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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福尔摩斯和萨默塞特狩猎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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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和萨默塞特狩猎002
作者:罗斯马里·米肖[英]


1楼2021-02-22 10:29回复
      “是的。噢,是的。你要明白,早在贝斯·伊特失踪以前麻烦问题就开始了。小安德鲁对母亲总比对父亲亲。他继承了她德许多才能,最重要德是热爱美好事物和心地善良。另样的父亲可能会非常珍爱这样一个儿子,但是锡克的战斗英雄可不这样,到上校退役回家初次看到他儿子的时候,这个男孩已经五岁了,习惯了他母亲的温柔性情,另外的男孩们似乎很快就接受了家里的变动,因为他们更像父亲。当上校坚持要那个男孩收拾起行李去上大学时,他们就永远决裂了。只有他的行李运到了上校寄去的地方,那个男孩却去了巴黎,像他一直期望的一样在那儿逗留了一年半学习绘画。这么做是安德鲁自己的意图,但是一旦他到了那儿,母亲自然不会看着儿子挨饿,因此隔一定时间她就给他寄一笔钱。上校毫无办法,因为贝斯·休伊特有自己的储备金。她的钱给了儿子独立自主的生活。但是,你们想象得到,这使婚姻产生了不可弥补的裂痕,特别是在安德鲁回到家的时候。从此,在库比山,夫妻、父子、兄弟之间总争论不休。等一下——我漏掉一件事。关于那个傻姑娘的事。”
      “哪个傻姑娘?”福尔摩斯问,就像我们根本不知道似的。
      “呃,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哦,没有关系!说老实话,我并不了解整个事情,不过她和戴维订了婚,但是一天晚上在凉亭又发现她倒在了安德鲁的怀里,流言非蜚语是这么说的。我想无中生有捏造的成分居多。任何长着眼睛的少女都会给安德鲁吸引住,更不要说他比他的两个哥哥加在一起还有活力。但是,她依旧让戴维向她求婚,那总该是有些意图吧。戴维从来没有饶恕他弟弟,虽然他本来应该感谢他。哎呀,那个姑**天气还善变,她就为了在夏夜要一个比她小得多的少年对她产生感情接几个吻,而抛掉了有朝一日成为库比山女主人的机会。”
      “这个意外事故是多久以前的事?”福尔摩斯问。
      “至少是十二年前。是的,因为安德鲁当时十七岁,我记得很清楚。哦,我告诉你们这事,仅仅是因为它表明了那个家庭内部发生的事。接着,三年前休伊特夫人失踪时,他们其余的人似乎放弃了和睦相处的切努力。当然,安德鲁被它完全压垮了。这是一个敏感的小伙子遇到的糟糕极了的事情。在母亲失踪以后的几个星期里,他交替地处于剧烈狂怒和毫无希望的绝望状态中。在痛苦的心情中,他对他父亲讲了一些令人悔恨的、或许不可原谅的谴责话。”
      福尔摩斯小声地要他详细说明。
      “他提到了他母亲的不幸和他父亲的妒忌心理。他暗示他父亲——那个男孩子有病,你们要了解,他说的大部分话毫无条理。他极其渴望弄清楚他失去世界上最亲的亲人的原因,而且没有掌握住我们可能永远不知道她结果如何了的事实,就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推理虚构出的最错误的想法。”
      “休伊特上校真是一个好妒忌的人吗?”福尔摩斯问。
      “他是一个天性占有欲很强的人,而他的妻子非常非常美,甚至结了婚三十五年以后仍然非常美。她很年轻就结了婚,你们要知道,她失踪时只有五十五岁。”
      “你知道上校对他妻子可曾非常凶暴?”
      “哦,没有。作为他的医生,我想我会看到迹象的。”
      “你对上校可能干掉他妻子有何看法?”
      那个医生摇摇头。“完全不可能。安德鲁也会对你们这么说,现在他完全正常了。”
      “上校对他儿子的谴责有何反应?”我问。
      “他把那个男孩子赶了出去。甚至内德试图调解,也不能使他动摇。上校对他的小儿子说他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可是,安德鲁怎么办呀?”我坚持问。
      “他到了我那儿,”那个医生简单地说,“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好,而且,虽然他可以靠自己的收入周游世界,但是我可不能抛下他走自己谋生。他连续好多天简直没有吃一口饭。有些时候他对人生毫无兴趣。”
      “你这么关心他真是好心啊。”我和蔼地说。
      “我很高兴这么做。”那个医生说,“为了他的慈母和他本人。即使他不是平常那个轻松愉快的人了,照顾他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改变一下独自生活的方式。你们要知道,过去这五年我一直是一个鳏夫。然而,我照料安德鲁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了他家里其他人的信任。”
      “他们似乎已经同安德鲁,即使没有和你,解除了分歧。”福尔摩斯评论说。
      “从来没有言归于好,没有道歉,没有解释。仅仅是因为时间流逝,很少提裂痕问题罢了。安德鲁一旦身体好得足以设法独立生活,他就去伦敦了。有一天,大约一年半以前,爱德华提出安德鲁应该回家短期逗留。上校不加评论地同意了。安德鲁回来后仍住在他过去的房间里,骑他的马,和他的哥哥们打台球——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休伊特家的人继续支持你的业务。”福尔摩斯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疑问。
      “是的,如果他们不支持,我永远不能留下。他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全郡人的利益才这么做的。休伊特上校认真负责地担负起了一个大地主的责任。但是你怎么猜得到这件事?”
      “梅尔罗斯小姐的叔叔告诉我的。”福尔摩斯毫无保留地说,
      “喂,法辛盖尔医生,既然你和这家人关系这么亲密,那么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你认为休伊特夫人结果怎样了?”
      “推测是无益的。没有人了解什么情况。”那个医生耸耸肩膀回答。
      “肯定某处某个人会知道,”福尔摩斯说,“但是告诉我,她曾对你讲过她想离开她丈夫或者这个地方吗?甚至在极其一般的话里?”
      “没有——哦——安德鲁在巴黎时她提到过一两次想去那儿。不过那是想去看望她儿子,而不是离开她的家。我想不起她是否有过打算离开的念头。我相信她死了,因为安德鲁相信这点,而且他与她最亲。他告诉我他心里知道她死了。从实际情况来看,什么会诱使她不告诉她的爱子就走掉呢?他会为她做任何事情。他会为她撒谎,他会在路上帮助她——任何事情。而且她了解这一点。”
      “他曾为她撒了谎,像你提出的,而且干得相当好,使人人都深信不疑,难道这不可能吗?”
      “那恰恰就是休伊特上校认为的,而且那就是他们之间争吵的根源。休伊特上校确信安德鲁和她有联系。但是,毫无疑问,那个男孩子由于她的失踪而表现出的极其慌乱悲痛的心情是真诚的。不,他相信她死了。”


    2楼2021-02-22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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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9 18:3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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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那么,如果她死了,你想那是怎么发生的呢?”福尔摩斯问。
        “我想唯一的可能是她遭到了一个异乡人或一些异乡人的突然袭击。柯林斯坐着双轮轻便马车设法逃脱,丢了他的女主人听天由命。在他自己惊慌逃走时,他在大路上翻了车,而且,因为他死了,我们就永远无从知道那是不是真实的了。”
        “那个时候这附近看见过有异乡人吗?”
        “那我倒没有听说那个。”医生承认说,“不过这是我的整个看法。他们没被发现就逃走了。如果他们杀了人,他们就要确信自己逃得了,那是确定无疑的。”
        福尔摩斯看来好象要讨论讨论这个含含糊糊的假设,但是显然又感到这样做会浪费时间,于是就稍微换了换话题。“柯林斯死了以后你检替过他吗?”
        “是的。你们看,安德鲁发现他在马车残骸旁边时以为他还活着,因此便来请我。然而,我到那儿时那个人已经死了:脖颈断了。没有别的伤痕值得一提——除了他摔下去时撞在树木上的几处擦伤,没有别的了。”
        “他喝了酒吗?”
        “毫无疑问。”法辛盖尔医生断言。
        “你确实否认休伊特上校有杀死他妻子的可能吗?”
        “确实,那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无论如何,虽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是那一夜大部分时间休伊特上校的活动都有证人。”
        福尔摩斯看来非常感兴趣,而且请他根据他的态度发表进一步评论。
        “地方检查官向他提问时十分彻底。我想他对周围十英里的每个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讲了。不过这一切和安德鲁现在有可能有危险这件事有什么联系?难道真的有人打算伤害他吗?”
        福尔摩斯显得非常严肃。“这是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就让我知道。他们从花园回来了。我挥手示意我们谈完话了好吗?”
        “好吧。”
        医生向那一对未婚夫妇打了手势。当他们朝我们大步走来时,他继续说下去。“我发现很难想象休伊特家的人可能负有责任。你认为那种目的是——阻止他们结婚吗?”
        “如果那是目的,”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那么他们的艰苦努力来得未免太晚了。安德鲁·休伊特在简·梅尔罗斯已经结了婚。而且,至少爱德华·休伊特知道他们结婚了。不是这样吗,休伊特先生和夫人?”
        七、马镫皮带
        “我对上帝发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福尔摩斯先生?”安德鲁·休伊特惊奇地说。
        法辛盖尔医生和我像他一样大吃一惊,但是梅尔罗斯小姐——休伊特夫人却羞红了脸,会意地微微一笑。
        “我只能猜想福尔摩斯先生昨天夜晚一定跟随着你,亲爱的。我说得对吗,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向那位夫人点头。“确实如此。当然,我必须赶紧告诉你们,我的意图决不是要发现你们的秘密。我恐怕你丈夫会遭到袭击,就把夜里你和你叔叔丢下他一个人时给他站岗当作了我的职责。我跟随过他,直到我看出他的目的地,但是这以后我就知道我再也不必给他值班了。”
        休伊特神经紧张地大笑起来。“两周以前我们在伦敦结了婚。而且你又说对了,内德确实知道此事,因为他在那儿。”
        “我们没有向另外任何人吐露过秘密,”他的妻子补充说,“甚至都没有对我叔叔讲。也许你并不了解,他几乎像安德鲁家里的人一样不乐意我们订婚。我知道我们本来应该告诉你们,但是,我们认为最好还是在尽可能少的人当中保守秘密。”
        “你们大错特错了,”福尔摩斯说,“我希望今天晚上吃饭时你们把实际情况告诉大家。”
        “我倒愿意私下对我叔叔讲讲。”那位夫人说。
        “很好,休伊特夫人。我主要关心的是,清除作为伤害你丈夫潜在目的的婚姻上的因素。特别是如果他打算明天骑马的话,我倒希望把可能有原因伤害他的人数加以限制。”
        当法辛盖尔医生听见福尔摩斯提到打猎的事时,生气地对小休伊特摇了摇头。“千万不要对我讲你明天打算骑马,安德鲁。”
        “这是秋天以前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不能错过它。可怜的德格伦纳迪尔会认为我完全抛弃了它。今天我觉得身体完全好了,早晨甚至会更好。”
        法辛盖尔医生和我两个人尽力向我们的病人说明硬要加快养好脑部所受意外创伤的速度的危险性,但是休伊特坚定不移。有一个时刻我望望福尔摩斯,指望他支持我们的恳求。但是他抱起那只新发现的小猫。似乎全神贯注在和它玩耍上。我只能推测,如果我们的委托人明天要冒生命危险,不知怎地倒很合他的心意。一旦认识到所有的劝说都没用时,那个上了年纪的医生就起身告辞,临行前频频地祝安德鲁·休伊特和他的新娘健康幸福。
        当那个医生在小路尽头转过身挥手示意时,安德鲁·休伊特对福尔摩斯说:“你从那位医生口中查明你想知道的情况了吗?”


      3楼2021-02-22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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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尔摩斯摇摇头。“你母亲的失踪显然导致了家里人和熟人们的分裂,不过我简直不明白为什么分裂了三年以后才试图谋害你,如果情况确实如此的话。”
          “我对你说过这毫无意义。我母亲和这事毫无关系。”
          “我本来可能希望你们俩从一开始就对我非常坦率诚实。你们两个。当你的妻子对我讲家里人‘意见不一致’时,根据你朋友、那位医生叙述的一些事件判断,那简直是使人容易误解的、没有充分表达真情实况的陈述。我认为你的妻子了解实情。”
          “哦,是的。好多好多星期以前,”安德鲁休伊特说,多情地朝着他的新娘微微一笑,“让她看看她的骑士的闪光盔甲上的凹痕和裂口是公平的。”
          “很好,”听起来歇洛克·福尔摩斯有些气愤,“不过现在,休伊特先生,彻底对我说说,我听到了这家人以及你母亲失踪和你自己最近坠马事故的全部真实情况吗?”
          休伊特肯定地点点头。“当然啦。我把一切都向休医生吐露了;他了解我的一切秘密。”
          “很好。”福尔摩斯点点头说。“让我们看看我们是否可以不再面对你家里另外一个成员讲的真实情况。休伊特夫人,希望你会原谅我,不过我想在你不在的情况下爱德华·休伊特会更易于无拘无束地讲话。”
          “我去把小猫送给普拉特。”那位夫人愉快地说,稍稍吻了吻她丈夫,就朝马厩走去。福尔摩斯歪着脑袋望着她的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问安德鲁·休伊特此时此刻在哪儿可以找到他哥哥。听说在书房里,我们就都转身向那里走去。就像他弟弟所说的,我们在书房找到了爱德华·休伊特。他远远地坐在屋子尽头的一堆小火前面的安乐椅上,带着经过一段紧张或愤怒的时期以后力求恢复镇静的人的姿态抽着烟斗。我们进来时他转过身来,看见弟弟他的脸上立刻现出欢迎的笑容,这与他以前和我们打交道时总带着的严厉和有所戒备的神色形成了鲜明对照。“我能为你们做什么?”他用拘泥于形式的声调说。
          “福尔摩斯想和你谈谈话,内德。”他弟弟说。
          福尔摩斯示意我关上我们后面那扇门。那位哥哥讥讽地对我们笑了笑。“这一定是很严肃的事喽,他说,“你们坐下吗?让我们都坐在窗口吧。”
          我们在面朝一座正规的意大利风格花园的凸窗里的小半圈椅子上依次坐下。我想福尔摩斯会立刻开始他的谈话了,但是他却保持着沉默,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爱德华·休伊特,直到我们大家都感到完全不自在起来。
          “好啦,福尔摩斯先生,”那位律师终于说,“你看够我了吗?你有什么话要说?”
          “你可以先说呀,休伊特先生,”福尔摩斯平静地回答,“我倒想听听在这段皮带的问题上你有什么可说的。”
          爱德华·休伊特极其冷静,就像从我们周围的书架上给他拿了一本稍微有趣的书一样,他没有流露出丝毫惊奇的种情,然后便从福尔摩斯手中接过那段有罪的皮带。
          “这么看来,”他说,“你去过我的房间,是吧?这就是你给我们带来的有礼貌的客人们,安德鲁。”
          安德鲁·休伊特看到丢失的那段马镫皮带大吃一惊。第二个打击是他听出言外之意是他哥哥把它藏了起来。在他拼命想从许多要说出来的话中说出一种明白易懂的想法时,福尔摩斯继续说了下去,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心慌意乱的神态似的。
          “你承认你弟弟坠马时是你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吗?”福尔摩斯问。
          “既然毫无疑问你在我的东西中间找到了它,我当然不能否认。为什么,”爱德华·休伊特带着一点高傲的神情说。“你要搜查我的房间?”
          “因为我相信我会在那儿找到那段马镫皮带,”福尔摩斯说,“现在告诉我——还有你弟弟——你为什么把它拿走藏起来?”
          “我把它拿走为的是不让我父亲看见。看看给老鼠咬了的这个地方。我知道父亲会因马厩的一个小伙子没有照料好马鞍而非常恼怒,因此我把它放在口袋里希望他不会发现。不过显然我的单纯行动遭到了误解,有人,可能是你的简的叔叔。请来了侦探。多么荒唐啊!”
          安德鲁·休伊特抓住这个机会。“如果我的马鞍是被老鼠破坏的,那就意味着没有人企图杀害我。”
          “杀害你!”爱德华·休伊特惊呼道,“老天爷呀!当然没有!我只希望你没有使那个爱管闲事的老法辛盖尔也得到线索。”
          “你自己干了那件事。”福尔摩斯说。
          “哦,那个该死的爱管闲事的老家伙,我还能做什么呢?”爱德华·休伊特规劝说,“安德鲁,你告诉他这全是误会,好吗?我们不希望他再探听别人的事,是吧?”
          “他只不过想帮助我,内德,”安德鲁说,“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反对他。”
          “噢,亲爱的弟弟。”爱德华·休伊特挥了挥手,“让我们别让这两位先生听到由于老法辛盖尔而使我们重复了五百次的争执吧。现在马镫的事你满意了吗?你会叫你的新亲属们把他们的侦探送回伦敦吗?”
          歇洛克·福尔摩斯似乎觉得非常有趣。“我想,你弟弟能够摆脱掉我时,他就会是最幸福的人了。”
          “我没有什么事反对你,福尔摩斯先生,”安德鲁诚挚地说,“只要你停止追问远远超出你的调查范围的所有那些令人痛苦的问题就行了。我希望,你对内德所讲的真实情况感到满意。”
          “是的,”福尔摩斯同意说,“我想他的话彻底解决了你最近坠马的事。”


        4楼2021-02-22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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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和内德把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他问,把帽子推到脑袋后面,欢乐地向我们微笑着,“他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你们要知道,虽然他是我的亲哥哥!”
            “他也极其看重你。”我说。
            他微笑得更欢畅了。“哦,我告诉你们要相信他,没有吗?他做的一切都是对我和父亲怀着好意。哎呀,如果他有法子,他甚至不愿意看着仆人们遭到不幸。没有罪行可解决,你不生气吧,是吗,福尔摩斯先生?别担心酬金,梅尔罗斯叔叔是个非常高尚的人,让你们从城里跑了一趟来帮助我们以后他不会扣住钱不给。而且我对结果这么满意,以至我愿意自己付出和他相等的一笔款子,单单为了我们的亲戚华生的医学珍视。我们也应该付给他钱。”
            “我们之间有一种分配福尔摩斯酬金的方法,”我急忙说明,“如果你如此慷慨,以致付给双倍的钱,那可就超过应付给我的费用了。”
            “我宁愿挣到钱。”福尔摩斯冷淡地打断我们的话头说,“你们这儿有一件从未解决的神秘事情。你只要说一句话,华生和我就会为你效劳。”
            一提到这个话题,休伊特的整个心情明显地消沉了。他郁闷地俯视了他的写生薄片刻,最后,他没有抬起头,只是含糊地说。“那是一件永远解决不了的神秘事情。”
            这样的陈述对于福尔摩斯是一种挑战,他低身坐到休伊特旁边的座位上,把一只渴望出力的手放在他的胳臂上。“让我看看我能做什么吧,”他恳求说,“如果事情可以办到,我就是办这件事情的人。”
            休伊特用自己的手捂住那位侦探的手,不过他却始终望着他的素描。“谢谢你的好意。”他说。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大胆地望着他旁边那位侦探的表情坚定的脸。福尔摩斯的意志力是那么强大,以致于我在那位美术家的眼神中看到了想接受这项建议的瞬间冲动。紧接着,一股悲哀恐惧的波涛冲走了他的决心。
            “如果我认为她还活着,”他呻吟说,“我就会求你找到她。不过事实上我已无能为力了。”
            “我希望你保护着的那个男人配得上你的忠诚。”福尔摩斯评论说。
            休伊特显得大为震惊。多少次我看到福尔摩斯用这种乘其不备的方法使人吐露真言,但是休伊特,虽然他永远贬低自己的智力,却不是会和盘托出的那么一个傻瓜。“我想他是的,”他沉着地回答,“如果你了解了那样多,那么你就明白我的处境了。”
            “要是你改变了主意的话,”福尔摩斯说,“你会让我知道吗?”
            “我答应你,”休伊特说,“不过我宁愿谈些别的事。首先,打猎。我一直在想——或者老实说.我一直听我妻子说—一她认为我明天吃力地骑马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听了同意她意见的医生们的建议以后,我不得不承认慢慢地跟随着猎队可能更明智。换换环境,使简坐着的双轮轻便马车在我旁边殿后会相当称心如意。你们要知道,那会是她与当地人们见面的好方式。我想说服的是我非常希望你明天骑格伦纳迪尔,福尔摩斯先生。”
            “我会感到非常荣幸。”那位侦探说,“事实上,我正要要求你准许我下午骑它。”
            “你不会使它疲于奔命吧,是吗?除了打猎。”
            “我根本不会拼命驱赶它。华生对我说今天早晨我没有和你父亲一起出游未看到一些美景,他想让我到处参观一下。”休伊特朝我斜眼露齿一笑。“也别拼命驱赶华生医生,福尔摩斯先生,”他用舞台上演员的高声耳语说,“我觉得他露出了骑厌了马的迹象,让普拉特给你备上了老格蒂,亲戚。它步伐非常平稳。吃茶点时我会见到你们俩吗?”“我看未必。”我们匆匆走掉时福尔摩斯回头说。
            八、村舍
            我们沿着一条盛夏来临时观音兰将会红艳似火的萨默塞特的小路骑马下去,大约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我的心情不可能比那个时刻更轻松愉快了:福尔摩斯解决了那个谜团,安德鲁·休伊特平安无事,甚至没有丝毫必要为那个乡巴佬怀着悔恨心情。马厩老鼠、马厩老鼠和一位好心好意的哥哥联合起来造成了犯罪现象。现在案子了结了,没有理由不欣赏一下乡村风景,呼吸呼吸乡下的新鲜空气。在一个亲密朋友旁边骑着马,知道无需谈话,但是友情却是永存的,那是多么愉快呀。
            我让福尔摩斯选择道路,因为对这个地区很不熟悉,他把我引下了一条前景不大妙的小路。不久我们就发觉自己走在一条狭窄泥泞的小道上,那儿荆棘长得像我们的马耳朵那么高,伸出了奸险的绿茎,威胁要拽走我们的帽子。我尽可能机智地向我的朋友提出我们最好还是走那天早晨我和休伊特家的人走过的一条小路,在那儿我们骑着马可以畅通无阻,而且也可以观看乡村一些美景。福尔摩斯毫无反应。
            扭头一看,我的心情消沉了。虽然他的帽子拉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使我看不见,但是他咬紧牙关,脑袋保持着决心已定的姿态。他没有听见我的话,因为他陷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中,而且在他解决问题时他只能沉浸在这样严肃的沉思中。我们这次骑马旅行是公事,而不是寻欢作乐。
            我试着用更直接的方法唤醒他。“福尔摩斯,”我大着胆子问,“我们去哪?”
            他这才表示听到了。“我想看看寡妇柯林斯那栋青春小屋。”
            “寡妇柯林斯?当然啦!我惊呼道,“柯林斯,那个马夫!母亲失踪的问题!不过福尔摩斯,人家已经示意我们不调查那件事了。”
            “确实,”他同意说,“我想那就是使我想继续调查的原因。你知道今天早晨我骑着马去村里了吗?”
            “另外的一切你似乎都做了。”我评论说,“我纳闷你竟然会有时间。”
            “我骑马奔驰得相当快,”福尔摩斯承认说,“我拜访了本地警官,一个叫约翰逊的可爱家伙。我告诉了他我的姓名和职业,不过由于我的业余身份他最初很冷淡,但是我们不久就发现关于犯罪、罪犯和阴湿天气喝混合甜饮料的好处我们有很多可谈的。不知怎地我们开始谈起休伊特夫人失踪的事;一件事引到另一件事,后来他竟然请我看了看档案。似乎约翰逊从来不大关心处理那件案子的方式,不过他不能绕过他的警察长,一个名叫贝洛斯的笨蛋,他把醒着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阿议奉承当地的名门显贵上。”


          6楼2021-02-22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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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休伊特家吗?”我提问。
              “特别是休伊特家,约翰逊甚至不愿一针见血地说他的上级不诚实或者是真正无能,然而——如果你同意的话,华生,我很想提出那些事实,让你也考虑考虑。”
              “请讲吧。”这几乎就像我们坐在贝克大街壁炉两边,而不是在萨默塞特小路上骑马缓行。
              “好,”福尔摩斯干脆地说,他的一件件事实已准备就绪,“在一八七九年十月二十一日,伊丽莎白·休伊特夫人离开库比山的家,去四英里远的一个邻居家。她乘着单马拉的一辆双轮小马车。乘着这样简陋的运输工具进行探访通常是休伊特夫人的习惯,因为她不愿意炫耀她的财富和地位,而且因为她发现自己乘密封的马车容易晕车。詹姆斯·柯林斯,已经在那个庄园工作了五年多的一个马夫,被叫来给她赶车,天气晴朗。
              “休伊特夫人的目的地是称作普里姆罗斯山的一所房子,当时由姓达德利的一对夫妇居住着。妻子,教名叫诺拉,身体很虚弱,后来死掉了;她丈夫搬到别处去了。休伊特夫人拜访的目的是给当时正生病的达德利夫人带去友谊,她和她的朋友消磨了几个钟头,在七点一刻她乘着同一辆马车,由把她送到那儿的同一个车夫赶着车,离开了普里姆罗斯山。人们看到那辆马车和乘车的人最后朝峡谷驶去。
              “碰巧的是,休伊持上校晚上也离开家去消遣.他骑马去离尊里姆罗斯山大约三英里的东北部那个芬尼伯顿村庄了。现在我们离题了解一下地形,毕生。如果一个人从通到库比山的漫长车道尽头开始,沿着布里奇沃特大路向西北行进,旅行四英里以后就能到普里姆罗斯山,再走三英里就到了芬尼伯顿。”
              我点头表示领会。
              福尔摩斯继续说下去,“我们知道上校在芬尼伯顿消磨时间,喝了两品脱啤酒。他从晚上六点钟到八点多一点一直待在那儿;他亲口说了这番话,而且将近二十个正直的村民对此加以了证实。上校这样把时间度过去,因为他有一张内容如下的纸条,我引用一下,‘我最亲爱的贝斯,星期二晚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会在红狮小酒馆等着你。告诉他们你去探望达德力夫人,而且给柯林斯带一瓶酒,那会给予我们几个钟头动身的时间。不要使我失望。’没有签名,那张字条是在库比山发现的,用软铅笔写在纸上的印刷体大写字母。“一直等到过了字条上指定的时间,上校断定再在小酒馆监视也无益,因此就骑上马,动身回家。很自然路上他经过普里姆罗斯山时,顺便到达德利家访问,听说他妻子真的到过那儿,而且一直待到超过了字条上提到的时间一刻多钟。至于他得到这个消息有何反应,我们没有记录:或许他如释重负。
              “回头再讲库比山,安德鲁和爱德华哥俩在后半晌一起吃晚茶点,傍晚一直不时见见面。安德鲁在画画儿,他哥哥显然有那种偶尔进来谈谈话、看看进度的习惯。平常他们七点钟去吃晚饭,可是当天他们惊异地发现家里其他的人都没有在场。在没有看到的三个人当中他们最不关心戴维,他把吃晚餐时躲开家里其他人当作习惯。他们纳闷他们的父亲在哪儿,但是在那方面上校简直引不起人的忧虑。他们的母亲缺席就是另一回事了;她计划回来吃晚饭,而且对她的小儿子这么讲了。
              “你也可以了解一下从爱德华那儿得到的关于他和安德鲁的活动介绍。似乎安德鲁由于在他母亲失踪的同一天夜里受了伤而不能回答问题。”
              “受了伤?”我打断他的话头说。
              “头部受了重伤:似乎他摔下了马。不过让我尽可能按照顺序继续讲下去。那哥俩赶快吃完晚饭,就决定去找他们的母亲。他们并没有过分忧虑,而是想象达德利家可能出了危急情况,而且,也许那辆破旧马车出了故障。九点多一点儿他们就上路了。在大路不到一英里地的地方,他们发现那辆翻了的马车停在大路经过河上石桥以后转弯的地方。也许你记得我们昨天路过的那个地方。”
              我道歉说我记不得,但是指出在那一部分旅程中我一直在和梅尔罗斯小姐专心致志地谈话。
              “休伊特夫人,”福尔摩斯过度敏感地说,“那时她也是休伊特夫人。以后我们再骑马去桥边;昨天我没有多少时间,因为我要在你们大家之前赶回去,不过我其余的叙述必须暂时搁一下。”
              走过杂草丛生、凹陷小路的阴暗处以后我们就到达了那所村舍,在空旷地上它显得非常赏心悦目。一条碎石铺的、非常美观、弯弯也曲的小路,穿过一扇保养得很好的小门,在一所用古香古色石块砌成的、用和前门相配的百叶窗衬托着,十分整洁的小房的绿门那里终止。它可能是童话中的魔屋,那么美观雅致,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甚至一所魔屋也有卫兵,从远处角落附近,窜出了一只狂吠的大黑狗。它刚一看到我们就停在院子中央,开始摇尾巴,不过它仍然那样狂吠着,向居民宣告我们来到。
              有三个人,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孩,很快就从狗窜出来的同一个角落跟了出来。我想象她一定是柯林斯夫人,她是一个大约三十岁、身材高大、有点骨瘦如柴的女人。她的金棕色头发从脸上梳到后面,使她高高的颧骨和灰蓝色的眼睛特别显著。她的最富有吸引力的面貌——说她没有魅力是不真实的——是她不讲话不微笑时就迷人地噘起的曲线好看的小嘴。她的两个亚麻色头发的孩子,一个大约六岁的男孩和一个大几岁的女孩,面貌都像母亲。
              每个人都对我们作出了好奇的反应:最初,他们满脸笑容,但是转瞬间孩子们就揪着她的裙子,表情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她的第一句话就证实了那种显而易见的明证。“我以为你们是别人哩。”她说,含含糊糊地朝格伦纳迪尔挥了挥手,“你们一定是安德鲁少爷的朋友们。”这位曾在乡下做过女仆的年轻女人讲话要比预料的文雅得多。
              连歇洛克福尔摩斯似乎都给迷住了,当他自我介绍,说明我们是庄园的来宾和安德鲁的朋友时,他豪侠地轻轻触了触帽檐。“实际上,华生比朋友还亲。他是安德鲁先生那位妻子的亲戚。”
              “他的妻子!”那个女人大声说,显然大吃一惊。然后她微微一笑,像她噘嘴一样妖媚可爱的微笑。“那么老人拦阻不住了。”
              “两个星期以前他们秘密地结了婚。”
              不会弄错。虽然她听到这消息真的吃了一惊,但是她对此也非常高兴。也许最好的表达方式是,听到这消息她非常满意。这是一个村民怀着的奇怪感情,她似乎领悟到一个事实。
              “我曾经在库比山做过仆人,”她解释说,“安德鲁少爷对我们大家总是非常和蔼宽容,就像他的神圣的母亲一样。你们见到他时,请告诉他萨利·柯林斯祝他万事如意。先生们想喝一杯茶吗?”
              “不,谢谢你,福尔摩斯回答,“只要你能帮助我们找到回库比山的路,我们就感激不尽了。恐怕我们在这些弯弯曲曲的小道上完全迷了路。”
              柯林斯夫人笑了,是的,她是一个非常有迷惑力的女人。
              “你们必须向右转,回到你们来的路上。在两个岔路口向右转,再走一英里就到空旷地了,你们自己会看到圆屋顶。”
              我们向她致了谢,就向她和孩子们告别,动身沿着小路回库比山。
              “如果我可以问问的话,这次拜访有什么目的?”在我们离那所住宅有一段安全距离时我问,“莫非说明安德鲁·休伊特本人到过青春小屋吗?我想我已经知道我的问题的答案了。”我怎么能没有注意到福尔摩斯把休伊特结了婚的话题引进我们和那个女人谈话中那种一点也不难解的方式呢?
              福尔摩斯耸耸肩膀,扭头不看我,就像他常常不想使我了解行动计划时所做的那样。“她的确似乎揭露了那种事实。”他承认说。
              “听到那桩婚事的消息她似乎并没有心慌意乱。”我说,按照我自己的一系列思路考虑他会见柯林斯夫人的目的。
              福尔摩斯仅仅哼了一声;有时试着和他讲话简直令人恼火。
              “哦,怎么样呢?”我坚持说。
              “或许她并不把他的婚姻看作一件难事。”他平淡无奇地提出,“如果我使你感到震惊,请你原谅。”
              “使我震惊的是你竟然会对揭露这样的关系发生好奇的乐趣。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嘲笑爱情和浪漫情绪的人,但是你不必试图破坏那些确实相信这样事情的人的幸福呀!”我感到十分气愤。
              “我决不想破坏任何该得到幸福的人的幸福。”福尔摩斯反驳说,“不过我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得够久了,知道漂亮的外表和不把自己的责任放在心上的人可能是造成其他的人们大不幸的原因。问问戴维·休伊持是否完全同意我的意见。不过在这种程度上我同意你的意见,华生。如果柯林斯夫人和我的主要目的没有实际关系,我看就没有理由再继续追查这件事。”
              “你的主要目标是什么?”我问。
              “查明休伊待夫人发生了什么事。那比听说谁可能拜访柯林斯夫人更合你的心意吧?”我感觉福尔摩斯有点嘲笑我。
              “是的,”我回答,“不过听我们说到此事的所有人都劝阻我们探究她失踪的问题。”
              “当然他们劝阻过,”福尔摩斯同意说,“至少他们当中的一个在掩盖他的罪责,你不必问我是他们哪一个,我不知道,但是我打算查明真相。”


            7楼2021-02-22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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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那真是我们的事吗,福尔摩斯?我们来这儿看看安德鲁·休伊特是不是有什么危险,现在我们知道没有——那就是说,我想我们知道那点,你相信爱德华说的老鼠那套话吗?”
                “噢,是的。”福尔摩斯安慰我,“那是我一看到皮带上的痕迹就得出的结论。一只特别凶猛的马厩猫最近死掉的消息增加了老鼠不受干扰地接触到马鞍的可能性。那恰恰是依然引起我的兴趣的事,华生。如果马鞍遭到破坏是偶然的——我相信是的——那么为什么有人会自找麻烦把它隐藏起来?肯定不是要保护马厩老鼠的好名声吧?”
                “也许有人故意把马鞍丢在一定会引起老鼠注意的地方。”我提出。
                “不,不,华生。老鼠是最不可靠的帮凶。纯属偶然,才使一个疏忽大意的马厩小伙子这样把马鞍丢在摇摇晃晃悬挂着的马镫啮齿动物够得到的地方。因为那只马厩猫死掉,而且因为安德鲁·休伊特最近用过马鞍,就给了马厩小伙子们必须处理它的机会,因此可能性增加了。不过实际发生的事是偶然的;安德鲁·休伊特坠马的起因是完全不值得注意的。”
                “但是实际上——”我大胆提出。
                “确实如此。整个事件值得注意的是一件相当微不足道的意外事故在每个人举止上产生的影响。我们知道那个小儿子从小时候就为了这个那个原因和家里其余的人们发生争执。在母亲失踪了时,这个家庭就像大多数在危急存亡之际的家庭一样不能团结起来了。每个成员对发生的一些事都有自己的看法,而每件事件似乎又都揭开了创伤。华生,你对爱德华·休伊特说的法辛盖尔医生爱上了劳伦斯·休伊特夫人那套言论有何看法?”
                “那是不可能的,”我慢吞吞地说,“按照法辛盖尔医生承认的他是她的亲密朋友。”
                “他为什么不把全部真实情况告诉我们?”
                “福尔摩斯,”我忠告说,“没有一个绅士会对两个陌生人讲这样的事情,特别是提到的那位夫人现在——消失了。”
                “华生,不要吞吞吐吐地说她死了。其实你这么认为,我也这么认为。倘若有一个比安德鲁·休伊特更可靠的人这么说了,我早就相信了。如果她死了,而且这么小心在意地把她的死亡隐瞒起来,除了谋杀我们还能得出什么别的结论呢?”
                我沉思了片刻。“自杀?也许她走掉,秘密地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福尔摩斯摇摇头。“很少自杀的人会隐瞒那种事实。自杀通常的动机,特别是那些女人的,是要人知道他们把她逼上绝路,来惩罚活着的人。”
                “也许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家里人才隐瞒她自杀的事。”我提出。
                “既然那样,为什么不简单地说她由于心力衰竭,或者坠马,或者医药事故,或者火器走火而死去,就像世界上其余人太难以承认家庭一个成员自杀的事实时所采取的做法那样?”福尔摩斯问,“他们可以随意支配那个家庭医生,天晓得.他们想在证明书上写什么,他就可以写什么,而休伊特夫人就可以不蒙受耻辱而在家庭墓穴里安息。不,华生,自杀说明不了这个问题。”
                “她抛弃丈夫和家庭那种说法怎么样呢?”我坚持说。
                “我现在不能接受这种论点了。即使有隐藏起来的马镫皮带,弟兄们在侦探面前也竭力反对不接受。再者还有休伊特夫人的素描。”
                “那么,你在它们之中发现了什么重要东西吗?”我问。福尔摩斯哼了一声,“我最后还是机智地不看了,那些素描是什么就把它们看作什么。”
                “它们是什么呀?”我感到惊奇。
                “当一个女人唱歌、写诗歌小说或者画画时,十之八九她的主题是她热爱的人或地方,这难道不是真实的吗?”
                “产生这样灵感的不仅仅是女人,福尔摩斯。”
                “也许。”福尔摩斯同意说,“不过男人容易写世界历史题材、哲学论文、受到理智而不是受到感情鼓舞的那样事物。就在这个题目上我曾和一个叫亨利·希金斯的前途远大的年轻学者进行过有益的通信联系。”
                我承认福尔摩斯的观点。我问:“休伊特喜爱画什么?”
                “她画她的家、她的儿子们、她的丈夫、她的庭园。一个明显把生命力完全集中在她的家园亲人上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和另外的人私奔。”福尔摩斯微微笑了,“根本没有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陌生人的素描。”
                我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许她过着双重生活。”
                “难道那就是她给我们的印象吗?”福尔摩斯说,“以前的一个仆人称她是神圣的;她儿子和一个老朋友把她称作天使,她的次子说她的最坏的话是她直言不讳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她丈夫让她的画像仍然挂在餐厅,即使他以为她和别的男人私奔了。我们听到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她是一个深受人们敬爱的女人。”


              8楼2021-02-22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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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那样,”我问,“谁有理由杀害她呢?”
                  福尔摩斯在马鞍上笔直地坐起来。“那就是我觉得我有责任查明真相的原因。你,当然啦,如果你愿意可以自由地回伦敦。你在贝克大街会正好赶上吃晚饭,假如你现在就骑马回库比山的话。至于我,我打算把布里奇沃特沿路的风景尽收眼底。”
                  “如果你继续讲那天夜晚休伊特夫人失踪的事,我就会觉得值得放弃那顿晚饭。”
                  他的脸上流露出领受我的决定时的一丝笑意。虽然在好多方面我们可能不一样,但是在好奇这一点上我们总是相似的。
                  “我说到——”他继续说,“爱德华和安德鲁·休伊特发现了石桥附近那辆翻了的马车。那哥俩说柯林斯,那个马夫,‘整个儿’倒卧在离马车大约三码的地方。他们只在他旁边停留了片刻,由于他们一心一意地要找他们的母亲,他们猜想她一定受了伤躺在附近什么地方。马车上有一盏提灯,虽然已摔破了,但灯里还有很多油,使得他们能够利用它来照亮搜寻。在斜坡上爬上爬下了一刻多钟以后,他们断定她不在那儿。当时对于他们这似乎是好消息,当然啦,因为明显的假设是,她决定留在达德利家过夜,派柯林斯赶着大车回来送信儿。顺便提一句,在柯林斯身上或者马车里任何地方都没有找到书面信件。
                  “然而,哥俩当时并没有寻找这样的字条。由于他们母亲的安全不再是立即要关心的事,于是他们把注意力转向了那个受伤的人,看看他们认为他做点什么。在找寻母亲时,他们偶然发现一个酒瓶,破了,但是粗瓶底上还残存着一部分东西,这导致休伊特家的人,以后还有警察长贝洛斯断定它是柯林斯的,而且在发生车祸以前他喝过。最初他们想那个人可能仅仅是喝醉了,但是他们怎样也唤不醒他,他的呼吸很急促,不稳定。”
                  我觉得应该发挥医生的经验了。“当然,那个人休克了,醉汉的呼吸是缓慢而有规律的。”
                  “正是如此,”我的朋友承认,“休伊特家的人拿不准他出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判定法辛盖尔医生应该给他检查一下。马车遭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坏,不可能用来把那个人运送到医生那里。于是变通行事,爱德华留在受伤的人那儿,他弟弟就去医生的住所把他接到了现场。”
                  我评论说休伊特家的人干得有见识,富于同情心。
                  福尔摩斯带着态度不明朗的神情歪着头。“无论如何,在这一部分叙述中,到此为止,他们那方面说的话听起来还是真实的。这时值得提一提的是,法辛盖尔傍晚——从五点钟直到差不多七点钟——是在达德利家度过的。”
                  “当然,他在那儿看到休伊特夫人了。”我说。
                  “哦,是的。当地的医生和一个关心人的邻居两个人同一天晚上在同一张病床边护理病人并不是那么令人惊奇的事。实际上,在哪儿都找不到休伊特夫人的前一个星期,法辛盖尔医生曾去过那儿三次。他离开以前和休伊特夫人说了一会儿话。我想,她对他讲的话很古怪,她说她打算在普里姆罗斯山过夜。”
                  “但是她并没有那样的意图。”我说。
                  “她从来没有对达德利家的人提过这事,那是肯定的。而且,当然啦,她没有住在那儿。你记得的,人家送走了她。”
                  “在七点一刻钟。”我想了起来。
                  “是的。那位医生说他最后看到她是在六点半钟。他由老帕塞顿大路赶着车回家,那是从普里姆罗斯山到他的住宅的捷径。当安德鲁·休伊特到他的门前石阶上时,他还没有睡着,而是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打瞌睡。这是十点半钟。那两个人尽着那位医生的马车能够奔驰的速度回到出事现场。路上,医生使安德鲁·休伊特更坚信他母亲留在了达德利家过夜,而不可能陷入了灾难中。
                  “对于他们在现场发现的情况他们两个都没有做好充分思想准备。首先,休伊特上校来到,带来了休伊特夫人根本没有安全地待在普里姆罗斯的消息。上校似乎的确一直在辱骂法辛盖尔医生,指责他是挑拨离间他们夫妻关系的阴谋集团中的一分子。当安德鲁·休伊特支持那位医生自称清白无辜的声明时,似乎使他父亲更愤怒了。爱德华·休伊特阻止他们再争论下去,叫他们注意对柯林斯应负的责任,他担心他的情况更恶化了。实际上,那个人死了。
                  “这个消息消除了上校的几分好战性,他派遣法辛盖尔医生把尸体运到库比山,对医生讲他和他的儿子们打算再搜查这个地区。然而,当安德鲁摔下马时,搜查停止了;当他听说他母亲根本没有安全地待在达德利家时,他被焦虑压垮了。他的言语举止变得愈发荒唐无稽了。他父亲和哥哥都没有看到他究竟怎样伤害了他那匹马,但是那匹马突然后腿站立起来——于是安德鲁·休伊特倒在地上,脑袋摔裂了。
                  “现在轮到爱德华·休伊特骑着马去请医生了。伤势显然十分严重,而且,当他们把那个年轻人运送回家对,他大哥和那位医生在他的床边守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似乎没有人想到应该尽可能快快地唤来警察。那天早晨吃了早饭以后休伊特上校给贝洛斯警察长送了个信儿,而不幸的是,那使调查罪行变成一种不能确定的技术——早晨下了滂沱大雨,把前一晚可能留在大路上的一切踪迹都冲掉了。
                  “由于这是贝洛斯草草了事调查的,就不必拿各种各样另外的条款使你厌烦了。他的整个态度是:马夫柯林斯之死是一件比较次要的乱子,他看没有理由过分仔细调查那个人的死亡本身是不是犯罪行为,更谈不上与休伊特夫人的下落可能有什么关系。他无疑接受了休伊特上校的观点,就是他被那张字条诱骗走,为的是使他妻子有机会向相反的方向逃跑。”
                  我低声说那是一种可能性,但是福尔摩斯摇摇头。
                  “几种可能性中的一种,”他急促地说,“把休伊特上校诱骗到小酒馆,使得休伊特夫人的诱拐者或者谋杀者那天夜晚在那个地区有一片清净作案的场地一定是同样可能的。警察当局觉得那么令人信服的那张字条也可能是休伊特上校本人写的用来证实他离开家那种似乎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过他为什么那么干啊?”我问。
                  “当然,让人在那儿看见他呀。让可以按照圣经宣誓的二十来个真正村民看见他在他妻子失踪的现场很远。”
                  “事实上,那确实证明他的确离现场很远,不可能负任何责任。”我指出。
                  “华生!”福尔摩斯大声说,“多少次我曾对你说过似乎说得过去的谎话比离奇得难以相信的鬼话更需要仔细审查。当一个人知道他要去犯罪时,他就仔细拟定计划。他牢牢记住时间,他可以提出一些证人为他的行踪作证。想想吧,华生,就上校来说,当他的代理人执行他消灭他的不幸妻子的计划时,他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是多么合乎逻辑的事哟。”
                  “什么代理人?”我问。
                  “为什么不是柯林斯呢?”那位侦探启发说。“假定那样,你明白为什么柯林斯死对于调查变得更重要了。不要忘记,当安德鲁·休伊特去请医生时他活着。”


                9楼2021-02-22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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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9 18:2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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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上校……”我反对说。
                    “不过上校,”福尔摩斯重复我的话说,“可能告诉马夫在沿路等着他,为的是他这么顺利地就大功告成给他一笔赏金。总之如果他打算杀了他,出了车祸就使事情变得更轻而易举了。柯林斯可能因伤致死,也可能是上校的某种行动促使他过早地死去。”
                    “我以为你相信在系统地做出分析以前要准备好材料。”我说。
                    “你完全正确。”福尔摩斯承认说,“然而,材料那么少,而且在这期间几乎没有机会得到更多的……不过我们到了桥边再说吧。”
                    我们走的那一段布里奇沃特大路很长一段距离与弗罗姆河平行。然后突然间,表面上似乎一时兴之所至,道路向右转了九十度的弯,隆起升上了河上的一座坚固的石头引桥。天知道什么迷住了建筑者们,竟然把它的高度修建得这么高,既然无论如何任何洪水水也都会淹没桥那边的道路。福尔摩斯和我骑马过了桥,向后转,使得我们可以从同一个方向像那辆遭到劫难的马车一样重新接近那个毁灭性的地点。根据这种景象看来,很明显从石桥高处的陡坡紧跟着向左急转弯,在黑夜里会使这儿变成一个暗藏危险的地方。
                    我们在道路转角下了马,我牵着两匹马,而福尔摩斯走到路边俯瞰下方,因为路肩从通到桥上的人造斜坡急剧倾斜下去。
                    “如果单马拉的马车一个车轮脱离了大路——”福尔摩斯评论说,“即使那辆马车没有以特别快的速度行驶,那辆运输工具也一定会翻了。”
                    我和福尔摩斯一起观看地形,“如果一个人从这样一辆马车上被抛出去,不撞上下面一棵树那简直是奇迹。柯林斯致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按照医生诊断,脖子断了。看看由于接近小河下面,地面多么松软。假如下雨以前,警察当局好好地调查了,他们就会看出这儿的整个情况。当然,由于没有立刻报警,这是不利于休伊特家的另外一个标志。然而,你我从这个地方依然可以弄清楚一些情况。我推测,那辆马车在这儿停住。”他指着斜坡下面大约五码的地方,“马依然站着,但是由于朝下翻的车轮破裂了,那辆马车歪到一边。酒瓶在柯林斯附近,他大约就在这儿。这一切背景介绍是从爱德华休伊特那里得来的。你也知道,到其他的人们开始来到的时候各种各样地物件都给移动了,而且缺少安德鲁的第一手证词。”
                    我点点头,记起安德鲁·休伊特摔下马以后他的记忆明显受了损伤。
                    福尔摩斯继续说下去,“第二天安德鲁一直昏迷不醒。傍晚警察长贝洛斯确实走进病房,希望进行访问,但是甚至那时安德鲁也仍然神志不清。他反复要求见她母亲,而且似乎不能理解问他的问题。两天以后,法辛盖尔毅然承担起责任,把病人运送到自己家里,在那儿他一直照顾到他身体复原了。一旦他身体好了,他就开始询问他母亲的命运,探问警察当局在这件事上采取的行动。没有看看休伊特本人可能对这个案件补充什么情况,他反而仅仅给他看了看档案,挑战似地要他对调查的任何一方面提出质疑,如果他自己了解的情况与警察当局听到的陈述不同的话。休伊特看了一遍各种各样的作证书,说他没有什么可补充的,就在宣誓后提供的陈述书上签了字,注明一八七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两个月以后,”我吹了一声口哨,“他的头部受的伤那么严重吗?”
                    “那似乎是伤害和精神垮了的一种合并症,按照约翰逊的说法。”
                    福尔摩斯隐退到他自己的沉思中,而且,按照那种神经质式他用马鞭鞭柄猛地抽了他的大腿一下,我知道什么事使他生气了。“真是非常可恶的程序,”他低声嘟囔说,“在听案件中的主要人员讲情况以前,竟然先让他看其他人的证词。那种宣誓后做出的陈述书使人想起从事法律职业的一个人,不是吗?”
                    “爱德华·休伊特。”
                    “当然。姑且承认,那时可能太晚了。爱德华哥哥一定在他的病床边消磨了好多时间。啊,好吧,事情无法挽回了。警察当局沿路搜查,寻找另外的暴力现场。完全是浪费时间。”
                    “怎么啦?”
                    福尔摩斯向我们前面的出事地点——那座桥、那条弯弯曲曲的道路和那片不牢固的斜坡——把手一挥。“这儿就是暴力现场。警察当局最好还是搜查一下这儿和村庄中间的每一所房子。”福尔摩斯觉察出我没有注意听他的一系列想法,于是叹了口气,停下来说明,“不论什么人企图加害休伊特夫人,沿路跟踪了她一段路,直到她那个喝得烂醉的车夫在急转弯这儿把马车撞碎,难道这不是极其符合逻辑的吗?由于柯林斯受了重伤,制服那位夫人必定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当马车翻了时,我们不知道她是否受了伤。我想象她是受了伤。实际上,如果那位夫人由于碰撞受了致命伤,那就说明了为什么绑票的人们甚至都没有送来勒索赎金的条子。”
                    “勒索赎金,当然啦!”我惊呼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
                    “显然,警察当局也没有想到。我认为在牵涉到一个富裕家庭的夫人失踪的案件中这是相当古怪的疏漏。哎呀,倘若警察当局能领会这种显而易见的想法,他们也就知道向哪个方向搜查拐骗人的人们了。你认为怎么样,华生?倘若你绑架了休伊特夫人,你会去哪儿?”


                  10楼2021-02-22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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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交往的这些时刻,我很容易感到我就像被唤来翻译毫无准备的贺拉斯的一段颂诗的中学生一样。不过,就像在教室里一样,人也可能跃跃欲试。“我不会顺着布里奇沃特大路回去,”我开始说,“因为我知道休伊特上校随时会从那个方向骑着马驰来。假定,那就是说,如果我是绑票的人,我就写张字条打发上校去红狮小酒馆。而且我不想骑马去库比山,因为知道休伊特夫人有三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可能出来寻找她。不过福尔摩斯,只有两个方向可供选择!”
                      “根本不是,”福尔摩斯讥笑说,“骑上马,跟我来!”
                      走了四分之一英里,我们来到布里奇沃特和匡托克大路的交叉点。“向左转,接近东匡托克,或者向右转,骑马走七英里到绿色康普顿。走哪条路啊?”
                      “绿色康普顿有什么?”我问。
                      “几乎没有什么,不过你决不想走那条路的。”福尔摩斯声明。
                      “为什么不想?我想去我能找到的最荒无人烟的地方。”
                      “是的,不过萨默塞特平地向那个方向扩展,而且你必须在伯克渡口乘渡船才能到达目的地。当你的马车后面有一个受伤的女人时你真想要和摆渡工人谈话吗?”
                      “我有马车吗?”我问。
                      “如果你没有,那么你的马鞍上就驮着一个快要***人。不管怎么说,我想你还是要躲着那个摆渡工人。”
                      “那么,好吧,难道我敢去东匡托克吗?”
                      “是的,华生,我想你会的。我想你可能在你期望伏击休伊特夫人的地方附近预先准备好了藏身之处,我想你很熟悉那个地区,也很熟悉休伊特家庭,我想你去村里时会觉得十分轻松自在。除非,当然啦,库比山是你的家,在那种情况下我想你终究还是倾向于朝那个方向走。”
                      “天啊,福尔摩斯,”我透不过气来说,“莫非你暗示儿子们中的一个是杀人犯?”
                      “戴维·休伊特是一个可能的候选人。全家人中他对那天晚上自己的活动说明得最不充分。他声称他待在他的房间里。后半晌一个仆人给他端来茶点,大约九点钟另一个给他端来些吃的东西,但是,除此以外,就没有人看见他了。然而,也没有不利于他的证据。没有人看见他在住宅附近什么地方、在庭院里或路边,马厩工人们证明那天傍晚任何时候他都没有要过马。那倒不是说一个坚决的人找不到方法为自己备一匹马,或者,就此而论,他没有走到桥边,不过我不得不感到倘若他是犯罪阴谋集团的一分子,他就会给警察当局准备好更可信的描述了。”
                      我感到必须向福尔摩斯指出不是每个做坏事的人都有聪明才智。“也许他从来没有想到要制造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就像他从来没有想到警察当局会怀疑他讲的情况似的。”
                      “他们并没有怀疑,怀疑了吗?福尔摩斯苦笑着说。
                      我突然想起一个念头。“写给休伊特上校那张字条和戴维写给简·休伊特的字条之间的相似处怎么样啊?那可能意味着什么吧?”
                      福尔摩斯以他那种习惯了的方式半遮半掩位眼睛。“是的。我考虑过那个。可能意味着什么,不过千万不要太草率地仅仅谴责戴维。安德鲁和爱德华两个也必须包括在你的嫌疑犯名单里。你可能认为这令人不快,不过这是可能的。”
                      我发怒了。“我决不相信安德鲁·体伊特会陷入这样的事情中。依照我的看法,自从你遇见他以来你就看不起他。像我回忆起来的,你想证实他割断了他自己的马镫皮带。”
                      “我并没有想要证实它;我仅仅说明可能是怎么搞的。同样,我仅仅指出那两个弟弟在那天傍晚的关键时刻为彼此的行踪提供了适合情况需要的确证。”
                      “仆人们一定给他们摆上了晚饭,马厩小伙子们一定给他们备上了马鞍。”我说。
                      “就算你说得对,不过八点以前和九点以后关于安德鲁和爱德华的活动我们就只有他们的说辞了。千万不要忘记,实际上只有爱德华向警察当局陈述了情况。假定柯林斯当了他们的代理人,而不是像我早些时候假设的当了他们父亲的代理人;假定弟弟们为了得到赎金而阴谋策划扣留住他们的母亲,以便吸干田庄的一些现金,装进自己的腰包,假定事情出了毛病,柯林斯把马车赶进沟里,杀害了那个女人。爱德华和安德鲁骑着马出去迎接他们的同谋者,却发现他们的母亲死了。没有赎金他们出不起钱用贿赂堵住那个马夫的嘴,因此他们就杀死他,并把他们母亲的尸体藏起来阻碍调查。安德鲁和爱德华彼此非常信任,不过我看他们未必很信任他们的帮凶,一个人所共知的醉汉,更不必说使那个有迷惑力的柯林斯夫人成了寡妇。”
                      “福尔摩斯!”我惊呼道,“在这件案子里作的全部分析,这是最令人厌恶的了。”
                      “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确切无疑的情况,”福尔摩斯说,“从今天下午我们离开马厩以来爱德华·休伊特一直跟踪着我们。”
                      九、晚餐
                      “跟踪我们?”我轻轻地重复说。我和福尔摩斯一起已经工作了很久,知道在他告诉我这样的情况时,我一定不要大声呼喊或者飞快地向四面八方张望。至于观察情况,我想我从来不能看到我的目光敏锐的同伴略去不提的任何事物。
                      “诚然,我们似乎有点什么东西引起了爱德华先生的兴趣。”福尔摩斯说,这时他显然在愉快地观看风景。


                    11楼2021-02-22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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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声说关于他的家务事我们未免有点纠缠不休了。
                        福尔摩斯耸耸肩膀。“我们在寻求正义,华生。然而,我提到爱德华在场是有特殊原因的。直到此时此刻我并不反对他陪伴着我们,但是我很想在没有他的情况下进行下个阶段的调查。我知道你对我在这个案件中使用的方法有保留意见,华生,但是你愿意帮助我摆脱掉他吗?”
                        自然,我毫无异议地同意了。
                        “好。”福尔摩斯说,从口袋里掏出表来,“时间相当晚了。让我们现在转身,往回走!”我们移动了几百码时,福尔摩斯又转向我,“在某些时候我要丢了你一个人。不要扭头寻找我或休伊特先生。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你没有任何危险。一直回到马厩,在你的房间里消磨掉下午的时间,或许打个盹,我们今后可能很忙。吃晚反时见,除非你现在要问我什么问题。”
                        “你不会回答我要问的问题。”我发牢骚说。
                        福尔摩斯轻轻地抿嘴一笑。我骑着马往前走,像他要求的那样脑袋一直朝着前方。我想我们是在桥梁附近什么地方分了手,但是他那么静悄悄地消失了,以致我说不准是在哪儿分的手了。我只知道我突然间只听到布里奇沃特大路树木成行的通道里发出我的马蹄声。让我告诉你们,知道有人可能紧紧跟随着你,而你甚至都不能朝他们那个方向看一眼,那简直是一种令人恐惧的感觉。尽管福尔摩斯明确表示没有危险,我还是非常高兴再一次在库比山看到我房间里的情景。
                        我接受了他的意见,躺下休息,不过。由于净想那天夜里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给追逼死了的可怜的伊丽莎白·休伊特,曾经是那个一提安德鲁·休伊特的名字就挑逗地噘着嘴笑的萨利的丈夫,休伊特夫人的唯一保护人,那个不幸的醉汉,我不相信我会睡着。不过我清楚地认识到当我开始想象一头凶猛的红狮向四面八方撒的一阵风似的秘密字条时我开始昏昏欲睡了。我想不起其余的梦境了,除了它们都与老鼠、绑票的人们和黑暗狭窄的一条条小路有点关系。
                        附近什么东西跌落的声音吵醒了我。我的头脑清楚了时,我听见了什么更轻的东西,也许是一件家具撞击地板的声音,声音就在我的门外发出来,因此我走到门口,注视外面的走廊。骚动声是从福尔摩斯的房间里发出来的,我听见他在用急切的低声讲话,答复时传来安德鲁·休伊特的喊叫声:“公平搏斗,该死的!”
                        我赶快穿过大厅去看看可能在闹什么乱子。我发现安德鲁·休伊特在地板上挣扎抗议,试图从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掌握中挣脱出来,但是徒劳无益。
                        “福尔摩斯!”我透不过气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华生!”尽管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但是看来福尔摩斯非常平静,“请你向休伊特先生解释一下,他最好还是不要和我进行拳击比赛。”
                        “你干了什么事激怒了他呀?”我问。
                        他们两个都不愿意回答。福尔摩斯只哼了一声,休伊特却哽哽噎噎地说:“那是我们之间的事。”
                        “不论是怎么回事吧,休伊特,”我说,“冒着在福尔摩斯的下巴上折断你的指头节、毁掉你的美术家前程的危险肯定不值得。”
                        “我不在乎我的指关节,”地板上那个人说,“我只希望他像个绅士一样搏斗,收回他说的话,而不要把我摔倒,好像我是一个小孩子似的压制我。”
                        “我收回我说的话,”福尔摩斯表示说,“我承认我说那话怀着想激怒你的想法,不过我期待的是言语,而不是打击。”
                        休伊特似乎平静一些了,因此我的朋友站起来,把他扶了起来。
                        “如果有助于缓和你的反感,你现在想怎样用拳头打我就请随便打吧。”
                        休伊特举起双拳,站稳脚跟。连我都看得出他的站立姿势有五六处破绽;那个人根本不是拳击家。除了他用左手的新奇事,我看福尔摩斯不费吹灰之力就会挡开他的攻击。我太了解福尔摩斯了,从来也不认为他会降低身份反击一个毫无经验的对手。
                        福尔摩斯的松懈姿势把那位美术家搞糊涂了。“喂,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越发显得松懈了。
                        “那么进行自卫吧,该死的。”
                        “我宁愿不那么做。”福尔摩斯回答。
                        “不过如果你不进行自卫我就会轻而易举地击中你。”休伊特气急败坏地说。
                        “毫无疑问你会的。”福尔摩斯同意说。
                        休伊特恼怒地放下双手。“我不能打一个不进行自卫的人。你说你道歉吗?你不会重复你说过的话吧?”
                        “我很后悔说了那活,我请你原谅!”福尔摩斯说。
                        他们稍稍握了握手。以后,当我告诉休伊特福尔摩斯确实是一个多么熟练的拳击家时,那个美术家纵情大笑。声称“他九死一生,逃脱了一场残酷的打击”,休伊特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然而,当时,他看上去仅是一个需要喝点酒的人,因此我把我的酒瓶递给他。他喝了一大口,正要把那个容器还给我,这时福尔摩斯讲话了,驱使他喝了第二口。
                        “我确实有另外一两个问题要问你,休伊特先生。”他就说了这些。
                        “我告诉你,”休伊特对抗地说,“我母亲的事我都谈完了。我不相信我非得回答问题。”
                        “不,你不是非得回答,不过这涉及你家里另一个成员。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华生多么认真地担负起了做你妻子的亲戚的责任,但是他对我说他很想听听你哥哥婚约破裂了的事。”
                        我表示我根本不知道这种要求,但是一提这事休伊特似乎就震惊得生不了气了。他的吓得发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心烦意乱地用一只手把弄乱的头发从前额上掠到后边。“天啊!”他小声说,“你们是两个魔术师吗?那个你们是在哪儿听到的?”
                        “从你哥哥戴维本人嘴里。”福尔摩斯回答。


                      12楼2021-02-22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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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维!”休伊特重复说,显然他依然非常震惊。“我以为事情都结束了,已经给忘掉了。”
                          “听你哥哥讲这事时,简直没有。他似乎非常怀恨你的幸福。而且如果他可能的话就想破坏了它。”
                          “你想他没有告诉简吧,是吗?”安德鲁.休伊特焦急地问。
                          “他对我说让她问问你我使他放心。我想他没有对她讲过。”我想到他哥哥戴维曾企图和简在凉亭会面,而且我回想起法辛盖尔医生说过人们发现戴维的未婚妻曾和安德鲁在同一个场所。难道在会面时戴维打算献给简·休伊特的不止是金钱吗?莫非他制订了使旧事重演的计划,结果却适得其反?设想倘若她的美德和良知没有阻止她赴约的话可能发生的事使我不寒而栗。福尔摩斯的警告眼色再次提醒我根本不要向安德鲁提他哥哥给他妻子写过字条的事。那个美术家听到他的新娘对他自己的小过失一无所知,简直非常宽慰。
                          “那真是万幸。”他说,“如果他一定要听那事的话,我宁愿她从我嘴里听到。我在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远远不是令人赞美的,但是我决不是当时我哥哥认为的那种坏蛋。但是若想不引起更大的痛苦我怎么向他解释呢?我知道他对你们讲我把海伦娜引诱到凉亭,但是决没有。我并不是说我没有过错,但是我坚决认为我的过错是愚蠢,不是什么更坏的行为。”
                          “休伊特,”我插嘴说,“你真的没有理由对我们讲这事。我不是你妻子的亲戚,即使我是——”
                          “不,我要告诉你们。”休伊特声明,“如果我不讲,福尔摩斯先生就会相信这是一项大阴谋的一部分。说来不长。在探宝游戏中我和海伦娜碰巧是伙伴。在那些日子里我们总举行社交聚会,玩游戏,一夏天来许许多多客人。至于探宝游戏,到了要想出线索时你们想象得出我多么无用。当海伦娜说我们寻找的东西一定在凉亭里时,我以为她解决了线索问题。听起来我比我本来的模样更愚蠢,不过我能怎么解释呢自从我是小男孩以来,姑娘和女人们就总向我微笑:我以为她们对每个小伙子都同样微笑。世界似乎是一个很快活的地方,在那儿人人都对别人笑脸相迎。现在我了解一些了。不过老实说,当我们到了凉亭,海伦娜搂住我的脖子时——噢,我简直大吃了一惊,我不知道怎么摆脱我陷入的境地。我还没有完全想好该怎么办,正想法子脱身时,成双结队的一群人突然向我们袭来。倒霉的是,戴维也在人群中,在这些保证会使他受到流传很广的彻底羞辱的目击者面前,他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倒在我的怀里。可怜的戴维!不过我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他饶恕了我。你们明白我为什么不能把我对你们讲的告诉他了。他以为海伦娜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美人儿,即使我尽力对他讲她不是的,他也不会相信的。可怜的家伙!”
                          “他从来没有结婚或者对别人发生兴趣吗?”福尔摩斯探查。
                          “没有,戴维确实十分腼腆,沉默寡言。要不是海伦娜似乎决心让他明白表示,他决不会和她订婚。内德认为她有点太孟浪了,他认为她看上了戴维的长子继承权。对她的孟浪我要负责。噢,我一想到戴维为了那个轻浮女子还在折磨自己,然而有成千上万的忠实女子像她一样可爱,我就憎恨不已。我告诉你们,我害怕对简讲这事。”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告诉她。”我评论说,“如果你哥哥提到这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你要向你妻子承认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会给予它一种它不配拥有的重要意义。她甚至可能把它看成是你这方面的庸俗夸耀。”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华生在这样的事上是个专家。原谅我,休伊特,我根本不该问,要不是为了萨利·柯林斯的事。”
                          “萨利·柯林斯怎么样?”毫无疑问他的声音里带着忧虑音调。
                          “今天我们骑着马碰巧路过青春小屋。”那位侦探解释说。
                          “恐怕你这辈子干任何事都是‘碰巧的,福尔摩斯先生。你为什么去那儿?”
                          “我很想看一看不付租金住在你父亲的土地上,而且还收入相当大一笔进款的那个女人。”
                          “我家永远照顾死掉或者不能劳动的仆人们要赡养的人。”休伊特态度生硬地说,“她是吉姆·柯林斯的寡妇,我们要公平待她。我相信你没有讯问她丧夫的事。”
                          “噢,没有。”福尔摩斯对这种联想置之不理,“我们只逗留了足够自我介绍一下那么长的时间。可是,她要求我们祝你们婚姻生活美满幸满。”福尔摩斯停顿住,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你自己拜访过她吗?”
                          安德鲁·休伊特挺直身子。“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谴责我是她的情夫,福尔摩斯先生,使得我可以用毫不含糊的话否认呢?”
                          “你的抗议未免太多了吧,休伊特先生。”福尔摩斯温和地说。
                          “你的窥探也未免太多了吧,福尔摩斯先生。”安德鲁·休伊特急躁地反唇相讥说,“就我来说,即使你妄加猜测我勾引了萨默塞特的一半妇女我也不在乎,而且简太了解我了,不会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不过我会给你讲讲柯林斯夫人的情况,就为了使你的荒淫想象不再考虑她。没有这个问题她的生活本来就够苦恼的了。”


                        13楼2021-02-22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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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非生在伺候人的下层社会里,她父亲拥有伦敦一家皮革商店,倘若她十七岁时他没有死掉的话,她本来会过上贵妇人的生活。她遇见詹姆斯·柯林斯,因为他为她父亲干活,她不幸还没有真正了解他的作风就嫁给了他。他酗酒。喝醉了就打她。他和他的新店主吵了架,失去了职位,于是继续干地位低下的工作,然后干低贱的工作,最后完全没有工作了,除了他能找到的干一两天的临时工作。这时他们有个女娃娃要照顾,他们到处流浪,哪儿能找到饭吃就去哪儿。
                            “然后他们来到这儿,找到了我的慈善的母亲,为了他的妻子儿女,母亲准备容忍那个丈夫.你们知道柯林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们大家继续关心他的孤儿寡妇。我母亲希望如此的。况且,我病了时,萨利待我非常友好。集市她去村里时就会到法辛盖尔家拜访,逗留一下午,给我烘烤特别好吃的东西,诱使我吃。我就和孩子们玩耍:在小孩们面前很难太悲伤。小女孩画的画儿相当好,男孩希望有朝一日好好学骑马,好使我让他骑格伦纳迪尔。内德和我计划——不过这一切令你们很厌烦,不是吗,福尔摩斯先生?其中没有谋杀或流言蜚语。你满意了吗?你别嘀咕柯林斯夫人的事了吧?”
                            福尔摩斯耸耸肩膀。“按照你的愿望吧。”
                            “那么好些了。”休伊特较快地说,“我非常不愿意和你争吵,福尔摩斯先生。你要知道,我简直不能对一个称赞过我的艺术品的人一直生气。请你尽力忘掉调查,真的快快活活过一阵吧。我希望,明天我们会给你些东西追猎。让一只凶恶的狐狸成为你的猎物吧。不过现在我必须去安排我们的晚餐了。既然我们知道我不会遭到杀害,我就知道不要紧了,不过今天晚上我打算把我结了婚的事告诉我父亲,不管发生什么事。祝我幸运吧!”
                            “祝你幸运!”当他冲出房门时我大声说。到我转过身时,福尔摩斯已经冲到床上,凝视着上面的天花板。“像你答应了的,你不再嘀咕那个女人的事了吧,福尔摩斯?”我问。
                            “当然。你不会想象她讲的与他讲的有丝毫不同吧,是吗?”他急促地说。
                            “你不相信那位先生的话吗?”我有点激怒地查问。
                            “哦,华生,对不起。”福尔摩斯叹了口气说,“我听够了公学那套夸大其词的语言。其实,我真的相信他,真遗憾。”
                            “怎么很遗憾呢?”
                            “他说明了她继续留在这儿的原因和他拜访她的原因,但是遗漏了她经历中的一个重要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我问。
                            “我不明白,流浪的柯林斯随行人员为什么从伦敦远道漫游到西部地区给她丈夫在这个庄园上找一个工作。”
                            “噢,”我论据有点不充分地提出意见,我承认,“他们的确那么做了,如此而已。”
                            “华生,两个多世纪以来,英国农村居民离开农场和小村庄到城市和大一些的城镇去找工作,到工厂、码头、商店和银行去找工作。总之,工人们去找得到工作的地方,我的朋友。如果一个人逆流而动,我想他是有原因的。”
                            “假如你问了也许休伊特会告诉你。”
                            “或许。但是他想象我们现在很满意了,而且那样一个问题——”这时他不知不觉地陷入了他不愿意和我分享的沉思中。突然间他跳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我倾听什么线索。可是,他脸上却带着夸张的惊愕神情转向我,“华生,我们不能这样衣衫褴褛地出现在晚餐桌旁。你去你的澡盆那儿,我去我的那儿。”
                            我再一次看到我的朋友是在那天傍晚我们都坐下吃另外一顿丰盛美餐的餐桌旁。从他的阴沉脸色看来,我猜想在分手的这段期间他的情绪低落了,也许是由于检查他的分析进展程度造成的。另一方面,安德鲁·休伊特却处在兴高采烈的状态中。他对我们每个人都笑脸相迎,讲句妙趣横生的话,对他妻子特别喜气洋洋地微笑,她则情不自禁地反映出他的每个欢乐眼色。他显然决定推迟到饭后再宣布他的婚事,考虑到接着会发生的事,我们正好吃了滋养品增强体力。
                            我们吃完最后一道甜食时,仆人们给大家端来香槟酒和玻璃杯。当他父亲显得严厉而又迷惑时,安德鲁·休伊特站了起来。
                            “如果我可以请你们听一听的话,”他开始说,有点不必要,因为我们都凝视着他,“我想告诉诸位一件你们晓得的已是过去的事。简,我最亲爱的,请站在我旁边。先生们,我高兴地告诉你们,三月十号在威斯敏斯特区圣塞德教堂,这位美丽的小姐变成了我的妻子。我对她一见钟情。而且会爱她直到我的最后一息。请和我一起举杯,为她的健康平杯。”
                            爱德华·休伊特端着酒杯首先站了起来。片刻以后只有上校和他的长子毅然坐在椅子上。
                            然后那个老兵慢慢起立。“以这样尴尬的方式处理事情多么像你的作风哟。”他说,“我本来就料到你会不多加考虑就草率从事的。然而——他转向那一对夫妇,看见他们一起构成的珠联壁合的美景,他的好战脸色变温和了。“愿上帝赐给你们幸福。”


                          14楼2021-02-22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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