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道
CP：玄霄X慕容紫英[快穿]
1.逃狱
被困于东海的百来年后，玄霄在一种极端意外的境况下离开了那里。他做梦也想不到来劫囚的会是慕容紫英，当年怎么把他送下去的，这会儿就怎么把他捞上来。
慕容紫英仍穿着琼华派制式的弟子服，蓝白配色的道袍有些凌晭乱，下摆被撕扯掉了一块，包括他这师侄的人看来也是一副刚刚恶战一场的样子。慕容紫英御剑速度极快，几乎是扯着他一路猛冲，没用几个呼吸两人一剑就冲出了海面。未等他御起羲和，慕容紫英踏着的魔剑已然腾空高飞，带着他往极东之处行去。
外面早已天翻地覆。此刻应当是白昼时分，却未见日光，天际弥漫着浓厚紫雾，该是太阳出现的位置仅见一个血红色的圆盘，云层是黑色的，其间不时亮起蓝紫电光。而下方的海洋则是红色与蓝色斑驳相杂，随处可见血色的漩涡，但有游鱼进入当即便被吞噬，连个渣子都没剩下。
当他们出现在天空中的时候，忽然自最近的云层中冲出一群红翼紫喙，貌似兀鹫，却更加狰狞的巨鸟，每一只翼展都超过两人的身高，足有十几只，试图掠食般径直朝着他们俯冲下来。
玄霄难免为外界景象所惊诧，还有些反应不及，慕容紫英却极娴熟地御起剑气在前方形成一块气罩，飞在顶头那只猝不及防正正当当撞在气罩正中，顿时被万千剑气穿身而过，头破血流地直坠下去。跟在后方的巨鸟立即分出一半下去抢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它们那刚死去的同伴就被撕裂成几块，分得一干二净，连根羽毛都没给剩下。至于没争抢到血食的几只，又不死心地冲撞上来，只是学聪明了些，先拿长喙啄上来试探，一旦受剑气所伤便侧身避开，很快它们便学会了躲过剑气的割裂单只攻击气罩，高速飞行中尖喙利爪在气罩上剐蹭出串串闪烁的火花。
慕容紫英皱了皱眉，忽然道：“师叔，火。”态度不能算是恭敬，但在这紧要关头，也没什么可挑剔的。玄霄会意，抬手触到有形无相的剑气，将自己的玄炎渗入其中，面前的气罩外层立刻覆上一层火光，挨得近的三只巨鸟当即被烧成焦炭，沉沉坠入海中。
剩下那些见惹不起他们，发出尖利扭曲的啼戾，各自分散着离开了。慕容紫英这才暗暗吁了口气，收敛剑气。玄霄亦将护卫在侧的羲和纳回丹田，终于找到空隙追问：“外面这是怎么回事？你带我出去，不怕天庭追兵？”
“神魔之井崩塌，六界屏障破裂，神界被魔气污染，如今自顾尚且不暇，不会来管人间之事。”先前的战斗不曾减缓御剑前行的速度，慕容紫英观瞧着空中血日的方位，扶桑列岛在他们的脚下飞速后退，而行进的方向忽然折转向北，迎着渐渐凛冽，夹霜带雪的狂风进入一片以往不曾见过的冰雪地界。“我查阅古籍，得知极东极北之地有处秘境，其中的东西，或可有所帮助。人间如今被魔界侵蚀，魔气污染土地，魔兽凶残噬人，秘境亦可能有守卫者，此行艰难，故请出师叔一同前往。”
“有难处了就想起我来了？”玄霄冷嗤一声，语带讽刺，但见着人间这般模样，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虽然仇视神界，也说过情愿入魔的话来，但人间毕竟是生养他的所在，将人界变做魔域，换作他恐怕也会去做同样的事情。
慕容紫英像是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红，但很快神色恢复自然，坦诚道：“师叔的实力有目共睹，而且现在人界这样，想来师叔也不愿见到吧？”
玄霄有些不想应声，只沉着脸点了点头。慕容紫英正侧身半偏头看他，见状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脸也稍微缓和下来，轻声道：“那就劳烦师叔襄助了。”
御剑飞行可瞬息千里，所谓极东极北之地，自进入冰天雪地后便可清晰入目，只见原本晶莹素洁但已然被血色天空映红了的冰原上，凌空悬浮一个闪烁白光的球形。待靠近了才看出竟是个丈许方圆，有着透明障壁的独立空间，麻雀虽小五脏却全，内中可见缩小的日月山河，奇花异树，细节均历历在目。
周遭并没有守卫者存在的痕迹，也未探知到幻境，剑光悬停在外，慕容紫英回首与玄霄对视一眼，说了一句“弟子先行探路。”随后不待回应，抬手就摸上透明外罩，那罩子上浮现出一人高的巨大旋涡瞬间将他吞噬，只一眨眼间，这人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主人失踪，脚下踩着的魔剑立时嗡鸣震动起来，玄霄亦没有犹豫，紧跟着连人带剑一并冲了进去——外面这副鬼模样，他就是此刻反悔离开，一旦人间崩毁也没了去处，不如探探这秘境，说不定能有转机。
白光一闪，周遭景象随之一变，但不是想象中小世界的样貌，那些草木山川都只是映在外围障壁上的虚像，秘境实际的空间也就是这三丈方圆大小，中心点悬浮着一团耀目白光，而慕容紫英正悬停在白光前面，闭着眼一动不动，像被摄了魂的样子。
没等玄霄靠近细瞧，就见从中央的光团中分出一粒光点，冲着他迎面撞来，连眨眼都来不及，那光点就钻进他额中，一道平板且冷淡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系统8012号为您服务，申请绑定。”
“灵魂契约？”玄霄确定他没有开口，但只是念头一转，心声就在大厅里回响起来。他暂时无视了那个自称“系统”的玩意，睁眼去看慕容紫英，只见他那师侄已经睁了眼正在看他，面上神情复杂，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损的迹象。
“听得见我说话吗？”他没吭声，只在心中转念，声音响彻整个空间，慕容紫英却还愣愣看着他，全然听不见的样子。他意识到这心音应该是只有他自己听得见，便又开口试道：“你绑定了吗？”
“尚未。”慕容紫英开口答道，脸上一派若有所思，看来也刚刚明白过来个人的心音旁人是听不见的。“但这系统有问必答，师叔可多提些问题略作了解再行决定。”
他点头回应，随即闭眼专注试着与系统交流。“所谓绑定是灵魂契约吗？”“是契约的一种，附着于意识形态，对灵魂的定义各界域不尽相同，系统绑定会尽量避免模糊不清的描述。”“契约内容？”“绑定者通过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获得不同形式的能量收益，系统与绑定者共享受益，能量可用于提升自身实力，或自主穿越边界去往指定界域，非系统指定穿越消耗巨大，请谨慎使用。”“系统会发布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如果无法完成任务会有何种后果？”“如绑定者拒绝当前任务，系统可给予多种替换选项，择一完成即可，不能完成任务则无能量收益，能量耗尽系统会进入休眠，无法携带绑定者穿越边界，绑定者可能被困于危险界域，存在陨落风险。”“能解除绑定吗？”“永久绑定不可解除。临时绑定仅可授权使用部分系统功能，建议永久绑定。”
“这玩意就是个坑，首先完成任务的模式就使人受制于系统，其次能量收益的分配完全由这系统决定，绑定者的处境太过被动，至于能量的使用方式，提升实力我不需要它，穿越去往其他界域应该才是正确用法，但显然耗资巨大，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积累才能去往真正的界域。不知道人间现在的情况能不能通过这东西找到解决办法……”玄霄正在估量权衡着要不要绑定，心里想了什么都在大厅里回响，实在吵得心烦，他不耐地皱着眉，总觉得这东西靠不住，正打算拒绝绑定再找找旁的路子，忽然整个空间忽然黑了下来，光团周遭浮起红光，巨大的机械音响彻四周。“警告，此界域遭受重创即将崩毁，强烈建议在场成员立即建立绑定关系，前往其他界域。警告，紧急警告，崩毁倒计时，30,29，……”
玄霄扭头看向慕容紫英，显然他也听见了警告，脸上闪过茫然，倒未见慌乱，尽管倒计时的读数非常快，他还是插进空隙问了一个字：“走？”“临时。”玄霄点头道，系统是否存在陷阱还是未知数，贸然永久绑定后患无穷，但警告如此急迫，已经没时间让他们仔细权衡了，不如选择临时绑定暂且逃离此界，从系统刚刚的回答来猜测，将来应当是还有回来的机会。
慕容紫英道了声“一起”，玄霄看着他竖起五根手指，意即倒数到5的时候同时离开。两人隔着约莫两臂远的距离彼此对望，侧耳细听，到6的时候相视点头，“5”，玄霄念头急转：“临时绑定。”系统回应：“建立临时绑定关系，开启功能授权，打开紧急逃离通道。”
系统的回声并不是一字字念出来的，而是一个念头直接映入脑海，瞬间领会含义。因此“5”的倒计时声音还未落下，玄霄就见在那光团的位置开启了一个黑漆漆的空洞，他便身不由己地投入其中。
眼前一黑。再亮起来的时候，他所面对的便是一个光怪陆离，从未见识过的世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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