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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瘗鹤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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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21-10-22 13:42回复
    雷明门去鼓,华表留形,爰集真侣,瘗尔作铭。
    记鹤潜。


    IP属地:上海2楼2021-10-22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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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8 11: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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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车投下礼物】
      她从身后拿出的布虎,花色斑斓,神态憨实,是极用心的玩偶,然而我想到整整齐齐堆在床边的十四个玩偶,心底叹了叹,略展眉刃。
      “额娘做得极好看……但是,潜已经有十四个玩偶了。”
      额娘的眉上翠峰不减,腕玉上不知沾了何处的香气,使人颇为安心,秋簟渐渐有了凉气。唤茂先取了两个坐褥来,以免秋气侵其体,染犯寒疾。我有一块黄玉,若是配上额娘所打的络子,应当是很好看的,微微颔首,便又重新安静下来。
      渐渐,我又开始观天,并且在模糊的雨幕里捕捉到隐匿在浓重的云后的星辉……
      https://tieba.baidu.com/p/7089022237,8-19


      IP属地:上海3楼2021-10-22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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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书旧撰】
        “去岁你说要收梅上雪煮茶,结果最后嫌太累不曾收满一瓮。后来说要做雪泡梅花酒,因为你的额娘不许你摘梅被迫放弃……”
        “今年能把这两件事做成么?”
        绛雪轩不只有海棠,万勿枯杀时,梅才从雪里开始安静地燃烧。西山峰尖如同燕客的衰鬓,但意外地不觉得悲寒或是怆情,而是飏透晖亮,矍铄如新。面对这样一位甚至无须用耄耋来形容的苍山,使人心下无比平静。
        坐在软褥上,不沾白石的冷冽,因而还是无法与梅雪真正共情。
        https://tieba.baidu.com/p/5763990844?pn=71,2362-2374


        IP属地:上海4楼2021-10-22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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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梦狱,和诗国】
          “那我是不是让阿姊也伤心了?”
          我的血里流淌着一半汉人的兰麝土、瘦西湖,他们将骊马民族的鞍辔悍勇调和得温和、多情,使我能够及时地从媛女的眉倾里判断她是否心绪如前。茂先对我说,那只是阿哥的一个噩梦,不断重复的梦,阿姊对我说,他可能真的很想念兄长。那么他何时才会诞于世间,追寻他的兄长?
          曙流拂过屏帷,使得半堕的烛彻底失去光色,我仍旧盘坐在榻上,良久,眉骨抚来细腻的玉脂,似乎这能代替幼年她与我额首相抵时的鼓励。我不应让屏了也湎于这座山里,遂颔首,笃定道。
          “那潜继续等他。”
          https://tieba.baidu.com/p/7109339561,18-27


          IP属地:上海5楼2021-10-22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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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悟空】
            百诵温书是既无可奈何又必不可少的一晨修行,胤子们阖眼吐词,不乏有浑水摸鱼者,含混地把字儿都揉进长长的呵欠和悄悄的瞌眠里,大师傅不在,早已经有躁动的小猴儿们,企图把书堂变成傲来国里的十洲祖脉、三岛来龙。
            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倒是十分应景。
            “自称伯乐的人,自诩有世间最清明的一双眼,你可以期许他的目光从自身投向茫茫奔跑的马群,去捕捉烈蹄里的千里马,但是不要期许他们会对朝庙抱有追崇。”
            我们还没到垂老畏闻秋的年纪,所以声如风雷、膺藏鱼龙,习惯于用少年豪气去应对一切——我惯称为骄傲一词,多西珲有射虎南山的志气,我理当为他一拊掌。只可惜在上书房里,我尚能一摸典籍的文脉,尝试着和他辩论两京三都,上了箭亭,凭我拉蒙古弓的气力,实在难在幼弟面前做出什么教导的姿态。
            “这大约也要看,你究竟想活在哪里?想活在青书正史里,便少不得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委屈,想活在灿烂的诗文里,即便是宅栽五柳,也能千古流芳。多西珲,无须讽刺左太冲,他的岁月早就过去,你我活在当下。我倒也想问一问你,究竟喜欢哪一种活法?”
            https://tieba.baidu.com/p/6144157356?pn=26【973-983】


            IP属地:上海6楼2021-10-22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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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叶青,雪里鬼】
              结伴而行去布库所的兄与弟都回来了,还惦记着跨圮墙、跳断垣的戏说。众人嗡嗡然推背接踵而入,有一个跫音却越走越岔,渐渐寥落,听上去是一只被雨打湿了羽的鹤,石阶上磔咯声在雨中显得很模糊,我却很笃定,他已经走到了檐下。
              我始终相信那片叆叇的浑梦,黑色的山,白色的积雪,我曾想要用心内的业火焦裂这座高山,豢养红鹤,啄食掉积年不化的寒雪,但证明不过是徒劳,我还会见到坠崖的少年,听见模糊的叫声,一如从鹤涿口中唤出的两字,哥哥。
              但最后我终于摆脱了这个梦境,因为鹤涿的降世。他叫涿,从我记忆的墓园里来。蓄意要霸占或窥伺令我在深夜里痛苦地弓起脊背的旧忆,他出生时,我曾惊惧地以为,是雪中的鬼终于找到了我。
              雨瘦了下来,但雾还在大方地游荡,我居然为他的一声“哥哥”跌回昏晕的暮夜。五指无意识地紧扣在木门沿上。
              终于意识到,黑山与白雪是鹤涿的眼瞳,我没有逃过,始终在他的眼睛里。
              “我梦到一个少年,在雪里踩出一长串足迹,追上我,最后在黑色的崖前坠落,他叫涿,他叫我哥哥。”
              https://tieba.baidu.com/p/7132477914【10-20】


              IP属地:上海7楼2021-10-22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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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憔风】
                起初,我并没有觉察启门时带来的憔风,也不曾听到诸兄弟低嚣的议论,或许是昨宵睡得过于潦草不安,眼下还困在混乱颠倒的感触里,直到朗诵的声响愈发响噪,我的两肩上似乎载了一整个初秋的蝉声,无畏而充满了旁若无人的嚣张。诵书之人好像成了整个书堂的漩心,一切低语和好奇都从平淡的海波被拉扯成了湍急的涡流——而他,聚焦的漩心,就坐在我的旁边。
                “文者,载器之道,所以弥纶宇宙……”,这正是昨日温书,师傅领着我们读了百遍的句段,我终于忍无可忍,从桌案上抬首,愠恼地诘问一句
                “无乃尔是过与?!”
                同样是师傅所授的一句,我恼怒地把它用在这里,很屈才它,但很舒坦。等这句出口,实则才从朦胧里清醒,看清一旁松挺一般的身影,堂内足足静了三息——是十五哥,诞自坤宁的嫡胤。
                https://tieba.baidu.com/p/6144157356?pn=27【994-1005】


                IP属地:上海8楼2021-10-22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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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8 11: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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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心旧话】
                  我和桂酒共谋一良夜,初散宸朝时,还沦醉于额娘有身的快乐里。曾经与我无数次对峙的噩梦好像终于死在这个缟素与银罂纷落九霄的冬天里。
                  而后,又是燕子来时新社。
                  额娘的腹部如同小山一般隆起,就是这样一座山孕育着嗣胎,即将诞生一位我的弟弟,或者妹妹。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会是弟弟,甚至早早替他取好了吉勒占这个名字。吉勒占,意为“恕”,我恕他迟来这些年不曾陪伴他的兄长,也请他恕我在噩梦里无数次惊惶地看着他坠崖。
                  “他的名字,只怕汗父已有拟度,潜可以给他起个小名吗?——若是弟弟,就叫,吉勒占好了。”
                  https://tieba.baidu.com/p/7139709693?pn=3【46-55】


                  IP属地:上海9楼2021-10-22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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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旧事】
                    成光五年八月十二,收启祥宫家书一封。
                    两个人的名字重叠在一张信纸上,家书是给鹤潜的,写的却是满篇的鹤涿。我们隔了一段合适的距离,太近失全貌,太远流于泛情,就是一封回澜拍岸的家书,把亡弟的余伤摊开在贝勒府里。
                    墨痕渗到了第二张纸页上,还有无法磨灭的潸然的泪印。默读许久,灯影都佝偻了,好像才拿得动一管毫,蘸得两三的遗恨、伤心,敛着笔触一笔一笔写复。我离开松使轩的时候,涿还在问我讨要一个心愿,仲弟的声音好像在耳畔徘徊呼喊,我与他之间,该连语言都舍弃,血脉里的共融,留下一份干干净净的缄默。
                    渐渐,我与这封家书相近呼吸,滞涩的字堆积在案头,验尸的风雨凝在堂外,替我的下一行打好了底色。瘦马黄昏,这封信满沾薄风,还于幼嗣才夭的内宫。
                    两月后,圣谕诏于府前,皇子爱新觉罗鹤潜,启祥宫文貴妃曹氏所出,拟昭为封,望子勤学善思,勿负皇恩。


                    IP属地:上海10楼2021-10-22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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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花岸】
                      童子唱着“千春巷,锁千春”,走进这里前屏了问我“何谓千春”,我答不上来。“摊花岸,千春贩”,原来童子们的下一句是这个。
                      不是山桃,不是素兰,它不代表四时,也无关风月。简简单单的,就叫木兰。它曾经是吉勒占的掌玩,也是山图的兔子啮下珍馐。它是成光五年的潮汐,时而化童,时而老迈,坦然地驮行我和屏了最浓沉的记忆。
                      吉勒占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这双眼睛曾经是夤夜里的黑山白雪,透过噩梦的鞭笞,让我牢牢记住。我们总是不甚理智地辩论角色与规则,仿佛在以此弥补我梦土与真实的断崖。自吉勒占夭亡后,我反而不再有过相似的梦境,他走得很彻底,终究不易被人珍爱。
                      但我和屏了还是记着他。
                      我看那枝木兰花,叹了叹。
                      “它很旧,东西还是旧的好。越旧越让人无视孑然。”
                      https://tieba.baidu.com/p/6479033324?pn=32【940-950】


                      IP属地:上海11楼2021-10-22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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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茶碗】
                        眺下是极淡的青山,因为无赖的马匹扬蹄惊春,飞出两点明亮的姜黄来。
                        赐封之荣令原本因幼弟夭折的贝勒府稍有回缓,但贞明自四所送来的《山海经》和兔子,像是最黏的蜂蜜,你以为那是甜味,其实沤着记忆里的毒药,时日长久,慢慢穿肠、烂入肺腑。
                        粗茶一碗,深过柳青又淡于泥脂,苦味胜过了香味,朔芽翻浮里好似把青山都招来,我与沈家格格是饮溪的两头幼鹿,在寒溪苦味里最初地咂摸情爱的滋味。这茶苦得好,苦得好,显得我的旧忆和她的心事都无比得甘甜。
                        一碗喝尽了,我竟然像初次吃白玉苦瓜那样,又添了一碗。一壁看向芳甸杂英,日头上来了些,脚夫的脚程却慢了下来,想把春洲绮琪再多挑两秤似的。诚如她所言,婚事但看汗父与额娘,实则与我关系也不大。吉勒占还在时,我曾经想过要替他找一位灵慧狡黠的弟妹,让她好好磨一磨这浑小子的性子……
                        “不该是姐姐招待我,是我请姐姐这碗清茶。茶有百味,你我入口的初涩回甘,想来也定不相同。”
                        “潜送姐姐回府吧。”
                        https://tieba.baidu.com/p/5445825295?pn=45【1420-1431】


                        IP属地:上海12楼2021-10-22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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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令】
                          成光九年的仲夏,我与屏徽沿着鸥声走过太液的青堤。
                          夏赢时令,京城里最清凉是水井,最风靡是冰饮,瓜果去井,人食冰饮。昭郡王府的墙角漫了许多青苔,檐角挂着朦胧昼光,大半个灰蓝色的天空还隐约可见月弧,从宫里出来的内侍叩响了府门,道是今日贞宪殿下出宫,要叨郡王。我替屏徽准备了井水湃了一宿的紫玉葡萄,半颗甜瓜,还有姆妈熬的酸梅汤。谁知晓她一上门,便说想去太液泛舟。
                          也这是乘凉避暑的法子,我看了看她被旸辉汲出的额汗,半晌取出帕子来替她擦拭干净,一壁答好。
                          新蝉客柳,老朋友,老调子,平铺成夏的小令。
                          https://tieba.baidu.com/p/6076182364?pn=38【1304-1313】


                          IP属地:上海13楼2021-10-22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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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月】
                            如何阅读一个人,才不会惊动这一个黄昏,不必惊动不该有的警惕——这是我这一年最富余的课业。眼眺茂先时,看见暮春的柳树。就生而言,死是丑陋的,但就春而言,霜雪不意味死,只是漫长的提前预言。逐渐大盛的日暮赤霞将脸遮去一半,每每这时,神色似乎就会柔和很多。
                            我讪然满足于幽园景象,看这怡静的迥晴韶光下,卧着一位小鬟轻罗。
                            “适才有两位小郡主折花而过,替姑娘鬓上添了数枝簪花,我去问她们,想来也能知道。”
                            临风而立,宽大袍袂扬起,神色却很认真。
                            “但我想听姑娘亲口说。”
                            ……
                            “愿逐月华流照君,太傅大人的掌珠,我明白了。”
                            原是鹤君应逐月。
                            https://tieba.baidu.com/p/6326358283?pn=4【101-109】


                            IP属地:上海14楼2021-10-22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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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8 10:5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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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里香】
                              七里香在院子里疯长,炳炽乌金亲手裁布染色,把白花烫成矮墙黑鬓上的碎金箔。的确是太闷热了些,帝都里的每一派青色都仿佛这座繁城的一次喘息,走在这些急促的喘气下面,感受不到太多阴凉,反而感到被催促。由是,拂开湘帘,踏进安静的纱橱。
                              打着瞌睡侍婢慌忙地要告罪,摆手示意她噤声,内阁的瓷缸里冰融了泰半,正是清凉的时候,照君觉察了这处的动静,压着声音来问安。我看向摇篮,低声询。“她睡着了?”
                              坐在摇篮旁,将阁中仆妇都屏退,和照君说会话。成婚三载,自己和她从无客套时候,讲起掌珠更是神色柔和,从前沉默寡言的十五爷在做了父亲以后,终于也成了有些唠叨的人。笑了起来
                              “我看的确是像你,乳母抱她出去,一点不害怕,见着花便抓,见着人便打,想初生的小牛犊,什么都没在怕的。”
                              https://tieba.baidu.com/p/7392049579【9-18】


                              IP属地:上海15楼2021-10-22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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