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按计划,阮青棠觅完食肯定是要回去补觉的,可是现在,她怎么都睡不着了。
满脑子都是傅辞邺挺着小肚子的模样轻轻揉着的,他看起来那么的温柔无害,简直可爱死了。
这还是那个连结婚都是委托助理和她谈的人吗?
……不然怎么说这世界魔幻了呢!
既然已经失去了睡意,阮青棠打算把行李箱收拾一下,大半个月的毕业旅行,她的行李却也不多,给父母和弟弟的礼物都已经寄回去了,收获要么存在了脑子里,要么存在了硬盘里。
看着空空如也的行李箱,阮青棠突然有点遗憾,怎么就不想着给傅辞邺也带点礼物呢!
不,其实她想过的,只是潜意识会告诉自己买了他也未必会收,收了大概也只是放在某个地方落灰最后成为垃圾。
阮青棠对傅辞邺的感情太过复杂,既爱又恨,感激且惧怕,他那不屑得罪眼神一瞥,谁都不敢与之亲近。
乱七八糟的情绪没有理智的拉锯,阮青棠选择了鸵鸟。
直到今天。
—
咚咚咚
犹豫徘徊了将近半小时后阮青棠终于敲响了傅辞邺的房门。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阮青棠以为傅辞邺不会理她了的时候房门才打开。
“怎么了?”傅辞邺声音低低的询问。
“那个我,我做了饭,你要吃吗?”
阮青棠有种眼神不知该哪里放的感觉,明明傅辞邺穿戴整齐,睡衣领口也不大,连锁骨都看不到,她偏偏有种盯着他看就是在亵渎他的感觉!
半垂着眸子,正好能看到他高耸的肚子,好像比中午见时又大了不少,看起来得有七个月了吧,却一点也不臃肿,圆润的弧度在他清冷疏离的气质上添了一分温柔,冻人也变成了动人。
上帝在创造傅辞邺的时候大抵是有些偏心的,不然怎么会连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
答应就答应,拒绝就拒绝,为什么要笑,为什么他一笑,眼睛里就好像有小星星?
“我很挑食的。”傅辞邺这样说,下楼的步子却一点也不慢。
阮青棠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她厨艺有限,两个家常小炒和一碗紫菜蛋花汤就是全部了。
傅辞邺说自己挑食,却吃完了两碗米饭,最后连汤都被两人一扫而空。
阮青棠还挺得意的,傅辞邺显然没打算做晚饭,如果她不投喂的话他岂不是只能饿着,这么想想还挺有成就感。
阮青棠把碗筷收了放进洗碗机里,傅辞邺也没急着上楼,坐在客厅捧着本书读了起来。
远远看去,他斜斜的倚着沙发一侧,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整个人慵懒随性,仿佛真的是谁家有孕的夫郎。
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阮青棠已经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并在内心想着以后她就应该随身携带相机。
将这样美好的画面收入画框是一个摄影师的天职。
他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呢,阮青棠装模作样的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出来,也学着傅辞邺的姿势坐到沙发上,有模有样的翻了起来。
“看得懂吗?”
“啊?”阮青棠以为自己悄默默的偷窥被发现了,吓得一个激灵。
“书,看得懂吗?”傅辞邺的视线移到阮青棠身上。
阮青棠这才看了眼手上拿的是什么,《有闲阶级论》,作者托尔斯坦·本德·凡勃伦。
“!?”好吧看不懂。
其实她也并没有在看,谁要看这个,偷看傅辞邺它不香吗!
“看吧,看完记得跟我说说读后感。”
他又笑了,又笑了!
阮青棠怀疑他的乐趣就是看她吃瘪!她越懊恼他就越开心。
不是,傅总您清醒一点,您还记得您的高冷人设吗,一天笑什么笑,还笑得那么撩人,说好的生人勿近呢?
阮青棠想把书扔了爱谁谁,一想到还要和他说说读后感,她就有种重新回到学校被老师支配的恐惧。
可是转念一想,交流读后感岂不又是一个可以接触傅辞邺的契机。
想到这一点,阮青棠像打了鸡血……不到十分钟她就蔫了,如霜打的茄子。
天杀的傅辞邺,在客厅就不能放些金庸武侠小说之类的吗,这种书放这里装什么装。
傅辞邺完全无视小动作不断的阮青棠,两个小时后,伸了个懒腰将书合上。
阮青棠如蒙大赦,连忙殷勤的接过他手里的书,迅速把两本书放回书架上。
“你要睡了吗?”
傅辞邺的好心情似乎已经耗尽了,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没再搭理阮青棠。
阮青棠亦步亦趋的跟着傅辞邺,在他关门之前用手拦住,傅辞邺眼神一瞥她又连忙把手拿开。
“你…你不用叫医生过来吗,谁照顾你?”明明只是问个问题,阮青棠的语气却仿佛要去赴死一般,严肃得让傅辞邺愣了愣。
半晌,他说:“不需要。”说完就要关门。
阮青棠:“哎等等,你生过孩子吗?”
傅辞邺:“……”
傅辞邺:“没有。”
阮青棠:“那你怎么知道不需要!”
她悄悄松了口气,大半个身子都挤进了门里。
“怎么说呢我也是它法律上的母亲,让我照顾你吧,端茶递水,义不容辞。”
阮青棠内心 : 啊啊啊,终于摸到了,我一定会被傅辞邺打死的。
傅辞邺满头黑线,谁的母亲,但凡他能生个胎盘下来也能给她养养,可惜并不能。
大半晌,阮青棠头顶传来轻轻的一声:“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