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干得不错，奥托！继续加足马力处理公务，让爱蜜莉雅在成王的道路上更近一步吧！」
这一天早上，昴在内政官的办公室前神采四溢地推门而入，用一声大喝打破了清晨宁静的氛围。
「噫！！……嗯？好的？为什么要这样子说话？」
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到，握着的笔险些没抓稳，奥托“唰”地一下带着椅子慌慌张张向后倒退了一段距离，整个人笔直起身子望向那位不礼貌的入侵者。
「别一脸胆怯的样子啦！这只是例行的慰问环节哦。接下来轮到——小弟加菲尔！那么容我先行告辞。」
「不对，有哪里不对吧？菜月先生！」
奥托不解地看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家伙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甚至素养差到连门都没有带上。
和往常一样吵闹，无礼的作风也很符合昴的形象。
虽然很想这么说。奥托挠了挠脑袋，暗自思索着。
果然还是有些地方很奇怪啊。
「刚才，是不是奥托兄大叫了一声？」
红日初升，薄薄的阳光照在草地上，正是一天中最适合拉伸筋骨的时候。
放松着双手，加菲尔结束了晨练，面带疑惑地低声说道。这个时间点，除了他们俩，应该只有勤奋的大姐起了床。
「还有第三种动静。」
竖起耳朵，用引以为傲的听觉感知。除了奥托的大叫声，大姐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杂音，还有一个刻意的、吵闹的家伙在行动。
「声音到门前了……就在这里！」
为自己卓越的听力感到自豪，加菲尔兴冲冲地打开了宅邸的大门，恰好与准备出门的某人打了个照面。
「喂……哦哦哦，大将！你这……这……」
「哟，加菲尔。辛苦一大早起来锻炼自己了。」
与眼露惊奇目光、激动的双手无处安放的加菲尔不同，这位被评价为吵吵闹闹的家伙的态度可以称的是气定神闲，言语中甚至还透露着一丝傲慢。
「好——好帅！大将！老大！」
在诧异过后，一股激情油然而生。遵循内心的第一感受，加菲尔双手举到两边握拳，带着满脸的羡慕，兴奋地大叫出声。
「哼哼。不愧是我的小弟，这种耍酷的感觉才是男人所共有的浪漫吧！」
「虽然先前就看过一遍，但是在非严肃的场面看到果然感觉还是很不一样啊！」
「再在爱蜜莉雅碳和碧翠子面前耍个帅，顺便到大姐面前晃荡一下……」
「砰哒！」
像是忍无可忍一样，二楼的一扇窗户被猛地打开，卷挟着房间主人怒气的话语带着风的魔力狠狠地砸在了两个人脑袋上。
「吵死人了。」
带着狰狞的表情，鬼族少女愤怒地看着下方的两人，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满脸的起床气。
嘴唇微张，随时准备把恶毒的话语倾泻而出。她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人身上，却在下一秒瞪大了眼睛。
「……太蠢了。巴鲁斯。」
熟悉的毒辣吐槽并未降临，反而被一种带着怜悯意味的态度所对待，昴与那无奈的目光对视，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啊，大姐。这才是骑士该有的样子吧！」
叹着气，拉姆摇了摇头，像是看到了一个可怜的小狗一样，伸出右手毫不客气地指向菜月昴身上的骑士装扮。
那是骑士授勋仪式上穿着的正装。
「只有自卑的巴鲁斯，才会想着天天穿着这种装扮包装自己。」
「真是可悲。一无是处的男人。」
然后，她意外地露出一瞬间呆滞的神情。只不过昴完全没有注意到。

2
……
绝对是哪里不对。
如偿所愿成为骑士的菜月昴，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都极其醉心于那帅气的披风制服，常常故作风雅地穿着在宅邸耀武扬威。
但是，某些东西不太对。
「虽然吃白饭的日子确实很舒服，但是果然……」
注意到弗雷德莉卡和佩特拉总是一副位宅邸事务忙前忙后的样子，而身为前辈的拉姆却老是偷懒不干后，昴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根源。
「——果然不对啊！说到底还是打扫卫生缝纫衣服更符合我的人设吧！」
「突然之间说什么话呢？」
被昴突如其来的感叹惊吓到，正在努力用功学习王选事宜的爱蜜莉雅抬起头，看向这个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骑士。
「没事，爱蜜莉雅碳。只是突然有一点找回原来的感觉了。」
「昴和原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吧～」
真诚的话语由爱蜜莉雅脱口而出。
「所以说原来我一直都是居家男仆的形象吗？虽然已经有心理预期，但这话从爱蜜莉雅碳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有点受打击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昴一直都很～努力的样子，最近没有做什么事，肯定也～是在思考未来的打算吧？」
完全不是。昴感到浑身在起鸡皮疙瘩，那根本只是沉浸在骑士美梦中摆出一副了不起的作态而已。
「说到底，果然还是应该那样做啊。」
注意到了昴的脸上露出了毅然决然的神情，爱蜜莉雅也不免严肃了起来，闪亮着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他。
「又在告知我之前就做好准备了吗，昴？」
决定了。为了不辜负爱蜜莉雅碳的期待。
「我已经准备好了。爱蜜莉雅。可能有点丢脸，但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如果是昴想做的，那肯定是为了大家好才做的。」
说的没错，就是为了大家好。
因为这本来就是——服务大家的工作。
握住那久违的扫把，菜月昴微动着手指，似乎想要回应搭档的信任。
「……等着。」
「我一定——会担任一名合格的仆人。」
下一秒，他——菜月昴投身于无止境的工作当中。

3
「——我知道菜月先生不是什么肚量大的人。」
扶着额头，满脸费解表情的奥托看着昴忙碌地跑上跑下，那勤劳的样子仿佛和之前那副怠惰的作态换了个人一样。
与库珥修等王选者达成同盟，还提出了分割魔石开采权的条件，甚至上了讨伐白鲸和怠惰的第一线，怎么看都至少是能做的了主的地位。
「但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之前的菜月先生原来是个仆人吗？」
明明是骑士的家伙是一副兢兢业业的劳碌样子，反观另一位一直都是仆人的粉发少女，却悠然自得地用自己的杯子喝着茶，根本就是主人的作态。她轻蔑地把目光投向提出疑问的奥托。
「巴鲁斯这个男人，无论发生什么，骨子的品性都改变不了。」
「为什么这种话从拉姆大人嘴里说出来，就只剩下嘲讽的意味了呢？」
「明明拉姆才是该干活的那个，昴却要为此辛苦自己，贝蒂实在是不能接受。」
因为昴忙于事务，没空搭理自己，被冷落的碧翠丝理所当然地把不满的情绪发泄到偷懒的人身上。
「这是巴鲁斯自己的决定。拉姆只是尊重个人命运而已。」
被指责的本人仍是满不在乎的态度，压根不把在场的各位放在眼里。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啊。」
惊讶于昴那出乎意料的行动，爱蜜莉雅沉默了半晌，冷不丁地吐出了另一个疑问。
跑到楼上整理杂物、准备早餐、然后收拾餐具，这些工作都很正常。只是看着从前到后只有一个人在忙碌的背影，问题是……
「……从用餐时，我就想说了，弗雷德莉卡、佩特拉还有罗兹瓦尔去哪里了？」
沉默了片刻，总算察觉到昴惊人的工作量，碧翠丝猛地起身，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拉姆。
「拉姆。你是不是有事忘记对我们说了？」
遭到意料之中的责难，拉姆毫不胆怯，同样回以充满敌意的目光。
「拉姆不会忘记任何重要的事。之所以不说是觉得没必要，反正很快都能知道。」
「这可不是没必要的事。宅邸的人员去向，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掌握。」
一旁，内政官奥托冷静地为碧翠丝的发言提供了声援。
「……罗兹瓦尔大人带着弗雷德莉卡和佩特拉去参加边境贵族们的联谊会了。」
在众人的催促下，脸色绷紧的拉姆总算松了一些口，说出了具体的缘由。
「所以，这是什么非得隐瞒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说不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
「反正？」
拉姆略微停顿了一下，原本无所谓的态度一转，露出了真心感到困扰的表情，满脸的苦闷，虽然平时的表情绝也称不上轻松。
「现在这宅邸里……即使算上巴鲁斯，也只有两个劳动力。」
「……啊。」
终于发觉了问题的严重性，奥托流着冷汗，伸出两根手指。
一个是平日里不干正事的偷懒女仆，另一个是原本就笨手笨脚，还许久未从事侍奉工作的新手男工。而这些天的宅邸服侍工作都要交给他们进行。
——然而这两个人都是半桶水，结果加起来还是半桶，大概连一个仆人该做的事都做不成。
「总觉得昴和谁搭档，最后都会是这个下场呢……」
对此点深有体会的碧翠丝，深深叹了口气。

4
「所以说，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大将和拉姆这么辛苦吗……要不然大家一起帮忙吧！」
「说的倒是容易。但是我和爱蜜莉雅酱都是有工作在身的啊，不干正事反而去帮忙打下手，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奥托提出的意见十分有道理，知道其见解正确的加菲尔心情不免变得更加焦躁。
「那就本大爷自己来帮忙……」
「让加菲来做事，只能祈祷事情不要变的更糟糕。」
冷着眼，投入完全不信任的眼神的拉姆不屑地喃喃道。指望一个连自己吃饭都做不好的男人来帮忙干细活，简直是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行为。
「那……碧翠丝？」
「……贝蒂确实是想帮忙啦。」
即使举起双手拔高身子，碧翠丝也没法轻易地够着餐桌上的东西。
「以碧翠丝的体格，起码还得再大上一倍才能帮上忙吧。」
「小型号正是贝蒂的可爱之处。虽然这种时候确实没什么用。」
「其实感觉问题也～没有那么大呢？毕竟也就一两天时间，应该不是不能应付？昴和拉姆都是很～靠谱的人吧。」
将充足的信任给予同伴，确实很符合爱蜜莉雅的作风。她似乎真的相信拉姆和昴可以处理的了所有事。
「……也是。仔细一想没这么严重。」
勉强认同爱蜜莉雅的决策，奥托疲惫地点了点头。
「总之，我也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很抱歉宅邸的日常事务帮不上忙，就先行告辞了。」
「贝蒂就负责给昴加油鼓劲吧。」
「如果是大将和拉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本大爷就放心地去帮老大开拓一下训练基地吧。」
伴随着告辞声的阵阵响起，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拉姆一人，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地方，她像是承受着巨大的苦痛一样深深叹了口气。
「重要的事，拉姆一个也不会忘。」
……
「把针这样穿过，就可以把原来的破口缝好啦。是不是很简单？」
昴当着碧翠丝的面，灵巧地控制双手，缝补着自己原先有些破损的运动服。
「感觉没法轻易接受呢。总是马马虎虎的昴在缝纫这件事竟然手巧的令人难以置信。让贝蒂也试试。」
「不行不行。我可不允许碧翠子随便碰针啊刀啊这些锋利的东西。小孩子应该和柔软的东西作伴，坚硬的东西就交给大人。」
「——就是这种随随便便就把别人当小孩子的态度才让人生气啊。」
装作气鼓鼓的样子别过脑袋，碧翠丝沉默了片刻，随后像是试探似地，伸出手拍了拍昴的背部。
「昴。虽然现在说可能有些迟了……但拉姆的状态有些奇怪呢。」
「我倒是觉得和平时一样尖酸刻薄哦？」
「刻薄的部分我不否认啦。只是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昴之前一样，所以稍微有些在意。」
碧翠丝刻意强调了“心事”的部分，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平时一副了不起模样的姐姐大人，让人总是很难猜透她的心情，这样的她……
「居然能被碧翠子一眼看出了有心事，看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没法平静下来吧……」
「难道不应该是觉得贝蒂很敏锐吗！」
「虽然碧翠子确实是天下第一聪明，但大姐也是天下第一难猜透的女人啊。这么明显地展现自己的不安，绝对不是她会做出的举动。」
虽然对事情本身还是一头雾水，但昴心中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握紧拳头，他很快下定了决心。
「碧翠子担心我就足够了啦，不用担心拉姆的事。」
「……贝蒂没有担心拉姆。只是……感觉和昴有点关系，所以才……」
明白碧翠丝言语中的意思，昴摸了摸她的脑袋，感到安心的同时，心中却同时涌现出了一种莫名的愤怒。
那是对世间极恶之人无以言表的憎恶，对于那类事物中的一员，几乎没有一个不让他感到反感，几乎没有一个没给他人带来过不幸。
那些把家人、朋友、爱人从身边剥夺，让人们心中产生一个又一个空洞的家伙。

5
……
绝对是哪里不对劲。
把花瓶擦拭好，端正放在桌子上。
不对。
用抹布清理餐桌，为下一餐做准备。
不对。
整理杂物，把它们一一归位。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先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如今其带来的影响却强烈到几乎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为什么？
人手不足，随之而来，是催生出的一种无力感。
紧接着，是强烈的违和感。
弗雷德莉卡。佩特拉。在她们出现之前，自己是怎么解决这些工作的？
——不是巴鲁斯。巴鲁斯带来的安心感并不包括家务这一块。
——不是罗兹瓦尔大人。他从来不会对这类事关注一分一毫。
——更不是爱蜜莉雅大人。在这之前自己从未真正认可她，更不用说选择依靠她。
是谁？
是谁？是谁？是谁？

6
……
「姐姐大人原来在杂物间啊，难怪到处找不到你人。」
看着一如既往显露出轻佻态度的菜月昴，拉姆恶狠狠地瞥了一眼，言语和表情都不自觉比以往更具有攻击性。
「……现在这个时候，巴鲁斯应该乖乖地去准备午餐，而不是摆出一副明显求知的样子向拉姆索取什么。」
「这么明显吗？那么我坦白，其实我是来问问中午的食谱的。」
「明知拉姆只做的好一道菜，却还能问出这个问题。已经愚蠢到丧失常识了吗？」
「这算哪门子常识啊？倒是大姐样子真的有些不太符合我常识里的认知喔？明显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感受到菜月昴对自己内心相当直接与无礼的探寻，拉姆攥紧了拳头，颤抖着身体。
「不要再耍嘴皮子。拉姆什么事也没有。」
「根本就没法当做没看见吧？大姐，听我说——呃？——」
衣领被猛地抓起，但并没有感受到痛楚——显然是犯人控制了力道，仅仅作为威慑的手段。拉姆瞪起粉红的眼瞳，愤怒地大吼道。
「谁是你的大姐！谁是你的姐姐？！」
「……我……」
「说到底，我不是你的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叫我？！」
包含着激动情绪的责骂愈演愈烈，几乎上升为了无意义的情感宣泄。面对这样不讲道理的拉姆，昴沉默了片刻，选择了不再言语。
后者似乎也逐渐冷静下来，松开了手，带着敌意的目光移向旁边。
「……只有这么说，才能让我时刻意识到某些事实。」
「老实说，我不太明白记忆的空缺是怎么一回事。一些逻辑无法衔接的地方，肯定会让人倍感痛苦吧？」
「……」
追寻着从未体会的感觉，就像生活在水中的鱼无法认知陆地一样，只会在记忆的滩岸独自搁浅，甚至无法自救。
缺失的越多，就越无法自拔。
「……拉姆。大姐不是为了说明你的我的姐姐……」
而是为了说明，你是一位“姐姐”。
有些东西，绝不能够忘记。
「……只是区区巴鲁斯，居然就想用这种奇怪的路子提醒我……」
「一点都不奇怪，大姐。」
完全不奇怪。他只是遵循这习惯性的事物，听从内心的直觉进行回应而已。
「那同样也是在提醒我自己。」
从那天起，心中就无时无刻有着一种恐惧，害怕自己会遗忘，害怕一切能够证明她存在的事物彻底消失。
「绝对——别给我忘了。」
脸被手指指着，昴以真挚的眼神的回应拉姆期盼的目光。
「别给我忘了。绝对不要忘。」
「我绝对不会忘记。」
像过去与无数人做好约定一样，昴总是以庄重的态度立下誓言。
这位总是不遵守约定的少年，本来并不值得信任。
但现在，她也算是有些明白了，为何即使多次违背约定，爱蜜莉雅和碧翠丝却总是死心塌地地喜爱着他，尽管她对此并不怎么在乎。
然后，在昴还抬起头之前，拉姆快速地掩去了嘴角释然的微笑，刻意用着冷淡的语调说道。
「这样就行了，巴鲁斯。」

7
「记忆这种东西，真是奇妙呢。」
这天夜里，仍在加班干活的昴朝着爱蜜莉雅百般无赖地吐槽道。
「确实～呢。想忘的东西忘也忘不掉，要想起来的东西却总是想都想不起来。」
「虽然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我指的是另外一方面啦。」
握紧手中的拖把，以此为依仗称直身体，昴的注意力漫无目的地发散到了周围的事物上。
「有些东西即使忘了，人的个性也很难变化。真是自相矛盾的事啊。」
「是说，类似于“忘了今天该做的事，但靠着本能意识还是～能尽量干好”这样的吗？」
「有点接近，不过程度还会比这个更深一些？」
「又在没头没脑地说着不着边际的问题……昴这个样子，再做上一个小时工作也做不完的啦！贝蒂都困的睁不开眼！」
「……抱歉，碧翠子。辛苦你和我一起熬夜了。」
向着困意连连，却仍然坚持陪着昴一起用功的碧翠丝致以感激的目光，昴重新端正姿势，一边用力开始打扫，一边慢悠悠地思索着。
失去记忆前的家伙，和失去记忆后的家伙，能算一个人吗？
他停顿了一下，很快嘲笑了一下这样想的自己。
他以为这个答案永远没有得以验证的机会。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违背约定。
他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像他人一样遗忘。
（完）

@团子大家族🌼 此贴申精

加精了

顶

来了，来了，大佬。

甜死我了

大佬，这篇简直太棒了，昴最后说的话为贤者之塔篇埋下了伏笔，还解释了拉姆为何因为昴的遗忘对昴如此的生气

这是大佬写的还是长月老贼有提到过的，如果长月老贼没描写过，这完全可以做一个番外，作为贤者之塔的铺垫，简直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