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
我屈指在身旁的桌子上敲了两下,轻启朱唇:“过来”
对着墙角正站着的少年没有动,我再次敲了两下桌子,但明显敲击速度变得急促了,:“别等我过去揪你。”
少年原本藏在衣褶中的手攥紧了,指尖深深的扣住掌心,但,依旧保持刚才的站姿。
我顺手拔掉桌子旁边的数据线,对折,将一端缠绕在手腕上。快步上前,扯开他紧攥着的手,然后一手抓着他的手指,摊平,数据线夹着风挥下去。原本白皙的手心瞬间鼓起了一道红棱,他想抽回手,却被我死死抓住。
“江砚安你再给我瞪一眼试试,”说着我又是一记。
其实真正让我大动肝火的是江砚安的倔,挨打都不能开一句人家的金口,满脸就写着几个字“老子不服”。
半天了江砚安依旧一个死表情,
成,我看谁拧的过谁。
我揪住江砚安耳朵,直接给他扔到床上,江砚安重心不稳的跌在了床沿上,手刚挨到床上时就起了个激灵。
我扔掉手上那个半残废的数据线,插着腰满屋子乱转,妈的,怎么一样顺手的都没有,气的我就差把凳子腿给卸了。
“我鸡毛掸子呢,我掸子哪去了?”
看着江砚安一脸的无辜,我差点就信了。
“死孩子给我扔哪了?”
“……”
我边找边骂,“这么大孩儿了,一天天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你真行啊哈,半个月我被叫了三次家长。再说了打架就打架,怎么跟你打架的就都没事呢,就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啊,跟个调色盘似的。”
“……”
“再瞪,再给我瞪一下。”我掐住江砚安脸上的一小块肉。
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就多了一块红,但人家依旧拿小眼瞥着我。
根本软硬不吃
虽然没有了我的宝贝掸子,但是不代表我收拾不了他。不就是犟嘛,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我从外面客厅拉来了一把椅子,我坐着,他站着。
“打架你挺厉害啊,真给我长脸了。”我指着他骂到,但是人家无动于衷
我扯着他的一只手,巴掌夹着风就盖在了他的身后。
一下
两下
三下
他的闪躲让我更加烦躁,我直接一手把他按到了我腿上,这是挨揍的标准姿势。他的上衣滑落,漏出一小节劲瘦的腰,我伸手把他的上衣从新盖上,我清楚的看到了前面的几下已经让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泛起了微红。
“今天不把这事给我解释清楚,你屁股就别想要了。”
说着我又是一巴掌盖在了他身后,“错了没有!”
“……”回应我的依旧是他的沉默还有一声压抑而隐忍着的痛呼。
我感受到他的手不老实的拉着我的脚腕,每当我打一下,我就感觉我的脚腕被人扯一下。我低头看着他小脸充血的通红,一只手撑着地,手指仿佛要深深的扣入地板里。
“错了没有,啊?”
我听到的只有他急促的喘息声和抽泣声。
我气的伸手掐住了他大腿内侧的一块肉,发红,充血,我看着他的身体发抖,踢腿挣扎,哭的又提了一个嗓门,我的手掐的反而更用力了。
我教训他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手软。今天只要他不说一句错了,这事没完了。不打到他怕,我江尘的名字从今以后倒着写,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一个孩子了。
小破孩口水眼泪什么的全抹在我腿上。我又扬起了手,“别光给我哭,我让你说话。”我一只手掰过他的下巴,看着他一脸委屈和隐忍,嘴唇咬的通红通红的。我真想把他扔出去,这死性格到底遗传谁了。我把他从我腿上拉起来,一脚把他踹倒了地上,“哭,你再给我哭一个试试。”说实话我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我当时真的被气的火冒三丈。只要你有点火,人家能给你拱出三倍,这也是个本事。
我没有把他扔出去,我自己出去了。
我真的管不了他,这孩子太倔了。江砚安出生的时候我已经被父母安排住校了,我一个星期就回家一次,所以这个孩子跟我根本就不熟,我和他从小就没有见过几次面。他从小到大都跟着父母长大的。而我们当时已经根本不能接受他的出生。当时母亲怀上他时,我极力反对,毕竟我都这么大了,但是母亲铁了心要生下他。我不知道我有哪一点不如一个男孩,为什么非要生一个男孩?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难道我要当一辈子的扶弟魔,永世不得翻身吗?我怨恨父母,更怨恨江砚安。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反省一下自己,虽然错不在我,但也错不在他。我跟他,一样可怜。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姐姐,也不是一个女儿。连父母死的那天,我甚至都不在身边。爸妈不在了,可是我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弟弟,他的抚养权像一块石头一样砸在我头上,把我砸的浑浑噩噩的。
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蹲在客厅的沙发后面。我走进去,绕过沙发站在他的面前。我冷冷的看着他,“当年你爸怕离婚分房产,所以这个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这个房子就是我的。”我知道他听不懂,但我也不知道是在跟谁商量。“我会花点钱给你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领养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