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看着又在我怀里睡着了的燕姐,我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光头,然后慢慢地把她放下,盖好被子。睡不着的我,想去海边走走。再看一下燕姐,轻微的鼾声已响起,睡得好香。悄悄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熄了灯走出房间。
独自走在沙滩上,我在想着很多心事。
累了,坐下来,望着漆黑的海面,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声响。
正当我还在胡思乱想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叫着我的名字。寻声望去,只见燕姐跑在沙滩上,我赶快应了一声,疾步迎了上去。
燕姐看到我,一下子抱过来,紧紧的,感觉她有泪水流下。
“我做了噩梦,醒来不见你,我害怕极了,就跑出来寻你,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接着就哭出了声。瞬间我的眼眶里也饱含了泪水,紧紧抱着她:“别怕,我一直都在。”
我帮她擦拭着泪水:“你看,就这样光着头跑出来,帽子都不戴。晚上海风大,会着凉的。”
脱了外套,直接搭在她头上,搂着,我们回到了房间。
重新回到被窝里,她紧紧搂着我不放手,眼里依然还有泪水。她缓缓说道:
“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孤儿过得有多辛苦?没有父母的引导,初入社会很多东西不懂,稀里糊涂结了婚,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过安全感,即便是在婚姻中,直到遇见你。洪涛,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特别安心。”
我抱她又紧了一些,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就这样,沉默中她渐渐又进入梦乡。
十八
两天后,我们返回了北京。当天晚一些时候,明丽也回来了。
又过了些天平静的日子,明丽的事还是被我发现了。那天我在公交上看到了她和一个男生从路边走过,她挽着他的胳膊,俨然是一对情侣。不过我没有生气,想想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在努力,但还是没有过上她想要的生活。我们年龄不算小了,现今的日子确实平淡了许多,就算没有燕姐,她这样也会在我意料之中。这事想了想并没有告诉燕姐,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聚好散了。
6月了,某天突然接到表哥的电话,说大姨因病去世了。虽然大姨不太喜欢我,可毕竟也是长辈,反正现在工作不是很忙,且下葬的日子正好是周六。于是就向公司请了一天假,计划周五晚上坐卧铺回去,周日晚上回来,周一早上6点多就到北京了,不耽误上班。
明丽知道了貌似很开心,不过我还是会假装跟她打哈哈。当然燕姐也知道我的具体行程,只是这几天却不方便跟她在一起。
周五下班后,我一个人背起背包来到了北京西站。突然感觉好久没有坐火车了,看着车站里人头攒动,我又想起了当年离开家乡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孤独的旅程。
一夜没事,早上从郑州站下了车。
当我随着人流慢慢出站时,有人在后面拍了我一下。我回头,竟是燕姐!心里顿时一热。
她戴个帽子,和我一样背了个背包,还跨了个墨镜。我搂着她兴奋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追着你来呀?可惜卧铺票没有了,我坐了一夜。”
什么都不用说,拥抱是最好的表达。
十九
从郑州坐大巴到家还有一个多小时,一路上我给燕姐介绍着当地的风土人情。当车驶上黄河大桥,看到黄河时,燕姐又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到了小县城,我先带她去宾馆订了房间。我说:“今天直到明天下葬,我可能都没有时间陪你,县里没多大,几个有名的地方,你可以自己去转转。”
“不,我就在宾馆等你,你有空就过来陪我。我不想一个人玩,要你陪才行。”她有些撒娇。
我不禁又把她抱在怀里,接着又开始拥吻。
我知道,我现在已深深爱上了她。除了想到她不能生育时还会难受一下,其他所有的所有,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当天,还是抽空去了几次宾馆,但鉴于时间问题,只是说说情话。安葬前一天晚上有很多规矩,而且还要守一夜灵,在没有微信和流量的年代,只能偶尔发一下短信互诉情长了。
葬礼如期举行,一切都还顺利。下午四点多,我告别了亲友,快速奔向宾馆。
一到宾馆就想和她亲热,可她又发奇想:“我想去你说的老式理发店。”
“什么?在这儿剃?不要了,我给你剃就行。”
“我没带工具呀。你不觉得刺激吗?反正也没有人认识我。送我到门口,你就不要进了,回来等我,好吗? ”
“可……可我也想看着剃光你的过程。”
“不要了,你在,我会羞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