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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原文】我的狗,乳白色的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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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0-03-05 18:55回复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
       我曾经拥有两头乳白色的狼犬,它们母子两个陪我度过在草原上的童年时代。
       姥姥家有一只黑色长毛牧羊犬。它是藏地獒犬的后裔,拥有大得吓人的股价,据说曾经在出牧时咬死过企图偷袭羊群的狼,并且毫不费力地把死狼叼回家里——你可以想象它拥有怎样强悍的颈部肌肉。它在我家这个草原家庭里拥有比我更老的资格,面对它时,我有小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自始至终它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可怜巴巴的需要它保护的小毛头。它并不需要我,如果接到牢牢地命令看护我,那么它会尽忠职守与我寸步不离。不过,我想,在它眼里我也就是那么一件家什,从它看来我和姥姥的目光的区别就可以发现,它只当姥姥是真正的主人,我在它的眼里,连一头羊都不如。
       我需要一只属于自己的狗。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我现在想不起来那只长毛牧羊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寿终正寝还是在与狼的厮杀中壮烈牺牲了,总之它是消失了,需要一只新的狗来填补它的位置。


    2楼2010-03-05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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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7 13: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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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肚子去向邻居家要回那只小狗的。我还记得当时的细节——当然这种细节也完全可能是我为了完美自己的童年回忆而进行的假设性杜撰。我郑重地向人家提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请求,被接受了。当时好像那户人家在吃晚饭,小狗在厨房一个足有一米高的倾倒在地的大筐里,其让他的小狗已经被人要走了,只剩下两只小狗。我独自一人走进厨房,钻进那只大筐里——母狗蹲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没有任何举动,显然被已经长出牙的小狗每天扰得烦躁不安。两只小狗在大筐的底部嬉戏,有一只小狗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目光略显惊讶,那双眼睛黑极了。我选择了它。
         那是个干爽温暖的草原黄昏,我抱着这只正试着认真啜弄的小小声明独自回家。我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我想每一个梦想拥有一头小狗的男孩都会理解这种感觉。


      3楼2010-03-05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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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迅速地成长起来,当它长大之后,我才惊奇地发现,它的毛呈现出一种各业牛奶上浮出的奶脂般纯净的乳白,耳朵也立了起来,提醒俊秀,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德国牧羊犬。即使那时我还很小,也清楚自己拥有一头品种非常不错的狗,最重要的是它非常特殊。那时草原上除了拥有藏獒血统的牧羊犬和体内含有灵缇基因的细犬外,其他均为血统混乱的杂种狗。而这条乳白色的狼犬是绝无仅有的。
           我给它取名叫仓,我想是因为每当我要它做什么总会大喊一声“上”,由此演化而来的吧。
           仓的领悟能力非常强,很快就可以根据我的手势做出坐、卧和原地弹跳等动作,而且可以在我的大声号令下轻松越过一米五高的土墙。黄昏,我经常在院门前让它表演这些其实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动作,总能吸引很多的孩子,又是也有大人。也有一些不服气的孩子会带着自己的狗试做一些动作,但它们无法与仓相比。毕竟,它们长久以来只是作为牧羊犬存在,在它们上可以接受条件反射的年龄时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那是我和仓最风光的日子。


        4楼2010-03-05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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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几乎与我形影不离,陪我一起去草原游逛,或是拉着一辆小铁车跟在我的后面招摇过市。我喜欢看它跃上土墙后挺拔地立在上面,久久地向远方凝视。那是我总会情不自禁地大喊一声“仓”。醒过神儿来的仓就从土墙上飞身而下,向我扑来,高高跃起,试图叼住我手中的一根木棍。
             仓在一个很寒冷的冬天不小心落入冰河,在第二年的春天死去了。蒙古族认为牧羊犬一生尽职尽责看护羊群和营地,所以不吃狗肉,它被埋在草地身处。仓在死前产下一窝小狗,只有一只存货,我给它取名叫“牙”。
             牙是雄性,与它的母亲一样,是一头乳白色的立耳狼犬,不过比仓更加强壮。
             牙是一头有着强烈领地意识的狼犬,它成年之后,每天黄昏时,在院门口迎候那些不小心侵入的其他狗成为我们的必备节目。
             任何一头狗在院门口出现时,牙就会像箭一样冲上去,于是一场可怕的厮杀就此开始。我在一旁的张牙舞爪的诸位显然具有唆使的成分。牙几乎与附近所有的狗都打斗过,其中甚至包括体型比它大很多的牧羊犬。尽管无数次地手上,但它从来也没有退缩过,那些草狗在它强烈的攻势下会迅速地落荒而逃,而那些体重上占优势的牧羊犬在与凶猛的牙进行了长时间势均力敌的厮杀之后,会被牙一次比一次更凶猛的冲击所震撼,最后不知所措地离开。但攻击性极强的牙从未伤害过人。


          5楼2010-03-05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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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带着牙去草地,当我在草地玩得忘乎所以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微微的茫然是,抬起头,视线里已经不见了牙的影子。于是我放声大叫,马上随着一声短促的低鸣,牙分开远处高高的草丛,呼啸着向我扑来。我们在草地里长久地扑打,我们互相以把对方压在身下作为胜利标志——这相当于摔跤比赛中的双肩着地,多出情况下都是它占上风。当我起身时,身上已经涂满绿色的草浆。
               到了上学的年龄,我要离开草原。离开的那天,我执意要将牙带走,并且已经把它装进一只笼子放到了马车上。但姥姥告诉我,火车上根本不允许运送这样的成年打狗,牙很有可能被没收。我妥协了。现在想一想,那时我作出了一个绝对正确的选择,牙就应该生活在草原上,也许到了城市里,很快就会咱神车轮之下,或是在我们搬迁新楼时遗失。
               半年以后,通过信件得到消息。姥姥只是说牙丢了,并没有告诉我具体的细节。当时我上小学,每天憧憬着经过长途跋涉瘦骨如柴的牙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后来我饲养过德国狼犬,但它们显然没有能留给我童年时的仓和牙那样深刻的印象。


            6楼2010-03-05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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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和牙的毛色和体形十分相像,唯一的不同的只是仓的左耳上有一处一直无法痊愈的溃疡,但并不有碍观瞻,只是耳背的毛色略显暗淡而已。在仓和牙的生活里没有出现过狼,所以我无法把它们和那头黑色牧羊犬相比。但它们对我来说才是最珍贵的,与它们一起相处的那段时间,是我在草原生活最闪亮的日子。
                 我的很多朋友发现我有一个习惯,与朋友并肩行走时,我总是喜欢走在右侧,因为仓和牙在与我出行时,总是走在我的左侧,我试着纠正它们的习惯,却一直没有成功。这是童年时间留给我的烙印般的条件反射式的习惯吧。


              7楼2010-03-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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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民生报出版社将我的两篇草原题材的动物小说选入《中国杰出动物小说》,需要一篇二百字的个人简介。在那篇简介里,我写下了这段文字:“黑鹤,蒙古族,在草原与乡村的结合部度过童年时代,曾经拥有两头十分罕见的乳白色狼犬。”
                   后来,我多次重返草原,也在各地看到各种各样的狗,但再也没有见过那种乳白色的狼犬。我也曾经请教过一些对狼犬很有研究的朋友,他们对我拥有的犬种也是一无所知。
                   我想,仓和牙应该属于一个已经消逝的稀罕品种吧。
                   原载《儿童文学》2003年第7期,我在《儿童文学典藏书屋·一路风景散文卷二》看到的。


                8楼2010-03-05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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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7 13: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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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有好多的错别字……


                  9楼2010-03-05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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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他的《驯鹿之国》好


                    10楼2010-03-07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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