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与决定论
(2007-01-10 19: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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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材料
自由意志与决定论
自由意志，英文中叫free will，也就是说是不受限制的意志。它认为，我们的选择最终取决于我们自己，我们可以行使自己的意思，不受任何外在的干扰、限制、完全自由自在的发挥一己的意思。而决定论认为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无一例外地由该事物或事件存在或发生之前的先决条件以及自然规律所唯一地确定。
自由意志与决定论的核心问题就在于它们是否相容。关于这个问题人们有不同的观点，主要有三种：
强决定论（又称为不相容论）认为人类不能根据自己意愿去选择想要作的事情，所有事情都是被决定的。自由只是幻觉。代表人物传统上有牛顿、拉普拉斯、霍尔巴赫、达尔文、马克思等。现代科学上有爱因斯坦，生物学上则有基因决定论者（如社会生物学家威尔逊和道金斯）。很显然这一主张从自然科学上得到了很广泛的支持。
相容论（或称弱决定论）认为自由意志和决定论的主张是彼此相容的。一个事件可以同是物理的因果和意志选择的结果。传统上代表人物有霍布斯，休谟，康德（有人将他归入自由意志论）。现代则有斯特劳森，波普尔和塞尔等。相容论在哲学上被得到不少认可，因为它的主张综和了自然科学和日常直觉。
另外还有一种“假问题论”，这一主张认为自由意志和决定论是一个假问题。只要能分析清楚像“因果”、“决定”和“自由”这些含混概念，问题便会随之消失。代表人物有早期分析哲学家，奎因等。
下面我进入正式的分析。（不过只是我个人的观点）
首先，我们究竟有没有自由意志呢？如果说没有，人类所需要承担道德责任的行为就成为一个问题，举个通俗的例子来说，杀人犯就不应该被处决。因为自由意志既是个人所决定的，个人也必须向其自由意志负责。如果人没有自由意志，一切都是由先决条件和自然规律决定的，这样来说人就等同于已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按照某种程序来运行。那么人们还需要为自身的行为承担责任吗？
如果说人类有自由意志呢?
举个例子来说，当你某天有课时，从理论上来说你可以选择逃课，也可以选择不逃，不受任何与你意志相违背的强迫，没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选择。也就是说外界可以提供给我们自由选择的权力，我们能够依照自己的意志来自由选择。但是结合决定论来看，问题就出来了。按照决定论的理论来讲，人类是不可能拥有自由意志的，因为所谓的“自由意志”已经是受到基因，环境等等因素的影响，是由这些先决条件给决定好的。也就是说，你会选择逃课还是不逃课，这个意志也是决定了的。一切都是板上钉钉，当你为自由自主的选择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你已经落入了决定论的框框，因为你做这样的选择是必然的，一切都是被事先预订了，毫无神秘性可言。现代科学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支持了决定论，生物学，化学领域的很多发现都预示着人类是不可能拥有自由意志的，因为人类的发现越来越多地把看似混乱的事情变成有规律的事情，这就必然导致事物向着决定论的方向发展，也就是说，之前我们认为很神秘的有千变万化的事情其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规律决定了的唯一的指向。
看上去科学的发展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导向了决定论，但是我这里所说的科学的发展也不过就是目前为止科学发展的成就。事实上我们无法或很难认识全面的世界，因为知识总是有限的，所以虽然有关自由意志的争论会越来越偏向决定论，但是永远不会被完全证实。强决定论者认为每个人所做的事情都是事先定好的，但是不可否认每个人都可以随时做出选择，并且是自由做出的。对此具有庞大自然科学家阵营的强决定论者又会说，如果你知道这个人的一切，例如他所受的教育，他的身世背景，他所处的环境，他所经历的一切一切，那么你就能预知他的行为。对于这种观点，我承认是有道理的，的确是这样。但是问题是你根本不可能了解到有关他的所有这些细节。因为这种观点的前提是有那样先进的科学作为后盾，使你能够了解到这些先决条件，但科学并未发展到这一步。这个世界所有事物可能最终是被决定的。 但由于我们不可能拥有全部资料和算法，这便构成了自由意志的起源。

所以现实地说，我们还是应该承认人有无法预计的自由行动的可能。并且人是有自由意志的。还是刚才那个逃课与否的例子，假如这个人选择了逃课，强决定论者认为，基于基因，性格，社会背景，当时环境等因素，他逃课是必然的。他在一番考虑之后选择逃课表面看来是他自己选择的，但其实这只是被决定好了的物理事件。例如他散漫的性格，对那门课的不感兴趣，以前有逃课的先例，等等，都决定了他会选择逃课。但是我认为虽然他选择逃课是不可避免的，这我承认，但是，这不代表他在选择的时候是不自由的。虽然在逃与不逃之间他不可避免地选择了前者，但不代表他在做出这个选择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其实我觉得自由意志与决定论并不矛盾，我觉得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更多的是因为对“自由”这一概念界定的模糊不清导致的。我们的选择可能的确是被先决条件和规律所决定了的，但我们在做出选择时也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这意志是自由的，不受限制。只是在选择时由于某些因素我们会偏向选择一方，也就是决定了的那一方，但我们仍然是自由选择的。
哲学总是先行于科学，我是这样认为的。争论来争论去我们还是不确定答案，就是因为我们都在猜测，没有人能够拿出足以服众的可信的证据。我认为哲学观点的论证最好能够引入数学和物理的工具，这样以严格的方法得出的结论会比较坚实，经得起时间和逻辑的考验。就像数理逻辑的创始者莱布尼茨所预言的那样，在未来的一天，两个哲学家就不再需要就一些问题争得面红耳赤，而只需要互相礼貌地邀请对方：我们好好算一下吧。

哲学中的“自由意志”与“决定论”，哪一种更科学？
半榻清凉
2020-04-30
关于哲学上的“自由意志”，历来争论不休，而且每一种观点好像都有一定的合理性。譬如斯宾诺莎就曾说：“人们相信他们是自由的，是因为他们了解自己的意志和欲望，却忽略了背后的原因。”
斯宾诺莎把人的生命比喻成被抛到空中后自由落体的石头，他说这就是所谓的自由意志。可见斯宾诺莎并不相信人有所谓的绝对自由，自由意志只是一种假象。
在他看来，心灵的运作有点像多米诺骨牌的连续效应，如果把每一个多米诺骨牌看成是一次心灵活动的话，每一次的运作都是因为上一个因素，而上一个又是因为上上个，以此类推。
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曾在《我的信仰》中也曾表示，他不相信所谓的自由意志，并且引用叔本华的话，叔本华说：“人能够做他想做的，但不能决定自己想做什么。”
叔本华的这句话其实与弗洛伊德的思想有相似之处，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理论，也说明了普通人所谓的意识，背后还有潜意识，好像一个暗区。对于这些暗区，普通人并不知道，从这个角度来看，一个人好像确实谈不上自由意志。
与这种决定论类似的还有一种机械的“因果论”，本质上其实还是决定论。以打牌为例，持有这种想法的人认为，摸到什么牌不受自己的控制，这是洗牌的时候就决定好了的。
而且打什么牌也不受自己的控制，表面上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出牌，但这个出牌的决定仍然是受因果的支配，自由选择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用另一个词语来表达这种感觉，就是宿命论。
但这样的结论显然过于悲观，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反对，因为这样的结论似乎太残忍，甚至显得有点荒诞、虚无，好像直接剥夺了人的灵性。甚至有人认为，如果这种想法成立的话，那么一个恶人杀人放火后来一句“这都是注定好了的”，不是很搞笑吗？
于是又有人主张自由意志与决定论是可以调和的，为此找出各种理由。在东方，这个话题也一直很热门，比较有名的就是《了凡四训》这本书。袁了凡年轻时遇到一个算命先生，给他算了以后的吉凶祸福。

了凡后来发现算命先生的推断与他人生之路很吻合，这下子了凡对人生起了怀疑，因为这个发现让他很是气馁，如果一切都是决定好了的，那么人生还有什么希望可言？了凡因此心如死灰、毫无生气。
因为这种心境，后来了凡与云谷禅师打坐的时候，居然念头都懒得起，因为一切都注定了啊，还有什么意思！云谷禅师一开始发现了凡居然有这么大定力，可谓世间豪杰，但后来与了凡一对话才知道，这哪里是定力所致，分明是枯心灭智的原因啊。
云谷禅师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通过一番言谈改变了了凡的这种消极想法，云谷禅师说：
凡夫因为不能无心，所以被阴阳气数所束缚。一个人如果诚心竭力，为善不倦，数就拘他不得。反过来，如果肆无忌惮，怙恶不悛，数也保他不住。
云谷禅师还认为“命由己立，福自己求，祸福无门，唯人自招”，这样的看法，可以说是相当积极的，也是为消极的宿命论或者决定论开出的一剂良药。
如果把《了凡四训》对待生命的看法转换成西方语境的话，大概可以这样说：人生就像打牌，发牌的是上帝，打牌的是自由意志。发牌就好像一个人的出生，这是改变不了的，但打牌就好像后天的努力，是福是祸可以通过自己后天的努力选择。
但这个地方，决定论者会反驳，特别是西方哲学，他们会说，一个人如果选择向善，也是有向善的因，这同样是决定好了的。如此一说，似乎也对。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你问他，一直往上推原因，无穷无尽，总会有一个第一因吧？
于是这样的问题又回到了“第一因”的问题，变成了纯粹的思辨游戏。其实这在东方文化中不成问题，因为根本就不存在第一因的问题，但这是另外一回事了，不是本文讨论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