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CP问题，应该属无CP。
虽然以前看动漫的时候站佐为小光，但剧版让我真正理解了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没办法用单一的亲情、友情或师徒情来解释，是一种比亲密无间还要亲近的依赖和陪伴。
光亮给我的感觉也很复杂，相知相守共同成长的知己一般。
几下纠结就干脆弄了个无CP吧。

Chanpter01 愤怒的种子（上）
“就在刚刚，国青队一行人已平安到达韩国，在下午的开幕式上，各国战队领队将以抽签的形式确定对决次序，休整一天后将在后天拉开这群围棋少年们真正的战斗！北斗杯国际青年大赛，《天下围棋》记者陈晓将持续为您报道！”
几乎是刚把行李放回房间，陈晓就匆匆拉着摄影师跑到大厅开始录像。
九年前因为一场失误的新闻报道让他被《天下围棋》开除，如今好不容易又回到了这个位置，还有机会跟踪报道这么重要的比赛，从上飞机的那一刻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在诸多随行媒体中抢先获得最快最好也是最有料的咨询。
摄影师把沉重的仪器放下，疲惫地抱怨道：“陈哥，这国青队还没到酒店呢，咱们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怎么不着急，根据我的第一手消息，他们刚下飞机，正往这赶呢，咱们一定要走在所有媒体最前面！”
他们记者都是各家杂志社或媒体公司自己出钱订机票，陈晓的航班比国青队的早了一会，提前到了主办方给参赛人员以及媒体准备的酒店。
“既然要走到前面，那就干脆在机场蹲点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晓意味深长地一笑，“在机场大家忙着赶路，哪有功夫接受咱们的采访。”
“咱们现在啊，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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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国际机场一辆贴有“北斗杯国际青年大赛”的黑色商务车驶出，其中就坐着本次国青队的正副领队方续、白川，以及此行备受瞩目的两名年轻的国青队队员。
“这次选手，随队人员和媒体都住在同一个酒店，虽然被安排在了不同的楼层，但也难免会有记者找上门采访。你们要是不想被打扰，不要起冲突，以专心备赛的理由推了就好。”
副驾驶上，方续正拿着文件对后面的两名队员交代着：
“今天下午会有一个开幕式，到时候会让每队的代表上台发言，小亮你随便说两句就行。”
“为什么是俞亮上去啊？”
“谁让你输给我了，我是主将。”
俞亮早已和时光吵习惯了，这边刚一出声，那边就平静地怼了回去。
方续见惯不惯地继续道：“这次是首次举办这种中日韩青年比赛，我来给你们大概介绍一下其他两队的成员。”
“日本队伊藤凉介，17岁4段，棋风稳健，心思缜密，以‘棋形优美’著称。”
“‘棋形优美’吗，本格派？”
听到俞亮喃喃自语，坐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白川老师开口解释道：“这个伊藤崇尚本因坊时期的棋风，温和而不好战，但布局谨慎严密，不可小觑。”
“本因坊？”时光对国外围棋的历史并没有过多涉猎，但这个名字却有些耳熟，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俞亮接过话：“围棋传入日本后，经本因坊算砂的改良开始注重布局，讲究以最优解行棋，守最高效棋形，也算是旧式围棋的一个风格，有些人会直接用‘本格派’来形容他们。”
“旧式围棋啊，啊！我想起来了，日本历史上好像有个很厉害的棋手，就叫本因坊道策。“
白川点点头：“对，据说伊藤凉介有专门研究过本因坊道策的棋，应该也会有一些相似。“
时光听到这笑着戳了一下俞亮：“这不和你挺像的？他研究本因坊，你研究白子虬，你们俩都研究古棋，还注重棋形，嗯？”
“不仅他们像，你和他们另一个成员也挺像的，”方续的声音插了进来，“井山太一，14岁，三段。”
“才14岁就三段了？”
白川沉声道：“这个井山太一我倒听说过他不少传言，据说下棋毫无章法，经常用奇招让对手无力还击。”
“毫无章法，那跟我有什么像的。。。”
“只是这个人有个毛病，是个话痨，到时候你们要是忍不了，就带着耳塞去比赛吧。”
“话，话痨？主办方都不管管？”
“只要不涉及棋局，裁判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也太不公平了！”
“这也说明他在日本队很受重视啊，不然哪来那么大的面子。”
方续看了看腕表说道：“再有是韩国队，高永夏18岁五段，林日焕17岁4段，这两人都不简单，等到了宾馆我再详细跟你们讲一下他们的棋路，只希望我们不会上来就遇上他们吧。”
“说起来，”白川突然想到什么，掏出酒店安排的文件看了看：
“韩国队好像和你们正好在一层。”

“晓哥，你确定咱们这会儿要去采访韩国队？”
“韩国队和中国队就住在一层楼，采访完估计中国队也正好到了，接着采访。”
“可是你会韩语吗？”
“主办方不是说会给每队派一个翻译吗，人呢？”，陈晓四下找了找，“刚刚联系了主办方，说一会就来的啊。”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学生样的人匆匆忙忙跑过来。
“对，对不起，我是。。。”
“翻译是吧，快快咱们赶紧点吧，等会中国队就来了。”
没等来人自我介绍，陈晓就把他推到高永夏房间门口，刚想敲门，门却从里面被拉开，屋里屋外两拨人都吓了一跳。
翻译看清出来的人有些惊讶，用韩语相互交流了两句，虽然陈晓听不懂，但看样子似乎是在讲明他们的来意。
开门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一身嘻哈风格浓厚的服装，脑袋上还倒扣着一顶红色的帽子。
那人面色有些不好，像是刚和什么人吵过架一样，听到翻译的话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陈晓问翻译：“刚刚那人是谁啊？”
“他，是，轰-秀-应。”
翻译的中文说的略有些蹩脚，但陈晓还是听出了“洪秀英”的名字。
“洪秀英？晓哥，他不是因为骨龄超了被取消比赛资格了吗？”
“可能是来观赛的吧，没想到他也来了。明明一个队员取消资格，顺位再选一个就是。主办方竟然直接修改赛制，这个洪秀英的实力应该也很厉害啊。”
“哼，说到底还是主办方任性罢了。”
不过这样正好给他提供了新闻素材。
三人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进屋，就见床边坐着一个青年正在翻阅酒店特意放在每个房间的杂志。
“高选手您好，我是中国《天下围棋》杂志社的记者陈晓，想针对北斗杯采访您几个问题，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
等陈晓说完，翻译想了想，很简短地转述了几句话。
陈晓和摄影师有些疑惑的对视了一下：怎么，翻译成韩语这么短吗？
高永夏不知说了什么，就听翻译冲摄影师说：“问，可以，拍摄，不可以。”
看样子是不想录像。
陈晓点点头，摄影师闻言就把设备关掉放在地上，有点庆幸地到后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请问您对这次的中国队成员有没有什么了解呢？俞亮和时光。”
“俞亮，知道。听俞老师提过，他的儿子，很厉害。”
这翻译的中文水平真的让他有些担忧，可事到如今，陈晓只好硬着头皮等着他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时光。。。”
等了很久还没后句，陈晓有些等不及了，就开口催：“时光怎么了？”
“还没说。”
“啊？”
他扭头，就见高永夏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刚刚洪秀英跑来找他，好像特意提到了“时光”这个人，让他不要小看他
他看过洪秀英复盘他输掉的那一局，虽然当时的时光还没成为职业棋手，但也能看出来实力不俗。
不过比起他，还是差得远呢。
“额，看来咱们高选手可能对这孩子不太了解啊哈哈，他是这一届新人里非常有天赋的一个，只用了一年就考上了职业，他。。。”
“还有问题吗？
被突然打断，陈晓疑惑地看向翻译，翻译解释：“高选手，问，您，有没有，问题。”
“啊，那，”他赶忙翻了一下笔记，挑了一个他觉得还有些新闻点的问题，“您是否了解中国的围棋呢？我们历史上有一位非常有名的棋手，叫白子虬，不知道您了解吗？”
这回高永夏却是说了好一会儿，正当他们以为会有的写了的时候，就见翻译的脸色有点古怪
“他说什么？”
“嗯。。。额，他。。。”
“你倒是说啊！”坐在后面的摄影师都听不下去了，低声喊了一句。
摄影师不像记者，常年肩扛手提几十斤设备上山下海的锻炼，让他的身材十分的壮硕，这一喊直接吓得小翻译一愣。
“他说，白子。。。白子虬，很弱。。。”
“什么？！”陈晓听到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可翻译小哥还在继续说着：
“白子虬，过时，嗯。。。没学到东西。中国围棋，弱，会输。。。。”
“你知道白子虬是谁吗！他的棋谱到现在还被各大棋院作为教材，多少棋手还在研究他的棋谱，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连环炮的火力输出连翻译小哥都有点招架不住，还好摄影师还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赶忙上前连拉带拽的把人拽了出去。
“气死我了，他不就是一个五段的小孩，能上天了？还敢看不起白子虬！”
“晓哥晓哥，消消气，咱们好歹代表的是中国媒体，总不能跟他在这撕破脸。”
“哼，嚣张什么，等北斗杯开始，让俞亮好好教训教训他！”
“让俞亮教训谁？”
走廊那边，时光自己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缓缓走来，陈晓一看连忙冲过去抓住时光的肩膀：“俞亮呢？”
“他，他在大厅被几个记者拦下了，接受采访呢吧。”
这个记者也算是他的老熟人了，这么怒火中烧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就不由得问道：“怎么了这是？”
“时光！你听着！”
“听。。听着呢？”
“给我好好比赛，把韩国队那群小子给我狠狠地虐一把！！！
“害，您不说我们也会好好比赛。。。”
“多大个小孩，敢看不起中国围棋！”
“还看不起白子虬，白子虬的棋谱他看过吗他！”
摄影师本着能少一事少一事的原则奋力去捂陈记者的嘴，还是慢了一步。
时光敏锐地在他的话里捕捉到白子虬的名字，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高永夏！韩国队的高永夏，刚刚采访竟然说白子虬很弱，已经过时了，还没什么能学到的东西！你说是不是很嚣张！”
“啊啊啊陈哥陈哥，刚刚时光不是说俞亮在下面接受采访了吗，咱们快过去吧，不能被其他家领先啊，是不是？”
一见情况不妙，摄影师连忙拉着人往电梯逃走了，留下时光怔怔地站在走廊里。
“白子虬，很弱？”
时光拉着行李箱的手不由得握紧，喃喃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高，永，夏，是吧？”

搞不懂度娘的排版，每次都得删楼重新发。。。

02 愤怒的种子（中）
一到酒店中国队众人就被等候已久的记者们围了起来，方续和白川去办理入住手续，俞亮则是作为主将被时光留在大厅应付媒体。
好不容易等到师兄回来救他出来，俞亮现在就想躺在床上好好放松放松。
推开门，他就看到时光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扇子。
“怎么了？”
时光抬头看了眼俞亮，并没有说什么，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你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对，发生了什么吗？”
“没事。
“真没事？”
“俞亮。”
听到时光突然严肃的声音，俞亮也认真起来。
“接下来的比赛好好比啊。”
一听是这事，俞亮勾了勾嘴角：“还用你说。”
“不许输。”
“该担心的是你吧。”
蹲在地上刚打开箱子的时光突然转身，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那好啊，谁输了等回国请客吃饭怎么样？
“哪回一块吃饭不是我掏的钱！”
“这回是可以带朋友的那种！甭管对方带多少人都得请！”
“行啊，我又不会输。”
“哟嚣张啊，气焰挺胜！”
看时光又生龙活虎了起来，俞亮心下松了一口气，权当刚刚他是因为即将开始的比赛紧张。这一放松下，眼神就瞄到时光打开的行李箱里一件奇怪的东西。
“那是什么？”
“哦，这个啊，”时光顺着俞亮的目光把东西拿出来，是一张CD，“《仙剑奇侠传》，看过没，我最喜欢的电视剧。”
“你出来比赛怎么还带碟啊？
“你可别小看这个碟，这可是我行兵打仗的吉祥物，带着它我才安心！
说着时光走到电视柜下面，果不其然发现了一台DVD，拿着遥控器胡乱捣鼓一阵，才成功把影片打开
看时光悠哉地退到床边坐下看电视剧，连脚下没收拾完的行李都不管了，俞亮白了他一眼，也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我本来还担心你会紧张，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开玩笑，我时光的字典里就没有‘紧张‘这两个字！
俞亮听惯了他瞎胡扯，理都不理，先把队服拿出来整齐摆在床上，等着一会找前台借个挂烫机整理一下。
时光看了一会早已烂熟于胸的电视剧，又把注意力放到忙里忙外的俞亮身上：
“诶，别光说我啊，你参加那么多场比赛，就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像什么必带的东西啊，必须做的事情啊，吃斋念佛什么的。。。”
“你脑袋里一天天都装的什么。。。你别动我行李箱！！！”
一个没留意，时光的手已经伸到他的箱子里拽出一个东西。
“诶——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俞大神比赛带书？临阵磨枪啊哈哈。”
“带书总比你带的那个碟有用多了，我带着它也安心，不行？”
“《围棋发阳论》？这不是我送你那本吗？”
听到后俞亮一把拽回来，慌里慌张放回箱子里，还又拽了层衣服盖上。
“你不是送给沈一朗了吗？”
“那是我之前自己买的。。。”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俞亮突然闭嘴，然而显然已经晚了。
“所以这本果然是我送你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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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中国队的一行人在酒店餐厅简单解决了午饭，方续给每个人发了通行证，随意交代了两句，就让各自回房间休整，等下午出席开幕式。
时光俞亮这时候才有机会给家里人回个电话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下了飞机就给妈妈回电话吗？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
“哎呀，妈！我们这一下飞机就被记者媒体围的团团转，来的路上还一直在听比赛说明，这不一得空就来给您打电话了嘛！”
那头时光妈妈还想说两句话，就听电话被夺走，接着爷爷的声音钻了进来：
“小光啊，你好好比赛！爷爷这回可是把我那些一块下棋的老伙计都叫了过来给你加油！咱这次可得给祖国争光！”
“爸！你就别给他压力了！”
“好好好，不给不给！小光，等你回来啊，爷爷再给你换一部新手机！最新的！”
听声音妈妈应该是又把手机抢回来了，就听电话那边的语气突然温柔下来：
“时光，不用有太大负担，不管是赢还是输，你都是妈妈的骄傲！”
时光想起在国内机场送他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的语气感慨着：
“不知道为什么，你重新决定下围棋之后啊，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噗，我能变成谁啊。
“妈没在开玩笑，就是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啊，你长大了，成熟稳重了，“妈妈抬手摸了摸时光的头，眼底有些悲伤，“有心事也不愿意说了。”
“妈。。。”
“时光，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记住，妈妈永远站在你这边。
“如果真的让你感到累了，不开心了，咱们就不下了。
‘咱们不下围棋了’
这句话一共有两个人对他说过，一个是他的母亲，永远站在他身后让他随时有家可憩；另一个，是他最重要的朋友，总是站在他身边陪他披荆斩棘。
在所有人都对他不抱期待时，他们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他；在所有人都强加给他各样的期待和憧憬时，只有他们能在情绪崩溃的他身边，温柔地说‘累了就不下了’。
他也曾以为这样的陪伴会是永远。
可是另一个人，却中途离开了。
“妈，我会一直下棋的。不会放弃了。”
时光用手比出拿棋的手势。
不，还在的。
只要他还下棋。
时光妈妈又嘱托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挂掉电话。
那边俞亮也正好和母亲通完话，两人看了看时间，换上了队服准备前往比赛场馆。

中日韩三国对抗赛并不少，但针对于18岁以下的青少年一代棋手的比赛还是第一次举办，因此这次北斗杯，吸引了各界人士的目光，连许多对围棋一无所知的公司都加入了投资，希望能通过这次大赛获得一些知名度。
开幕式直接选择在比赛场馆举办，这样参赛选手也能趁机熟悉一下比赛环境。
进门所有人都领取了一只同声传译耳机，在离开场馆时再还回去。负责接待的礼仪小姐解释到今后不论是来观战还是参赛，只要有通行证就可以领取耳机。
“参赛要什么同声传译，下围棋又不用嘴下。”
“你最没资格说这话。”
听到一旁的动静，刚领到耳机的中国队一行人扭头看去，只见另一边的队伍前面站着两个同样很年轻的青年，为首那个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金丝眼镜衬得他一股书生气；个子矮的那个小孩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头刺猬头已经被刚刚怼他的同伴揉的不成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目光，为首的青年看了过来。时光这才注意到他们胸前都别着日本的徽章，立刻清楚了他们的身份。
虽说带上了耳机，但只有开幕式开始后台上的发言会被翻译，他们并不能听懂刚刚日本队的谈话。
不过显然，此时日本队的成员们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过多的交谈，礼貌地点点头，就转身进入了会场。
然而那个小孩却突然跑到时光身前，盯着他胸前的通行证看了看：
“哇，你们就是中国队的选手吧，这是什么名字啊，我看不懂，不过希望你们之后不会被我们打击的太厉害啊，期待和你们的对弈哦！”
“太一。”
“来了来了！”
一脸兴奋的太一被叫走，留下有些不知所谓的几人面面相觑。
“师兄，刚刚那个。。。”
“嗯，应该就是日本队的伊藤凉介和井山太一了。”
“那小孩刚刚说了什么啊？”
来韩国前加急学了一点日语的俞亮想了想：“大概就是期待对赛吧。“
“哦~你还会日语啊。”
“我又不像某人，闲下来只会看剧。”
“没完了，没完了是吧。”
“哟，你们到了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时光回头看到来人，惊喜地叫出声：“厚哥！”
来人正是赶来观赛的许厚和几位其他棋队的棋手，白川笑着迎上去，把提前安排好的观赛证交给许厚：“怎么来得这么晚？”
“飞机晚点了。”
许厚接过，走到时光身边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小子，给我好好表现！听见没有！”
“疼，疼啊厚哥，把我打毁了你可就少一个争冠军的名将！”
“呸呸呸！”
玩笑间，一行人就进入了场馆内部。
这个偌大的空间原本是给业外人士或院生观赛用的，此时被各种横幅彩带装饰地尤为华丽，各式点心饮品被整整齐齐摆放在一张张圆桌上。场馆一头搭起了一个长长的舞台，背景板用三国语言标注着“北斗杯国际青年大赛”几个字。
等后天正式开赛后，这个舞台上就会换上一副巨大的棋盘实时同步对赛状况，台下也将布好椅子，凭票就可入场。
真正比赛的房间在二楼，上午的两局个人赛将在同一房间内同时进行，如若未分出胜负，则下午再进行四人对局。随队人员和媒体记者凭通行证可进入二楼的讨论室观看棋局，讨论室内设有数张棋桌，可以在分析局势时派上用场。
除此之外，三楼还设有会议室和休息室，供选手休息或接受记者采访。
这边白川还在向众人讲解场馆分布，另一头一处角落有人却见到了并不想见到的人。
“你怎么在这？”
陈晓看着场馆一处穿着白T分发小饼干的小翻译，一脸震惊。
“我，我是，志愿者。”
“你不是个翻译吗？！”
“不是啊，翻译不到，我去说，你拉我。。。我”
“哎呀行了行了别说了，听你说汉语怎么就那么费劲。”
跟在身后的摄影师低头跟记者说：“晓哥，你说，上午高永夏的那些话，会不会是这个人翻译错了啊？”
“怎么弄错？这小孩汉语一般，但韩语总听得懂哦，就他说的那几句就够过分的了，你还等着他全给你翻译了？”
“可是。。。”
“这下整的，那段采访又不能放到报道里，白白生了一肚子气不说，还耽误了我去采访国家队！”
“陈哥你看！国青队在那呢，正好咱们快去采访吧！”
“还采什么采！方续九段上午在酒店说了，要稳定选手的心态，赛前不再接受采访！”
“啊。。。这样啊。。。”
“这个**韩国人，还误会他，我误会鬼都不会误会他！等你输棋看我怎么写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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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们误会你侮辱中国围棋？”
休息室内，高永夏跟洪秀英聊到了上午的事情，后来那个被抓去做翻译的小哥大体给他解释了一下记者骂他的话，他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中间的翻译环节出了问题，让那个记者以为自己是在贬低白子虬和中国围棋。
“这要是让俞亮他们知道就惨了！不行，我去找那个记者说。”
“知道就知道吧。”
“永夏哥！”
“不觉得挺好的吗？”高永夏起身穿上别好韩国国徽的外套，“如果因为这个能让对手更有斗志的话，比赛就会更有趣了啊。”
“走吧，开幕式快开始了。”

俞亮站在舞台一侧候场，高永夏挑衅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望向时光，看到他生气样子，似乎清楚了洪秀英刚刚说的事，也清楚了在酒店时光情绪不对劲的原因。
“最后有请来自中国队的代表，俞亮三段！”
主持人的话让他一下子回神，俞亮收回目光，不慌不忙地一步步走上台。
“大家好，我是中国队代表俞亮。”
俞亮看了一眼时光，这才缓慢开口：
“围棋，起源于中国，千百年来无数前辈钻研磨练技艺，为我们留下了诸多经验和棋理，虽然很多技法已经不再适用当下的围棋规则，但其中围地布局的技法，攻坚守后的思路都是相通的，也给了我们很多启发。”
“我们十分尊敬，也感谢那些历史上杰出的棋士。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围棋。”
“虽然我们还年轻，但也会继承前辈们留下的知识，融会贯通，下出我们这个时代最好的围棋。”
发言结束，台下掌声雷动，陈晓激动地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俞亮含蓄地回应发到《天下围棋》头版文章里了。
时光看着台上出言维护的俞亮，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在夏令营和他的那次冲突。
他还记得他气得跑出教室，有个人安慰他时说过：
“围棋在进步，棋理也在不断推翻前人的遗迹。”
“其实不论是古棋还是今棋，谁更厉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从中学到多少精髓。”
“如此一来世世相传，真正厉害的，是我们。”
是啊，真正厉害的，是他们。
时光暗自下定了决心，这次，就要让高永夏亲自看看，白子虬的棋，到底有没有能让后世学习的东西。
“许厚师哥，明天帮我特训吧。”
许厚等人此次前来跟队，本就是为了国青队突然需要复盘指导或特训的时候能帮一把，见时光提出要利用明天的调整日进行特训，自然是乐得应下。
可接下来时光的一句话，就另所有人都惊到了。
“你们全都上，我要下循环赛。”

好看

完蛋，记错了一些韩国围棋规则，大纲得改了，南梁线找不到地方插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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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循环赛
原本方续是想安排许厚他们和国青队简单下几盘练练手，也算是给北斗杯热身。
虽然很不想，但抽签结果还是先和韩国比赛，再对战日本，好在第一天是日韩战，他们还能摸一下两方的底细。但连着两天不下棋的话，他担心到时候两人上场会手生。
不过现在，他只担心还没开始比赛，他们先把自己下废了。
“时光，咱休息休息吧，都下了一上午了，你不累我们都累了。。。”
“是啊，俞亮你也是，你们俩出去逛逛，别把自己搞太紧了。”
一大清早时光就把随队棋手都拉进了房间，下一手十秒的循环赛，几乎不休息地连着和对面所有人下棋。俞亮知道后，也要加入训练，于是原本以为来韩国能悠哉观战的几人只能轮番上阵，陪着两个小祖宗下棋。
他们的棋力都在五段到八段的高段位，一开始还能气定神闲地应对，到后面就开始需要用尽心神思考对招，最后甚至偶尔还要被虐。
几番对决下来，他们交替上场都有些吃不消。
折腾了一上午的特训终是被方续以午饭时间为由叫停，时光收起散落的棋子，貌似无意地问到俞亮：“胜率怎么样？”
“17胜6败。”
17胜6败，他是11胜9败，虽说下快棋彼此发挥都受到一定影响，但实力的差距还是很明显，想到这里，时光不禁有些低落。
方续把大家打发了出去，众人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就冲走了。
“你们两个也休息休息，去餐厅吃饭吧。”
俞亮收好棋盘，起身准备和方续一起出去等时光，就听时光很小声地开口：
“我不能是。。。主将吗？”
方续似乎有些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时光抬头看了看方续，犹豫了一下，终是垂下头：“没事，没什么。“
他很想亲手打败高永夏，但他也很清楚俞亮比起自己更有胜算，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情感让中国队输掉。
刚刚那句询问，方续并没有听到，但俞亮却听的清清楚楚。
他想起还在夏令营的时候，时光就曾因自己说白子虬的棋被淘汰而和他吵起来，这次又因为高永夏出言侮辱白子虬而要当主将。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时光这么在意那个人。
可是看着时光完全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他还是把疑问咽进了肚子，什么话也没说。
一走进餐厅，刚好撞见许厚他们取完饭，看到时光俞亮走进来着急忙慌地就想端着盘子跑，时光一个箭步就冲到他们面前，挡住了唯一的逃跑路线。
“厚哥！“
“你是我哥！”许厚端着一大碗拉面喊着，“光哥！你就让我们休息休息吧，下一整天棋对你也不好。”
“可是下午。。。”
“下午我们不下了。”
俞亮上前打断时光的话，说出了在场棋手都喜闻乐见的一句：“下午我们出去玩，不下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大巴车上，时光一脸郁闷地冲俞亮发火，他还想利用比赛前的最后那点时间抓紧练习，这可好，被他拉到车上坐了得有一两个小时了，还没到目的地。
俞亮把耳机带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把嘴闭上，等到了跟着我走就是。”
两人在一个有些安静的小镇下了车，远离了市区的喧嚣，一下子平静祥和的氛围让时光还有些不适应。
俞亮带着他在各种街巷间兜兜转转，就当时光的耐心要被耗光的时候，终于在一间有些老旧的写字楼前停下。
大门上挂着一块木制的牌子，可惜全是韩语，时光审视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进了正厅，只见俞亮上前跟前台用韩语交流了几句，就顺利获得了通行许可。
看到走廊里挂着大大小小比赛的照片，以及门口陈列柜里展示的奖杯，时光心下猜想这里应该与围棋有关。
“这是我当初学习的棋院。”
俞亮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脚步却刻意放缓，像是陷入了回忆。
“那个时候我拼命想追上你，于是几乎每天都泡在棋室，整整六年，我没有让自己松懈过一天。”
他带着时光走到棋室最里面靠窗的一处位置坐下，从棋盒里抓出一把棋子扣在桌上：
“来一局，你赢了，明天主将给你。”

刚来韩国时，语言不通，规则不同，俞亮只能坐在棋室一角自己和自己对弈，直到后来遇上洪秀英，总是被强拉着和别人去比赛，这才慢慢和别人有了联系。但他依旧没有太多交际生活，每次有院生叫他去聚餐，他一想到时光或许也在某个地方练棋，就不舍得浪费一分一秒在其他事情上。小时候输掉的那两盘棋，就像鞭子一样不断地鞭笞着他，让他无法停下脚步。
因为时光那时下棋用的古棋招式，他就去研究白子虬的棋谱，找不到同样研究古棋的老师同学，他就自己打谱，反复琢磨每一颗棋子的作用。
“当我以为自己终于有可能和你比肩的时候，你却下了那样一盘棋。”
俞亮手上不停，眼神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你那个时候，对我很失望吧。”
时光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就当他想找什么借口绕过话题时，俞亮这才开口：
“比起失望，更多的是迷茫吧。”
“就像是，一直以来追逐的光，等真正靠近时却发现只是一阵幻影。”
“和你在高中联赛的那盘棋，就像在羞辱我过去六年的恐惧、焦虑和自我怀疑。”
“我不知道自己那些年的努力到底是在执着什么。”
时光愧疚地低下头，他无法想象俞亮当年只身一人到异国他乡，为了追赶一个看不见却赢不了的对手而不断把自己逼到极限的感觉。可惜他并不是他追逐的那个人，也并不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但是，”俞亮把棋子放回盒子，“你的那盘棋也让我从无尽的恐惧中清醒。”
时光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就看俞亮正无比认真地看着他。
“你让我意识到，我一直以来努力追求的，并不是打败你，或是追上谁，而是围棋神乎其技的境界。如果那日你真的赢了我，或许我才会迷失在自我怀疑中而忘了初衷吧。”
他没想过俞亮会这么想，反应了一会，认命般地勾了勾嘴角：“你今天拽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俞亮转身从墙边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抽出来一本边角已经破损的棋谱递给他。
“那时我在你的棋里，看出了白子虬的棋路，因而用了六年的时间钻研他的棋谱。”
“除了你，还有一个人，也让我想到了白子虬。”
不用他点名，时光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时光，你和褚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又为什么都这么执着于白子虬？”
俞亮终于还是问出了口，眼神恳切地看着时光。他身上的秘密就像一团浓雾笼罩在周围，明明他们已经相识多年，关系也变得亲密了，可他还是将那些秘密藏得严严实实。俞亮从不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有多重，但碰上时光的事，他总是忍不住，忽略不了。
时光不敢抬头看他，也不论棋局下的如何，胡乱摸出两枚棋子放到棋盘一角：“我输了。”
看他这个样子俞亮着急地站起身：“你要是告诉我，主将还是可以给你！”
“俞亮！”时光打断他，转身走出棋室，“后天的比赛，可别输给那个姓高的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进了酒店也都是一言不发地走进电梯，直到时光纠结该如何打破这种沉默时，俞亮却率先在其他楼层出了电梯。
“唉。。。“
时光刚想出口提醒，伸出去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一句话不说拉我跑那么远，他还生气了。。。“
说罢，气愤地把电梯门关上，想了几秒，又不解气地狠狠戳了几下关门的按键，一股要把电梯门锁死的架势。
他并没注意到俞亮刚刚下的楼层，是每队领队及随队人员所在楼层。
“你是说，与韩国对战的那一场，你想让时光当主将？“
“是他自己想要当主将。”
方续白川的房间里，俞亮正在一块折叠棋盘上摆着下午和时光的棋局。
“这一手，他提前计算了后二十手的布局，以边角对杀阵为掩护在这里布下陷阱，又舍去上方十子，换了左下方十七目围地。”
方续顺着俞亮的话看他复盘，若有所思地说：“他这一手确实是妙手，只是。。。”
他的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白川起身开门，几句交谈就让人进了屋。
“许厚？你怎么也来我这了？”
“我来跟你说个事。。。俞亮？你怎么也在这？”
原本想开口的许厚看到屋里还有别人后连忙把话又咽了回去，俞亮见状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
“算了，反正你迟早也要知道，也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到底什么事儿？”
“就是，后天和韩国的对战，我想让时光担任主将。”
这回轮到方续哭笑不得了：“不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啊？”
白川笑着给许厚解释道：“刚刚俞亮也正在和方续说这个事，他和你想的一样。“
“那可太好了！我还怕把你的主将位置给了时光你会不高兴！“
许厚松了一口气，兴奋地一拍大腿：“那就这么定了啊！到时候让他当主将！“
“停停停，你是领队还是我是领队，我说话了吗就定了？”
许厚一听立马泄了气，连忙道：“你是你是。”
“我能先问一句吗？你们怎么都想让他来当这个主将。”
俞亮有一丝恍神，接着又恢复了回来：“我只是觉得，他想要亲自打败高永夏。”
“小亮，”方续也换上严肃的表情，“你要清楚，这是北斗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比赛。”
“时光的棋力不俗，但发挥并不稳定，对上他们二台还有胜算，但对上那个高永夏，结果如何谁都说不好。”
“说不好就赌一下呗。”
许厚一脸轻松地说：“相信我，跟高永夏对弈，能激发出时光潜在的能力。”
“你怎么知道？”
“直觉。”
白川沉思了一会，也望向方续：“我觉得，让时光做主将也不是不可以，至少俞亮对韩国队的二台还是有把握的，大不了一胜一负，以双人赛决胜负。”
“你们。。。”
方续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同意了，无奈地叉腰叹了口气。
“这样吧，如果时光他自己真的想当主将，我就让他当。”
“他想的！”
“我要听他自己跟我说。”
末了方续不忘加上一句：
“你们不许提醒他！”

05 我是主将？
时光和俞亮从昨天下午回到酒店就一直保持着尴尬的冷战氛围，早晨起来时光假装无事发生样跟他打招呼，还是没得到任何回应，气得他再也没主动开过口。
方续和白川像是看不见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样，全然没有要插手的样子，倒是许厚从早上见面就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时光，瞪得他自己都怀疑昨天得罪的人不是俞亮而是许厚了。
几人匆匆吃过早饭，就来到了日韩赛的观战室。
时光目不转睛地盯着直播镜头里韩国队一方写着主将名字的名牌，双方队员入场，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随之一窒。
“北斗杯国际围棋青年团体赛现在开始，大赛采用‘韩国围棋规则’，黑贴6.5目，用时为每方十分钟保留时间40秒读秒五次，超时判负。”
“高永夏的棋来势汹汹啊，开局就要把右半边一侧化为己有了。”
“伊藤还是一如既往的稳，看白棋点入并没有急着杀角，而是任其先活着，趁机巩固自己的边界。”
“这招大飞好！一下子就把右下角白棋杀死了。”
“没那么简单，高永夏估计还有后招。。。”
讨论室里一群棋手各自扎堆在讨论二人的对局，时光坐在坐前面的位置，丝毫不受周围人影响。许厚看了半天坐不住了，跑来做到他旁边试探性地开口：
“咳。。。嗯，这个高永夏实力挺强的。”
“嗯。”
就这反应？
“时光啊，你，不想和他来一局？”
这回时光终于舍得把眼睛从电视上挪开了，奇怪地看了两眼许厚，又转了回去：“俞亮会赢他的。”
恨铁不成钢！
许厚还想在说什么，突然感到身后发凉，回头就见方续正危险地盯着他，只好耸耸肩不甘心地退回后面坐着。
时光表面上不在意，其实心里却掀起了万丈波澜。
他怎么不想和他打，他恨不得现在坐在场上的不是那个什么伊藤而是他。但他也很清楚俞亮作为主将是对比赛，也是对国家队最好的结果。
怪只怪自己进步的太慢，如果他再强一点。
如果他再强一点，就可以理直气壮去申请调换出场次序。
如果他再强一点，是不是当初褚嬴就不用四处寻人对弈。。。

事实证明能在全国优秀年轻棋手中脱颖而出的人都不简单，日韩两台对局都十分精彩，比赛时间已经过半，场上紧张的氛围不减反增。
唯一有些违和的就是日本队的二台。
“我说你们韩国队突然改什么规则，我那个好朋友为了参加北斗杯那么努力地闭关了数月，结果一个通知告诉他来不了了，你知道他有多伤心吗！”
“不过伤心也没用，谁让他打不过我，还好最后那盘棋我赢了，不然今天和你比赛的就是他了。”
“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嘻嘻不能！”
林日焕实在是被日本队这个二台烦的不轻，不耐烦地把耳机一摘扔在一边。负责二台同声传译的翻译官都换了三个，新换上的那小哥看林日焕摘了耳机，饱含期待地朝负责人看去。
“看什么看，接着翻，他不听还有观赛的观众听！”
于是小哥只能欲哭无泪地继续奋斗。
由于两台同时对赛，共有四个频道同时翻译，然而实际上除了林日焕，并没有人会把耳机调到井山太一的频道上，无他，着实吵得毫无营养。而且这种语言类干扰对敌对友无差别攻击，因而在日本很少有院生愿意和他组队。也就是和他相识多年的伊藤凉介，不知是自身修养高还是习惯了这种频率的垃圾话，哪怕近距离在一旁比赛也能不受影响。
许厚好奇地调过一次日本二台频道，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什么，结果忍了没两分钟就抓紧调回了伊藤的频道，最安静。
“好家伙，这日本队的二台也太能说了，没一句有用的，还嘚不嘚说个没完。”
白川皱眉道：“但是棋盘上的黑棋走势精准防守及时，丝毫没有因为说话而分心。这个孩子不简单，真不愧是日本最看好的青年一代棋手啊。”
第一次遇到井山太一这种语言类对手，原本势均力敌的林日焕还是没抵得住被扰乱了心神，中盘认输。另一边主将的对赛却已经开始进入了官子之战。
俞亮坐到时光对面，在桌上的棋盘上摆出正在进行的棋局。
“白棋效率很高，右边锁地后又在左边角布下很厚的防守。“
时光并没有回应，俞亮也不在意，继续低着头摆谱。
“黑棋一直想正面作战，可惜白棋以柔克刚，针对黑棋的弱点与它缠斗。再这样下去的话，高永夏会输。”
“不一定。”
这下时光终于回头，拿起一枚黑棋从左处直接冲断，打破了白棋上下阵地的连通。
俞亮也拿起白棋跟上：“你冲断的话，白棋在这里一跳。。。”
“尖冲，跟他拼。”
俞亮对时光的这个回手颇有异议，这么下并没办法拯救当下的局势，反而会因为盲目反击被伊藤趁虚而入。
“高永夏会这样下的，”时光极其肯定地接着走了几手，“这里冲断，把战火引到右侧，从而减轻中间这颗子的分量。之后长出。。。”
方续也凑过来看他们讨论，等到时光一招凌空罩，白棋被逼着跟他硬碰硬，他忽然意识到这样原本被围困的中部黑棋就和刚刚冲断的那片阵地有了联系。
俞亮默默计算了一下目数，如果黑棋能夺下右边那一小部分的地，最终点目能多出来十目！刚刚很是莽撞的一招，却是为了后面的招法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几人再看向电视转播，果不其然，高永夏的下一手正好落在了时光刚刚预测的下一步。
方续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时光，仅仅一上午，就摸清了对手的棋路和思维方式，还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计算到如此之后的布局，如果他对上高永夏，说不定真的可以赢！
俞亮一脸“就知道会这样”的自信冲方续挑眉一笑，后者有些尴尬地掩着嘴咳嗽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回到了白川那边坐着，但心底却悄悄做了些决定。
对局结果也正如时光所说，高永夏以10目优势获胜。韩国队一胜一负，最终在下午的双人赛中因林日焕调整好状态而险胜日本队。
赛后中国队随队棋手在方续的房间里开了个短暂的讨论会，众人讨论高永夏扭转乾坤的几手奇招讨论地火热，时光却并没有参与进去，坐在一边默默复盘林日焕和井山太一的那局对赛。
上午他光顾着关注高永夏的棋去了，明日对战的对手棋局他还一点没看，而且因为受到了井山的影响，林日焕这局棋下得有些混乱，还没来得及暴露太多招式就认输了，因此想摸清他的一些路数，即便结合下午的双人赛棋谱来看还是有很大的难度。
研讨会很快就结束了，时光端起手里的棋盘就往外走，急得许厚凑到俞亮身边催促道：“这都最后一晚了，你不去提醒提醒他？”
“他会自己来说的。”
“你确定？”
说实话，俞亮并不能说出什么时光会主动请求调换次序的理由，但他下意识就觉得他一定会这么做。

还沉浸在复盘中的时光并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小心思，只是端着棋盘一边下棋一边走路，直到兜里的手机响起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层类似休息厅的地方。
“喂？”
“时长老，明儿个就要比赛了，紧不紧张？”
听到好友这一惯有些贱贱的声音，时光心里的阴霾突然驱散了几分，走到一张沙发边随便一瘫就窝了进去：“紧张死了，洪大侠给我唱个歌缓解缓解？”
“行啊，我五音不全，你敢听我就敢唱。”
时光笑了一阵，有些关切地问：“叔叔怎么样了？”
“最近病情比较稳定，医生说下周可以准备手术了，具体时间还没定。”
“行，等定下来你跟我说，我回去帮你。”
“害，你就别瞎操这个心了，先专心比赛！我这边有一朗和白潇潇帮着，没什么事！”
“阿朗也去了？”
“自从你跟他说了之后，他们俩就隔三岔五过来帮我照顾我爸，有时候我都插不上手。”
因为在医院的走廊不能太大声说话，洪河就压低声音笑了笑，正好沈一朗刚替洪河爸爸擦完身体出来换水，连忙招呼他过来。
“时光，”那头沈一朗接过电话，“这边有我和潇潇，你专心比赛，可别大意了。”
沈一朗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中夹着些严肃，时光心底想着，嘴上却不忘调笑：“潇潇，称呼都变了，进展不错？”
“还有心思打趣我，看来还不紧张。”
沈一朗笑骂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时光，我这日本学习的那段时间，见过日本队的那两个人。”
“你是说伊藤和井山？”
“对，有一次伊藤到我们棋院交流，我碰巧和他下了一盘。他这个人很是擅长打太极与人缠斗，要千万小心别被他带着节奏走了。”
“至于那个井山，我虽然没见过他，但他在日本的棋院都很出名，不仅因为他天赋过人，还因为。。。”
“还因为他特别能说？”
沈一朗听到时光已经知道了有些惊讶，转念想到他们赛前肯定会对对手有些了解，又经历了一天的观赛，多少肯定会知道一些。
“放心，徐俊朗那样的我都不怕了，还会怕他？”
“这倒也是哈哈哈哈。”
“跟日本的比赛还在后面呢，想那么早干什么！”洪河的话插进来，“时光，你先把那个韩国队给我搞定，他们那个什么主将，想起他自大的样子我就来气，你明天给我狠狠地虐他！”
时光有些无奈地说：“他是主将，我是二台，遇不上。“
“那你就去跟方续说你当主将啊！”
原本断了的念头，此时又因为洪河一句话有些松动。时光有些心虚地问：“你。。。真觉得我可以当主将？”
“为什么不能啊！您是谁？一年就拿下初段赛，脚踢岳智手虐王翀，连踢遍天下棋馆的龙彦都要惧上三分的时光时大侠啊！别说一个高永夏了，高永秋，高永冬，高永四季一起上都只有被虐的份！”
洪河一套一套的吹捧眼瞅着越来越不着调，沈一朗也没忍住拍了他一巴掌，转身去卫生间换水去了。洪河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凑近话筒小声说道：
“再说了，您可是我偶像褚嬴褚大神教出来的，跟褚嬴对弈都不怕，你还怕他一个小小的五段？”
褚嬴。。。
是了，他的棋，是在褚嬴的教导和一局局对弈中磨练出来的，集百家之长，承了棋神毕生所学，怎么现在开始畏手畏脚了呢？
“洪河，谢谢你啊！我突然有急事晚点聊！”
“啊，啊？做什么？我跟你说这两天的比赛电视和围达网都会有直播的，你给我好好下听到没有！喂！喂？”
沈一朗端着个空盆子刚回来，就看到洪河举着手机一脸郁闷。
“挂了？”
“莫名其妙说了些话就挂了，搞什么。。。”
“你跟他说我新初段赛的事儿了吗？”
洪河一拍大腿：“哎呀！没来得及，这小子挂太快了。“
沈一朗似乎是早有预料，无奈笑了笑：“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吧，本来也是想让他高兴，现在看来，应该是用不着了。”
方续对时光的去而折返一点也不惊讶，状若无意地翻着手里的文件等他开口。
时光依稀看到文件上“比赛次序”几个字，心下又定了定神，目光恳切地盯着方续：“续哥，我想当主将。”
方续翻动文件的手指顿了顿，抬眼问：“你说什么？”
时光咽了下口水：“明天和韩国队的对战，请让我当主将！”
“为什么？”
“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他侮辱白子虬自己想教训他？因为他很强自己想打败他？不论哪个原因，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没等他回答，方续颇有些遗憾地说到：
“你说晚了，明天的对阵名单我已经交上去了。”
“什么时候？！”
“就今天下午双人局之后啊，每日对赛结束，各队领队都要把第二日的比赛名单提交的。”
方续看时光的脸瞬间垮了下去，不禁笑出声，从手里的文件中抽出一张交给了他。
时光接过一看，正是明日的对赛表，只是主将的位置写着他的名字。
“续哥，这是。。。“
“昨天小亮和许厚就来跟我说你想当主将，今天观赛的时候我看你分析的还不错，就擅自给你安排了，就等着你自己来找我说呢。“
“俞亮。。。主动要把主将的位置给我？”时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啊，他们对你可是很有信心，明天好好打。“
想了想，方续又拍了拍时光的肩膀：
“不过也不用太有压力，小亮对上他们的二台还是很有把握的，就算输了大不了咱们双人局把他赢回来，放心下就是。”
时光回到房间的时候，俞亮正在收拾自己的床铺，听到他关门的声音也没回头。
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床边，一看那整齐程度就知道俞亮刚刚给他铺好，想起这两天的冷战不由得有些愧疚，一头倒在被子里闷声说：“我跟续哥说明天我想当主将了。”
“嗯。”
“。。。俞亮，谢谢你啊。”
俞亮脸色稍缓，嘴上还是别扭着：“你明天别给我丢人就算报答我了。”
听出来他气消了，时光心底一松，突然扭头神神秘秘地说：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棋为什么和白子虬很像吗？”
俞亮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好奇地看过来。
“告诉你个秘密，白子虬他啊。。。”
“是我师哥。”
“。。。。”
“哈？”
隐约听到时光憋笑的声音，俞亮顿时感觉自己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正经的答案是多么愚蠢的事，气哄哄地关掉灯也不再理他。时光笑够了心情大好，转过身视线落在床边静静躺在月光下的那把扇子上。
实不相瞒，白子虬还真算得上是他师哥。
明天，就让他这个师弟为他正名吧。

一改大纲，中韩对赛的比赛结果也得改，纠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