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问您今天要来点兔子吗?SNOW
Ⅷ.老相册·相遇·离别·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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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雪下得比前一天更急了。隆宏先生依然在Rabbit House的吧台后调酒,和提比举杯共饮。
看着昨天女儿在仓库发现的老相册,隆宏昨夜的悲痛已渐渐消退。
“隆宏,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些事情该讲给她们听了。”
父亲昨夜的话在他心中萦绕,挥之不去。真的要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孩子们吗?自己倘若已经泣不成声,又该怎么讲出来?要不,还是尽量隐瞒一下吧,至少那件事不能告诉她们。
不久,奇诺带着智乃如期而至,到吧台前面的圆形单腿凳上坐下。隆宏依然递给她们两杯牛奶。
“请给我们讲更多关于妈妈的故事吧,爸爸。”奇诺说。
“那么,”隆宏翻开相册中的一页,“就给你们讲一下她刚来到小镇时的经历吧。”
那张照片上,咲穿着华丽的白色晚礼服,拿着麦克风,站在Rabbit House的过道上歌唱。隆宏在一旁用萨克斯伴奏,而周围的客人都听得心醉神迷。
离开学校后,年轻的咲因为对家乡的热爱,选择了留在这个有着石板路、木质房屋的美丽小镇。
咲在学生时代,就因甜美的歌喉而深受大家喜爱,多次获得过歌唱比赛的冠军。如今,她不想走寻常路,希望成为一名歌手。
然而,理想美满而现实骨感,几个月时间过去了,咲仍然没有如愿以偿,被某位伯乐赏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块唱歌的料。
就在这时候,远方传来了战争胜利的捷报。英勇的军人们赶走了侵略者,荣归家乡。当时仅二十多岁的香风隆宏,就是其中一员。
那天夜里,隆宏坐在开往木结构小镇的列车上,和父亲通了电话。
“爸,我胜利凯旋了!”隆宏先用激动到颤抖的声音,自豪地向父亲报喜。
“孩子,你是我的骄傲!”父亲在电话那边同样激动地说。
父亲继续说,“孩子啊,前些日子,我凭着自己的咖啡手艺,在小镇开了一家咖啡店。你既然回来了,就来帮帮忙吧。你的调酒技术出色,不如在夜间的时候把咖啡店变成酒吧,这样能多一些收入。”
隆宏答应了。
落魄的咲白天在街头卖唱,夜晚住在镇里最廉价的旅馆。但是,她的希望之火还没有彻底熄灭。她不想告诉父母自己的处境,想凭着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片天地。然而,就靠卖唱得来的那点可怜的收入,连在小镇买一栋普通房子都做不到。
一天天地,她心中那束火苗越来越微弱。某天晚上,听说了小镇里的那家名叫Rabbit House的咖啡店夜间开始提供酒吧服务,她决定去那里借酒消愁。
衣衫褴褛的咲走进酒吧的时候,店里那些男性常客都对她侧目而视。她并没有理会那些客人,只是径直走到吧台前,点了一杯啤酒。
“哟,隆宏,看见没,这儿今天来了个小姑娘嘿!看上去落魄不堪,怕不是失恋了吧?你赶紧吹一曲萨克斯安慰安慰人家吧!”有个客人说。其他客人也跟着起哄。
咲脸红了,装作没听见。反正自己已经落到如此境地了,随他们嘲笑去吧。
隆宏放下手里的活儿,吹起萨克斯,走到过道上吹起了一首经典老歌的旋律。
咲突然意识到,这首歌自己白天刚唱过。那旋律低沉忧郁,像极了此时的自己。她想到,这首曲子是为自己而吹的,不禁潸然泪下。她站起身来,往过道走去。
出乎客人们意料的是,咲跟着隆宏的萨克斯曲,唱了起来。那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而隆宏没有受到影响,只是一心一意地把曲子吹下去。
歌曲结束后,余音绕梁,不绝如缕。客人们沉浸在咲的甜美歌声中无法自拔,过了半晌才想起来鼓掌。
“调酒师先生……您……谢谢……”咲眼含泪水,面对着隆宏说。她现在才注意到,这位调酒师是一位人高马大,西装革履,英俊帅气的年轻小伙儿。
隆宏放下萨克斯,用富有磁性的嗓音说,“今天白天,我往你的盒子里投了几枚硬币。你唱得不赖。”他也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小姐的美丽:银白色的长发,标致的五官。当然,歌声也是她美丽的一部分。
咲的脸上顿时又泛起阵阵红晕。
“隆宏啊,你今儿可有艳福啦,机不可失啊!”刚才那个客人喊道。
“在一起!在一起!”其他客人纷纷起哄。
隆宏和咲,还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呢?
回到当下,隆宏合上了相册,说,“后来,咲就专门在夜晚的Rabbit House歌唱,我们共同经营着这家小店,生意越来越好。后来,我们就结婚了,生下了你们两个孩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隆宏先生饱含深情叙述的故事是如此浪漫,就像一部童话。
“不,”奇诺把放在桌上的胳膊抬起来,平静地说,“你骗我,爸爸。结局不是这么美好的。”
“啊……”隆宏愣住了。
“妈妈在我离开小镇一年以后就消失无踪了。回到小镇后,你只告诉我她去了远方。”她的声音嘶哑了。
“她其实……”
“我和智乃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奇诺拍桌而起,“我知道妈妈一定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究竟为什么?!告诉我!”
“姐姐,不要这样……”智乃在旁边扯了扯奇诺的衣角。
“呜呜……”奇诺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坐回凳上,边哭边说,“对不起,爸爸……”
“唉,”提比在吧台上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啊,奇诺。”
提比把相册翻开到最后一页,那张咲在病床上微笑的照片。
智乃和奇诺立刻惊得说不出话。
“隆宏,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些事情该讲给她们听了。”父亲昨夜的话又一次浮现在隆宏眼前。
“好吧……事已至此。”隆宏坐下来,再一次讲起了往事。
咲和隆宏结婚以后,身体莫名地出现一些病症。她隔三差五地头痛,乏力。好在,这并没有对她的正常生活造成太大影响,于是没有告诉家人们。
尽管每天晚上为客人们唱歌十分辛苦,但比起之前在街头卖唱,如今的生活已经相当美满了。后来两年里,他们接连生下的两个女孩,更增添了家庭的快乐。
智乃和奇诺三四岁的时候,咲给了她们一份珍贵的礼物。
“猜到是什么了吗?”咲背着手,蹲着问她们,两姐妹摇摇头。
咲把手伸出来,只见手里是四个黑色X形发夹,“当当!是和妈妈一样的发夹!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戴着它们,就像妈妈在身边一样噢!”
两姐妹开心极了,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
一年后,咲发现了奇诺的音乐天赋。在和丈夫、父亲商量后,他们决定把奇诺送到遥远的东方国度,一个与香风家族世交的老音乐家那里,学习钢琴和作曲。
“这样的话,等到有一天她长大了,离开我们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像我当初一样落魄了。”咲如此说。
然而,又一年后,香风咲这个人就“莫名其妙”地从世界上消失了。
这天是Rabbit House普通的工作日。隆宏外出采购去了,咲在店里帮着父亲打打下手。
事情的发生就在一瞬间。咲在给客人端去咖啡的时候,突然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周围的所有人都慌了神。父亲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几分钟后,咲被担架抬了出去。父亲没脱不开身,和医护人员交代之后,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隆宏。
隆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到的时候,咲已经住进重症监护室了。
晴天霹雳。
“为什么?”隆宏坐在病房外的家属等候区问自己。
墙上的时钟,秒针一圈一圈地转,如同沙漏里的沙子一粒一粒地流。隆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感觉可能是一个世纪。
病房的大门打开了,里面只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如果大褂是黑色的话,他可能就是死神吧。
“您就是病人的丈夫吧?”医生开口说,语气上没有一丝感情。
“是的。”
“病人已经苏醒了。”
隆宏没有说话,他知道医生的话没有说完。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隆宏从医生口中听到了世界上最令人心碎的那一句话。
医生继续说,“病人多器官衰竭,能苏醒过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但是她的生命只能靠医疗设备维持一段时间,我们还不能精确地确定,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天。
“您现在可以进去。抢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不打扰您,您可以陪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医生鞠躬向隆宏致敬。
病房里,隆宏坐在咲身边,握紧她的手。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以至于隆宏到现在还不敢肯定这是不是一场梦。
“亲爱的……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很多疑惑……请不要问。”咲用微弱的气息说。
隆宏点点头。
“智乃还太小了,只告诉她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有了新的生活,其它的都不必说……
“奇诺在远方学习,在书信里提及我的话,只说一切都好……
“将来一定一定要让智乃去上我曾经就读的那所高中,教学楼外面的花坛,是我组织搭建的,她在那里会感受到我的守护……
“发夹,要让她们一直戴着……
“我变魔术的套装,保存好……
“还有……看见桌子上那个相机了吗?”
隆宏点点头。
“请给我拍一张照片。”
隆宏呆坐在那里,仍然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在我的房间里,床头柜的最下面一层,放着一本相册,那记录了我从小到大的重要经历……把这张照片放在最后一页……相册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隆宏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站起身,拿来相机,照她说的做。照片里的咲微笑着,用手比着“V”的手势。
之后,他回到原来的位置,仍握紧咲的手。
“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我要走了……
“最后,向我保证,一定要让智乃和奇诺知道……
“妈妈一直都在你们身边。”
隆宏点点头。
隆宏讲完了这个故事,静默着,坐在那里。
“现在你们明白了,智乃,”提比说,“那个花坛是妈妈留给你的最珍贵的宝藏。当然,发夹也是,魔术套装也是。”
“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隆宏说,“她一直在默默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我一无所知……她在高中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一天。也许花坛里的花朵在不断更新,但至少,只要那所学校还在,花坛就是永恒的。”
智乃和奇诺没有哭。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早已能够坦然接受,关于妈妈的任何悲痛的真相。
“我们回去睡觉吧。”奇诺说,“谢谢您,爸爸……”
“晚安,孩子们。”隆宏和提比齐声说。
奇诺牵住智乃的手,往楼上走去。
“乖,智乃酱……”奇诺小声说,抚摸着智乃的头。
“姐姐保证,永远永远都在身边陪着你,不离开你!”
那一天,奇诺更清楚了自己身为姐姐的责任。
暴风雪停了,月亮从云层间探出头,照耀着大地。这是木结构小镇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宁静又祥和的夜晚。然而,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后记
至此,我用两话叙述了一个比较完整哒香风咲哒尘封往事。
之前已经说过,香风咲生前的经历素一个困扰粉丝们的谜。原作中所提供的信息极少:她会唱歌,她曾经与摩卡就度过同一所高中(很抱歉没能把这一点写进小说里qwq),她会变魔术……我在这些内容的基础上展开想象,写出了这两话。
关于咲的死因,我还是用朦胧哒笔法来写了,真哒不忍心把咲的谜彻彻底底地揭开……
花坛哒这个设定实在太让人感动惹,前一话已经说过,花坛素@香风小兔 兔酱想出来的,咱喵只素借用啦。再次感谢兔酱!
香风奇诺
2021年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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