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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问鼎》苻坚x慕容冲 作者:公子有情 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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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问鼎》苻坚x慕容冲 作者:公子有情 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长安百姓全都是浑身上下长满嘴巴的牲口,如若我一朝得势,定屠他个满城!” ——慕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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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投鞭断流这三个成语是怎么来的吗?
皆因五胡十六国中一名胡人帝王——苻坚而来。
故事是这样的,相传秦王苻坚灭掉燕国之后,俘虏了燕帝最小的儿子回后宫。此子生得雌雄莫辩,俊美无俦,得苻坚宠幸之至。
如果五胡十六国中,有一人的美貌能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形容,首屈一指是前燕帝少子慕容冲。
其时,慕容冲风头无量,甚至盖过了苻坚所有的女人,闻名天下,海内皆知,名副其实成为了王的男人。
更有说苻坚得慕容冲犹如帝辛得妲己,宠爱之,溺爱之,将来必生祸患。
却不料想,一语成谶。
十年匆匆而过,终于,他们走到淝水之战。于是,苻坚率百万雄师攻打东晋,其人数之多,马鞭投入江里可以阻断水源。
但是等待着他的命运,却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仓皇班师回朝。
昔日美艳禁脔成为压垮前秦最后一根稻草。
一代大帝令人唏嘘的诡谲命途,又与慕容冲这个绝代美人有什么纠葛呢?
只要你反复想一想这两个字——问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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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本文仅供喜爱苻坚和凤皇的朋友圈地自萌,不带历史人物下场讨论。坚定苻X凤CP,历史CP肯定有YY美化的成分,请勿较真考据,评论区勿逆CP,拆CP,和谐看文,友好评论。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6-11 22:00回复
     “知道么,你在这里是个异类,所以万事要小心。”
      有人在他耳边提醒。
      “也不是我想来的。”少年拖着死气沉沉的调子回答那个人。
      “可你也不能走了,穿上这件衣服吧,然后去见他。”
      没有表情的脸,没有情绪的言词,岁月在这寂静中,寂灭。
      “穿上吧。”
      男人双手托住一件暗红色的袍子,毕恭毕敬地献给慕容冲。
      有宫人在慕容冲的脸颊上涂抹胭脂,使他不能动弹。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施粉黛,也美。
      燕国第一美男子,其容貌秀丽卓绝足以名留青史。
      慕容冲僵直着脖颈,目光移到那袍子上,容色平淡地说了一句:“不是什么好料子,还不及邺城的市卖货呢。”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垂着眸子,那紧绷的面皮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涛。
      “可惜邺城的绢帛再多,也贡不回我们的国家,抵抗不了他的金戈铁马。”
      慕容冲眼睛也不眨,就这样坐在他前面,任宫人对他涂涂画画。
      对身后男人的话,也仿佛置若罔闻。
      慕容冲站起身,瞥了一眼铜镜中那张陌生的脸,转头对他说:“夜深了,表哥哥早点就寝吧,这里没什么事情要忙了。”
      被称作表哥哥的是慕容冲昔日的家臣,名叫高盖。
      邺城被破之后,为报慕容冲的救命之恩,他自愿请求入宫常侍慕容冲左右。
      秦王首肯了他的请求,但也让他付出了代价。
      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去势的男人。
      “让我帮你换完衣服吧,至少今晚能够睡踏实一点。”他的脸上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慕容冲点点头,张开了双臂。
      高盖将一席红衣披上了慕容冲的身上,艳得几欲涓出血来。
      幽幽小径,蝉鸣声不绝于耳。
      一直绵延到秦王宫的最深处。宫里的芦苇和风声,在述说一个个陈旧的故事。
      “秦王一共有多少女人?”慕容冲忽然问身旁左右宫人。
      两人面面相觑,愣了半天,原来是在心里数数字,其中一个回答道:“怎么也有数百吧,具体要问起居的宫人才知道。”
      数百,那一定有很多人连面都未曾谋过。
      慕容冲苦笑问道:“那他最喜欢哪一个?”
      另一个脱口而出道:“以前是苟娘娘,现在可不好说。”
      “是么……”
      慕容冲觉得这条路,是他走过的最快,最短促的路,在他的思绪飞扬之间就‘簌簌’擦肩而过了。
      “你在这里等一下,大王还在未央宫。”身后的宫人小声提醒道。
      慕容冲默默站立在鸣鸾殿内,没有应答。
      “何苦耍他玩儿呢?进去吧,大王就快来了,你要先摆好礼仪迎接,不然他可要生气了。”又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慕容冲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很陌生,宫人的口音,殿内的风格,还有氐族人的生活方式,都同他们鲜卑大不一样。
      一时间,在这偌大的寝宫内,他感到无所适从。
      “跪着吧,跪在偏殿的炕台上,不要把衣服弄脏了。”其中一个宫人又说了一句。
      慕容冲抬眼望了一下她所说的地方,那地方老高了,穿着这身纷繁复杂的袍子很难跨上去。
      两只脚像被禁锢住了似的,只能一寸一寸地挪动。
      等他好不容易爬了上去,下裳也弄地乱七八糟了。
      他忙慌不迭地整理自己的仪容,尽量不要给人留下把柄。
      很快,大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夜已经很深了,除了门外守夜的宫人,所有的人都已经回了住处。
      大殿内的煤油灯已经燃烧了很久,没有了初时的光亮,所以他的眼前是一片昏黄黯淡的。
      不过他却觉得这样很好,因为他根本不想看得太清楚。
      看得太清楚,就容易受伤。
      时似水而去,慕容冲百无聊赖昏昏欲睡,但仍强忍着困意,因为他现在还不能睡。
      “大王驾到。”凄长的嗓音划破夜空,鸣鸾殿的外面终于传来了火光。
      十多盏灯笼将大殿照得亮如白昼。
      而涂脂抹粉,宛如丑角般的他,也在众宫人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慕容冲低着头,未敢抬起,只觉得迎面走过来一个庞然大物,身长八尺有余。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抬起头来。”
      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如此命令道。
      慕容冲紧张极了。
      他缓缓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庞,留着络腮胡,样貌年轻。
      这个人就是秦王苻坚?
      他看上去平易近人,不像邺城坊间流传地那样杀人如麻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苻坚问。
      慕容冲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小心回答:“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冲字,小字凤皇。”
      苻坚若有所思,轻轻将“凤皇”二字在口中咀嚼。
      “天上神明称作凤,人间帝王是为皇,好一个野心勃勃的慕容儁,居然给他的儿子取了一个人神共妒的名字。”
      慕容冲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个打败了燕国的人,在见到敌人的儿子时,第一件事是夸赞他的名字。
      凤皇,凤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
      可惜他慕容冲空有一个好名,却实无好命。凤凰折翼,虎落平阳,如今还要以身饲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6-11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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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13:3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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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可悲之至。
        “你们下去吧。”
        苻坚屏退左右,只留下两个守夜的宫人在远处。
        “无须跪着,朕赐你平身。”苻坚道。
        慕容冲站起身来,傻傻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对。
        “过来。”苻坚撩起下摆,坐在了案牍前面,抬眼对慕容冲说:“帮我研墨。”
        暴风雨似乎来得太平静了,一点都没有他曾想象地那般血腥。苻坚只是要他研墨而已,没有命他侍寝。
        起初,苻坚兀自读书写字,并不以慕容冲为碍。
        半晌之后,他忽然发声问一旁专心研墨的慕容冲:“你跟在景昭皇帝身边时,可有读过些史书?”
        慕容冲回想起儿时父皇抱着自己在议政殿批阅奏折的光景,便如实道:“父亲早崩,吾只得有所耳闻,不曾正经读过。”
        苻坚摇了摇头,叹道:“那你可知道前朝司马氏代曹的故事?”
        不知苻坚话中之意,慕容冲只得先点头。
        “昔日魏王挟天子以令诸侯,转眼曹家诸王公又被司马氏胁迫,汉赵石赵相继离乱天下,百姓流离失所,何故也?皆是因为不能一统天下,导致臣邦割据失和。”
        他顿了顿,又道:“邺城之祸,盖不离此。”
        见到他的第一天,苻坚就对他说,邺城的祸,燕国灭亡,与他苻坚毫无干系,燕国只是因为慕容氏内斗而亡。
        呵,慕容冲内心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因为照他的意思,抢人财货的强盗亦都无罪,只是有因为人家没有看好自己的财货罢了,天下岂有如此霸道之理?他虽然不能苟同苻坚之言,但也不敢在长安表露半点不臣之心,不是因为他怯懦,不是因为他害怕苻坚,而是他要韬光养晦,他要苻坚打消对他这个敌国皇子的防备。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吾父兄能晓其中之理,或许燕国也不会败在他们手上,这皆是他们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慕容冲说出这番话时,心头在滴血。苻坚听后甚为欣慰,拍了拍慕容冲的肩膀说:“卿若能晓此理,为时亦不晚,以后也能做一个一官半职,为国效力。”慕容冲连连点头,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脸上还是不敢露出半点不悦。
        苻坚在纸上写下一个义字,送给慕容冲:“我虽然破了邺城,但是慕容一族并未遭屠戮,也算对得起这个字,希望你与你的父兄能放下干戈仇恨,专心效力我大秦,亦不枉费我对你们的一番优待。”慕容冲接过那张写有义字的纸,徐徐点头。
        可他心里明白,若要对苻坚义,就是对父亲不孝,对故国不忠。紧捏纸张的手骨节泛白,这一切都被苻坚收入眼底。突然,一只手向上托住了他的头颅,原本逃避的眼神这下不得不直接与苻坚对视,慕容冲望着这双透亮的眼睛,始终不能把他与害自己家破人亡的暴君联系起来。
        “做到义字,这是我对你们慕容氏的承诺,至于你能不能做到,我不勉强。”苻坚道。慕容冲愣了半晌,他没有想到苻坚会有如此心胸。
        苻坚话锋一转又道:“你知道我把你收入内宫,寓意何为?”听罢,慕容冲红了脸颊,撇开头不去看他,一双拳头在袖口里握得死死的。“你喜欢我。”慕容冲用简单的四个字回答苻坚的问题,剩下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一个男人会喜欢另一个男人,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不言而喻。
        “自古美人配英雄,试问如今整个天下有谁与我争锋呢,但我也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下流小人,卿若不肯我即刻送你出宫,还赐你高官厚禄,一辈子衣食无忧。”苻坚的脸上透出一贯的自信,这种自信可以说是自负也不为过了。
      慕容冲心中冷哼,他素知苻坚雅量瑰姿,但从他送自己那个义字开始,他就是到苻坚不过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破人国土抢人家园却还要打着免百姓于战争的旗号。说什么高官厚禄,衣食无忧,只怕自己今天不同意陪他一晚,明天尸首就要挂在城头暴晒三日了。
      他不似叔祖慕容评那么蠢,不会中苻坚试探之计,他要活着,要活到慕容氏复国的那一天。慕容冲荡然一笑:“大秦天王高功于天下,世间美人理当尽归于手,我慕容冲无德无才做不了高官,更无福气享得厚禄,唯有一张脸还算对得起天下人,就允许冲侍奉君于枕席吧。”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6-11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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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这世间不乏欢喜,但慕容冲却觉得这人间处处悲剧。每一处欢喜的另一面,就会有人遭受同样的伤悲。两个有情人的终成眷属,必然有两个倒霉的人失去自己的心上人,这又怎么能算的上皆大欢喜呢。
          他向苻坚妥协了,换来慕容一族平安无事,这算是欢喜。可他从此失去皇子的身份,变成敌人枕边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除了他姐姐以外,不会有人与他共同伤悲。
          他的人生开始得很顺利,就是因为太顺利,所以对于苦难几乎没有抵御能力。而在他羽翼未丰满之时,燕国却以遭受灭顶之灾,他没有了时间再去丰满羽翼,彻底成了折翼的鸟。有时候他很羡慕一些人,一些有机会历练自己的勇士,慕容冲觉得他们够幸运。
          大秦宫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慕容冲给苻坚献身的第二天,朝野上下便开始流传关于慕容冲姐弟的传说。“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这样的童谣也开始流传于民间,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世间总不乏将快乐凌驾于别人痛苦之上的人啊。关于慕容冲姿容多么倾城绝色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一向勤勉政事的秦王苻坚也破天荒地推迟了一天早朝。
          慕容冲觉得已经为自己的顽固付出了代价,因为这一连好几天他都痛地下不了榻!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苻坚下令将鸣鸾殿赐名为凤鸣殿,并赠予他一件华丽的锦袍,说是要好好纪念这一天。慕容冲觉得,他实在太小人心了,分明是在世人炫耀自己睡了敌国皇子,沾沾自喜自己的战争功绩。分明是在向他示威,羞辱他这个曾经的皇子。
          在苻坚心里究竟会将他当成什么呢?他想,无非是攻破邺城后的战利品罢了。清河公主还能为他生儿育女,他慕容冲能做的恐怕只有承欢于枕席了。呵,一个卑贱的男宠而已。
          凤鸣殿,仔细想一想,总有几分不可说的意味。同他的男宠身份倒是挺匹配呢。
          大约是从这段时间开始,慕容冲开始迷恋上了酒。秦王宫有各式各样的酒,每一种都是全国各地精心酿制后进贡给秦王宫的,也不乏攻城略地之后抢来的战利品,毕竟氐族人嗜酒如命,鲜卑人也差不多。
          曾经父亲还在世时曾嘱托他们兄弟大事之前不可饮酒,君不见汉赵刘耀亡国于酒,又有多少君王死于酒案之上。但慕容冲越来越觉得酒是个好东西,**人心,忘却烦忧,一醉解千愁。
          “好,好酒。”慕容冲一边饮酒,一边侧卧榻上,几欲不省人事。忽然门外传来一道细脆的男声:“好酒需要良辰饮。”
          慕容冲闻声从榻上翻过身来,一看来人是高盖。
          “哼,我需要时便是良辰,难道饮酒之前还要找算命的批一卦不成。”他嘴里这么说,但也知道高盖是提醒自己酒多伤身,怕他误事。高盖走过来,夺过壶中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再这么喝,就要变成一滩烂泥了,到时候谁把你捡起来埋了?”
          慕容冲潇洒地将他肩上的爪子拍掉,放荡不羁地笑道:“我还能有谁,你呗。”
          高盖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半晌,他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一提到这个问题,原本还欢乐饮酒的慕容冲马上拉下来脸,脸色黑如锅底,转过头不再说话。高盖坐在榻缘劝道:“身子还没好就这么喝,好的人也坏了。我知道你心里苦,但只要你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出头。”慕容冲忽然问道:“姐姐怎么样了,那个人可待她还好?”
          高盖知道他关心清河公主,一早便去请了清河公主的安:“现她既贵为大秦嫔妃,苻坚自待她不错,身边也都是些说得上话,使得上劲的婢女,她自是女人,比你要好相处,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慕容冲冷不丁放下坛子,警觉道:“你话中有话,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高盖叹道:“现在朝野上下全部传你……传你……”慕容冲闻后色厉内荏,厉声道:“传我什么,快说。”高盖摇了摇头,无奈直言:“他们传你是祸国妖孽,公狐狸附身,要清君侧!”
          闻言,慕容冲哑然失笑:“我是苻坚虏来的,又是他亲自请进的内宫,若他们执意要清君侧,岂不是打了苻天王的脸么,这种事断不会发生。”高盖叹道:“希望如此吧,群臣之中有个宠臣叫王猛的,他反对之声尤为强烈,当年就是他在苻坚面前推波助澜攻打邺城,他早已视慕容氏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慕容冲脸色一变,呢喃道:“王猛,王景略么,我有耳闻。当年他投奔桓温未成便来了秦国,妄图效仿李斯给嬴政献统一天下之策,可惜~他才能不如李斯,献得都是毒策。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叫他付出代价。”
          慕容冲已酒酣耳热,说话没有顾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想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高盖脸色一沉,便道:“我叫你顺从苻坚,留在他身边,只是想你留下性命不要白白做亡国魂。不是希望你泯灭良知,做出害人之事。”
          慕容冲冷哼一声,灌酒入肚:“自从我叔父被老匹夫慕容评逼走,兄长慕容炜丢失了国土,我就没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委身苻坚已非我所愿,如今你不要再劝我。”高盖的脸色渐渐变色,却没有再说什么,大概他觉得一个少年小小年纪便承受这些,心态着实有了改变,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苻坚自从灭了燕国之后,短时间内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6-11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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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无战争计划。朝野上下除了忙着庆贺胜利,再无旁事。可高兴了秦国的百姓,苦了燕国的臣民,他们成了阶下囚,鲜卑成了寄人篱下的民族。
            大秦帝国的国宴晚会上,安排了鲜卑的奴隶穿着华丽的衣服,在众人面前跳鲜卑民舞。所有的大臣只会嘲弄他们,将鲜卑看做下等人,鲜卑的女人被俘虏之后都会剥光衣服充入军妓和官婢的行列。
            但有一点好处,苻坚仍然给了慕容氏一些权力,他并没有听从王猛的建议将这些鲜卑部落首领赶尽杀绝,而是希望他们能够顺利臣服大秦,为大秦效力。
            在慕容冲眼里,苻坚不是爱才,而只是一个妄图赢的民心的伪君子,一个虚伪暴戾的国君罢了。
            算算日子,苻坚有三天没来。慕容冲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在同宫女斗蛐蛐和抓鸟的过程中消磨时光,消磨难熬的幽禁岁月。
            一日,慕容冲盲着眼,正在和宫女玩捉迷藏。几个宫人打扮鲜艳华丽,又正是青春年华,慕容冲长得不差,甚至说是倾国倾城,所以也有不少宫女爱慕他,想私享他的不在少数。正借着捉迷藏的空隙,想和他来个肌肤之亲。
            却不料慕容冲使劲一扑,手中摸到的是绣着龙纹的锦袍,腰间别着的是沉甸甸的玉带,再往上一摸脸,骨棱分明,眉眼如山,往下一摸还有一颗硬邦邦的喉结。他连忙掀开蒙住眼睛的黑布,眼前印入眼帘的是一双星河灿烂的眼睛。
            以前在欢好时,他从来都不敢正视的一双眼睛。现在就这么猛然间闯入眼帘,吓地他扑腾一声坐在了地上。
            “外面风大,跟我进来。”苻坚短短数字,说的铿锵有力,显然他是刚从朝堂下来,把威仪也带到了后宫里。慕容冲没有反驳余地,跟着他进了去。身后的宫女‘轰’一声作鸟兽散了。
            宫女各就各位,站于殿外。苻坚把慕容冲带到殿内,未等他有所反应,双唇便印于他的唇上。
          紧接着又将殿门阖上,刹那间整个房间便落入一片昏暗当中,也将门外宫人的视线隔绝。
            大概是因为在朝堂上被群臣气到的缘故,苻坚今日心情看起来不佳,所以动作都带着粗暴,吻痕更是处处着迹。
            “疼,轻点。”慕容冲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推开了苻坚。
            “你喜欢女人,对吧。”苻坚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眉头微紧。
          慕容冲愣了一下,犹豫迟疑了片刻,他才感觉到苻坚的怒意。
          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苻坚的问题,这个可笑且荒谬的问题,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喜欢女人吧?毕竟像他这样为了向世人羞辱慕容氏而特意纳男宠的男人是罕有的。
            苻坚见他不语,便以为他默认了。
          他拍了拍手,唤了一声,门外即刻进来两个宫人。慕容冲定睛一看,便是刚才同自己玩捉迷藏的两位。他不知苻坚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屏气凝神不敢贸然开口。
            她们被苻坚拖到塌上,指了指一旁呆若木鸡的慕容冲道:“我把你们赏给他了,好好服侍。”
          片刻间,两个宫人不敢怠慢苻坚之语,真的开始动手脱衣裳,待脱到只剩下亵衣的时候,
          见那宫女真赤条条前来服侍自己,慕容冲脸色升起一片红润,惊慌失措地推开她们。
            “我不喜欢这些女人,她们一个个庸脂俗粉,志气鄙薄。”慕容冲顿了顿说:我喜欢的是我的表妹,我们曾经一起在邺城长大,她于城破之日以身殉国了。只可惜她这样一个伟大的女子,青史却未能给她留名。”
            时至今日,慕容冲才完全明白了母后可足浑氏的霸道。高墙寂寞,她若不霸道,在这吃人的后宫里早已被人嚼烂。只因后宫的女人与他们这些生而带有血脉的皇子不同,没了那一缕血缘,一切都会变得艰难。
            没有人再心疼他,没有人再保护他,更加没有人再宠着他,娇惯他。他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风刀霜剑的洗礼。哪怕万剑加身,也要咬紧牙关说一个不字。
            苻坚笑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表妹能够以身殉国,可算是为知己而死的忠义之士了,乃女中豪杰也。”
            慕容冲本以为当着他的面提一个喜欢的女人,苻坚会动怒。但好像他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反而很欣赏他欣赏这样的女子。
            苻坚吩咐几个宫女穿好衣服离开,转而勾了勾唇对慕容冲说:“既然你不要这些宫女服侍你,那我就将她们都从凤鸣殿遣出去。”
            “不要。”慕容冲忙不择言地脱口而出,说完了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垂下眸愣了片刻才道:“你放心吧,我只想要她们在这里陪我而已,我对这些庸脂俗粉没有兴趣。”
            说话之间,但见苻坚这边却没了言语,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冲的脸,目光仿佛粘在了他身上。慕容冲伸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颊,感觉自己脸上好像没有东西呀。苻坚突然附身下来凑到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你知道么,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张脸。初次见你时,到底是谁给你涂脂抹粉,真是暴殄天物。”他突然冷不丁地冒了这么一句酸不溜丢的话。
          慕容冲顿时涨红了脸,被一个睡过自己的男人在这种时刻夸漂亮,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等他回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6-11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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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神,苻坚的唇立刻欺过来,继续刚才那个未完成的吻。两人松软的青丝在榻间洒了一地,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这是慕容冲离苻坚最近的一刻。明明两个人不是第一次欢愉,但慕容冲的神情动作总也脱不去青涩,就算平时装作再无所谓的样子,此刻也暴露了软肋。
            “认识我之前你喜欢表妹,从今时今日起只喜欢我可好?”苻坚突然问。
            在说这句话时,他那种独占欲,不可一世,从容且自负的表情,慕容冲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现在属于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慕容冲面无表情,软着身子任他采撷。
            苻坚边吻着他的脸便道:“真好,不得不说你穿这件锦袍真好看,美得不可方物。”
            嬴秦一统天下,始皇帝嬴政发宏愿要将这江山传于子孙万代,荒谬的是秦朝仅二世而亡。人们常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帝岁千秋,可人生在世如白马过隙,譬如浮游朝生暮死,不过转瞬而已。又何来寿比南山呢。
              最美好的宏愿常与最扼腕的悲剧为伍,所以自古以来长安不安,长平不平。
              慕容冲觉得这龌龊的遭遇都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倾城绝色的脸,如果他只是一个丑陋的男人,命运就不会如此对他。
              民间也有了应景的名言:生男孩还是丑儿点好,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可男人要是好看了呢,那就是灾祸。古见卫阶被人活活看死,今见中山王慕容冲被大秦天王苻坚收入内宫,身为男子之身却被日夜宠幸,苻坚去凤鸣宫的次数比其他宫的加起来还要多好几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慕容氏列祖列宗都恨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骂娘。
              但慕容氏的祖宗毕竟是死了,就算活着也不一定斗得过苻家列祖列宗,更别提有慕容评这样封山禁水后干起囤积居奇生意的后代了。有这样的一批帝王将相燕国能不灭亡才是稀奇事。
              所以慕容氏其他人见中山王被日夜宠幸,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在朝堂上混,脸还是要的。人家跟自己呛起声来,都免不得要提一句:神气什么,还不是仗着你们家小儿子天天被皇上压来压去才保住了手中笏板?
              此话一出,纵然慕容家再有理,也只能一声不吭任凭嘲讽。
              此事由朝外传到了朝内,慕容冲自然也有所耳闻。自家人在朝堂上因为他的男宠身份而抬不起头做人,他心里也不好受,可又无济于事,只能自己糟践自己的身子出气。
              “长安百姓全都是浑身上下长满嘴巴的牲口,如若我一朝得势,定屠他个满城!”慕容冲一边恨恨地咬牙,一边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
              他觉得自己脸,是越看越是奇怪了,自从被苻坚那啥之后,他的气质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高盖,你如实告诉我,是不是只要我毁了这张脸,就能永远离开这地方?”慕容冲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一边对身后的高盖说。
              高盖站在庭院中悠然浇花,忽闻慕容冲这掐头去尾的一句话,顿感疑惑:“对于秦王而言,没有价值的东西,难道不是毁掉么?”
              慕容冲转头望向庭院的高墙,所有所思地道:“我想家了,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念母亲,还有家乡辽阔的草原。”
              高盖放下手中的水壶,走进凤鸣殿内,拿出一枚锦盒,里面装着一只扳指,这是太后可足浑氏的遗物,临死前交给慕容冲,后由高盖代为保管。
              “岁月不容回头,只好睹物思人。”说完,便将扳指戴到了慕容冲的拇指上。慕容冲傻傻望着这翠绿的扳指,出神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片刻后他说:“你知道么,我现在觉得美和丑是一样的。丑的猿猴人们避之不及,拿铁链锁起来。美的鸟儿人们拿铁笼关起来欣赏,来世我要做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人,拥有爱我的亲人,不再为权力厮杀的兄弟,如果我是男人就给我一个爱我的且我爱的女人,如果我是个女人,那就给我一个君子人品的丈夫,此生足矣。永生愿不复生于帝王家。”
              高盖笑他痴愚,指了指门外的宫人,道:“这些你认为的庸脂俗粉就是普通人,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本放马出身,父亲三代皆务农。可普通人也有或喜或悲的命运。我希望有你一样的容颜,那样可以名留青史。”
              慕容冲哑然失笑:“虚名而已,为了虚名而处实祸,表哥你太傻了。”
              高盖闻言怔住了,原本在笑的脸有一丝僵硬,神情变得复杂。
              慕容冲好像也察觉到了,忙白着一张脸道:“表哥哥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因为不愿违背誓约所以才跟我入宫的。”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6-11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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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因犯错被先帝下令处死,还是孩童中的慕容冲操着童声向先帝说了一句:“处死了高盖哥哥,冲儿不复有知己好友。”而届时年迈的慕容俊十分疼爱慕容冲这个长相貌美的小儿子,谓之相貌乃人杰,日后定是一代人物,这才下令放了高盖,而罚他贬谪边疆,三年不许入朝。
                后来高盖感激中山王慕容冲的救命之恩,便许下了誓死相随的诺言。
                “没有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佛经上说,过去种种譬如昨**,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不提也罢。”高盖淡然一笑,将那枚扳指亲自与慕容冲戴上:“以后你可以要记得,你活一日,便是多一日的希望,慕容氏复国才有可期,这便是为太后尽孝了。”
                慕容冲戴上扳指,阖眼长叹一声。
                突然,他从妆奁中取出一枚素银簪,抬手往自己的脸颊上划出了一个一寸长的血痕。
                高盖惊呼一声,绊倒了脚边的花盆。
                “你这是做什么?!”
                “我真的不想以色侍人。我好恨,恨自己为什么生了一张这样的脸。如果我毁了它,人生就可以重头开始了。”他想要重头来过,曾有无数个午夜梦回到故国,但是当梦境散去,原来他仍旧置身秦王宫。
                这是仿佛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这周围的一切都是噩梦。父母不在了,有兄弟却不能相见,终日幽禁于高墙深宫。
                “庄子做梦变成了蝴蝶,可他却说殊不知也许是蝴蝶做梦变成了他。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梦就能醒了。”慕容冲的脸色惨白,一瞬不瞬地盯着高盖。
              “凤皇,你不要这样。”高盖蹲下身子,匍匐在他的身边,低声唤道。
                慕容冲忽然破涕为笑,苍白的面庞也因此有些生机,但这笑比哭还要难看,他抓住高盖的袖口:“高哥哥,我好久没听见有人这么叫过我了,我都忘记自己还有这个乳名了。”
              “你先不要说话,我去叫他来找御医给你看看。”高盖紧张地连眉头都要皱到一块儿。
                慕容冲粲然一笑:“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横竖是要毁了这张脸的。”
                高盖喝道:“胡说八道!你在这不许乱跑,我叫宫人看着你,我去找他。”
                说完,高盖就倏地奔出了宫殿。
                慕容冲知道,高盖说的他,是苻坚。
                不久,七八个宫人喧闹着围上前来,七嘴八舌地吵嚷着,有哭泣的,有撞墙的,有呆若木鸡的,有手足无措的,生怕一会苻坚来了怪罪她们。
                唯独慕容冲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流血的脸,面目坦然。
                痛快,痛快极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6-11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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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过晌午,整个紫宫都听说凤鸣殿那个主毁容了,御医之间奔走相告,御膳房撤掉了苻坚中午的御膳,慕容氏族人还以为慕容冲要自杀,托人给内宫带口信安慰他。
                  苻坚刚下朝,身上还着了黑金朝服未来得及换下。
                  慕容冲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像个木桩杵在那里,任凭御医给他擦洗伤口。
                  做了简单伤口清理之后,御医给他的脸上贴了一条棉布止血,然后便下去煎药了。
                  苻坚吩咐过,要止血凝神的,要好药,哪怕翻遍全长安城也要找出来最好的药。
                  此时宫女已被打发出去,整个凤鸣殿就剩下慕容冲和苻坚两个人。
                  冗长的沉默之后,苻坚终于开口了:“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在做什么?”
                  意气用事之后,慕容冲陷入过惶恐,本以为苻坚会大怒,但没想到只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不知怎地,他居然有些失望。原来最宝贝的玩具归根结底还是玩具,坏了就坏了吧。
                  这个结果他早该想到。
                  “没什么,憋得慌。”简单六个字,慕容冲极尽隐忍之能事。
                  “是么。”苻坚的声音有些低沉,然后抽出妆奁内的银色绾发簪递给慕容冲:“那就再来一刀吧,这次抹脖子上。”
                  慕容冲泪眼还未收尽,傻眼地望着把刀递给自己的人。
                  “什么意思?”慕容冲罕纳道。这一刻,他的血液从四肢百骸抽回到了心脏,拿着刀手禁不住筛糠般抖了起来。
                  他竟然真要自己去死?
                  “来,拿着它,朝这儿来。你横竖是对我不满,既然如此那就朝我来吧。”苻坚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横眉竖眼的看着他。
                  慕容冲拿着发簪,陡然间想起了国仇家恨,重重恩怨一起涌上心头,竟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他日夜近身侍奉苻坚,早就有机会趁他不备下手了。
                  可他为什么不下手?慕容冲这一刻在内心反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他冷哼一声,把银簪丢在地上:“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是皇上,宫中有三千禁军,奴是阶下之囚,不敢对你不满。”
                  突然,苻坚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推到枕席之上,几乎与他贴面而对:“你口口声声说不敢对我不满。这半年内,无论内外我均对你们慕容氏不薄。给你几位堂兄弟加官进爵,委以重任。而如今你此番行为,不是叫我在文武百官面前难堪又是什么?”
                  没想到他还是发火了。
                  慕容冲心里难过,终于忍无可忍也对苻坚大叫了起来:“是,我给几位叔伯弟兄还有你脸上抹黑了,可我在这禁宫中的苦闷又有谁知道。”
                  苻坚愣了一下。
                  慕容冲接着嚷道:“你还可以有三宫六院,可以步入朝堂。我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内守着梧桐树过日子,我好想回家啊,我想念我的家乡……”
                  他到底是个心无城府的单纯青年,心里藏不住话,搁不住事,就这么不计后果地说了出来。
                  他越说越大声,最后干脆跌出了眼泪:“横竖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只配在这当个摆设。可我总也是个人,也有七情六欲,我恨你们。”
                  苻坚竟然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真的在思考他的话。
                  苻坚问:“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回家看看?”
                  慕容冲冷哼一声偏过头去,泪眼婆娑:“想有什么用,燕国早就已经不在了,邺城的花也不复姓慕容改姓苻了。”
                  沉吟良久之后,苻坚道:“我可以带你去一趟邺城。”
                  慕容冲还在婆娑的眼眸顿时清明了,望着苻坚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确认了一遍:“真、真的?”
                  苻坚点点头:“君无戏言。”
                  慕容冲没有想到,对一个亡国的皇子来说,重返故地是何重大的意义。这一点,放在别国俘虏身上几乎断无可能,可苻坚就这么轻松答应了自己。
                “你是不是,有什么条件在等着我?”慕容冲始终不可置信。
                  苻坚笑了笑:“趁人之危可不算君子,我没有什么条件。只要你安心把伤养好,再不要做傻事就好。”
                  慕容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兴许是碰到了伤口,顿觉一阵刺痛。
                  苻坚忙抓住了他的手腕给他扯了下来,不悦地弓起眉头:“御医刚上好药,你又动,是真的想毁容么。”
                  慕容冲收敛了许多,像个小孩似的满意期待地点点头:“好,若果真兑现承诺,在你带我去邺城之间,我都会安分地待在这里。”
                  苻坚抬眼望了一下他的眸子,眉眼间的愁云终于消散。
                  苻坚又想起了什么,柔声问道:“如实告诉我,是否那些流言蜚语扰乱你的心神?”
                  流言蜚语,还能是什么,总不是坊间传闻自己跟苻坚的那些床笫之事。
                  慕容冲脸色顿时涨红了,结巴道:“没、没有。”
                  然后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心虚了,只好小声补了一句:“……是我想念家乡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6-11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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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13:3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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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坚一生戎马生涯,诛暴君,打江山,治乱世,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事没有遇到过?答案是什么他早已了然于胸。于是便道:“你放心吧,到底是谁别有居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慕容冲愣了一下,顿觉好笑,他又没有要他给自己劳什子交代。把自己说得跟女娃儿似的,动不动责任和交代。
                    他真的很不爽。
                    “没必要,封得住嘴管得了心么,由他们去说,我不在乎。”慕容冲死鸭子嘴硬道。
                    “你呀,老是这样嘴硬心活。”苻坚笑了笑没当回事。
                    晚些时候,苻坚本该去未央宫看奏折,但是由于今天凤鸣殿出事了,故此叫太监把要看的奏折都带到凤鸣殿了。十几个个宫女还有太监,徒手抱来几十卷竹简,一个比一个沉。
                    慕容冲只是早年在燕国宫里见过那么一两卷,今天见到的奏折比以前加起来都多。
                    自此慕容冲才渐渐了解,原来苻坚不光只是会穷兵黩武的野蛮部落首领,他也悉心参与文治武功的。
                    苻坚的志向是将天下纳入大秦版图,让所有子民无论华夏还是蛮夷都沐浴王道。
                    以前,苻坚总是一个人在未央宫挑灯夜战,这次,他带着凤皇儿一起看奏折。
                    “陛下,莲子羹要趁热用才好。”一旁的太监小声提醒沉醉的苻坚。
                    苻坚点点头,仍接着教慕容冲看奏折。
                    “你看,这个字,认得么?”原来是教他认字。
                    慕容冲孩童时代读过书,但国家陷入混乱之后就没人教他功课了,只识些粗浅的字符,而且鲜卑文同氐族人的文字也有很大不同,所以他老老实实答曰:“不认得。”
                    “这是‘国家’的‘国’字。”
                    苻坚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字问他:“可认得此字否?”
                    慕容冲摇头。
                    “这个就是你的姓氏,慕容二字。”他顿了顿道:“来,我教你写。”
                    苻坚端起案牍前的狼毫笔,转个头递给慕容冲。
                    “我、我学不来的。”他已经数年未拿过笔了。
                    苻坚目光温柔地摇摇头:“没关系,我写一个,你照着写。”
                    苻坚渐渐挥动毛笔,在空白的卷轴上一笔一划写出那个复杂的姓氏——慕容。
                    把笔递给慕容冲:“照葫芦画瓢。”
                    慕容冲屏气凝神,拿起笔原模原样地仿了一个,虽然运笔不畅,但好歹有了基本形状。对于初次接触氐族文字的慕容冲来说已算不错,苻坚面带笑容。
                    “这是氐族的文字,与你们鲜卑文不同。”苻坚说,“你来写一个鲜卑文的给我看看。”
                    于是,慕容冲又期期艾艾地在卷轴上憋了一个鲜卑文的‘慕容’出来。
                    鲜卑文中的慕容二字,慕容冲是会写的,但因这几年不拿笔了,所以也写的歪歪扭扭,像蚯蚓爬似的,还没有刚才仿写的氐族字好看。
                    “唉——”苻坚长叹一声,扼腕道:“战祸连连,致使竖子无用。”
                    慕容冲羞红了脸,不发一语地看着他。手指绞在衣襟之上,恨不得抠出个洞来。
                    “来,我来教你运笔。”原来苻坚也通鲜卑文,能说也能写。
                    说着,苻坚就绕道他背后,真的捉起慕容冲拿笔的手,两只手覆叠在一起,握住同一支笔。
                    见苻坚贴他如此近,慕容冲呼吸一窒。想起那一夜他在自己背后的行为,血液又急剧冲上脑门。
                    站在他背后的苻坚奇异地想,我不过是要教他写字,他怎地红了脸?
                    “你——在想什么呢?”苻坚把头转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
                    “没、没什么。”慕容低下头,心虚地否认道。
                    见他脸色血红,苻坚还以为是疼得。
                    “是不是脸上的伤口又扯得痛了?”苻坚将他的脸扳过来正对自己,“让我看看。”
                    这一看,免不了两个人又凑的近。慕容冲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稍微有个神情语气刺激下都能浮想联翩,更在和苻坚做过多次以后,他每次见到苻坚多看他几眼就能脸红。
                    “没事,不用看了。”慕容冲拨掉苻坚禁锢自己脸颊的右手,转身面对案牍结巴道:“我、我们还是继续写字吧。”
                    苻坚也不是婆妈的人,见他说没事,便不再追究。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你要完成,我就教你写字。”苻坚道。
                    慕容冲生怕苻坚说要先跟他上\床才肯继续教,脸色涨得更红了,一双警觉且羞愤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苻坚。
                    “啪啪”苻坚拍了拍手,召唤太监进来。
                    “这是御医为你专门调制的补血凝神的药,一口气喝完,我就教你。”苻坚道。
                    陛下用莲子羹,慕容冲用汤药羹。喝完药,苻坚继续教他写字。
                    他第一次觉得和苻坚在一起有融洽的时候,就是在苻坚教他写字之际。
                    “写字如打仗,运笔如用兵。形神俱重要,气势为第一。”
                    说着,苻坚亲自给慕容冲演示给他看。
                    苻坚的字,龙睛凤颈,铁画银钩,朴实坚毅却兼纳乾坤。
                    慕容冲照葫芦画瓢,却画得出形,画不出神。
                    “写字要用力气,你手臂酸软,下笔飘忽,怎么的写得漂亮呢?”苻坚看过慕容冲的字后,很是不满。
                  他倒是想用力气啊,可是他细胳膊细腿的,又常被压来压去,只识些婉转承欢的巧劲,哪里使得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6-11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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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挥斥方遒的霸气?
                      再加上这些日子心情抑郁,锻炼出一副柔弱无骨的气质,想改也难了。
                      慕容冲委屈道:“我就是这样写字的,以前我的字写不好,要被高哥哥骂,现在又来一个骂我的。”
                      苻坚一挑眉:“高哥哥?”
                      慕容冲想起高哥哥,就眉开眼笑了,“对啊,就是随我一起进宫的那个高盖哥哥。”
                      苻坚口气不善:“说到他就笑,你喜欢他?”
                      慕容冲咽了咽唾沫,把本来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摇了摇头道:“没有啦,他是我表哥,你想到哪里去了。”
                      闻言,苻坚狐疑地扫了他一眼。
                      然后马上转移话题道:“来,冲儿,我教你念《孟子》,让你学一学仁义礼节,尊卑长幼。”
                      省得到时候喜欢上你表哥。
                      “为什么要教我读书?”慕容冲不解地问道:“让我当一个只知床笫之事的无知竖子,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自古胡人只懂喝酒吃肉,马上打天下,专精武功,却不懂文治。”苻坚负手而立,气势如虹:“如今我要开化民教,让胡人也懂得礼义廉耻。”
                      慕容冲愣了一下,疑惑道:“这就是你的抱负?”
                      苻坚点点头:“没错。”
                      “你就不怕民风有了教化便不服统治了么?”慕容冲疑惑道。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苻坚怕慕容冲听不明白,于是用白话解释道:“对善良的人,我用善心对待他,对不善良的人,我也用善心对他,这样天下人的品德都善良了。我用经学授官,只要有才能者无论尊卑出身,均有用武之地,这样不是很好么?”
                      慕容冲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个帝王的梦想。因为这就像是三岁小儿的一厢情愿。
                      可是,苻坚在谈论这些时,眼底闪动着坚毅的光辉。竟让慕容冲有片刻的相信,这盛世兴许有实现的一天。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6-11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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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无戏言,苻坚说要带凤皇归故里,机会马上就来了。
                        公元371年,距离燕国灭亡仅一年时间,仇池公杨簒投降,凉国张天锡派使者向秦称番。
                        得知来信,苻坚大笑,赦天下。
                        隔月,令太子监国,亲自带随从亲信数千人北上,视察边境地情。
                        其中,就有届时宠冠后宫的前燕帝少子慕容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自从慕容冲被苻坚带出宫去之后,所有见过他的人都用这么一句诗来形容他。所经之途,百姓纷将传颂。
                      秦王苻坚宫中有一美人,雌雄莫辩,俊美无俦,得苻坚宠幸之至。更有说苻坚得慕容冲犹如帝辛得妲己,宠爱之,溺爱之,将来必生祸患。
                        一时间,慕容冲风头无量,甚至盖过了苻坚所有的女人,闻名天下,海内皆知,名副其实成为了王的男人。
                        苻坚与他同骑一马,他坐于鞍上,苻坚跨骑于他背后,手执缰绳,鲜衣怒马。领着身后数千骑,一声令下,挥鞭北上。
                        昔日宫墙高比天,一朝看尽长安花。
                        就是这时候,慕容冲开始有些理解苻坚了。凭一人一骑,率领千军万马,挥斥方遒,号令天下。有哪个男人肯拒绝这样的致命诱惑呢?
                        秦国有这样的君王,这样的军队,莫说是一个内治混乱的邻国,哪怕就是四洲之大蓬莱之远,也免不了有收归囊中的野心。
                        他以这样特殊的方式,领略了一代雄主站于权力顶峰的感觉。
                        可他越是体会苻坚的感觉,越是对故国感到痛苦内疚,无能的悔恨萦绕心头。恨不能早生几年帮助叔伯兄弟一起拒敌。
                      他开始想,如果时机能够重新来一次,他又会做何应对良策呢?
                        苻坚微服所经之道,均由当地州牧巡抚开道,封街禁城。下榻之处也是在地方州牧为苻坚修葺的临时行宫内。普通百姓只能站在街道角落,雾里看花般窥伺一番这天子真容。
                        离宫别苑内。一群从里带出来的仆从忙碌不休,脚不沾地,仿佛哪里都不完善,各处均要修正。毕竟这乱世才刚结束,民生凋敝,山穷水尽,外面哪有秦王宫内富庶华丽呢。
                        好在苻坚也不是奢靡无度的君主,他对这依仗排场不甚讲究,众人也就都松了口气。
                        在离宫别苑里一停就是数十天,所有人都未这长途跋涉后难得的安宁感到高兴,除了慕容冲。
                        “你说带我去邺城,可兜兜转转数十天都在秦代边境上打转,距离邺城还有数百公里呢。”慕容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脚摇摇晃晃胡乱空踢。焦躁不已。
                        苻坚在一旁独自饮茶,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竹简。与慕容冲的焦灼形成鲜明对比。
                        “这次出来主要是视察秦代边境,去邺城只是顺便,岂有副业先于主业使的道理。”苻坚呷了一口茶,淡定的道。
                        “那你什么时候能视察完?”慕容冲叹了口气道。
                        苻坚简短两字回答:“快了。”
                      “为什么当君主都这么麻烦呢?自己想要做的事总是要放在最后面。”慕容冲无语地问道。
                        苻坚莞尔笑道:“舍小家为大家,以身当国,当然‘麻烦’。要是纵情声色,凭一己喜好行事,那就当不成好皇帝。”
                        可慕容冲不屑地想,要是他当了皇帝,肯定要将自己的抱负先于天下人之前,这样才不枉做一回人上人。
                        毕竟自己的父亲慕容俊还有母亲可足浑氏当然都在自己兄弟姐妹中不受宠,凭借自己的本领方才夺得一席之地,他慕容家的信条是成王败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燕国就是这样灭亡的。”苻坚淡淡地道。
                        “……”
                        “冲儿,过来,我见你实在无聊,不如把这本书看完。”苻坚从手边递了一卷竹简给他。
                        慕容冲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史书。不过其中他有好多字不认识,大约看得出讲的汉朝那段事。
                        “这是什么?”慕容冲问。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6-1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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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坚瞥了一眼,答道:“史记,你这年纪该读一点史书了,王孙家的公子到你这般年纪都已读完了四书。”
                           慕容冲听他这样说,不免有些吃味,口气不善道:“我是没有那个本领读完四书了,读完这本就够我喝一壶了。”
                          苻坚在一旁默声笑了笑。觉得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笑起来那分明的眉眼宛若星河一般灿烂夺目,叫人挪不开眼眸,多看一眼仿佛都是珍宝。
                          而慕容冲看他笑了,自己也觉得所言荒唐无稽,便跟着笑了,两人相视而笑。可慕容冲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什么时候开始跟苻坚嘻嘻哈哈起来了?他能吗?他配吗?他有那个心情吗?
                          而苻坚呢,好像也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陪他笑,陪他闹,要说什么混账话、胡话也都由着他去。
                          外人说什么苻坚宠幸自己到了极致,他一直以为是侮辱之言,可今番看起来却有几分道理。
                          他觉得此刻,车离了轨道,船偏了航线,鸟儿失去了方向,一切都乱套了。
                        从那天起,他不止一次对着镜子说,慕容冲,苻坚稍微对你好一些点,你就真上心了。你要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
                          你不可以真的欣赏苻坚,更加不可以对苻坚动心。因为他是你的敌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男人。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6-1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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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患生于忽微,智勇困于所溺。这句话用在苻坚身上没有错。
                            用于慕容冲身上也没有错。
                            因为苻坚发现慕容冲不对劲之时,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他在床上不肯叫了开始。
                            以前,慕容冲再羞愤,情到浓时也愿意喊两嗓子。现在,他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
                            就一个字形容,闷。
                            苻坚此次北巡只带了他一个后宫出来,可想而知伺候皇上的重任都交给他身上了,一天没有两次也有一次,但是苻坚越是宠幸他,他越是惶恐。
                            他觉得苻坚对他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抑或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感情,但他自己却是越来越上心了。半天一天不见到苻坚的面就要畅想他在做什么。
                            苻坚有大臣,有随从,有百姓,有天下。而他却只能天天对着苻坚。
                            这种差距让慕容冲感到隐隐不安。因为他的生存太依赖他的宠幸了,如果没有他的纵容,他慕容冲现在连外面乞丐脚上的一块泥都不如。
                            以前对着苻坚苦大仇深。
                            现在对着苻坚暗生欢喜。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溺爱和纵容下,自己的斗志和痛苦都像温水煮青蛙一般快要消磨殆尽了。
                            一个敌国王子,被敌人俘虏带回去睡来睡去竟然还睡出了感情,还不滑天下之大稽,贻笑大方,遗臭万年。他死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要再想了,慕容冲。他没回来就没回来,管他做什么,你自寻开心去好了。”
                            行宫内院里,慕容冲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脸。
                            外面的仆役听到动静即刻趋步过来跪地哀求,请慕容冲爱惜身体,不要作践。
                            慕容冲正烦着呢,突然有人对自己又是求又是跪,他烦躁的内心忽然有了发泄口。
                            “死奴才,我做什么事用你来教我么,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慕容冲生气地道。
                            仆从不敢滚,秦王去阅兵之前把慕容冲交给了他们看管。若有一星半点的闪失,他们这些命比蚂蚁贱的奴才就要提头来见了。
                            “主子,你心里有气别朝自己撒呀。皇上平时最喜欢您这张脸了,好不容易痊愈了,又打肿了可怎么好,你打奴才出气吧。”仆役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次。
                            没想到慕容冲真当真了,他本就窝火,只好拿仆役泄愤。
                            “我知道,你们一个两个平时都在背地里嚼舌我,门外那些拿着笏板的瞧不起我,你们这些端屎尿盆子的狗奴才也瞧不起我。我今天就打你了,你以为我不敢么!”说着,慕容冲就揪起那倒霉仆从的衣襟,用力摔到了地上,拳打脚踢。
                            仆从流着眼泪从地上翻过来爬好,刚爬好又被慕容冲掀翻在地。如此往复几次,已经鼻青脸肿。
                            此刻门外有人听到动静,有进来求情者,也都被慕容冲一并打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6-1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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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知道慕容冲现在是秦王的心尖肉,没有人敢忤逆他,被他打只不过是皮肉伤,要是惹恼了秦王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一下午过去,慕容冲打累了,就让他们跪在院子里自己扇自己耳光。
                              傍晚时分,秦王终于从几公里外的军营里回来了。
                              见到慕容冲的仆从都整整齐齐跪在院落里,加上旁人的小道消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径直走进寝宫,见慕容冲头不是头脸不是脸地坐在那里,软声哄道:“这又是怎么了?他们得罪你了么。”
                              那群仆从听到这话,纷纷在肚子里非议:明明是你得罪了他。
                              慕容冲也知道自己没道理,于是编了一个,还理直气壮地道:“他们没规矩,见到我就跑,我气不过就打了。”
                              仆从有口难言,也不敢辩驳,见秦王没有怒意,他们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替自己申冤。
                              “好啦,为奴才生气又何苦呢。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气消了?”苻坚脱下戎衣,换上常服。
                              慕容冲心虚,眼色飘忽,左右不定,故作强硬道:“我这是替你立规矩,这些奴才恣意妄为,当然要打!”
                              苻坚扣好衣领,过来慕容冲身边,命人将宫门关上。
                              “好啦,我知道你闷得慌。这几天我又不在行宫,他们怠慢了你,算是替我责罚了他们,别再恼了?”苻坚紧紧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虽然这话中了要害,慕容冲听了生气。可苻坚说的的确在理。
                              他现在回来了,在自己身边,周围那些张牙舞爪的眼光也收敛了许多。那些人见了苻坚就像耗子见到了猫一样,躲到天边去了。连一个眼神都不敢放肆。
                              可自己独自待着的时候呢?
                              什么妖魔鬼怪的眼神都有,什么难听的流言蜚语都在犄角旮旯暗自滋长。
                              他很想不争气地转身回抱苻坚,然后敞开心扉的说:以后你都不要离开我身边超过一天好吗?
                              可这话他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软弱,无能,脆弱,敏感,渴求安慰,此刻他内心阴暗心态简直到达顶峰。
                              于是恼羞成怒地冲苻坚吼道:“你真的好自私啊,自己去阅兵开心,把我关在这里,分明知道这不毛之地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不如杀了我算了。”
                              “好啦,我知道,我错了……”苻坚的声音融化在对慕容冲的吻当中。
                              似乎他见到这个乖张暴戾的小子后,所有的耐心和柔情都自动打开了,就算他任性妄为,他也不想责罚他,只想占有他,征服他。他平时越是暴戾恣睢,在床上屈服求饶的神态就越是动人。
                              甚至苻坚还下意识纵容慕容冲的性子朝着乖悖戾逆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平时得罪的人越多,就越是需要依赖苻坚的宠溺,这样以来苻坚在床上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这就是一个富有情调的恶性循环。
                            可慕容冲就在这种循环的旋涡下,越陷越深,越来越忘我。贪嗔痴恨每一个都是致命的凶兽,一旦打开笼子,每一个都无法控制。最后不是吃了别人,就是吃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变了,回不去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6-1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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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13:2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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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慕容冲为了避人白眼,排遣寂寞,常常强留苻坚在自己身边。明明该是苻坚处理政务的时候,慕容冲却拉着他与自己纵情饮酒,通宵达旦,夜夜笙歌。
                                苻坚本来在行宫设了一处书房,最后也放置不用,空落灰尘。他为了陪慕容冲,遂将自己的案牍搬到了寝宫当中,安置在离床榻不远的角落。
                                月入中秋,天气渐渐寒凉,塞北的大风催涌整个边陲小城。行宫外的枯叶如残雪般堆砌成丘,宫内春和景明,一片祥暖,完全冰火两重天。老百姓的苦寒,统治者又怎会知道呢。
                                慕容冲躲在炭盆前烤火,一边暖手,一边呵气。
                                “真冷啊,这里比长安冷多了。老实说,如果邺城和长安要我选,我喜欢长安的天。”慕容冲对一旁专注批改奏折的苻坚道。
                                苻坚眼里看着奏折,嘴里却笑着说:“你过去总说长安比不上邺城十之一分,怎么现在却说长安的天好了。”
                                慕容冲愣了一下,自己也有些惊讶。便撇撇嘴道:“人是会变的嘛。”
                                这话兴许切中了要害,苻坚听后默然不语。
                                慕容冲撇下暖气肆意的炭盆,踱步来到苻坚的案牍前,绕到他的背后“偷偷”看他的奏折。
                                “哎~~我真为你感到累。我一个人要应付你已经够累了,可你却要应付天下人。一个人一张嘴,你光是要答复他们的刁钻问题就已经耗尽毕生功力了。”慕容冲得意中带着狡黠的笑道。
                                苻坚勾唇轻笑,伸手拦住他的细腰,抬头对上站立身侧的人那双澄清透亮的眼眸,顺手在他的腰身上一掐:“你应付我很‘累’么~~好像是我更‘累’一点哦~~况且我若不累,何来有你陪着我。”
                                言下之意,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如今锦绣河山与无俦美人他都已收归囊中。
                                时至今日,慕容冲早已熟知如何应对苻坚的调笑。反正身子也给了,这细腰软肉认了主,任他高兴怎么采撷就怎么采撷。反正他不采撷自己,也有三千后宫要对付。大秦天王苻坚的心,何不收归他们‘慕容氏’呢。
                                慕容冲促狭一笑,指着苻坚手里的奏折说:“你今天心情好些不错,凉州的张天锡又送你什么金银珍宝了?”
                                苻坚满眼震惊:“这些字,你都认全了?”
                                慕容冲淡然道:“这是自然。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跟着文治武功双全的天王这么久,怎么能连字不都认识?是头猪也成了会认字会背书的猪。”
                                他说的坦然,其实暗地里有花许多苦功夫研读文字和历史。他害怕苻坚一旦变心,自己就失去了最大靠山,那在这寄人篱下的外邦里精通文墨总还有生存空间,不至于饿死街头。
                                苻坚称赞道:“我看不止如此,你还学会变得法夸人了。”
                                慕容冲扫了他一眼,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心虚地没做声。他可不是有意要夸他的,只不过想着什么就说了什么。
                                苻坚又道:“张天锡平定了凉州边境的叛乱,还向长安进贡了大批汗血宝马和罗布。”
                              慕容冲话锋一转:“对了,近些时日看你一直在阅兵,又在关注边境的叛乱,是否准备调遣兵马进贡代地了?”
                                苻坚眉睫一促,不悦道:“冲儿,你最好不要过问这些不该过问的事。”
                                慕容冲适才方觉得自己蠢过头了,怎么能直接怎么问他。军事机密,岂肯告诉他这个无名无分的枕席之侍呢。
                                “……对不起,是我僭越了。”慕容冲拉长了脸,又坐回到炭火边烤手。
                                深夜时分,宫外已经打过二更。等苻坚来睡觉的慕容冲都等到自己先睡着了。无奈谭火边实在太暖和,慕容冲又被勒令不许过问政事,百无聊赖之下竟然睡过去了。
                                苻坚这才看完最后一卷,揉了揉发酸的眼皮,终于伸了一个完整的懒腰。不知不觉看奏折到了二更,纸窗外,风卷残云,连鸟儿都睡了,留着灯火的人家也屈指可数,整个边陲小城陷入了万籁俱寂之中。
                                这军事重镇难得迎来宁静,祥和的一晚。
                                苻坚放下手中的卷轴,起身离开案牍。抬眼却发现半个身子吊在榻外的睡着的慕容冲。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6-11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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