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在中国的秘密情人,还是你见不得人的外遇?”以琛面色阴寒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赵默笙,你想都不要想!”
“不是......我....我和他.......”默笙被他的怒气吓到,断断续续的语不成调,她和应晖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情急之下竟然脱口而出,“我后悔了。”
这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了愣。
以琛怒极反笑,声音无比讽刺:“后悔了?赵默笙,你后悔什么?后悔当初一声不吭去了美国,还是后悔当初和那个男人结婚?如果你是因为你失败的婚姻跑回国寻求安慰,我想你找错人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何以琛会为你不幸的婚姻买单?”
什么理智冷静客观,以琛此刻身体统统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耻辱填满,如果说之前见到赵默笙他还会因为那点自作多情的想法生出隐秘的喜悦来,现在赵默笙“我后悔了”这四个字就以多大的倍数打回他的脸上。
太难堪了,在别人的感情里扮演一个备胎角色,最可笑的是他还下不定决心和她彻底划清界限。
以琛已经转过身去,不去看默笙骤然苍白的脸色。再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令他不齿的举动出来。
他不想承认,直到现在他还在期待着赵默笙能说点什么来反驳他,解释那句“我后悔了”或者愤怒的指责他对她的揣测。
可是过了很久,久到空气里的沉默堆积到令人呼吸困难,以琛握在栏杆上的手逐渐收紧,僵硬的指节和冷硬的金属几乎融在一起。
嘲讽和悲哀在点滴流逝的时间里不断地加上砝码,压过了另一端的愤怒。悲伤像冰凉带毒的液体从心脏泵到全身。
以琛近乎绝望的闭了闭眼,结束吧,该结束了。
身后突然贴上了一具柔软的身体。两条颤抖着的纤细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动作轻轻地,他一动就能挣开的力道,却让他骤然僵硬在原地。
默笙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呼吸透过他的衬衫,谨慎的落在他的皮肤上。
默笙的声音很小的响起,闷闷的、低低的带着呜咽:“以琛,不要离开我。”
每个字都轻飘飘的,却掷地有声地砸在他心上。那么不讲道理,那么不负责任,她的离开,背叛,以及后悔,一直我行我素毫不顾忌考虑其他。恣意妄为的从他的世界来去,从不过问他的意见。
默笙或许比他还要清楚,他从来都拒绝不了。
以琛嘴里溢出苦涩,赵默笙,你怎么敢,怎么能这么对我。
终究没有推开默笙,仅存的自尊让他没有回应这个可耻的拥抱。窗外落在黄浦江面的灯光,被揉碎进涌动的水流里,映进以琛沉重而疲惫的瞳孔。
2
“哟,何大律师!”老袁刚到事务所,端着咖啡上楼,就见到已经工作了不知多久的以琛。“怎么一回来就急着上岗,过两天还得出趟远差,顶得住吗。”
以琛打字的手指停下,声音平淡:“老袁,我记得你手上还有个宏德的案子没处理完。还有下午约的王小姐以及在这之后的赵经理.......”
“得了得了。”老袁举手认输,“赶我是吧,我走还不行吗。”
“还有。”以琛说:“我今天下午就去香港,不是过两天。”
“什么?!”老袁咖啡一晃:“怎么突然这么急,华映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
“是的,我和那边的陈助理联系过了,今晚就得出发。”以琛说着,起身收拾桌子上的文件,穿上外套,来去如风的下楼离开,连眼光都没多停留在杵在楼梯口的老袁身上。
老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走下楼,“美婷,何律师今天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不清楚。”美婷说:“我来的时候何律师就在了。”
“那就是第一个来了……哎向恒。”老袁叫住向恒,问:“你不觉得以琛今天很奇怪么。”
向恒点头,“是挺奇怪的。”
“怎么,看你并不意外啊。知道内幕?”
“还记得那个小师妹么,赵默笙。”向恒翻着文件,在纸上弹了一下。
“以琛前女友?”老袁说:“看前两天那样我还以为两人重修旧好再续前缘指日可待了呢,看现在这状态,不像啊,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