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本是一路人,本是同家同姓同欢笑的。可也只是本是罢了。
沪在南/汇的陪伴下走在乡野草藓遍布的路上。两边方方正正的田里,水稻随着风微微
的拂动一波一波地摇曳着。混杂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迎面扑来。东海吹来的风夹着微腥
柔柔地掠过汇朴素的布衣料和沪笔挺的西服。夕阳的余辉染了两人一身金红,泼了稻田
小路一层浅浅的金色。“汇,”沪开口道,“你说,这条路,我到底是走对了,还是走
错了?”南/汇不开口,淡淡地望着四周婀娜的杨柳和袅袅婷婷的春花,眼里幽幽地泻
出深沉的温柔。沪也只能沉默着,静静地等待汇的回应。“你问这话是要后悔当初作的
决定么?”终于打破了沉默,汇停下脚步,转过身问。一时沪不知该如何作答,却看见
汇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西装上蹩起了眉。沪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汇制止了。她从手中
的布袋里拿出一件洗得发白的朴实的布衣,挂在路旁一棵梧桐低低的树枝上。然后她走
向沪,动手解沪黑色的西服。沪有些明白了,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自己来…”“我
来。”汇坚决而缓慢地推开沪的手,低沉的声音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压力。沪只好垂下
手,看着汇带着认真肃穆的表情脱下、折好他的外套,放进布袋里。汇又取下那布衣,
为沪披了上去。“这是我的外套,哥你别嫌弃。”将布袋交给沪,汇垂下眼脸,注视着
脚下的土地。“为什么。”疑问的句子却用了陈述的口气,沪没有伸手接过那袋子。拉
过沪的手将拎把穿过沪白净修长的手指,风携着汇的声音穿过沪的耳:“这片土地适应
不了西方的东西。而且我希望这片土地上永远也别出现外国佬的产物。这是最后一片净
土了,哥,无论是现实里还是灵魂里。”
风声掩盖了沉默的尴尬,青绿的稻浪自顾自翻滚着。“哥,有时候有些事,做了就没办
法再回头。”汇蹲下身坐在田埂旁,脱了鞋让脚浸入稻田的水中,“就像哥你选择了这
条路,不管是黑是白,只有走下去。”不等沪回答,汇又补了一句:“他们会明白你的
苦心的,哥。至少我已经明白了。”
沪不知如何对汇说下去。她了解沪甚至比沪自己更多。有这么一个妹妹,他该感到宽慰
吧。
“头号汉奸是谁?”“上\海!广\州!”“应该怎样?”“打倒他们!打倒美帝!打倒
苏修!”一场模拟的批斗大会在遵/义的主持下如火如荼。京待在一旁闭上眼,尽力克
制着自己把这些人赶出去的冲动。
——明明不是这样的。按理说自己是与沪不共戴天的,但直觉告诉他沪有苦难言。津安
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托着腮看着台上激动的遵/义。“京哥,不想听就别听了,想做什
么就去做吧。”津表情淡然,却一语中的。“什么意思?”京有些惊讶,难道他真的看
穿了自己在想什么?“京哥,我听港说过了,沪是想分散英国佬的注意力,让大哥有更
多时间考虑对策。”盯着演说中的延/安,津一边说一边拍着手。话音刚落,京跳起来
夺门而出。延/安不满地问:“京他去干嘛?”“他突然想起来大哥交给他的任务还没
完成。”津站起来解释了一下,又坐下来嗑起瓜子来。
看不清楚。看那些背影轮廓似乎是的,是家里那些兄弟姐妹。沪努力地睁大眼睛,试图
看清楚他们的样子。“沪,一路走好。”似乎是浙,如此温柔的声线应该是没错了。他
为什么要向自己道别?但是手却不听使唤地提起了地上不知从何而来的行李,一句“好
好保重”像是出自别人的口,但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自己的。
不知过了多久,沪又看见自己走在了路上。这条路怎么从没见过?沪正疑惑之际突然在
不远处看见了王耀家的房子。大哥家的背后有这条路么?一眨眼的功夫那房子便开始渐
渐远离自己。也顾不上心里的疑问了,沪扔下行李往家的方向跑,但是那房子却像是上
了发条般非一般地离去。跑了没多久沪便气喘吁吁,此时他真后悔平时没有多锻炼,否
则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体力不支。一停下脚步,那熟悉的屋子便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沪
的视野里了。
“不要!!”沪尖叫一声,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原来是梦啊。看着房里熟悉的景
物,沪不禁舒了一口气。
可是这梦真是纯粹地影射了现实。沪掀开被子,换下睡衣,漫不经心地穿上外套。自己
就犹如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尽管这并非自己的初衷。果然午睡是个不好的习惯。沪一
边看着镜子系领带一边想,下次跟亚瑟提个意见好了。
======================================================================
上次路过南汇下盐公路的时候我震精了...原来田野也可以这样美~TVT...
于是有了此文.......=v=
话说A君,原来你有自虐倾向.......(好吧请54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