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护心丹。”萧元齐痛得声音都有些发虚。
尘风连忙从怀中取了玉瓶出来,熟练地倒出两颗丹药,又转身取了一杯温水,这些年王爷积劳成疾,心口痛发作得越发频繁,又不肯听府医的嘱咐静养,他只得把这护心丹时刻备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奴才喂您?”尘风见王爷没有接过丸药的意思,小心问着,可萧元齐却不想服这药了,伸手顺了顺心口,侧头拒绝了喂到嘴边的丸药,“现下好多了,先不服了,让轿子再走慢些。”
平日里王爷纵马半柱香便到的路程,如今硬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翔凤门前,他第一次拿出了摄政王的雕金玉牌,直接乘轿入宫。
勤政殿内,萧景平已经等得脸都黑了,皇叔无故缺了祭天,又对祭天过程不闻不问,今日缺了早朝,竟连个告假折子都未曾递上,陈国公三番两次进谏说他功高盖主,自己还一再忍让,如今他倒越发得寸进尺,不仅得了明旨还百般拖延才进宫,竟还是亮着摄政王的玉牌乘轿进来的,当真是丝毫不曾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陛下,宸王殿下到了,可要请进来?”德胜知道皇帝心情不好,问的格外小心。
“朕忙着,就让他在殿外等。”萧景平想着自己宣召近两个时辰这人才到,就气不打一出来,也想着晾他一会儿。
可不过一炷香时分,德胜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怎么,朕的皇叔就这么不耐烦吗?”皇帝以为宸王不过等了片刻就派人来催促,面色越发不满。
“陛下,这宸王爷说身为主祭还误了祭天大典,实在是愧对陛下和大萧子民,在殿外跪等请罪呢,奴才实在不敢看着王爷跪等……”德胜吓得额头上冒出不少冷汗。
“糊涂东西,怎么传的话,朕只说忙着!何时说过要问罪,皇叔跪在勤政殿门口,是想让那群言官轮着番参朕嘛!”萧景平惊得站起身来,随手拿了封奏折砸到德胜身上,连忙向殿外走。
德胜哭丧着脸请罪,“借奴才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误传了陛下的话,奴才搬了椅子让王爷坐等的,可王爷执意要请罪……”
“行了,闭嘴。”皇帝三两步跑到外殿,就看到皇叔在青石板上跪得端端正正,脸色青白得厉害,一看便是真的病了。
“皇叔,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地上寒气重,您腿上还有旧疾,如何能跪得。”皇帝一脸惶恐不安,可萧元齐却面色如常,仿佛所做一切都理所当然,“臣萧元齐,叩过陛下。”萧元齐本就跪着,此刻见了皇帝,又补了个叩首大礼。
此举惊得萧景平也即刻跪了下去,大萧重视孝道,即使是即了位,也只能受叔伯辈半礼,同时要以家礼回半礼,更何况,当初父皇托孤,明言他要敬皇叔如君父,他纵然心中再有百般抱怨,也不敢生受下皇叔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