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拓人走了以后,晃司趴回被子上。小狗驯服地坐在晃司面前,讨好地“啪啪”摇着尾巴。
不理会小狗,晃司径自回想起来……
记得那天在青山上节目时被问到初恋情人,突然觉得内心一阵躁动。上完节目后,趁着经纪人小高忙于应付媒体,从后门偷偷溜走,就近偷了辆摩托车,一路狂飙到湘南,再把摩托车丢在茅之崎,然后到平冢猛灌酒……
——接下来呢?又做了什么?脑袋由于宿醉还不太清醒。
是那个叫拓人的把他带到这里?只是萍水相逢却如此关心自己,呵斥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担忧。刚刚提到自己名字时,他不屑地说没听过,应该是不认识自己才对。自己怎么会跟着他来到这里?
小狗一直在旁边不停“嗯——嗯——嗯——”地哼哼,晃司终于忍不住一把把它抓起来,对它吼道:“喂——!你嗯啊嗯的,吵都吵死人了!”话吼出口,晃司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以发出声音了。
嗓音还有点沙哑,不过总算是恢复了。清了清嗓子,晃司试着唱了几句:“为什么你要紧闭心扉?为什么你不愿对我微笑?DOLL……你就像是DOLL般,谁都不知道你的秘密……”
随着自己的歌声,晃司一如既往地思念着六年前遇见的那个女孩,心里满是暖暖的柔情和淡淡的哀愁。
话说回来……已经好久没有做那个梦了。每次都朦朦胧胧的,让人摸不着边际。为何只有昨天晚上,它却特别鲜明——?
那双即使在黑夜中,仍会反射灼热太阳般闪闪发光的双眸,好像就近在眼前,触手可及。那感觉,太真实太强烈了!
可一觉醒来,却怅然地发现那仍是南柯一梦。那个叫“泉”的女孩,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晃司只能千遍万遍地在心里重复地问自己——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放下小狗,晃司走到窗前。这栋公寓就在高滨台高中的后面,从窗户望去,可以看到学校的教学楼和操场。
由于放假,学校显得相当安静。只有足球场上不时传来几声呼喝,队员们正为即将到来的全国大赛做最后的冲刺。
——啊,踢足球……?
六年前那场邂逅,让晃司对足球养成了独特的条件反射,即使踢球的是个男的,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见拓人带着球猛冲到球门前,抬起右脚便是一记漂亮的抽射。守门员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球已“嗖——”地呼啸着从他身边飞入球网!
“NICE SHOOT!拓人!”纵然看惯了拓人精湛的球技,队友们还是忍不住称赞道。
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晃司翻了件拓人的衬衫,随意地包在头上,把过于显眼的长发藏进去,戴上墨镜和口罩掩藏自己的脸孔,趿着摆放在门边的球鞋,踱向球场。
队员们正练得热火朝天,球场上细细的沙子在他们脚下轻轻飞扬。球场上不时传来“砰砰”的运球声和拓人充满气势的叱喝声:“球传得太慢了——那边那个!慢慢吞吞的在干什么!”
球场边上几个女同学躲在树荫下窃窃私语:“天气这么热,足球队还练得这么拼命。”
“真的耶,因为全县大赛就快到啦。”
“可是,除了拓人外,也没有一个厉害的嘛。我们的足球队真的太弱了。”
“赢得了吗?”
“谁晓得。”
晃司在球场铁围栏前停下。拓人177的个子也算高挑了,可裤子穿在身高一米九左右的晃司身上,就变成怪异的九分裤了。再加上头上的衬衫,真别提有多奇怪了。
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那几个观众,早把注意力转向他:“咦?这个人是谁啊?好奇怪哦……”
晃司倒是一点也没觉察到自己有多显眼,旁若无人地站在球场的的铁围栏外面观看比赛,还时不时地咳两声。
“哔——”哨声响起。“休息10分钟!”随着队长一声令下,队员们各自解散,回到球场边上休息。
拓人眼尖发现晃司,忙跑到他跟前:“我不是叫你在家睡觉吗?干吗打扮成变态人的德性!”看着自己刚洗好的衬衫成了头巾,拓人皱了皱眉头。
晃司原先还自我感觉良好,听拓人这么一说,很受打击地回答:“有什么办法!我的衣服在哪里?”
“你睡在那种满地泥泞的地方,衣服早就弄得脏兮兮的了。我已经拜托老师帮你洗了。”拓人没辙地说。
“老师?家政课的吗?”怎么不拿去给干洗店洗?晃司觉得这做法实在是让人匪疑所思,脱口而出,“古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