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尘封——云梦双姝
云梦多湖,驻镇此地的第一大仙门世家云梦江氏的仙府“莲花坞”,便是依湖而建的。
从莲花坞的码头这边出发,顺水划船不久,便有好大一片莲塘,叫做莲花湖,怕是有数百里。碧叶宽大,粉荷亭亭,挨肩擦头。湖风吹过,花摇叶颤,仿佛在频频点头。清新娇美之中,还有几分憨态可掬。
莲花坞不似别家的仙府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大门紧闭,方圆几里之内都不允许普通人涉足,大门前宽阔的码头上时常有卖莲蓬、菱角、各种面点的小贩蹲守,热闹得很。附近人家的孩童也可以吸着鼻涕偷偷溜到莲花坞的校场里,偷看练剑,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会被骂,偶尔还能和江家子弟一起玩耍。
此时已近黄昏,水纱拂面,青烟垂柳,夕阳映河,几里莲湖,碧叶粉菏,亭亭净植,湖中长廊凉亭,亭中坐着两个女孩,一个宛若芙蓉,眉眼温柔,一个恰似寒梅,质傲如霜。二人皆穿着紫色衣裙,衣裙上绣着九瓣莲花,腰系云梦清心铃。不用多猜,这二位一定是云梦江家双姝,江宗主长女江厌离与江宗主嫡亲的侄女江无忧。
“师姐,阿韫,快来尝尝我和江澄摘的莲蓬剥出来的莲子。”出去疯玩了一天的魏无羡一边大声招呼着姐妹二人,一边将一大捧莲子倾倒在石桌上。
“魏婴,这些恐怕又是你带着师弟们偷的吧。”
“偷多难听啊,那些莲蓬江叔叔一早就给过他们钱了。来,小阿韫尝尝我们莲花坞的莲子,这些在你们昆仑之巅是吃不到的。”
“你还好意思说,江家的脸快被你丢尽了。出门时阿爹也不是没给你钱。每次都去人家莲池里摘莲蓬不给钱,还非要人家追上门来讨钱。”
听着江澄的抱怨,江无忧接过魏无羡手中的莲子,随手往嘴中扔了一颗,“味道是比粉黛上仙的莲子好一些。阿姐,剩下的莲子我们不如熬一些莲子百合羹吧。”
“好啊。除了莲子百合羹还想吃什么?”
“那我还想吃莲花酥,藕粉圆子,藕粉桂花糖糕,还有……”
“江无忧,吃这么多甜的你也不怕腻死自己?”江澄一脸嫌弃地打断了江无忧,暗暗怀疑江无忧要做这么多是准备累死自家阿姐。
“都是甜的一次肯定会腻,这样我今天先给你们做莲子百合羹和莲花酥。”
美食有着落的江无忧开心的抱住江厌离“阿姐,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阿姐。”
因为亲眼目睹过龠绪将自己的一盘糕点赏给一个仙婢,那个仙婢吃了那盘点心暴毙后,已经辟谷的江无忧无论谁送的吃食,无论那些吃食有多美味都只是象征性的吃两口。
等到回了莲花坞江枫眠和虞夫人发现了江无忧不敢吃东西这个毛病之后,叮嘱江厌离,江澄,魏无羡三人想想办法,哄骗着江无忧多吃点儿。
这个叮嘱从下达那日起,三人绞尽脑汁哄骗江无忧吃饭,但江无忧的饭量还是不及平常人家小孩子的饭量,不过好在江无忧现在肯说出自己想吃什么了,吃多少的问题倒可以慢慢来了。
“师姐,无忧姐姐。”
“六师弟?阿娘今日怎么这么早放过你们?”
“蓝宗主来了,师傅和师娘正和蓝宗主在前厅议事。”
“那你可听到是何事?”魏无羡前几日可听过江枫眠提过想送他们四人去云深不知处听学,蓝宗主来不会是……
“蓝宗主说早年与晟旸君约定两家结好,今日来就是要为蓝家大公子与晟旸君长女定下亲事的。”
“噗——”正在喝茶魏无羡将茶水喷出,一旁的江澄更是被这话惊的目瞪口呆,“蓝宗主从未见过阿韫就敢替蓝家大公子定下亲事?”
“何必惊奇?世家联姻本就如此,所谓容貌,品行在世家联姻中都没有一个强大的母家更重要。”
江澄蹙眉“我江家才不需要所谓的联姻,阿爹说过比起名利,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才是最重要的。阿韫,这门亲事你若不想要江家上下都会支持你的。”
“可是师傅和师娘已经应下了这门亲事,并已经互换信物,就差像师姐与金公子的亲事那样昭告仙门百家。”
“阿韫,蓝家大公子清煦温雅,随和有礼,还是世家公子榜上第一人,这门亲事定下可不知道要气死世家仙子了?”说完魏无羡还特意脑补了一下蓝曦臣那些爱慕者的表现。
“定亲又不是成亲,更何况这亲事还没有昭告仙门百家。阿韫,你若真的不喜蓝家大公子,或是有其他心怡的人大可以与蓝家退亲。”
江澄自幼就想有个软糯糯跟在他身后的妹妹,江无忧回到莲花坞时虽然不是孩提,但是也满足了江澄想要一个妹妹的愿望。对于江无忧这个期待许久的妹妹,江澄自然是百般疼爱,什么世家公子榜第一人,什么清煦温雅,只要他妹妹不愿意,就是大闹云深不知处他也要替江无忧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