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尽酒壶……满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叫它满上了啊，涂山雅雅自嘲地笑了笑，闭上了开始发沉的双眼。
脑袋被蒸的昏昏沉沉的，一呼一吸之间也都是酒香的味道。涂山雅雅伸手拾起被她随手砸在一旁的无尽酒壶，仰头一口气将里面的酒喝完。
费劲地睁开模糊的眼睛，眼前却似是出现了她的模样，还有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微风，随风竟有阵阵铃声响起。由远至近，甚或还来到了她跟前，却又那么突兀的停下，独留回声在耳边空荡，恍若从未出现。
涂山雅雅蓦的长舒一口气，似是要将胸中的郁气尽数吐出，可总有那么一缕东西梗在那里。
大抵……是对她的思念吧。
那些爱而不得的感觉，那些不可见人的心思，那些听闻她离去后的哀恸，和这些年来近乎将她压垮的、如潮水般的思念。它们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趁着她猝不及防的时候，朝着她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撞去，毫不留情。
“……啊，我在想些什么……”涂山雅雅重又闭上眼。
“最后一次满上吧，无尽……”
未落的话音在洞中回荡，孤独至极。
“……二姐，当起床啦。”
涂山雅雅含糊地“嗯”了一声，只道是涂山容容又到洞穴这边来寻她来了。
“二姐？二姐？已然日上三竿啦，若还不去城墙那边，姐姐当等急了。”
“唔……你先退下。”涂山雅雅习惯性地回了一句，右手往旁边一探，想要扶着石壁做起来。但手中的触感却不是粗糙的，反而是如被褥一般的舒适。
“退下？二姐你莫不是生病了，需要三妹替你叫翠玉姐姐来么？”
涂山雅雅抬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痛感将流失的理智悉数笼回，此时涂山雅雅才发现自己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这分明不是涂山容容同她说话时的语气。而且，她说，姐姐……
她睁开眼睛，窗外洒下的强烈的太阳光使得她眼前有一瞬间的白芒，却在下一刻恢复正常。映入眼帘的确实是涂山容容没错，连妖力给她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可眼前的这个却又比记忆中的涂山容容要……小那么几号。
见涂山雅雅终于愿意睁眼看自己，涂山容容连忙上前去将被子掀开来，生怕涂山雅雅又倒回去睡回笼觉。
但涂山雅雅心思并不在此。
清醒过来后，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比以前稚嫩，体内的妖力也没有那么磅礴，甚至连熟悉的房间对此时的她来说都似乎大上了那么几分。
如果她想的没错的话，她这是回到了从前……？那这说明——
涂山雅雅垂放在被子上的手猛然握紧。
——自己终于可以见到姐姐了。
“二姐？”涂山容容微微睁开一直眯着的眼睛，带着一丝疑惑望向她。
“走，去城墙。”涂山雅雅迅速起身洗漱，一出房间门就朝着城墙那边奔去。涂山容容被她这不正常的一出吓了一跳，稍稍落后了她几步。
涂山雅雅跑着跑着，渐渐的慢了下来，最后彻底停了下来。
她早已看见那个站立在城门上的熟悉的身影。可她不敢上前。因为她怕，这只是一场过分真实的梦境，而梦中的人儿，也是一触即碎，再醒来时，面对的还是那冷冰冰的石壁。
想来，也有几分所谓的“近乡情怯”掺杂在里头罢。
她现在应当算是，真的回家了。

(*^ω^*)

等待

楼楼加油！！！

啊啊啊啊，来了来了

晚上要出去怕忘了干脆早点发吧
第三章、
涂山红红发现涂山雅雅留下的那封书信的日子其实比涂山雅雅计算的要早上许多。彼时她正在藏书阁内阅读书籍，却被匆匆推门而入的翠玉灵打断。
“红红，你可有见到雅儿？”翠玉灵皱着眉，气息略为紊乱，仿佛是在外面跑了许久。涂山红红自认识她后便极少见到过翠玉灵如此失态的模样，不由地奇道：“可有什么急事找她么？雅儿现在应是在房内修炼或是跑到外面去玩了。”
“你也不知道在哪么……”翠玉灵叹了口气，看起来颇为烦心地摇了摇头，“这家伙，真是不论多大了还是照样不让人省心。罢了，我寻她也并不是为什么大事，寻不到便是寻不到吧。多谢了。”说罢，便转身离开藏书阁。
涂山红红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将手中的古书放回书架上，转身前往涂山雅雅的房间。出乎她的意料，平日最喜欢在房间里偷懒的涂山雅雅如今竟并不在房内，本该打开来通风的窗户紧闭着，屋内整洁，丝毫不像以往那个疯起来就可以把整个房间都搞乱甚至要掀了屋顶的小家伙。
涂山红红抬眼随意地扫了扫，在桌上看见了一封尚未开启的信。想来翠玉灵来寻她的时候大意了，并未看见这封书信。
她伸手拿起来，拆开外面的信封，将折成四折的信纸展开来阅读。
“致看到书信的姐姐或是容容：
我出去历练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要来找我，勿念。”
落款是涂山雅雅。
涂山红红那细长的纤纤玉指略略缩紧些微，将信纸捏出了几道褶子。她转身夺门而出，飞身前往城墙边。事实上她并不晓得到底哪里可以找到涂山雅雅，也不晓得经过如此长的时间了，她究竟走到了哪里，但她就是想去寻她。心下莫名的不悦随着时间的流逝与之俱长，也有隐隐的担忧藏在其中。
上次见面已然是两日之前的事了，按照涂山雅雅的脚程来算，现在应当已然离涂山很远了吧？
涂山红红蹙眉，脚下方向一转，向着东边的边界赶去。离着地界石近了，竟是隐隐听见一些打斗声。她慢下脚步，缓缓地朝那边走去。
“你休得侮辱姐姐的名号！！”不知名的威压随着雅雅的吼声一同传来，鬼使神差的，涂山红红竟将自己的气息隐了去，躲在树后望向雅雅那边。
刚好看到涂山雅雅将那陌生人的风尽数冻了去。
涂山红红握紧拳头，心下溢出惊讶与诧异。雅雅何时将寒气修炼的如此厉害了？空中的威压从气息来辨认应当也是雅雅散发出来的，可是这么磅礴的气息，光一个闭关的时间是不可能就修炼出来的，没有上百年的积累又怎么可能拥有。
再者，用妖力说话并非她的习惯，她以往皆是用真声说话的。在她闭关的这些日子里，雅雅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许多的疑问席卷向涂山红红，却没有一个是可以解答的。她只能从树后偷偷望着雅雅，无能为力。
“跟上，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待涂山红红回过神来，涂山雅雅已然收拾好了一切，若非那个不知名的人类小孩和地上的打斗痕迹，旁人大抵是要当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以雅雅的性格来说，她是绝不会随意救下一个人类的。涂山红红从树后探出头，静静地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随后便跟了上去。
走在前头的涂山雅雅浑然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跟在她身后，她此时正在心底盘算着以后的事情当如何做。
虽说几百年前的记忆她是依然记得，但若是细到枝节末叶，那便不一定了。就好比她现在正努力地回想着，金面火神究竟是什么时候带着人攻打涂山的——
回忆很困难。涂山雅雅按揉着太阳穴，最终得出结论。
偏偏那东方月初还不会看人脸色，一路上小嘴叽叽喳喳的就没停过，令涂山雅雅深刻地觉着她这辈子的耐心都砸在了这臭蟑螂的身上。
“臭蟑螂我警告你，闭上你的嘴，否则，你想死，老娘成全你。”她嘴角冷冷地勾着一丝笑，却把东方月初吓得够呛。他也顾不上反驳涂山雅雅那个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花名，连忙冲她点点头，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紧紧的闭上了嘴。
涂山雅雅“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赶路。涂山离那地还算有些距离，她并不想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此次出来的匆忙，什么神行符之类的全都没带，所幸她还记得带上些许干粮，不然东方月初非得饿死不可。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月初突然伸手扯了扯正在沉思着的涂山雅雅的衣袂，喘道：“妖仙……妹妹，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那啥……我觉得我要是再不休息……就，就要累到猝死了！”字里行间满满的洋溢着累到绝望的气息。
那边涂山雅雅实在是无法想起一些细节，这番被他揪回了现实，心里有些不甘，面上却没显出来，只得依着他道：“那便在此处休息一会吧。”说着，翻身上了树，座靠在树枝上边儿喝酒。
“又是喝酒。一路过来除了喝酒还是喝酒，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厉害。”东方月初哼哼了两声，直接很没形象地席地而坐，仿佛瘫在地上一般，一点也不想起来了。
树上坐着的涂山雅雅其实听到了东方月初的那句话，只不过她念着那**现下不过还是个臭小子，不想同他一般见识罢了。
“此处离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不远了，一会到了那里，你便站在我身边，莫说一句话。言多必失。”万一我的计划叫你这一句话毁了去。我非得把你碎尸万段不可。涂山雅雅在心里这么加上了一句。东方月初见她面色严肃，晓得这件事重要，且关心到他自己的性命，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开玩笑，他现在可不能死，待得他以后长大了，还要给娘她们报仇。
藏身于树后的涂山红红听涂山雅雅得出此言，知道离目的地近了，心下反而犹豫不决起来。她此次未有经过雅雅的允许便跟了过来，她还不知若是雅雅知晓了此事后会是什么反应。毕竟人人都有不愿让他人知道的一些事情，包括雅雅，也包括她自己。也许雅雅打算以后再将此事一一告知她们呢？再者，她是涂山之主，理应守着涂山安危，绝不该擅自出来；这事若是叫她的仇家们知道了，那涂山定是不得安宁。
我当……回去吧？涂山红红偷偷地再瞧了涂山雅雅和那人类男孩一眼，便回身背对着她们二人，心下暗暗决定，待她们启了程离开了此地便离开，赶回涂山。雅雅的事便等到她回来再隐晦地问一下罢。
涂山雅雅掐着休息的时间，正正半个时辰后便把趴在地上酣睡的东方月初给叫了起来。
“走了。”涂山雅雅踢了踢东方月初，却引得他不满的两声哼哼，“让我再睡会……现在还早……”
“你再不走我便把你丢下来，让你在这荒郊野外喂狼。”涂山雅雅满意地看到东方月初从地上猛的爬起来，嘴角边流的口水还没擦便开始四处乱看，生怕哪里冒出来一头野兽把他吞了去。
涂山雅雅领着东方月初继续前进，经过了一个城镇后，竟是停在了一个高耸的门前。
“妖仙妹妹？怎么不走了？”
“为何要走？此处便是我们的目的地。”涂山雅雅勾着一丝笑，抬头看向门上挂着的牌匾。
那牌匾上赫然写着：一气道盟。

真棒 黑历史性质的文果然没人看（托腮）
第四章、
东方月初后知后觉地抬头去看那个巨大的牌匾，下一刻就抖着手指着涂山雅雅，一句话说不出来，憋得脸通红。
“有事？”涂山雅雅睨了东方月初一眼，不管他，抬脚上前就准备敲门叫人，却被东方月初使劲拉住。
“妖仙妹妹，不可，不可啊！”东方月初偷偷摸摸地凑到涂山雅雅耳边嚅嗫道：“之前那三个追杀我的坏家伙说不定就和这群人有关系呢！我知妖仙妹妹你救我心切，但是万万不可将我放在这里啊！！”
“……”你从何处得知我救你心切？涂山雅雅磨了磨后槽牙，差点又一巴掌糊在他头上。
“妖仙妹妹？你说话啊！我现在不能进去，我还要替我娘报仇呢！”东方月初见涂山雅雅沉默，急的使劲摇她，却被涂山雅雅一掌推开。
“放心，我有跟他们交涉把柄。更何况，还有你。”涂山雅雅勾起唇边一抹笑，拎着东方月初举步走向了那高耸的门。
“站住！”本来还在门口东歪西扭的偷懒的两名弟子见有人走了过来皆立马警觉，但随即便诧异地发现，为首的那个小妹妹竟是有着耳朵和尾巴！
“妖……是、是妖啊！”其中一名弟子颤声喊道，连手中的剑都掉在了地上。“是妖啊！会吃人的妖怪啊啊——！”
涂山雅雅就站在门口，嘲讽一般地带着一抹笑意看那两个匆忙逃窜的弟子。
什么一气道盟，就是笑话。真不知道当年臭蟑螂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参加进去，还成了走狗。真是叫人……觉着好笑。
过了一会，高耸的门边从里面打开，几个看起来应该是在一气道盟里职位很高的人从里面走出来。为首的一人冲着先前喊叫的那名弟子踹了一脚，随后在脸上撑开一个虚伪的笑容，伸出手道：“下面的人有眼不识泰山，认不出涂山二当家，还请涂山二当家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回。”
涂山雅雅将探出头的东方月初按回身后，不愿买他的账，也不看他伸过来的手，“唤你们掌权人过来，我有事找他。”
“家主现下正在闭关中，二当家有何事告诉我便是了。待家主出了关，我自再转告他便是。”为首的那人见涂山雅雅不愿同他握手也不恼，只将手收回来，负手而立。
“你在一气道盟算说得上话的么？”涂山雅雅嫌他啰嗦，但不用出手的时候她又不愿出手，直觉着麻烦。
那人笑的一僵，讪讪地道：“二当家觉得呢？”
“我要找能说得上话的，你，不够格。滚吧。”说罢，涂山雅雅便再不去看那几个人，双手抱胸站在那里，一副王权霸业不来我就不走的架势。
“你——”这回那人的笑容彻底的垮了，他换上一个阴郁的表情，森然道：“那么二当家这次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是么？好，好得很，”他自剑鞘中抽出一把仙剑，摆出进攻的姿势，“那么我便成全你！”
涂山雅雅哼了一声，不答话，只是身体条件反射般略微紧绷地望着眼前的这人。人心防不胜防，还是留几个心眼的比较好。
在战火本该是一触即发之时，一个清冷地声音插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
那为首的人本是准备朝着涂山雅雅一剑劈去，谁知却被人拦了下来，正待发作，一回头看到的居然是个熟人，免不得大惊失色道：“哎呦，少主人您怎么出来了，赶紧随在下回府里去吧！这要是被家主知道，我可就惨了！”
王权富贵也不理他，径自走到涂山雅雅身前，道：“家主请你进屋见他。”
这句话就直接让之前那人的谎言不攻自破。
涂山雅雅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先前那人，对着王权富贵道：“知道了，我这便进去。”说着，拎着身后的东方月初就跟着王权富贵进去了。
涂山雅雅进屋的时候，王权霸业正坐在主位上，见到涂山雅雅进来了，只呷了口茶，淡淡道：“坐。”
“掌权人好兴致。”涂山雅雅也不急，顺着东方霸业的意思坐了下来，举起杯盏小口啜饮。
“一气道盟想来同涂山不和，是以二当家此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东方霸业神情依旧淡漠，只是从杯中飘出来的水雾倒是模糊了他那依稀能看出几分年轻时候的五官。
涂山雅雅漫不经心地将头发围着手指尖绕了绕，没说话。东方霸业倒也是沉得住气，不急于听到回答，只是把玩着手上的茶盏，不发一言。
见状，涂山雅雅便拎起一直藏在她身后的东方月初，向着正在练剑的王权富贵那边扔了过去。东方霸业立时扔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沉声道：“二当家这是什么意思？”
“这小子以后要住在你们王权家，我让他提前和府里的人联络一下感情。”涂山雅雅终于放下绕头发的手，也站起身，行至王权霸业身前。
“住在我府？还请二当家说得清楚一些。”王权霸业口里虽是在向涂山雅雅说话，目光却一刻未从王权富贵和东方月初二人身上移开过，预备着若是一有变故便上前营救王权富贵。富贵是淮竹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他不能再失去他了，更不能因着一个不明来历的破小子失去他。
“掌权人，他的名字叫做东方月初。你可知这臭蟑……臭小子是谁的儿子？”
“二当家是个明白人，明白人说明白话，莫要弯弯绕绕。”东方霸业沉声道，手上的拳头却是越握越紧。
“我相信一气道盟的掌权人定是聪明的，想必你早已猜到了吧？他有着鲜明的特征——东方秦兰的特征。嗯……这么说来，那家伙还得管你叫……姨夫？”涂山雅雅哼笑了一声，走回了她的位置上，将已然被放凉了的茶水倒入口中。
王权霸业沉默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自然。”涂山雅雅的眸中眯着一丝寒光，笑的渗人。
可算是把这个令妖头疼的麻烦甩给人家了。
她就这么倚在门口看着东方月初和王权富贵，倒是一丝要走的迹象也没有。王权霸业也不管她，只是走上前对二人道：“从今往后，这小子就要在我们这里住下了。富贵，你府上既然还有几间空院子，便让他同你一起住吧。也好让你们二人培养一下感情。”
嚯，这会倒是用上了别人的话来了。涂山雅雅意味不明的摩挲了一下袖口，在心里腹诽了几句。
王权富贵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反倒是那东方月初在旁边兴奋的问：“哇！我以后就可以住在大宅子里面了吗？这么好！”说着，又朝王权富贵伸出了一只手，傻笑着说：“你好啊，以后就要住在一起了，提前认识下——我叫东方月初，东南西北的那个东方，月亮的月，初始的……”
涂山雅雅向着大门走，路过东方月初身边的时候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仇人？追杀你的人？有关系？”
几句话直接噎的东方月初说不出话来，最后的那个“初”字也说的蔫蔫的，没有丝毫底气。
王权富贵看也不看行过他身边的涂山雅雅，只瞥了一眼东方月初。半晌，正颓靡着的东方月初便听得有声音对他说：“王权富贵。”
他惊喜地抬头去看，却见王权富贵冷着脸从他身边经过，向宅院里面走去。东方月初立马笑着追上去，拉着王权富贵的袖子跟他说南道北，讲东讲西，很是自来熟。
王权富贵也不答他的话，只自顾自地往里面走。
……来了一个傻家伙。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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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涂山雅雅方才行至门口处，便似想到什么一般，立马回头伸手拽住正准备离开的王权霸业的袍子，冷声质问道：“你们门下的弟子金面火神可在？”
被拉住的王权霸业略微一愣，“金面火神？你说金人凤？他说有事要请求带人出行，一早便离开了。”
“你说什么！？”涂山雅雅的呼吸猛然一窒，下一秒，强大的妖力喷薄而出，直压得一气道盟中的所有人皆无法呼吸。
“二当家这是做什么！！”王权霸业握紧手中的王权剑，勉强在涂山雅雅身前站直身子。一滴滴汗从他鬓角滑下，沾湿了他的衣襟。这种程度的威压，若是当真打起来，王权霸业怕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呼……”涂山雅雅略显疲惫的闭上眼吐出一口气，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王权霸业，你听着，若是涂山因着这个人渣毁了百年基业，我定是会找你一分一毫的讨回来——不论要赔上多大代价。哪怕是把你这一气道盟给毁了。”说罢，便抽身离开，出了大门便一路朝着涂山的方向奔去，速度更是快得令人咋舌，便是王权霸业都自觉比不上。
他望了一眼几乎已经都要看不见背影的涂山雅雅，心下略有担忧。实际上他并不理解涂山雅雅方才所说的话，金人凤和涂山有何关系？莫非——
王权霸业猛的握紧拳头，转身赶去了书房，着手开始拟书一份。
另一边——
涂山雅雅使上了她最快的速度去赶路，甚至顾不上去管她自己身上四溢出来的妖力，惹得路上的一些野妖精全都瑟瑟发抖的躲回了它们的庇护所里，大气不敢出。可涂山雅雅哪管的上这些，她只是一味的奔跑和赶路，一下也不敢停，生怕再去晚一刻，涂山和姐姐便会在那人渣手中化成灰烬。来时同东方月初共走了足足两日的路程竟生生被她缩短至三小时，涂山雅雅方才接近地界，便能听到城墙那边爆炸时传来的声音。
“该死的！”涂山雅雅低咒一句，脚下速度不减，直直地冲向城墙那边，谁知行到半路却遇上了被人扣住按在地上的涂山容容。涂山容容向来善智不善力，此番被那些一气道盟的人抓住，更是狼狈不堪。涂山雅雅气急，冷冷一哼，手中的寒气瞬息之间便将那群人冻住，把涂山容容解救了来。
涂山容容定睛一看，辨出救她的人便是二姐，急忙揪住涂山雅雅的衣袂，着急道：“二姐，大事不好了……”
“我知是金面火神带人来了涂山，你先告诉我姐姐她怎么样了？”涂山雅雅反握住涂山容容的手，蹙眉问道。涂山容容擦了擦眼角的泪，缓了口气，接着说道，“那群人来的时候姐姐正在城墙上，是以涂山内部应当还没受到太大的伤害。但金面火神他有纯质阳炎，虽然姐姐的手能徒手接住法宝，但若是对上纯质阳炎仍会烧伤。后来姐姐对着那金面火神略有些吃力，便嘱咐翠玉姐姐守着城墙，又叫我来这里等你，让我一见到你便迅速带你回城墙，不得耽搁。”
“姐姐可有受伤？”涂山雅雅抱起涂山容容向着城墙那边跑，边赶边问道。涂山容容本和涂山雅雅差不多高，或者可以说是比涂山雅雅还要高上一些，此番被她这么抱着难免有些不习惯，听到涂山雅雅这么一问，只得晕头转向地回答道：“我离去时，除去手上的烧伤就没有别的了。”
涂山雅雅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脚尖再次一点，二人便出现在了城墙上边。城墙已然被金面火神用火球砸的面目全非，但却仍然坚持着屹立在它原本的位置上，并未让战火烧进涂山。
“姐姐！！”涂山雅雅将涂山容容放下，转头寻找涂山红红的身影，却见涂山红红在远处的空中，正同金面火神对峙着。涂山雅雅不敢耽搁，将涂山容容托给守在城墙处的翠玉灵后就要朝着涂山红红那边去，却被翠玉灵拉住。
“雅儿，务必记住，狐妖的职业是红娘，不是杀手。”
涂山雅雅身形猛的一顿，随即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翠玉灵。
“……翠玉灵。”
她嘴唇颤动了几下，最后吐出来的，却并非那欲盖弥彰的“翠玉姐姐”。然而翠玉灵似乎并未有要回答涂山雅雅的意思，只是在说完那句话后松了手，矮下身去给涂山容容检查伤口。“你若是那般想的话，那便对了。去吧，把红红救回来就好了，莫要惹出太多事，省的你到时候没时间寻我问话。”
涂山雅雅眼中闪过几丝复杂，抿着唇点了点头，这才脚尖一点，向着涂山红红和金面火神那处飞去。
悬在空中的涂山红红身形一闪躲过金面火神的一击，想要近他的身去攻击却又被灼热的火焰逼得退后几步，一个不察便被火球击中，嘴角边溢出鲜血，双手也满是划痕与烧伤。正待再往金面火神那边攻去时，她眼风一偏却看到了朝着她们飞去的涂山雅雅，不由地急呵道：“雅雅！快回去！”
她寻雅雅回来，是希望雅雅能守住涂山不被这场战斗波及到。以她先前表现出来的实力，这些应当是不成问题。但她从未想过让涂山雅雅来帮她一齐对付金面火神——或许是她打心底不愿见到雅雅受伤。
涂山雅雅摇了摇头，将背上的无尽酒壶解开拎在手上，飞身上前挡在涂山红红身前。这幅身子尚处年幼时段，身高自然是比不上涂山红红的，但她仍然执拗地站在那处，为的就是护住身后已然受了伤的涂山红红。
“怎么？一只狐狸送死不够，还要两只一起？这是盼着老夫一同送你们入黄泉么？哈哈哈哈哈……”金面火神抚着胡子，嚣张地仰天大笑着。涂山红红蹙眉，却被挡在前方的涂山雅雅握住了右手。
“姐姐，你受了伤，这人渣便交给雅雅来收拾吧，你先去找翠玉灵。”涂山雅雅难得的没有用传音术说话，只是用微小的声音向着红红道。
“不行。”涂山红红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涂山雅雅的提议。她毕竟还是这涂山之主，守护涂山自然是她的事情，怎么能为着一点小伤，便让她的妹妹来替她做了这工作？
“纯质阳炎到底是厉害，姐姐若不好好治疗是会落下病根的，对修行不利。若姐姐无法提升实力，谁来守着这涂山？”涂山雅雅略有些着急，握着涂山红红右手的力道也越发的大了起来，只是远不及能让涂山红红感到疼痛的程度。
“那也不能留你一人在此处。”涂山红红仍是不愿离去，被握住的右手挣脱禁锢反握住雅雅的手，却是比先前更加亲密的五指相扣。或许这在涂山红红看来只是什么姐妹之间常做的事情，但对于平常的涂山雅雅来说显然并不是这样。然而涂山雅雅此时心底有着焦灼，已然顾不上这些个小细节了。她望着距离她们五米外正笑的猖狂的金面火神，微微侧头道：“姐姐可信雅雅？”
“……自然是信的。”
“那便请姐姐回到城墙那处，去寻翠玉灵吧。”涂山雅雅的话语之间透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一丝轻柔，“雅雅定会将这件事情收拾利落的。”这人也定是要收拾利落的。
涂山红红望着站在她身前的涂山雅雅，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直到此时她才恍惚感觉到，雅雅是真的长大了啊。她捏了捏雅雅的手指，随后便抽身离去，在城墙上落下。
涂山雅雅收回望着涂山红红的目光，将视线再次投放在金面火神身上。
“人渣，来跟我说说你用哪只手伤了姐姐……？”涂山雅雅双眸瞬间化为殷殷的血红色，身上的气息自平和化作杀伐，嘴角勾勒出一抹阴晴莫测的笑容——
“我现在就废了它。”

这篇文原名就叫当雅雅回到——吗？

我恨考试呃呜
第六章、
“哼！大胆狐妖，看来今日不教你尝尝这灭妖神火的厉害，你是不会退缩了！”金面火神狠狠地啐了一口，环绕在手臂上的火焰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灭。
“便是尝了这神火的滋味又如何？我涂山雅雅的字典里便没有退缩这两个字。”涂山雅雅轻笑。
不论是姐姐，亦或是涂山和容容——我都定要守住。
“好大的口气！那便让老夫来领教一下你的本事！”金面火神不待涂山雅雅反应，双手一翻便凝结出几个人头大小的火球，向着涂山雅雅击去。涂山雅雅拎着酒壶芦往一旁闪，却见那火球竟是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又朝着她那里飞。
“啧，纠缠不休的玩意儿……”涂山雅雅这回连躲都不躲了，直接催动周身的寒气涌上前去，要将那纯质阳炎冻住。但这寒气若是换做对付普通的火倒还是有效的很，对上这纯质阳炎却有点力不从心，涂山雅雅向上多叠了一层寒气方才冻住那火球，引着它们坠入那护城河中。
“什么！？”金面火神从未想过他的火竟会被一个妖的寒气给冻住，当下脸上实在是难看的很。
他方才还在船上夸下海口道“这涂山无一人可接住他这神火”，如今却直接在那帮小兔崽子的注视下掉了面子，气得他浑身颤抖动了肝火，手上更是冒出了更多的火焰，皆向着涂山雅雅攻去。
涂山雅雅拔开无尽酒壶的塞子，仰头开始喝酒。辛辣的酒液被强硬地灌入因赶路而缺失水分的喉中，带起一阵如刀子划下的痛感，直达腹中。涂山雅雅略蹙着眉将剩余的酒全数吞下，瞬间增长的寒气一恍便将快要触碰到雅雅的火球全部封冻起来，甚至还有要往金面火神那蔓延的趋势。
金面火神眼看事情不对，立马抽身后退，同时操控更多的火焰，妄图将涂山雅雅的冰融化。涂山雅雅不与他在明面上硬碰硬，这厢见着那金面火神专注于融冰成水，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妖力附于手臂上，向金面火神面上呼去。那一拳的力道若是打在地上，定是要打出一个大窟窿来的；便是金面火神早有防御，也免不得被打的直从空中坠下，掉入河中。
掉落在河水里面的金面火神一下子慌了神，急忙手脚并用地往河面游去。此时的他哪还有刚开始的那些傲气？全都被那河里的水洗了去罢。他好不容易才游上水面，还不待喘一口气，便见到涂山雅雅正踏在水面上俯视着他，眼中全然是一副看手下败将的神色。
“……又是这个眼神？又是？又是？！”金面火神望着涂山雅雅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眼神呆滞，嘴里不住的叨念着没人听得到的话语。
“怎么？莫非觉得被废一只手不够，还要我把你两只手都废了？”涂山雅雅抬起手，寒气聚集于手掌间，带起的冷空气令她身后的那群一气道盟弟子全部都打起了寒颤，冻得牙齿打架。
“我……”金面火神面上的茫然渐渐转至癫狂狠戾，里面还夹杂了几丝不甘和疯狂。这些情绪直接将他的面容扭曲，让涂山雅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感。她察觉事情不妙，手上寒气瞬息收住，她也接连着往后疾退了好几步，却仍然被金面火神爆发出来的火焰波及到了一些。本来放在身前抵御的冰全数被融化，纯质阳炎的热度似乎又高了一个档次——
不仅如此，原先本该是呈橙黄的火炎竟不知何时掺杂了一丝丝紫黑色在其中，再混合着空气中那一股股似是在向外溢出的魔气，使得涂山雅雅一时慌了一下神。
这个已然屈服于心魔的人渣，要自爆！！
若是叫他自爆成功了，凭着这能控制纯质阳炎的血脉，不仅是姐姐和容容，怕是有小半个涂山也当遭殃……涂山雅雅咬牙，左手中的无尽酒壶再次满上，被她抬起喝了个干净，强行开启了二尾。
涂山雅雅只觉左手那处立时传来一阵肌肉撕裂的疼痛，饶是隐忍如涂山雅雅也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只手，现下大抵是无法用了。——罢了，大不了到时去寻翠玉灵便是，总归她也还是有事要找她。
她呼出一口浊气，单手将无尽酒壶背回背上，随后向着金面火神那边冲去。
“雅雅！不要去！”涂山红红见着涂山雅雅决然的背影，只觉心下不知为何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感。明明是从未经历过的，但却让她感到异常熟悉，仿佛她曾经也看见过，某个人毅然决然的背影。
涂山红红不想，不想她受伤，不想她——
死。
听到了呼唤的涂山雅雅身影一顿，却并未转过身来。
“姐姐莫要担心，雅雅还要将那个人渣的手臂卸下来，让他给你赔罪呢。”涂山雅雅死死地抿着唇，在涂山红红看不见的地方笑的自嘲。
默默地抬手抹去嘴角因着反噬而涌出来的血，涂山雅雅深呼吸一下，向着金面火神那边猛的冲过去。途中有魔气想要来阻挡，却都被涂山雅雅冻住，停在空中。
涂山雅雅赤红着双眸，只觉胸口似是如从前一般又堵着那么一口气，吐不出去咽不下来，令人难受的很。
她手一扬，从魔气的末端入手，让寒冰渐渐向着中心的金面火神冻去。金面火神对着涂山雅雅的寒气不闻不问，只自顾自地朝着天大笑大哭，已然是半疯半痴了。可笑这本该是能靠着努力成就一代天骄的人竟因着一念之差，自天上往下坠落，直接掉入了别人闻而趋之的魔道里。
“哈哈哈哈……我要这涂山……给我陪葬！！哈哈哈哈……这样我就会，被人记住吧？哪怕是……是……哈哈哈哈……”
“开什么玩笑，涂山怎可能给你陪葬，疯子！”涂山雅雅加大妖力的输出，寒冰已然触到了金面火神下垂着的袍子下摆，再往上一些，便将他的脚也一同冻在一块。
很快，金面火神那张扭曲的容颜便被彻底的冰封在了那处冰域里，带着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念头一同被寒冷吞噬在其中。
“……人渣，伤了姐姐的这个债，哪是你一只手臂能还的……？”涂山雅雅闭眼，又睁眼，只觉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黑暗在慢慢的蚕食着她的视线。
“我要把你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涂山雅雅轻轻地晃了晃脑袋，但接着又后悔做了这个动作，因为这不但没有缓解她的难受，反而让她更加的晕乎，脚一软差点跌在了地上，还是靠着背后那尚比她高一点的无尽酒壶方才站稳脚步。
在一片天旋地转之中，涂山雅雅恍惚间看到了向着她奔来的涂山红红和涂山容容。
“……姐姐……”
涂山雅雅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世界归于平静。

芜湖
第七章、
涂山雅雅只觉得自己仿佛浸在一片咸涩的海水中，找不到身体的支撑点，且被无法抵抗的重力压着往下沉。
尝试过溺水的滋味么？你永远不会想去尝试它。当你张开口想去呼吸，涌进嘴中的只有不会停止涌流的水，窒息的感觉充斥着你的四肢百骸，撕裂的痛楚死死地霸占着你的胸口，那感觉简直糟透了，还不如一死了之。
涂山雅雅就这样忍受着这个感觉，一直沉在水中。四周都是安静的，只有泡沫爆开时轻微的碎裂声能传入她耳中。
她在这呆了多久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她也不清楚。
她放弃般地闭上了眼睛，不再去与那重力抵抗。一松懈下来，那重力便变本加厉，直将涂山雅雅往水底按去，用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忽然，她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环着她的腰身，凑在她耳边说话，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涂山雅雅顾不上去思考那人究竟为何能在水中说话，她只是努力地侧着耳朵，想要听见那人说的话。自被那人抱紧后，她的心便跳得很快，所以涂山雅雅觉得那个人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她必须，要听到那人说的内容。
逐渐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可说出来的句子也越来越短。最后，涂山雅雅只听到了两个字。
她说：“雅儿。”
姐姐？……是姐姐。
阳光终于透过海面照进去，将涂山雅雅周身照亮。细碎的光芒洒在她的眼前，随着波浪一点点变幻。白芒渐渐覆盖住她的视线，蔚蓝的海水也化作如雪一般的颜色——
“！”涂山雅雅蹙眉，猛的睁开眼睛来。映入眼帘的哪是什么海水，分明是熟悉的天花板，还有翠玉灵那双闪着惊喜的栗色的眸子。
“你醒啦？”坐在一旁的翠玉灵笑着将桌上那碗还在冒热气的汤碗端起来，“来，啊——”
涂山雅雅抖了抖耳朵，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连忙别过头去。
“姐姐呢？”
翠玉灵撇了撇嘴，有些不满，“一醒来就问你姐姐？”
“你就说她的伤怎么样了。”涂山雅雅耸肩，不置可否。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倒是把翠玉灵气得不行，一个爆栗子就盖到她头上。
“你还有资格问她怎么样？你瞧瞧你，我跟你说过什么，不要惹太多事出来！你问红红在哪？在书房那呢，给你收拾烂摊子！所幸她实力强横，倒是没大碍。倒是你，反噬内伤力竭一个不差——等着进急诊呢是吧？你那左手还是我用斗转星移就回来的，再晚一步就彻底废了！”翠玉灵这回也是真急了，平时温婉的性子被涂山雅雅气得生生变得火爆起来，一句句数落都不带喘气的，直骂的涂山雅雅捂住耳朵往被子里缩。
“我这也是情况所逼……你莫要再生气了，下次不会了。”涂山雅雅埋在被子里不出来。谁知道翠玉灵生起气来居然如斯恐怖，她实在是应付不过来。
翠玉灵叹了口气，收住了喋喋不休的嘴。“行吧，这次暂且放你一马，下回再犯你就死定了。对了，先前在城墙那里你想问的问题，现在问吧。趁着我还在这里，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回去了。”
涂山雅雅一愣，接着沉下脸来，“我想你同我一样，应当也是从未来过来的吧？这是个什么情况？你是怎么来的？我们还会回去么？”
“一上来就这么多问题……”翠玉灵小声抱怨了两句，“是的，我是从未来，也就是你已然成为了妖盟之主那时来的。至于这是个什么情况么……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来之前是在房间里睡觉，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会不会回去？也许会吧……毕竟这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发生的事情。”
“你也是通过睡觉来的……？”涂山雅雅捏着下巴，沉思着。两者都是睡觉，这可能是个巧合也可能是个必然。若这是必然，那么她们现在正在经历的就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容纳了多人未来灵魂意识的……梦。
涂山雅雅抿唇，这是她最不想拥有的结果，但她不得不承认。
“你可有发现过其他像我们这样的人？”
“没有。我是说，至少就目前来看，除了我们俩应该就没有别人是这个情况了。”
“这样吗……”涂山雅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闭上眼抬起手捏了捏正跳的欢快的太阳穴。
“行了，先坐起来喝药。”翠玉灵打断了涂山雅雅的思路，将她扶着坐起身来，举起手中的勺子，却在快要触碰到涂山雅雅的嘴唇的时候一顿，随后将勺子和盛药的碗都塞到涂山雅雅手里。“你自己来。”
涂山雅雅疑惑地看着她，不清楚她又搞什么幺蛾子。翠玉灵支支吾吾着不愿解释，只是拖着椅子顺带往桌子那边靠了靠。
涂山雅雅只得捧起碗，一口气将黑乎乎的药喝光。
“水。”涂山雅雅强压着从舌根泛起的令人作呕的苦涩，僵着脸向翠玉灵伸手。翠玉灵连忙将桌上备着的茶水递给她，见她喝完后，略有些别扭地清了清喉咙，开声问道：“你对红红的感情，应当不止是姐妹情深的吧？”
涂山雅雅一惊，被没吞下去的茶水呛了个正着，捂着嘴可劲的咳嗽。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何时开始的……但在我印象中，你望着红红的眼神，分明该是望着爱着的人才会有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活了这么久，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没见过。”翠玉灵扬着眉毛，笑着对涂山雅雅说。
涂山雅雅摇了摇头，摩挲着手上的白玉茶杯。“我倒是不怕你们知道——”我怕的是让姐姐知道这件事。
翠玉灵安抚般地摸了摸涂山雅雅的脑袋，没说什么，只是扶着她好好的躺下。她收拾了桌子起身也准备离开，余光一瞥，毫不意外地见到窗户外有熟悉的身影闪过。她愉悦的挑眉，随后掩唇轻笑。
哎呀，这件事情好像让她“一不小心”就透露给了某个当事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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