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鹤岗市。
一个熊腰虎背,气势赳赳的男子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上,将车窗摇下,右手撑着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瞧见那破败陈旧的大楼,年久失修的公共设施和无精打采的人们,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位于东北部的资源型城市,随着资源枯竭,转型困难等原因,已经开始渐渐衰败下来,虽然一路上依然能够瞧见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但人却越来越少了。人员的流逝,使得经济进一步的下滑,最后陷入持续不断的困境之中去。它最近一次的出名,还是因为让人瞠目结舌、白菜一样的房价……出租车在一处废旧厂房前停了下来,男子付钱下车,随后去后备箱拖出了一个帆布包裹的行囊,背在了身上,转身走进了那废旧厂房。那废旧厂房外面看着十分破败,但进入其中,却能够瞧见是有重新翻新过的——地面用水泥找平,墙面刷了高级的淡灰色,空旷的厂房里除了一些极简北欧风的桌椅之外,最多的就是一块又一块整面墙大小的白板,上面被人用黑色油性笔写下了密密麻麻的数字、文字、图形以及推演公式……
这儿整个儿看上去,仿佛是一个大学教室,又或者一个数学之类的研究机构一般。当男子走进来的时候,有一个身穿白衬衣、不修边幅的男人正骑在一副人字梯上面,在白板上演算着什么,他写写停停,显得十分专注。
男子不敢打扰,原地肃立,耐心等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长相昳丽漂亮,身材极好的女子走了过来,瞧见了背着大包,矗立其间的男子,不由得走上前来,轻声问道:“你是……”她声音不大,但骑在人字梯上写写画画的男人却听到了,转过头来,瞧见这人,开口说道:“三刀来了?”这男子名叫龙三刀,在这东北道上,也是一方豪雄之辈,此刻在那个看模样似乎比他还小两岁的男子面前,却显得十分尊重。他双手抱拳,然后长身鞠下,恭敬地说道:“老师,我回来了。”那男子哈哈一笑,将油性笔搁下,从人字梯上爬了下来,拍了拍手,说道:“怎么样,此行顺利吗?”龙三刀恭声回答:“聚会倒是不错,大家都玩得挺开心的,但关于重新成立游侠联盟之事,却还是有一些坎坷,大家的意见不一,暂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男人耸了耸肩,说道道:“这样啊……哎,小冰,你去给三刀泡杯咖啡,加奶别加糖……”那丽人听了,甜甜一笑,转身前往不远处的茶水间去了,而男人则带着龙三刀来到了长条木桌这边来,让他坐下,随后说道:“侯漠不是在吗?他怎么说?”龙三刀说道:“漠哥此番携歼灭噬心魔之势,的确有最大的话事权,大家也都听他的,不过他志不在此。”男人皱眉说道:“什么?”龙三刀叹了一口气,说道:“武当李安安,之前在南境之战中对抗噬心魔,差点儿身死魂消,虽然最终存活,但终究难以苏醒,侯漠与她有颇多情感,故而整个人心心念念,就是让李安安恢复安康,苏醒过来,对于重组游侠联盟之事,反倒是没有那么热切……”男人听了,长叹一声,说道:“依依脉脉两如何,细似轻丝渺似波。月不长圆花易落,一生惆怅为伊多——情这一字,不知道让多少痴男怨女为之痴狂啊……”龙三刀听了,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着说道:“老师,别人不敢讲,你可是风流倜傥啊——你说说,打我认识你开始,换了多少个?上回我走前,可不是这姑娘啊?”男人也笑了,这时那身材婀娜高挑的女子端了个盘子过来,给了龙三刀一杯加了奶的咖啡,又给男人递上一大缸的浓茶水。男人帮忙介绍道:“小冰,这是我之前跟你讲过的,我学生龙三刀;三刀,这是市歌舞团的台柱子聂小冰,跳天鹅湖的,还在省里面拿过大奖,代表咱们国家去俄罗斯演出过……”
他给两人介绍完之后,对那台柱子说道:“小冰,我和三刀好久没见了,得聊一聊,稍晚一些,我们去莫斯科餐厅一起吃饭,你打个电话订餐……”聂小冰听了,很是温柔地笑了笑,随后拿着一个名牌包包,跟男子挥了挥手,说了声“钊哥我走了”,然后踩着高跟鞋,咄咄咄地走了。
龙三刀瞧见那身段柔软的歌舞演员,笑着说道:“老师好艳福。”男人很是慵懒地说道:“过不了几天就分的——她跟着我,就是觉得我有钱……但其实我哪有什么钱啊,等她明白过来,就会跑的。”龙三刀说道:“老师你要钱的话,学生回头给你弄来。”男人摆了摆手,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女人嘛,不过是调剂而已,我以前给人当过舔狗,甚至还为此与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差点儿铸就大错,当时把自己给感动坏了,后来想一想,真他妈年轻,现在已经看开了——现如今于我而言,只想赶紧找到回家的方法……”
龙三刀看了一眼周围几十面写满了符号公式的巨大白板,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您找到了吗?”男人笑了笑, 说道:“快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结果男人随口提到了一个词汇,突然间跟着魔了一般,直接起身来,跑回了刚才推演的白板上,开始快速地演算了起来。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迟滞,但是到了后来,却越来越流畅,各种公式推演,如有神助一般浮现,看得在一旁的龙三刀整个人都懵住了——白板上的文字和符号,他大部分都认识,但连在一处的话……这都***是个啥?瞬间感觉自己没文化。他一脸懵逼,但不敢贸然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