯着略哑的嗓子回话。
“欸!是啊!叶大姨。”
“今天买豆腐不!”
“晚点回来买!”
“好嘞!等你哦!”
三口镇还有一个颇为有趣的姓氏来历。大约百年前,叶赫那拉这个姓氏在魔界好使,所以产生了很多自称是叶赫那拉家的人,只为了在魔界能好过一点。久而久之,魔界就成了满大街都姓叶的了。
今日天气不冷不热,阳光时有时无,一个女人提着水桶,晃悠晃悠地前往河边打水。她貌若无盐,眼睛,鼻子,嘴巴,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歪曲,像小孩子捏的泥巴人脸,好像都没有错,但看着就是不和谐,不过看久了,又莫名有些丑萌丑萌的。她的个子也比普通人瘦弱矮小,虽然被人称为大夫,自己看上去却更像个病人。
女人到了河边,懒洋洋地蹲下来,挽起袖子和裤脚,一道道狰狞的疤痕布满她苍白的肌肤。女人拿起水桶往河川里捞水。咚!好像敲到了什么东西。她往旁边挪了挪。哒!好像又卡到了什么东西。女人放下水桶,将袖子更往上挽了挽,将手伸入水里摸了摸,她歪歪头,又摸了摸,水草吗?她随手一把抓起。哗啦哗啦哗啦!一颗人头从水里捞了出来。
女人漠然地看着手里的头,除了湿哒哒的头发什么都看不到,而且还贼重,她低头再看了看,嗯,还连着身体。女人平静的将那颗头放回水里。布鲁布鲁~~~就在她要松手时,她看到了水里冒出来的泡泡。还活着?她抓着手里的头发,纠结了一番。是这么放回水里呢?还是埋土里呢?
“喂,你想水葬还是土葬?”
那颗头:你倒是把我从水里再捞出来给我回答的机会啊!
“再干嘛呢?”
女人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她回过头。
“你喜欢水葬还是土葬?”
那男子不明所以的挑眉。
“怎么突然想要知道了?”
女人微微举了举水中的那颗头。
“不是你,是这个。”
男子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还活着?”
女人又看了看那颗头下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
“嗯。”
男人扣扣脖子,语气平常的跟聊天气似的。
“既然被你不小心捞起来了,再放回去的话,死了会算在你的账上的。就放地上吧,能不能活看他自己。”
男子放下自己的水桶,挽起袖子,替那女人将那个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的男人拖上陆地。然后,俩人就继续各自打水了。
“今晚吃什么?”
“蒸豆腐。”
女人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想起来礼尚往来这句话,才又礼貌性的回问这位住她隔壁的酒铺老板。
“叶老板呢?”
“烤肉。”
又安静了。这俩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人,其实算一算也当了七八年的邻居,但除了女人去他那喝酒或男人偶尔去她那看看旧伤外,就没什么交集,最多就是互相确认对方死了没。别误会,不是关系恶劣的那种确认对方死了没,就只是单纯确认一下有没有需要帮忙收尸而已。那老板忽然想起什么,没话找话道。
“还是叶大夫想让我把那人烤来吃?”
他们这里的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传成都是十恶不赦的人。久而久之,不说说自己有多坏都有点对不起三口镇的感觉。就比如这位叶大夫,传说她以前是吃人肉的,所以现在都吃素,还从给人下毒变成了给人开药。
“你捞的人,随你。”
哟!这锅甩的,哐哐快。三口镇的三不原则,不惹事,不找事,不管事。俩人丝毫没有要管那个水里捞出来的男人。就这样,打完水后,买豆腐的买豆腐,买佐料的买佐料,趁太阳下山前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小作者心心
异能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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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步在「话本小说」更新,如果度娘吞文就去这里看,这里已经设定好每日早上6点1更,所以也不会有忘了或没空更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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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者心心
异能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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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2 (上)
---次日---
阳光照进草屋内,屋子里的女人缓缓醒来,开始例行的一天。洗漱、换衣服、晒药草。女人忙了一个段落,准备弄点玉米粥当早餐时,院子里来了不速之客。
“叶大夫早。”
“叶老板早。”
女人继续有条不紊的洗玉米,丝毫没有要起身开栅门的意思。
“什么事?”
叶老板也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这么不厚道。
“昨天河里捞的人还记得吗?”
“不记得。”
意思是,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想管,请歌呜嗯。
“他爬起来了。我看他脑子有问题,想说既然有病,那就送来给叶大夫。”
今早,叶老板去河边打水时就看到昨日那个从水里捞出来的男人还真给他活下来了。他貌似是饿坏了,坐在原地啃花草吃。
“傻不是病,我治不了,哪来的滚哪去,慢走不送。”
要是人家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还用得着他们吗?
“傻有傻的好,你收了当小弟使唤,替你晒晒药什么的。”
“这么好用,那叶老板自己留着替你酿酒吧。”
这皮球踢得没完没了。不过,虽然是踢皮球,但好歹没直接把人踢没,这俩人还是有良心的,但不多。三口镇的人,好像都是这样。
“我一个大男人养一个大男人,怪尴尬的。”
“我一个女的养男的就不尴尬?”
也是,不能因为人家长得抱歉,就真不把人当女的。对哦!既然是女人…那…试试别的思路?
“我还帮你把他洗干净了,你看,白白净净的,可可怜怜的,多招人喜欢。”
叶老板将身旁的傻子拉到木栏前,那傻子眨巴眨巴着懵懂的双眼。
“你看看嘛!”
女人的玉米粥已经煮上了,现在就是等它滚等它熟。她叹了一口气,终于肯回头看看。她慵懒的目光停留在叶老板身旁的男人身上,一瞬间,千万种情绪闪过她乌黑的眼眸,她无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又转身对着一旁的水缸照照自己的脸,确认了什么放心后,才又转身,眼神也恢复成原来那样,暗淡,无光。
“看了,洗的不错,叶老板自己洗的人自己留着吧。”
她的话音刚落,那个貌似被水泡傻的男人忽然看起来很激动,指着女人咿咿呀呀的。
“啊 啊 啊 啊!”
女人的耳朵动了动。这是…被毒哑了?又盯了一会儿他的行为举止。也被毒傻了?那应该…不是他。那个人可不会中毒。她漫步走向栅门,将木栏打开。
“那就交给你了!”
叶老板在木栏打开的一瞬间就一溜烟闪人,空中只飘过这么一句话。女人满脸黑线,她就不应该好奇。
“啊 啊 啊 啊!”
那个傻子还在对她咿咿呀呀的,甚至还抬起双手貌似想抱她,被她巧妙地闪过了。男人扑了个空,摔倒在地。女人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探他的脉。嗯,肌肉也被毒废了。她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
“那叶凡是不是说错了?就你这样,帮我晒药?试药还差不多。”
那个傻子坐在地上依旧咿咿呀呀的。
“啊 啊 啊 啊!”
女人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她头疼的捏捏额角,鼻尖忽然传来一股烧焦味,她猛然看向厨房。
“我的玉米粥!”
女人丢下地上的傻男人赶忙去拯救自己的早餐。那人咿咿呀呀地望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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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2 (下)
女人端着一碗玉米粥,走到院子里的摇椅坐下,边吃边晒太阳。
“还好,只是底部焦了一点。
女人一口一口的吃着粥,时不时看向正朝她,或者,朝她手中的食物,爬过来的男人。她淡漠无温的眼神生出丝丝波动。她,也曾这样,为了一口吃食,艰难的爬行。
“想吃吗?”
那对囚禁他们的兄妹,也是这般,坐在他们的牢门外,吃着东西,问问他们,让他们这些人求他们投喂。女人的思绪回到现在,她将吃剩下的玉米粥放在自己脚下,等着他慢慢爬过来。
“啊 啊”
那个傻子连滚带爬来到女人的脚下,然而,他的目光却不是在地上的食物上,他举起不好控制的双臂,艰难的跪站起来,抱着女人的大腿。女人拖着腮帮子看着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在她双腿上的人。
“认妈呢你?”
她抬了抬男人的脸仔细端详,又伸手翻开他右肩的衣领,那肩后面白白净净的,没有任何印记。看样子真的不是他。
“怎么称呼?”
“啊啊啊”
“哪个时空的?”
“啊啊啊”
女人大概是闲的发慌了,就这么对牛弹琴了好几句。
“想留下来?”
这次,这傻子没有再咿咿呀呀,而是点点头。女人挑眉,还是听得懂一些人话是吗?她伸手又探了探他的脉象,要医好也不是不行,但是,真要捡这个麻烦吗?还是顶着这张脸的。毒哑、毒傻、毒废,又不是试药失败导致的,这让人生不如死的熟悉操作…魔界对付叛徒的手段。
“会叛主的狗,我可不想养。”
无论是叛离哪里,背叛就是背叛,到哪儿都不会被容下。这小子运气倒还不错,给他飘到了这里。
“你自生自灭吧。”
女人拍拍手里不存在的灰站了起来,腿上的人当然就直接摔回地上了。她弯下身扯着他的领子将人拖行至栅栏外,头也不回的关上栅门。
“啊啊啊啊!”
那行为如同孩童的男人委委屈屈的扒拉着栅栏,咿咿呀呀的喊,女人却如没听到般,该干啥干啥。今晚应该会下雨,该收的收,该挡的挡,该补的补。又趁着还有阳光,她躺在摇椅上多晒晒太阳,身旁放着她这里唯一的电器设备,一台能播放CD的收音机,播放着那几首隔壁邻居都听烦了的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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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3
---夜晚---
哗啦哗啦哗啦!轰隆轰隆轰隆!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叶安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湿冷的天气使她浑身疼的难受。
“咳咳咳咳咳!”
女人咳嗽咳得仿佛快把肺给咳出来。唉,她这破身体啊。左右也睡不着,女人干脆起身下床走走。她披着厚厚的被褥推开茅草屋的窗户,雨下的很大,大到快看不清外面的风景,可她还是看到了栅栏外的人影。
“傻子。”
女人嫌看了心烦便关上了窗户。她走回床边,将被褥放回床上,闭了闭眼。她现在叫叶安之,既来之则安之的安之。既来之则安之,算了。女人睁开眼睛走到门口拿过一旁的雨伞,撑着伞出了门外,踏着雨水来到栅栏前,打开了栅门。
“啊啊”
那傻子抬起头咿呀了两声。女人的伞遮挡了落在俩人身上的雨水。女人有些恍惚,现实和回忆在眼前交织。曾经她也是这般,失意的坐在雨里,那个女子也是这般为她撑伞,说,小妹妹,别难过,我帮你。她就那样跟她走了,而后过上了长达两年暗无天日的日子。叶安之缓缓开口。
“以后就拿你试药吧。
她想,那女子当时想说的,其实应该是这句话。
“同意就回一声,不同意就回两声。”
“啊”
你看,她比那对兄妹有良心多了。至少,她诚实地说了,还问了,对方也同意了。
“那就进来吧。”
女人转过身,没有继续为他撑伞,也没有关门,让他自己想办法进来。她那日为何会一个人失意的坐在雨中呢?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那张令她魂牵梦绕的脸。小傻子,算你倒霉,长着他的脸,又偏偏落到她手上,给你机会走还不走,那真怪不得她了。
⌈算你倒霉,世界上这么多可怜人,你偏要救他,那也不能怪我们拿你撒气了。⌋
⌈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他们可比你无辜多了!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落到我们手上。再看看你自己…⌋
⌈是不是觉得罪有应得了?⌋
是,她罪有应得,反正都是罪人了,也不差这一条了。
“去那里。”
眼看那个傻子就要湿哒哒的进她的屋子,女人指了指另外一间更小的茅草屋,那里是她堆杂物的地方。
“你就住这里吧。”
女人嫌他脚步慢,半拉半拽地将人塞进黑漆漆的小茅屋,没有被褥没有床垫,就这么让他自己在里面待着。她并没有锁门,他想走随时可以走。你看,她多有良心啊!
“咳咳咳咳!”
叶安之回到自己的屋里,将自己裹进被褥里。但愿她这个破身子能再熬过一场雨吧。
---次日 ---
雨过天晴,今日的天气特别好,窗外的鸟儿吱吱叫。叶安之缓缓睁开眼睛,浑身还是有些酸痛,但咳嗽倒是停了。也不知道隔壁邻居会觉得昨晚是雷声比较吵,还是她的咳嗽声比较吵。
女人试着动动酸痛至骨里的四肢。这被褥怎么好像重了许多?她低头一看,神色逐渐复杂。
“你个傻子。”
昨日被她扔进库房的傻子,此刻正坐在她床边,半个身子趴在她的被褥上睡觉。看着样子,似乎是在为她取暖。她抬头望着头顶的房梁,试图让自己软下的心硬一硬。
“叶大夫!”
“叶大夫!”
“叶安之!”
这熟悉的声音,大早上的,吵死了。叶安之现在并不想搭理那个送个傻子给她的叶老板。
“不会死了吧?”
这声音,貌似已经在她门外了,好嘛,直接翻栏了。
“叶安之?不会真没熬过昨晚吧?”
屋子的门被推开,入眼的画面太美,叶凡没眼看。
“我这是…给你送来一个给你送终的人?”
叶安之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伙难道是希望她死了,她这块地可以给他扩展店面吗?
“你才死,你才被送终。”
这时,压着他的傻子也睡醒了。
“啊啊 啊啊”
叶安之一脸嫌弃的看着睡醒的傻子。
“整天呀呀呀的,你是乌鸦吗?”
然而,这傻子在看到她离开被子的双臂后,居然连忙帮她把手塞回去被窝里,然后又继续半个身子连被带人的搂着她。叶凡见此景笑了几声,跟发现新品种般走近地上的人来回打量。
“这傻子还会懂得要照顾人呐!”
被包裹的跟粽子似的叶安之一脸无语。
“我谢谢你。”
看似一脸无语,但叶凡看得出来,这叶安之,心软了。
“这人算我俩捡回来的,要真有事,我跟你对半分就是了。”
叶凡也心软了。这年头,这地方,上哪找长这么大个的蠢善之人。蠢人有,傻人有,但又蠢又善?怕是连来到这里安生的机会都没有,就先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叶安之抬头看了眼床边站着的酒铺老板,又低头看了眼把她裹成粽子的人,闭了闭眼,抬头继续望着房梁。行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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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4
太阳已然升起,日子还是要正常过。
“麻烦叶老板把这个障碍物先挪走,我要起床。”
叶凡笑呵呵的将那傻子从叶安之身上拉开。你别说,这傻子还真不好哄,叶凡就差没把人敲晕扛出去了。
“咋地才一晚上你这傻子就跟小鸡离不开母鸡似的?你昨天醒来的时候还是被我先捡到的呢!”
叶凡双手抱胸蹲在地上打趣的盯着眼前的人。
“来,叫爸爸。”
一直喜欢啊啊叫的人这次居然不出声了。叶凡换个角度盯着人看。
“我怀疑你在装傻。”
“啊啊啊”
这人又开始咿咿呀呀了。哑是真哑,废也是真废,就是这智商…有待观察。
“叶大夫,你试试治治?”
刚洗漱及换完衣服的叶安之一出来就听到自己被人安排干活。
“再说吧。昨晚下大雨,今天又会有不少居民要来看诊了。我先从你的手开始。”
在这里的人,谁没个旧伤。每到了冬天和雨天,就是病人最多的时候。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谁更像病人。”
叶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熟门熟路地前往无照庸医馆的药房,坐在桌案前的椅子上。无照庸医,欸,就是这么直白。来看病的自己掂量掂量,医坏了概不负责。门口招牌上写的清清楚楚:
[无照庸医 以毒为药]
[治死是本职 治活是附带]
这么个医馆为什么会收获镇上的信任呢?一是,这地方也没别的看病的地方了。二是,久病成良医,说的大概就是叶安之。她还真就治活过几个看起来死定了的人。
“药,老样子。”
叶安之和往常一样,给人把把脉,开开药,不过是些缓解疼痛的药罢了。要说无照庸医馆的拿手领域是什么,那必须是解毒和止痛。
“诊费。”
叶凡放下袖子,将手边的酒坛挪到对面,对面的人接过酒坛放入身后的柜子上,又从桌子底下拿了个空的坛子递还给他。叶凡领着空坛子和药起身回店里。
“走了。”
“不送。”
趁着还没更多的人来看诊开药前,叶安之尽快解决早饭和整理药材。至于那个大傻子,一直都坐在院子里啃甘草。等叶安之看了一天诊下来,那傻子已经饿的把她的甘草库存啃了大半。
“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叶安之将一碗煮多的豆腐炖白菜和一碗水放在傻男人的面前。那人终于放过她的甘草,转头吃正常的食物。叶安之就这么看着他吃。这傻子吃着吃着,居然将碗举到她面前,似乎是要分她吃。女人冰冷的目光升起丝丝暖意。
“我吃过了,你吃吧。”
她望着傻不拉几,但会给她取暖,给她分食物的人。算了,就姑且对半养着吧。虽然这脸有点让她膈应,但看久了,其实也还好。
“时间不早了,吃饱了就去洗洗睡。”
见他艰难的站起来,且乖乖的要回库房的模样,叶安之叹了一口气,至少要把他的四肢治好,不然也太麻烦了。她没有去管走路艰辛的人,而是回到药房配药、煎药。大约半个小时后,叶安之熄了火,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入药罐,再将药倒入碗里,端着那碗药进入库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停尸房呢。”
那个人笔直的躺在地上,双手交叠在胸前,安详的睡着。
“起来试药了。”
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人薅起来灌药。男人挣扎了两下睁眼看到她后又安分不动了,乖乖的咕嘟咕嘟喝。
“能不能熬过就看你了。”
灌完药,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也不管他半夜会不会疼死或者发热烧死,全看他的命了。那么猛烈的毒,除了以毒攻毒,也没有别的办法。魔界的毒能解吗?好解吗?当然不好,几乎不可能。除了药人的血,也没别的毒够克它了。但药人的血,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消化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划破的小拇指,找了块布简单包扎一下,不为别的,万一又渗血,不小心滴到她辛苦种的药园就得不偿失了。她配的药不是为了解原来的毒,而是为了缓解药人血的猛性。这也算是她一直以来给人解毒的障眼法。不然她早就被魔界炖了吃了。
药人,如今她这具身体,就是那俩兄妹想制作出来的药人之躯。浑身的血液都是毒,也能解万毒。可惜了,他们没能享用她的好处,就死了。被他们这群白老鼠,生吞活剥了。字面意思上的,生吞活剥。女人微微扯着嘴角,眼底流露出丝丝寒光。空穴不来风,人肉,她确实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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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5
---次日---
叶安之推开屋子的门就看到站在她门前活蹦乱跳的人。这小子命是真大,还真给他熬过来了。
“啊啊啊! 啊啊啊!”
嗯,四肢好了,嗓子和脑袋没好。想来应该是个多用肌肉,少用脑袋和嗓子的人,所以最先好的是原先就状态不错的部分。不错,是很好的状态,很好使唤的状态,就先这样吧。
“啊啊啊!”
傻规傻,他看起来还是分得清一些基本前后逻辑的。比如,他现在看起来像是知道自己之所以变得能活蹦乱跳,是因为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蹦到她面前,然后措不及防的将女人整个人举了起来,原地转圈圈。
“卧尼…”
叶安之一句粗口卡在嗓子眼。力气还挺大的,吃不消吃不消,幸亏还没吃东西,不然得吐他身上。
“你给我…放我下来!”
过来串门的叶凡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太美了,没眼看。
“不愧是叶神医,他这废四肢真就给你治好了。”
叶安之压下翻腾的胃,向门口说风凉话的人骂骂咧咧。
“说好的对半分,还不过来帮忙!”
叶凡再次翻过栅栏进了院子,将手里的一盘蒜苗腊肉放在桌上后,就去拯救他们镇的神医了。
“你这两天的串门次数,是打算往后半年都不来了?”
什么叫过河拆桥,这就是。瞧,刚拯救完就不认人了。
“我来给我儿子送点肉,不然就你这吃素的养法,他早晚还得变回软脚虾。”
说完,叶凡将那傻男人拉到桌前坐下。
“大儿子,来,吃肉。”
那盘隔夜的下酒菜还是很香的,那傻男人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确实,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不是粥就是汤的。
“啊啊”
那傻子又如同昨日那样,吃着吃着,又要和叶安之分享食物。叶凡新奇的看着刚认的好大儿。
“她不吃肉,你自己吃。”
他将他举起来的盘子按下。
“怎么也没见你分给你爸爸我吃呢?”
那傻男人眨眨眼,拿起勺子,挖了一口,似乎有些不情愿的递到叶凡嘴边。叶凡见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傻子是真好玩。”
叶凡安抚性的示意他自己乖乖吃,转头向在处理药草的人说道。
“叶大夫,我以后常来你这儿玩玩他,你不介意吧?”
叶安之敷衍的回答。
“行,最好带去你那儿玩。”
叶凡乐呵呵的盯着吃东西的人。
“欸!你给他起个名字呗。总不能傻子傻子叫吧?”
叶安之将一颗去了皮的土豆放进滚水里煮,准备做个土豆泥来吃。
“为什么不能?”
见她那懒惰散漫的样子,叶凡又劝了劝。
“别啊!你看,他虽然脑子傻了,但皮囊还是不错的,给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呗!”
“那就叫皮子。”
叶凡无语,你对好听是有什么误解吗?
“你倒是走点心啊。”
叶安之盯着水里的土豆。咋地还得让她为了个傻子费脑子呢?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就叫既来之吧。”
“蛤?”
女人又说了一遍,慢悠悠的捞起土豆,找个木勺捣。
“既来之,既就…季节的季。”
叶凡在嘴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欸你别说,还蛮好听的。
“他是来之,你是安之。你是准备和他一起叫我爸爸是吧?”
叶安之一手捣土豆,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医馆的招牌。意思是,再占她便宜就毒死他。
“你这么个取名法,不是兄妹名就是情侣名。”
叶凡不怕死的继续在危险边缘试探。
“滚。”
她就是懒得取随便取,再唧唧歪歪地,你自己想。叶凡也该回去酿酒了,真就麻溜的滚了。叶安之端着土豆泥坐到傻男人对面吃早饭。
“以后你就叫季来之。”
“啊”
季来之嘴里还塞着肉,但还是应了一声。
“既来之则安之。落到这儿了,就该安分。你要是给我表演一出农夫与蛇,或者给三口镇表演一出孙悟空大闹天宫,魔界怎么对你,我也能怎么对你。”
“啊啊”
叶安之揉揉耳朵,捏捏额角。自己这副被试药试哑的嗓子,被她自己治了个六七成,虽然还是沙沙哑哑的,但能用,听久了也习惯了。他这嗓子就…她听久了是真的会烦躁。唉,看样子,为了她的耳朵着想,她还是得给他治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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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1
---无照庸医馆开门中---
今日的人潮比昨日少些,但还是有人潮。这治好的人当然是要趁机用的,就是能用的不多。叶安之趁着空档教会了季来之捣药这项纯靠蛮力的活。把脉、抓药、包药、写医嘱这些还是都得她自己来。叶安之想,等有空了,再试着教他包药吧,这样她就只需要干技术活了。
到了傍晚,原本不会被人注意的捣药伙计,似乎开始引起病人的注目,甚至是关切或者嫌弃或者担忧的目光。叶大夫不着痕迹的来回打量一番眼前的病人和她的伙计。哦,明白了。这伙计的脸和手已经快看不到本来的肤色了,头发也乱的跟鸡窝似的。这会让她的医馆看起来卫生堪忧。
“我们要关门了,叶师傅是我今日的最后一位病人,您的药就由我亲自给您弄吧。”
叶安之巧妙的化解病人的担忧,起身走到季来之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活。
“来之今天辛苦了。”
季来之不理解的看着自己被抢走的活,似乎是想问自己哪里做错了,委屈巴巴的盯着叶安之。
“你干的不错,去后面休息吧。”
叶安之一边捣药,一边试图将人哄到病人看不见的地方。
“叶大夫这是新收了个打下手的呀?”
那位老厨子趁着等药的时间和医生唠嗑几句。
“诶,隔壁叶老板捡回来的,脑子不好使,只能干些粗活。”
大约理解来龙去脉后,老厨子倒是放下了先前的偏见。
“能干粗活好啊!叶大夫毕竟是个女娃娃,有个男的替你干粗活也会轻松些。”
见他能理解,叶安之又客套了几句。
“师傅说的有道理,就是得慢慢教。”
其实,三口镇时不时来个傻了、废了、或者半生不死的人是常有的事。没有人会主动去帮忙,但要真落到自己的眼皮子下,基本上也不会扔走,就加减管管,等好了,那人是走是留,他们也就不管了。
“没事,慢慢教就慢慢教,我店里的小五不就是慢慢教的嘛!”
老厨子店里的跑堂,小五,也是个被捡回来的人。人没傻,但也啥都不记得了,老厨子看他手脚还算麻利,就让他跑堂了。
“是,小五现在也能干了。来,您的药,怎么用上面都给您写着了。”
“谢谢大夫,那我就回去了。改天要是研究出新的素菜再来给大夫尝尝。”
老厨子掏出五个铜钱放在桌上,三口镇用的货币是魔界的货币。
“那我就先期待一下了。”
叶安之收了铜钱,将今日的最后一位病人送到门口后就挂上关门的牌子,收工了。
“你今天做的不错。现在去洗澡,我去弄吃的。”
叶安之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脏脏包伙计,揉揉太阳穴。用语言沟通貌似还是蛮困难的,必须搭配动作示范才行。
“来。”
叶安之认命的上前拉着他的手,将人领到后院的浴室。他们这里有天然的温泉,前地主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老伯伯,硬生生给他整出了个具备天然冷热沐浴设备的浴室。叶安之在木桶里放热水。
“进去洗澡。”
水差不多后,她指着水桶示意季来之进去,然后,他就真的进去了,站在水里看着她,等她下一步命令。叶安之扶脸,带孩子太累了,得找人分担。
“你在这儿别动,我去去就回。”
她才刚抬脚出去,就听到身后的水声,她转身指着他。
“别动!待着。”
季来之委屈巴巴地缩回脚,继续站在水桶里。
---
叶安之踏入座无虚席的酒铺。
“叶老板。”
刚收完一桌酒钱的叶凡转过头来。
“有事?”
这样子看起来不是来喝酒的,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去给你的好大儿找些衣服,还有,过来教他洗澡。”
叶凡大约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叶安之在说什么。
“你还会害羞啊?”
叶凡对着说完话就只留背影的人调侃。
“对半分。”
叶安之只是轻飘飘的回了三个字,叶凡的贱嘴就闭上了。行吧行吧,毕竟是他手贱捡回来的好大儿。
---
“来来~~爸爸来教你洗澡咯!”
叶凡还真就带了几套衣服和浴巾过来,进了浴室就挽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叶安之拿过多余的衣服准备放在季来之的住处。
“欸欸欸!你给我坐下,想去哪儿呢?”
她还没出门就听到身后水桶的声音,她回过头,果然,那好大儿又想跟着她出来了。
“你好好跟他学洗澡,我坐这儿,行了吧?”
叶安之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随便蹲坐在地上。
“来,爸爸教你洗澡。”
叶安之拖着腮帮子看着叶凡熟悉的手法,熟悉的胡乱洗的手法,还有那不知道洗头的蠢样,她又叹了口气,抄起手边的水漂走过去,捞起水桶里的水就往季来之头上倒。
“先洗头再洗身体,不然等会儿还得再洗一遍身体。”
“那你来?”
这熟悉的干活还被嫌弃的感觉,叶凡翻了个白眼怼回去。叶安之还真就思考了一下。
“行,对半分,你洗身体,我洗头。”
季来之就这样被这一男一女上下其手。叶凡和叶安之洗着手里的好大儿,思绪不约而同想起了俩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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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2
---回忆---
其实,认真算起来,叶安之算是叶凡捡到的。当时的叶凡也不是自愿捡的,谁让他倒霉,路过了被魑魅攻击后奄奄一息的叶安之,叶凡本想装作没看到,但没想到那个看着快死的人居然朝他扔了银针,他毫无防备的被扎中了。
“救我,就给你解药。”
叶凡气得想直接扒了她的衣服找解药,她却轻飘飘的灭了他的冲动。
“我解药都是想配的时候才会配的。”
叶凡能咋办?救呗。
“都说英雄救美,怎么我就是个丑八怪呢?”
叶凡心里憋屈,说话那是要多刻薄有多刻薄,动作要多粗鲁有多粗鲁。而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居然还有心情挑起他的语病来。
“你长得还不错。”
叶凡瞪了一眼背上的人,修正语病再次强调。
“你个丑八怪。”
叶凡不甘不愿的将人背回自己的住处。
“你这个样子会弄脏我的床。”
他百般嫌弃地将女子扔进洗澡桶,哗啦啦的往她身上及桶里倒水,也不管水温够不够。很快,那水桶就又是水又是血又是泥,他看了都嫌脏。他只好将人又扛出来,搁在冰冷的地上。
“本来想好心给你泡个热水澡的,但你实在太脏了,就这样将就一下吧。”
叶凡就直接往她身上冲水,她依旧那副死鱼脸,随便他践踏,料定了他不敢弄死她。叶凡那叫一个火呀!
“差点忘了,洗澡得脱衣服才行。”
叶凡戏虐的看着她,毫不留情的扒拉她的衣服,意料之外的是,这女的一点羞涩的神情都没有,还是那副死鱼脸。叶凡虽然装出一副猥琐变态样,但其实目光是一直避开她的身躯的,并没有真的要趁人之危。但见她这吃定他不敢拿她怎样的样子,他嘴上还是不想饶人。
“都说长得丑的女人身材都不错。”
虽然他尽量避开了目光,但他余光中还是看到了她暴露在外的肌肤,信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摇摇头,出于好奇,稍为多撇了一眼,嘴巴还是下意识地贱。
“让我看看有…多…”
他一口气卡在嗓子眼,目光从微微撇成了直勾勾的盯。
“怎样?有胃口吗?”
女人还是那副死鱼脸,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叶凡吞了口唾沫,换了几口气。
“杀人不过一刀的事。你是得罪了什么人,非得把你搞成这副鬼样子?”
那女人浑身上下新伤旧伤交错,没一块好地儿。旧的大多应该是鞭伤,新伤应该是魑魅魍魉的爪子。但,如果只是鞭伤,除非她是普通人,不然不会留疤留的这么惨,但她又是个魔,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被用了特殊的药,让伤疤退不了的毒药。而据他所知,这种毒还会让痛感翻倍。这么一看,她的脸倒是身上唯一还算不错的地儿了。
“还有你这脸…”
仔细一看,她这张脸似乎也不是天生就长歪的,但,被揍能揍成这种扭曲法,又好像不太可能。
“也是药?”
女人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多次用药失败,骨头发生变化,难怪她的五官和三庭看起来跟走错位似的。
“别光洗身子,我这头发也帮我洗洗。”
坐在地上的女人拨弄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使唤发呆的人。
“也不用可怜我,这仇我已经报了。”
叶凡下意识地回问,这种仇能怎么报?
“怎么报?”
女人扯着面部肌肉,笑似乎对她的肌肉来说有点困难,但越是这样,看起来就越是瘆人,她还舔了舔唇,似是在回味。
“把他们吃了。”
叶凡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当真。不过,无论是不是真的,对于耶律非凡这个亲手屠了自己满门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在他的接受范围内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叶凡没再嘴贱,但也干脆都不说话。每天给夏美喂饭、喂酒、洗澡、换药,直到她能自行走动为止。而她能走动后做的第一件事,是给他配了止疼药。
“我注意到你的左手有问题。我不会治病,但会制毒和止疼。”
制毒是在一天天被当白老鼠中学来的,止疼是逃出来后为了自己能少受罪而学的,靠的是反向推理。
“我的解药。”
叶凡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旧伤,并没有要表现出多感动的意思,干巴巴的问最重要的事。
“你不需要解药。”
然后,她就走了。叶凡终于明白这些天来自己被耍了,他根本没有中毒。但他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生气。直到今时今日,叶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为了这件事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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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3
---回忆---
直到三口镇多了一位叶大夫,并且机缘巧合下继承了叶凡隔壁的那块地后,叶凡才又见到了那个女人,那是大约半年后的事。叶凡瞅了一眼自己的新邻居,选择当不认识,而她也没搭理他。
“吵死了!”
寒冷的冬夜,本就因为旧伤发作而疼的睡不好的叶凡,怨气冲天的盯着房梁。
“还大夫嘞!每晚咳嗽咳得跟快死了一样,也不先医自己。”
之前她住他这儿养伤的时候,好像也没这样啊?叶凡捏捏自己酸疼的手臂。哦,也对,谁家旧伤冬日不发作的。
---
大约一周后,叶凡在自己店里见到了他的新邻居。她若无其事的来他店里喝酒,叶凡也若无其事的给她上酒上菜。
“你还记得我不吃肉啊?”
叶凡顿时觉得丢人,他怎么就记得呢?她干嘛还说出来呢?说到这个不吃肉,其实她也从未对他说过,只是他养她的那几日他自己发现的。只要是肉食,她都不碰。他发现后就不给她送肉了,吃素就吃素,他还省钱呢!
“喝酒不吃肉,矫情。”
女人云淡风轻的边喝酒、边吃桌上的凉拌黄瓜和卤豆干。
“以前吃多了生肉,现在看到肉就倒胃。”
叶凡忽然就想起了她说过她把仇人吃了的事。
“要不,我给叶大夫整盘人肉下酒?”
女人送了他一记白眼。这就是叶安之后来被传会吃人肉的始末。
“酒钱放这儿了,老板。”
叶凡等人走了才慢吞吞地过来收拾她的桌子。但他并没有收到钱,而是一罐药。他拿起来闻了闻,是熟悉的味道,那个能外用也能内服的药,用了确实能让他的旧伤不疼的药。
那天晚上,叶凡用了药,总算可以好好睡觉了。隔天早上醒来洗漱时,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隔壁那个邻居昨晚好像也没怎么听到她咳嗽了。他一边干活一边时不时地思考这件事。
是因为喝了酒吗?从那时候开始,这两冤种邻居以物易物的关系,就这样维持到了現在。
---
某一个春天,大约是叶凡和叶安之成为邻居的三年后的某一天,叶凡打猎回来路过她门前时,突然被她喊住了。
“喂!我这儿买一送一的,你要不要?”
叶凡一脸不耐烦的瞅了她手下的大石头一眼。
“啥玩意儿?”
她继续对着石头刻刻打打。
“墓碑。”
“…”
这玩意儿还能买一送一?
“要就自己进来搬,门没锁。”
叶凡还真就进去了,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他走近后,低头看了眼她正在刻的墓碑。
|叶安之|
|死了|
|有事烧纸 没事别吵
他又抬头看了眼她医馆的招牌,还真是一个风格。
“你叫叶安之?”
地上的人继续刻着她的字,她力气小,虽然看得出字形,但显然刻的还不够深,她还在继续加工。
“不认识字啊?”
叶凡将一旁空白的墓碑挪到自己这边。这么久了,他到现在才知道她的名字,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就是了。
“你真的姓叶吗?”
女人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我说是,你信吗?”
然后又继续刻她的墓碑了。叶凡耸耸肩,看着自己空空的墓碑。
“真买一送一啊?”
女人的动作又停顿了,这次她放下手里的工具,像是在等他这句话一样,从身后掏出一罐东西。
“哪天我这儿如果没动静了,你就把我搁在这墓碑前面,再把这个倒在我尸体上,很快就会融掉的。记得,别把我埋土里,我有密闭恐惧症。”
叶凡盯着云淡风轻交代完后世就继续干活的女人,又盯着自己手下的墓碑。所以…这是她的收尸费咯?他又看看手里的小罐子,耸耸肩收进兜里。收个尸而已,他可在行了。
“借我用用。”
叶凡原地坐了下来,拿过她手边的工具,也开始给自己的墓碑刻字。不只墓碑用她买的,工具借用她的,连文案都抄她的。
“叶凡?”
不知何时,身旁的女人盯起了他的墓碑。
“不认识字啊?”
叶凡将她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你真姓叶?”
“我说不是,你信吗?”
两双暗淡无光的眼睛互相看着彼此,又齐齐低头看自己的墓碑。三口镇不问过去,未来…也就眼前这东西了。
“你不问问怎么帮我收尸吗?”
叶凡刻着自己的墓碑似不经意的闲聊。
“我肯定比你早死,问来干嘛?”
他想起了她那副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身体,想起她冬日里咳得快咳出肺的声音。
“也对。”
那天,叶凡左手扛着小山猪、右手扛着墓碑、兜里揣着融尸液,离开了无照庸医馆。从此,他的生活多了一个习惯,时不时看看隔壁邻居死了没,需不需要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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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4
---无照庸医馆 前院---
季来之被那一男一女洗的白白净净又香喷喷的,如果药草味算香的话。
“嗯,不错不错,我们家来来又干干净净了。”
叶凡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上下打量着季来之,似乎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这头发…要不给你绑起来?”
叶安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懒得天天给他整理头发,直接剃了吧!”
叶凡抱抱自家好大儿的头。
“你妈太过分了,不怕不怕,爸爸给你剪短就好,不碍眼也不难看哦。”
季来之突然一拳头敲在叶凡的头顶,没什么力气,但叶凡还是懵了一下。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他似乎是在向他抗议什么事情,叶凡不知道是该揍他,还是该试图理解他要表达什么。
“臭小子!是你妈说要把你剃光头的,又不是我,你打我干嘛!”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季来之又要一拳头敲叶凡头上,这次被他给避开了,但他躲过面前的没躲过身后的。啪!
“你他丫的,占我便宜啊!”
叶凡摸摸自己被拍的脑袋。这个脑子正常的是真的有用力,叶凡跳脚了。
“谁占你便宜啊!就你这丑八怪,谁会想占你便宜啊!”
咚!咚咚!咚咚咚咚!季来之跟敲木鱼似的举着拳头敲叶凡的后脑勺。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安之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叶凡的额头多了好几个井字。
“你占他便宜让他叫你爸我不管,但你再让他管我叫妈是几个意思?”
叶凡被敲的有点懵的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然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次是我脑子有坑,我认错,你可别赖上我。”
叶安之又瞪了他一眼,回去做饭。
“不对啊?我都没反应过来,你这傻子难道还反应的过来?”
叶凡自言自语的盯着咿咿呀呀的傻大儿,见他那如孩童般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又放弃了思考。
“算了,先给你剪头发吧。”
晚上剪头发,三口镇是真没有忌讳这两个字。
---
叶安之端了锅蔬菜乱炖上桌时,叶凡得意洋洋的炫耀他的作品。叶安之淡漠的瞅了两眼。
“你唧唧歪歪了半天,这和光头有什么不一样吗?”
叶凡举着剃刀挥来挥去,身旁的季来之时不时躲开那个暗器,但也没从位置上起来。叶安之将他这本能反应默默记了下来。
“这是寸头!寸头!不是光头!好打理又有个性。”
叶安之不以为然的坐下来吃饭。
“他一个傻子要什么个性。”
叶凡放下剃刀,将季来之领到饭桌前坐下,又给他盛了饭菜。
“我以前都是这么给我弟弟弄的。”
叶安之微微抬头撇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头干饭。她没多问,他也没多说。三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一起吃饭。叶凡中途还回家端了盘红烧肉过来给自己和好大儿加菜,顺带带了坛酒。
“小孩子不能喝,乖乖吃饭”
季来之见眼前的俩人喝那个东西,指着那坛酒表示自己也想喝,被叶凡阻止了。
他委屈巴巴的继续吃饭吃肉。叶凡和叶安之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的吃饭,喝酒。月光下,这场景倒也莫名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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