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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L/OOC/BE(?)/霍尔海雅 昨天,今天,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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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镇楼


IP属地:北京1楼2024-05-12 15:25回复
    前言:
    本来想着趁着毕业回国前的空档期,能去趟尤卡坦。一方面是想着去看看中美洲的鸟类、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那个把中生代和新生代砸分开的陨石坑有多壮观,当然,更重要的是,想着去奇琴伊察看看羽蛇神庙,虽然现在不是春分,见证不了那壮观的天象与建筑共同造就的奇观,但看看别样的建筑风格也总是好的。
    可惜,由于一些变动没去成,但想着要给那条蛇写的文字也不能落下,于是就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泡了几天,想着能补充点相关的文化知识,尽可能能把中美洲的一些有意思的故事融入到自己的文笔中。虽然看起来最后我也没做到。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05-12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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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清晨的酒吧往往是混乱但安静的,在昨夜的狂欢残留的点滴痕迹中,一名灰发女子安静地坐在吧台后,麻木地擦着酒杯。
      在空无一人的场地中,霍尔海雅卸下她职业性的伪装。哪怕有种族与生俱来的嘴角弧度[1],在她失落情绪的加持下也尽可能地下压至平滑。金绿色的耳羽也不复往日光泽,大概是多日没有打理,早已蒙尘灰暗,在扇动中轻轻落下羽枝[2]。
      她看起来,很不开心。
      是因为自己毕生致力的占星学被证实是个谎言吗?她看起来并不在乎这些,甚至在特里蒙的天幕被撕裂时有点欣喜;是因为自己被长生者无情地嘲笑吗?她已经谒见自己期望的神祇,带走祂的碎片,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她甚至找到那座她梦寐以求的图书馆,只是,知识殿堂的大门已对她紧锁,掌管门之匙的人仿佛早已忘却自己的职责,只知将门沿的灰尘扫净。她愤恨、她不甘、她无可奈何。
      也顾不上什么精致优雅,羽蛇径直弹开一瓶乌萨斯产伏特加的封口,酒精直冲鼻腔,苦辣回荡咽喉。醉醺醺的霍尔海雅开始回忆起过往。
      “初次见面,你就这么着急抽手离开吗?”
      “特调的‘米诺斯之雾’,这么不喜欢?还是说,你怕有毒~”
      “我能在罗德岛有更高的权限?啊……只是能多看看天文学的资料啊……好,吧……”
      “这么嫌弃我的尾巴?我觉得,上面的鳞片手感可不亚于你天天抚摸的那只鲸鱼的长发哦”
      “今天是新年哦~不想邀请我跳上一曲吗?啊……你很忙?下次记得补偿我~”
      她甚至想起有次偶遇这位冰山先生,他在医疗部和诸人谈笑甚欢,却在看到这条蛇前来时仓促打断话题,又恢复成那一副冷冰冰的脸。
      ……
      她媚、她疯、她狠、她温柔,在作为特工游走在各方间积累的那些经验在这个油盐不进的人身上没有半点作用,羽蛇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居然还能有人能抵挡住她近乎倒贴的投怀送抱。
      霍尔海雅多希望那座梦寐以求的图书馆能向她敞开,博览者无私地与她探讨过去的知识与辉煌;她多希望那座能将与之共鸣之人拯救的灯塔能在寂静的暗潮中为她短暂停留、照明点亮前路。
      被传承压垮的羽蛇多希望这一切能美梦成真,趁她还没有变为一具尸体前。


      IP属地:北京3楼2024-05-12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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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酒精一方面能浇灭她内心的忧愁,一方面也能麻醉她、让她短暂逃离那伴随终生的低语。
        那些将荣耀与记忆植入脑中的手术,也将族人的愤怒与悲伤一并浇筑在她的耳畔。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往日的窃窃私语愈演愈烈,时而指责她没有完成使命、时而嘲笑她连自己的目标都没法搞定、时而催促她尽快找人传承……
        霍尔海雅无力逃脱,她也不想就这么离开人世。那一瓶瓶随意供她饮用的佳酿,是她最后的底牌与武器。
        在模糊的幻听与模糊的视野中,她拎着未饮尽的酒水,踉跄着走回自己的宿舍,紧锁房门,享受着片刻安宁。
        ……
        录像带戛然而止。
        “没看出来,你还挺在乎这个酒鬼”,医疗部的负责人看完那条巨蛇在酒吧和路上的滑稽行为,也在冰冷的发言中带上一丝丝戏谑。
        和她对话的头戴兜帽之人低沉不语,许久后才吐出点点言论。
        “我只是想帮帮她,别无他心”,罗德岛的负责人仍如过往一样冷静、慈悲、普渡,一如曾经他向着不知其数的人伸出手。
        倒不是想着逃避与霍尔海雅的关系,只是羽蛇演出的轻佻、疯癫、魅惑、深情,在我眼里仿佛像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故作姿态地模仿着自己阅读过的爱情故事。我听着霍尔海雅哭着自己红颜薄命,倾诉着历史与族群对自己的重担;也听着羽蛇说自己丝毫不在乎那些,颤抖着说她只想过好未来的每一天。
        可她还有多少未来呢……从做助理时莫名昏厥,再到干员报告中长时间没有体检的警示,无论是酒吧里对她酗酒的报告还是战场上她对于防护的愈加不上心。种种迹象都在指出,她现在只想挥霍自己的生命与时间,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这种仿佛情侣冷战时的情绪笼罩成一个圆,而在圆心,正是这位罗德岛的负责人。
        “想帮她?简直是今天听的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一旁的血魔忍不住笑出声,“你要是真想帮她,怎么不在上次她撞见我们的时候就和她说手术计划,还摆着你们那副万年臭脸?”
        “她对我有太大的执念,她觉得我是所有问题的解决答案,说实话,我不敢让她再产生什么多余的感情……”,无视凯尔希那射向血魔的凶狠目光,我兀自说着,“就像娜塔莉娅那样,我不敢承担起在治疗中在发生什么变节……”
        霍尔海雅在我面前显露出的情感偏执几乎病态,我想将她从泥沼中拉出,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她再次坠入另一滩深渊。这条分界线是那么不明朗,以至于我不敢在方案确定前显露一丝一毫。
        “然后,她的回馈就是不管不顾的逃走,消失不见?”,极为罕见的嘲笑在那只猞猁的脸上浮现,若不是形式紧急,真想拍下来做个留念,“让你那明知结构不可逆转化下,耗费几年即将成功的努力全都白费?那可真是个美丽的回馈”。一想想这两个人互相的所作所为,连看惯大地万年的老猫也不禁感慨一句,扭曲。


        IP属地:北京4楼2024-05-12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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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那条蛇如鬼魂一样消失,大概是从粉毛札拉克那里学习过通风管道的走向吧。
          房门被从内部堵死,让我不得不在未经许可的前提下,用撬棍将其掰开,进入房间探查。
          她的房间十分干净,古朴的考古学、占星学和生物学私藏文献工整地摆放在书柜之中,床铺也打理的非常规整。如果不是散落滚动到墙角的那几个酒瓶,说是一个许久没人染指、等待入住的崭新公寓都不为过。
          像是意料到会有人破门而入,桌上也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礼盒,“致多萝西”、“致塞雷娅”、“致缪尔赛思”……没想到她还给曾经莱茵生命的同事准备离别礼,就像大部分人也不会想到她其实也有在乎的事物与人一样。
          桌上摆放的几本参考文献吸引我的目光,《雨林生态学》、《神民传说集》、《萨尔贡考古综述》、《阿卡胡拉水文学》……地图上的河流也被细致地标记筛选,但笔者并未做过多批注,仅在其上写上一个“井”字与一个问号。
          基本上空无一物的垃圾桶中只有一张揉皱的废纸显得无比刺眼,将其翻开铺至工整,仔细刮去上面涂黑的笔触,依稀辨认出是一封信件。
          尊敬的博士
          很抱歉我的不辞而别。曾经,我将罗德岛看作一座宝库,只是它和监守者从未想过向我展开。既然如此,我这样的短命、不能做出什么贡献的女子也便没有什么停留价值,不如在那真实的记忆将我吞噬殆尽前,回到本属于我的荣耀之地,在梦中翱翔天际。
          也许我曾和您说的气话,“你的存在融入我的血脉,我的后代会纠缠着你”,只能是一句空文(但也说不定我会随便找个人来气你哦~)。
          我会在另一边恭候您的到来。
          您谦卑的。
          霍尔海雅
          我轻声叹气,留意着现场遗留的点点线索。水文学对于阿卡胡拉的描述、地图上的标记、传说合集里的失落城邦、考古文献里提及的大型城市遗骸……
          如果说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就是为吸引我的注意和关注,那不得不说,这次宛如孩童赌气离家出走一样的危险行为确实完成她的目的……
          简单做完汇报,领取适当的行囊,我便踏上飞往雨林的路。
          过去之人,这次,是你的胜利。


          IP属地:北京5楼2024-05-12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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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三月末的雨林也变得极易穿梭,无须在森林中上下腾挪,在雨水的滋润下这里宛如一片汪泽。驾驶着快艇在其中穿梭,也别有一番风情。
            随着小船在树间穿行,我也在看着打印的地下河地图调整着自己前进的方向,直到眼前的树木逐渐变得稀疏,直到越过断壁残垣,直到雄伟的金字塔出现在眼前。
            梅兰德基金会的顶级特工如往常一样发挥着极为强大的资料收集与整理能力。凭借着考古、生态与地质学的片言只语[3],她成功从语焉不详的羽蛇神话中定位到这一座遗弃的城邦。
            帽檐被滴落的雨水沾湿、大衣擦过风化的石柱、水靴踏在过往的历史、裤脚被攀爬的水蛭粘附。知识传承被铭刻在庙宇之上,过往荣耀仍回响于天地之间。奇琴伊玆卡,传说中的羽蛇之城,正坐落在我的眼前。
            宏伟的竞技场、华美的浮雕、完善的基础设施、规整的建筑群,很难想象羽蛇的先民们为何遗弃这座至今仍较为完整的城市,我也很难思索出我曾逃避的霍尔海雅现在正蜷缩在何处。我生怕我迟到一刻,我只能见到她冰冷的躯体,抑或是像在切尔诺伯格一样,看着她在怀中慢慢消散。
            焦急不安的情绪逐渐蔓延,直到黄昏的日光给我一丝提示。
            随着阳光慢慢攀附在最雄伟的神庙周身,昏黄的阳光如同巨蛇般从其上慢慢滑下[4]。
            “春秋,羽蛇,降临人间”,我依稀想起神话集中提到的一句民谣。尽管诸多文学家与历史学家将其理解为羽蛇先民那操纵天气的卓越能力以及当地人民的崇敬,但在春分之时的所见所闻,让我坚信这是一句写实描述。
            我爬上那通天长阶、爬向曾经呼风唤雨的神灵、爬向短命的美人、爬向我不愿放弃的干员。


            IP属地:北京6楼2024-05-12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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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不得不说,我的身体仍需更多锻炼。本想着拼尽全力直接冲上重重台阶,但一个闪失导致的差点崴脚和体力的丧失最终让我选择一步步缓缓前行。但愿她仍给我留下充足的时间……
              灯火在阶梯的尽头摇曳,为旅者照出前行的路途;厅堂也被光影照亮,如同天堂般呼唤着人们的祭品与诚意。在神庙最崇高的王座上,一条巨蛇疲惫地蜷缩盘旋其上,但至少,她的呼吸尚未停止,胸腔仍在有规律地起伏。
              不知从何处换上华美衣裳的她已无任何机警,哪怕我踏入厅堂、哪怕我在轻声呼唤,她都未曾挪动自己的耳羽,抑或是对着声音来源作出任何反应。甚至当我用手轻轻触碰时,想象中那毒蛇如反射般的撕咬也没有在我的臂膀上降临,她只是疲倦地转头看向我,用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就像她每次遇见我时,脸上洋溢的,不是伪装的笑容。
              “您怎么屈尊来这种偏远地方?嫉妒心这么强怕我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她的咽喉慢慢吐出些许言语,“还是说怕我的后代缠着你坏你好事?反正肯定不是怕我一个人死外面吧……”
              “成功排除正确选项,这不是你的作风”,一边应付着她的提问,我一边从包中掏出维生营养液,给她吊起点滴,“你很久没进食,先这样凑合一下”
              “知道我的饥饿,还敢凑近我吗?”,良久,稍稍恢复的霍尔海雅继续轻佻的说着话,“你肯定看过我书桌上的记载,相传,羽蛇可是需要人作为祭品的哦”。
              所言不虚,在多处的记载中都提到那古老的、血腥的祭祀仪式,但相较于食用或单纯享受杀戮,那些先民看起来更像是在人身上进行着什么操作,也许,这是问题解决的关键。
              “若你那么憎恶我,想必也不会自己离开,而是直接溜到我的办公室,把我分食,不是吗?”,我判定她并不想杀害我,故作镇定地聊着,“我想再次邀请你,霍尔海雅女士,请问您肯否回到罗德岛”。
              “回去?”,稍恢复精力的羽蛇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得大笑出来,手上的针头也随之脱落,渗出点点血迹,“我的大英雄、我的灯塔,您就不能收起您那廉价的善心,让我一个人安静地死在这里吗”。
              霍尔海雅很伤心,她的言语在震颤、带着哭腔;霍尔海雅也很愤怒,她修长的双手顺着肩膀搭在我的脖颈上,也许下一秒,我就会被她扼住。
              她怔怔地盯着我的双眼,眼中没有过往的轻佻与狂傲,只剩下她在喝醉时曾像我袒露出的那丝迷惘。
              羽蛇曾期待的那束灯塔之光照耀在她的身上,但她想象中的温暖却并未出现。不再年轻的羽蛇终于想明白,她期盼的和那水精灵的拯救与承诺一样的幼稚童话故事也许会发生,但那只不过是面前这座慈悲灯塔想拯救万千生灵时的轻轻一瞥。
              她曾经太过于沉溺于追逐这缕光芒,追逐那也许能拯救她的光明,可惜那缕光太过于耀眼灼热,急切的她只能被灼烧喉舌,不能言语。
              正因如此,当霍尔海雅还没有时间为自己曾经的幼稚想法感到不屑时,另一种感觉涌上她的心头,与她的意识做着斗争。


              IP属地:北京7楼2024-05-12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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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羽蛇并未想杀死眼前人,那双等待良久的手也在最终慢慢上移,拖住博士的脸颊。
                “那么您邀请我回去,是为了能让我窥探那浩如烟海的知识与过往吗?”,不知受到什么影响,她的眼神从迷离变为散瞳,语气也逐渐狂热。
                “您能助我找回吾族的荣耀,找回吾等曾驰骋天际的辉煌?”,羽蛇的腔调逐渐扭曲、变异,仿佛是身体内那咆哮多时的传承接管她的躯体,迫使着她说着违心的话。
                不时,她的眼中流露出从未展示过的媚态,手也随着渐渐跪下的身躯慢慢从脸颊滑落。“如果您愿意的话,吾愿吞下华美的祖母绿,奉献出耳垂滴落的鲜血,抑或是被弓矢贯穿腹腔[5]”,她那水汪汪的翠绿眼眸谦卑地望着我,“吾愿成为您最卑微的奴仆,饮尽龙舌兰,随意听从您的差遣”。
                如果从常理推断,霍尔海雅能做出这样的行为不会让我感到意外。但震颤的双眼和那奇怪的语气也让我不得不联想到一些更为阴暗卑劣的猜测,但至少,眼前人的状态绝不正常。
                “嗯嗯,我会满足你的要求,只要你能回到罗德岛”我一边顺着她的话语应承,一边慢慢和她一样跪下,从身后掏出一针镇定剂,在她还未反应前刺入白皙的臂膀。
                “她”感到无比愤怒,咆哮声回荡在这不算大的庙宇中。“传承”、“历史”、“荣耀”、“神民”的疯言疯语在她的嘴中随着各式各样的语言与音色随意地吐露,诉说着那些逝去之人的疯狂与不甘。那些先民想必仍旧徘徊在过去的美梦中,久久不肯放手。
                “她”的格斗技巧仍十分娴熟,不时便将我擒获,那条粗壮的尾巴一度想要捅破我的心窝,但最终在“她”昏迷前,只是在胸前停下,不肯刺穿。
                ……
                也许是时候将她带离这不正常的神庙,在他处稍作歇息,熬过这场长夜。
                荒地上火光弱小,为二人提供着微不足道的热量与光明。但这束火苗又如此真切,虽没有那高高在上的油脂灼烧时发出的光芒刺眼,但也无其蕴藏的恶意诅咒与疯狂。
                她就该是她,而不是被那些狂热者从出生起裹挟着,被迫执行计划的可怜人。她不该是昨天,她应当是明天。
                破晓前,我察觉到肩膀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扇动,侧脸观察,是刚刚从噩梦中苏醒的霍尔海雅。
                也许是知道自己被操纵时的所作所为几乎害死我,她躲闪着我的目光,牙齿死死咬着嘴唇,留下滴滴鲜血。
                “我不怪你,霍尔海雅“,看到她昨天的样子,我只是想起别人言语中对我过去的描述,“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想和我回去,消除过去的影响吗?”
                良久,她点了点头,伴随着清晨的阳光,二人踏上返程之路。


                IP属地:北京8楼2024-05-12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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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严格来说,哪怕汇集曾游历大地万年的长生者、血魔王庭翻阅禁术的医师、曾分离自己记忆的赦罪师、审批莱茵生命实验与医学的负责人、还有数不清的在遗传学、生物学、历史学乃至神秘学颇有造诣的学者,他们在对我提出的方案进行讨论后也不能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不过,患者并不在乎。她本就没有几年生命,无论成功与否,她都毫无怨言。
                  如果成功,至少她
                  手术室外,霍尔海雅躺在床板上,望着我的眼,牵着我的手,只说出一句话。
                  “我在另一边等你”[6]
                  “我在另一边等你”,我也应和着。


                  IP属地:北京9楼2024-05-12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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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一小时、两小时、四小时、八小时……时间在冷酷地流淌,手术室的灯火通明。
                    我在手术室外焦急地踱步,等待着不知好坏的消息从里面传出。
                    ……
                    我早该想到手术是不会成功,它注定会失败的。我怎能这么焦急地用着自己浅薄的生物学与医学知识,妄图解析那400多年前参杂着神秘学与巫术的诡异手术。
                    霍尔海雅的死讯很快以手术室为圆心,向着岛上扩散开,并借由潜伏其上的暗哨传达到他们背后的势力。
                    图书管理员感叹于以后可以少整理一个区块的书籍;时常光顾博士办公室的干员庆幸于不用和这位难缠的人打交道;酒吧买醉之人感慨于少了一位精通烈酒的调酒师;那些远在天边的势力也为一位叛逆疯子的离世感到庆祝。
                    人们仿佛都对这位有点疯癫轻佻的羽蛇颇有微词,哪怕在她的追悼送别会上,除了莱茵生命的几个主任外,也没有几个人前来。
                    她就这么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IP属地:北京10楼2024-05-12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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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7]、
                      只是在医疗部没人注意的病床上,躺着一位我从阿卡胡拉“救回”的患者。
                      修长的尾巴、墨绿的耳羽、几乎可以断定患者的种族,同样美丽的脸庞让人不由得想起刚刚逝去之人,但她的神情确平静无比,没有过往的纠葛、没有荣耀的狂热。
                      空白的背景与过往也许会让人生疑,但她可是来自阿卡胡拉,谁会管那么多呢。
                      我有时会静静地守在她的床前,等着她的苏醒。有时也会给她带来一束鲜花,希望她睁眼时能看到世间的美好。有时我很担心,她会不会一生都这样沉睡过去,不再苏醒。
                      幸好,一个月后,她困惑地睁开自己的双眼。
                      “我是谁”,她提出着自己的疑惑,“我好像摧毁了这个世界,被放逐在生死边缘”。
                      “仿佛我曾和你一起游历过许多,但是,我已经记不清所有事情”,翠绿的眼睛真诚的望向我,“我们那么亲密,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吧”。
                      思索良久,我最总做出自己的回答。
                      “塞嫚[8],你终于醒了……”,我紧紧地抱住眼前的羽蛇,无声地和她诉说着我们的关联。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用怕了”
                      “你想吃点面包吗?”
                      ……
                      霍尔海雅的离去并未对罗德岛造成什么影响,而塞嫚的加入也并未引起什么注意。
                      在我的推荐信下,她成功入职,并依靠自己在考古与历史方面快速学习积累下的知识在档案室与图书馆做起一名管理员。
                      这位常常蒙着面纱的羽蛇女士很大程度让人们对这个族群的印象有所改观,无论是在图书阅览室帮忙查找书籍、抑或是在搜寻资料时给出自己的观点与帮助,她恬静文雅的性格很难让干员们与曾经那位轻狂高傲的特工联系起来。但深夜酒吧中时不时出现的身影和调配的好酒,也让有些对历史颇感兴趣的人开始偷偷申请关于羽蛇族群与酒精饮品的关联性的研究。
                      不过,干员中也开始流传起一些关于她的绯闻,相传,有人曾看到博士在深夜与她在甲板上闲聊,抑或是仿佛看到博士在偷偷整理什么关于她的文字内容与图片。但一切流言蜚语随着笔记本被深锁柜中,以及我们二人并未有进一步接触而告终。
                      谁又会相信只存在在只言片语中的爱情,亲情,或是别的感情呢?
                      由于已经没有任何大脑方面的影响,塞嫚并不会如霍尔海雅那般短命。她能享受着神民那与生俱来的长寿,在岁月中保持不老。
                      我就不一样,我可没有什么坚强的肉体,也没有能撑过岁月的肉体,严格来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对于那位记不清自己过去的羽蛇,我想,也许等我离开世界的时候,留下的那封信件能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


                      IP属地:北京11楼2024-05-12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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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亲爱的塞嫚
                        展信佳
                        等你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想必我已不在人世。但还请不要为注定将要逝去的人感到悲伤,请多着眼于未来与希望。
                        就像我上面说的那样,这封信里,我也许会讲一些关于昨天和明天的空洞言语。但在最开始,我很想提起一位曾与我共事,但在你到来之前就已殒命的,你的同族。和你一样,她也是一位沉溺于过往和历史的学者,她也曾和你一样,废寝忘食地缩在图书馆的一角,贪婪地阅读着那些不知从何时流传下的典籍古迹。
                        只不过,和你单纯地出于兴趣不同,她很可怜,从出生起缠绕在她身上的诅咒使她不得不在过往中寻找痕迹,从遗骸中查证存在。那是个残忍的梦想,为了恢复百年前的荣耀与力量,脑海中、耳边的窃窃私语强迫着和她一样的一代又一代的同族用短命作为代价,于这片大地上盲目地寻找探索,最终草草落命。
                        这样的追寻真的有意义吗?现如今,飞行器可以承载任何种族翱翔于天际,知识的获取也变得不那么昂贵奢侈,甚至就算那传说中操纵狂风的法术,若是随着科技的进一步发展,也许也会在有朝一日被攻克。我能理解那些对于往日的怀念与感慨,但建立在血淋淋的牺牲之上,还是太过残忍。在最后,她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断绝了这番传承,至少目前看起来如此。
                        她曾和我说,羽蛇有种神奇的技艺,那便是将一件事物溶入血脉之中。当时她开玩笑说,要将我的存在流传在自己的血脉上,让自己的后裔纠缠着我。倒不是说让你这样记忆着我这种要离别之人,只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将明天,铭刻在自己的族群之上。我无意于对你和你的族群的命运指手画脚,我只是希望,不要再有人延续她被过去缠绕的悲剧。
                        就让我带着那些过去的悲哀与苦痛,去另一边赴她多年前的邀约。
                        诚恳的
                        贝赫莱[9]
                        随信仅有三件物件被转交到不老的羽蛇手上。一本密密麻麻写满笔记的记事本,记载了她曾一度非常感兴趣的库库尔坎古城的详细信息;一颗纯净无暇的祖母绿宝石;一张发黄模糊的合照,隐约能看出是博士与一名羽蛇的合影。


                        IP属地:北京12楼2024-05-12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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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 蛇类,尤其是蝰科物种,往往因其需要的大尺度吞咽,嘴角上挑弧度较大,看起来仿佛在笑。
                          [2]: 其实本来想写落下羽粉,与灰尘对应。但一方面讲这是绒羽才有的一层保护机制,另一方面绿咬鹃也没这功能,羽毛颜色也相应做了一定修改,改为更符合其原型物种的金绿色。
                          [3]: 这里整体上neta了奇琴伊察/ Chichén Itzá,墨西哥一个著名的考古与旅游热点,玛雅文化中的羽蛇神神庙正坐落于此。其名称意为“伊察河的井口”,指的是其喀斯特地貌下的地下河天然井,这对于城市的建立非常重要。
                          [4]: 由于其建筑设计的特殊性,在春分以及秋分的下午,库库尔坎神庙可以观测到如羽蛇从上往下慢慢爬下的景象。
                          [5]: 几个关于阿兹特克的羽蛇神的隐晦传说,有较强的暗示意味,当然,这不是她的本愿。
                          [6]: “See you on the other side”,一句很伤感的歌词,来自她的EP。
                          [7]: 整个故事情节化用恰帕斯地区玛雅原住民的传说。
                          [8]: Sáamal,明天/朝阳;Jo’olje’ak,昨天
                          [9]: Bejla'e,今天


                          IP属地:北京13楼2024-05-12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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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也许是自己本身就喜欢些强度堪忧的人?虽然错过孤星,但朋友和我展示歪出她时感觉还挺喜欢的。昨日、明天,本来就是个很好的对照话题嘛。
                            霍尔海雅吸引我的倒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的故事。当人们都在嘲笑她的过往“可笑、不值一提”时,我有种对她别样的感情。她最后在Friston前那小心翼翼又诚惶诚恐神态,让我有种奇怪的怜悯感,我可怜她从出生起就为他人而活,我可怜她毕生的努力都是一场泡影,我可怜她唯一能用来鼓励自己的历史,在他人眼中是那么渺小、那么不知所谓。
                            在许多二创中,她的形象都被定格在“疯狂”这一印象里,但就像EP里那张恬静带点疲倦的脸一样,也许,真实的她不该是那条被剪下翅膀、剥下獠牙、抽出脊骨的羽蛇,悲哀地徘徊在格格不入的新世界。新模组的故事也算是一点欣慰吧,希望她能摆脱寿命的诅咒,不是作为一只孑然的羽蛇,而是名为“霍尔海雅”的人。
                            可惜写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写出她的不舍与疯狂,新人物形象的转变,甚至那一丝爱恋也若有若无,十分朦胧。但我觉得她不像是那么狂热直接之人,也许”See you on the other side”就是最好的表白。
                            当然,我也擅作主张为崭新的她赋予一个新名字。她不该只为过去而活,她该寻找明天的价值与意义。


                            IP属地:北京14楼2024-05-12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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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真好,好久没看到质量那么高的同人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5-12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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