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的母亲哽咽着握着李火旺枯瘦的手腕。
被束缚在病床上的青年,瞪着着眼睛顶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呵呵呵,你们每个人都在骗我……”
“娃儿…成仙…成仙…”
他口中的声音忽高忽低,从粗着嗓子的结巴壮汉,到自以为温柔的太监似的少女。他不停的以一种极其拙劣的方式,模仿着自己想象出的各个年龄段的人。
“心素,我是心素…我能变假成真!!!”
李火旺将直愣愣瞪着天花板的眼睛,以一种极其僵硬的方式向下翻转着,干枯的眼球随着视野的转换发出咔咔咔的脆响。
扩散的瞳孔,充满血丝的眼白直勾勾盯着床边陪护的母亲。
“妈…我醒了…”
原本还在偷偷抹眼泪的母亲,连忙握紧李火旺枯瘦的手。
“妈在,妈一直在。”
李火旺扩散的黑褐色瞳孔中,倒印着空荡荡的病房。
“妈…我给你的黄金,你要拿出来花……不用刻意节省,不够,我会再给你的…”
母亲哽咽着,用力揣摩着儿子的每一根手指。
“好,好…咱们有钱了,都换成钱了,都在银行里存着呢。”
闻言,李火旺用力裂着嘴,嘿嘿,嘿嘿的笑着。
“拿着,拿着,不够还有…”
李火旺用力的从拘束衣的边缝里掏出一块块东西,用力的塞在母亲布满皴裂裂纹的手里。
“不够还有,不够还有……”
李火旺喃喃自语道。
一块块血淋淋的指甲,从病床上掉落,砸在白瓷地砖上。
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一片片飞溅开的血滴,书绘成一朵朵迷惘的花………
“妈…还有黄金……还有黄金………”
李火旺扩散的瞳孔里,倒印着,空空荡荡的病房……
干枯的眼球里,没有一丝人影。
“还有黄金…还有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