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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过一朵云(小说连载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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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夏天,大庙山下的小平原郁郁葱葱地又披上了生机盎然的绿装,使人心情舒畅。
木铁山已经适应了没有云彩的日子,再说俩人还在同一片蓝天下,尺尺天涯还能感受到昔日的一丝余温。他很感谢上苍给他营造了这样一个舔舐伤口的港湾,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样心酸酸地渡过往后的日子。
木铁山从与云彩形影不离变成了光杆司令,虽说不上是英雄气短,却也是被小女子闪了一下腰,周围的人是有目共睹的。但社员们看不明白的是,俩人冬去春来回了一趟家,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再不相干的路人甲和路人乙了,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待见到过去走路总是挺胸叠肚的木铁山像泄了气的皮球,也就猜到他是伤透了心的人,都不向他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免得触碰到他的痛处。
知青们对木铁山和云彩的关系从沸点降到了冰点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也说不清这一拍两散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原先整天吵吵闹闹的大金鱼和胡小蝶已经孕育出了新的生命,俩人自此再不吵闹,而且互相照顾恩爱有加,但在人们面前却又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只有老古巴看到木铁山也和他一样,"光棍一条"了,很是开心,经常喊木铁山一起去骑大牲口,并且非常耐心地向他讲解"马骑前,驴骑后,骡子骑中间"的口诀。
木铁山有一次和老古巴去岱海滩找马群骑马,遇到了一位饱经风霜的老马倌。在聊天时,木铁山和老古巴唯恐老马倌不让骑马,就套近乎向老马倌自我介绍说,他们是在土卜子插队落户的天津知青,户口也都迁来了,一辈子都是土卜子的人了。
谁知老马倌对木铁山和老古巴的话一脸的不屑,对他们说:"从土改到现在,工作队、下放干部来了走,走了来,最后没有一个留下的,你们也是兔子的尾巴。"
老古巴见老马倌对知青在农村扎根落户有怀疑,就跟木铁山说:"老头嘛也不懂啊!你还跟他穷白话嘛?"说完就自顾去骑马了。
木铁山虽然觉得老马倌说的话很另类,但很新鲜,愿意听。老马倌对木铁山继续说:"村里就那点儿地,社员们的口粮自己还不够吃哩!你们来了和社员争土地、争口粮,怎么可能长久?"
木铁山头一次听到有人说知青上山下乡是和农民争了地,争了口粮。尽管他不同意老马倌的说法,但此后还是留意了验证老马倌的预言。直到一年多以后,木铁山被选调当了工人,还记得老马倌的那一席话,很是佩服他的预见。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再说木铁山原本悲伤多一点的心情,被老马倌梦话一样的预言给温暖了一下,却没奢望有一天能离开黄土地。但他想到了脾胃先天就有毛病的云彩吃小米饭都消化不了,是应该千方百计离开这里的,前提就是在此地不要有牵挂。如今她真的没牵挂了,莫非这是天意?
自从木铁山认为云彩理应离开这苦寒之地以后,他对云彩的怪怨一点儿也没有了,而且告诫自己不要做云彩脱离病痛苦海的绊脚石。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云彩遇到了过不去的坎了,痛苦无助之时,又想到了木铁山。
这天木铁山兜着攒下来的几颗鸡蛋去大队供销社换咸盐和固体酱油,往回走的时候顺便去大队部遛了一圈,看到有云彩的一封家信,就顺便捎回来让去村西头的社员给她带过去了。
过了不几天,云彩的女房东玉兰急匆匆地跑来找木铁山,说云彩病得很厉害,不吃不喝,发高烧、说胡话。玉兰还告诉木铁山:"云彩说胡话还在叫你的名字,只有你能帮她!"
木铁山听玉兰这样说,就急忙去看云彩。玉兰有意让木铁山和云彩单独说话,没有跟进云彩住的小房里。
云彩盖着被子躺在土炕上,脸色蜡黄,头发蓬乱,知道木铁山来了,却不看他,无神的目光盯着屋顶发呆。
木铁山见到云彩病成这样,心中十分难过,不知说什么好,就手忙脚乱地点起灶火烧了一瓢水,用碗端着开水放到炕头。
云彩忽然呜呜地哭起来。木铁山连忙问她:"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是不是又胃疼了?"
云彩眼泪汪汪地说:"你坐近一点,我想跟你说说我的事,我也只有跟你说了。"
木铁山坐到炕沿说:"心里有嘛话就跟我说吧!说出来心里好受一点儿。"
云彩倒出了憋在心里的小话。木铁山这才知道云部长来信说,把云彩许配给了一位老战友的儿子。云彩见过云部长老战友的那个儿子,是个在唐山胥各庄下乡插队的回乡知青,个子还没有云彩高,头上还生着秃疮。云彩最后瞥了一眼木铁山,嘟着嘴说:"这下你高兴了吧?给我拿个主意呗!"。
木铁山听完云彩的小话,心里苦辣酸甜咸交织在一起翻翻滚滚的,却不知该给云彩拿什么样的主意。云彩的两眼忽然闪出顽皮的目光,对木铁山说:"咱们也生个孩子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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