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韦海怡提前出狱。
1、
监狱大门打开了,海怡抬起头,阿诺站在马路对面,面色惨白,形单影只。
“阿诺,你一个人?”她走过去直接问道。
“你……看起来不错,”她以嘶哑的声音答道,令海怡倒抽一口气,“今天报社有事,中宝要去那边,海怡,他实在没时间。”
“哦!”海怡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闪烁到别处,“是啊,他一直都很认真。”
“你把天地的股权都给了中宝,之前收购乔大羽的资产全部用来请国际最好的医疗队、治疗中宝的病,亨瑞的遗产你也不打算要,自己的存款全部捐给了慈善机构。而且,香港这里舆论对你很不好,你在这边还能做什么呢……”
“一切都不重要,”海怡紧张地说道,“赶紧带我去见中宝。”
阿诺一动不动,左手的手指紧紧掐着右手。
“怎么回事?”她急得抽气。阿诺发出一声抗议。
“他的病没治好?”海怡的眼睛对上了她。
“这什么意思,阿诺?”她问,可阿诺不看她,只是盯着地上自己的脚。
“海怡,他的病治好了。”
“那是,”她更急了,“他不知道我是自首?还是他不知道…”
“海怡 ”她沉静地说道。
“中宝还是不原谅我?”海怡的声音细微到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
“实际上 ”阿诺回答,“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他的行为能力治愈了,记忆也几乎全恢复了…”
“几乎……为什么用这个词,”海怡低喝道,“直接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诺温和地看着她,但显然不想这么简单地解决海怡的疑惑。“今天是个大日子,海怡,”她换了个话题,“今天起,你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中宝完成了他的使命,你可以自己过河了不是吗?”
海怡抽了一口冷气,惊惶地张开了嘴 “让我去见他。拜托,你得让我去见他。”
“对不起,”阿诺依然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件事情我做不到。”
海怡看着他,心跳开始加速,“你知道他是爱我的……”
“他根本不记得你!”阿诺打断他,“这就是问题所在。”她微微抿嘴看着她,海怡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开始逐渐明白过来。“你只是他的,一小段,曾经。”她说出的言语,让海怡微微瑟缩了一下,“他记起了一切,唯独不记得你。就算迷人如你也不行,那次他见了你也根本认不出来。如果他爱你,怎么会不记得你?加上你的过去,你现在的身份极度不恰当。中宝现在事业很成功,生活也很简单,我必须承担起保护他的这个角色。”
海怡恐惧地盯着他。“你不能这么做,我只想看看他”她的呼吸起伏。
“我可以,因为他记得我他爱的是我,而且我已经在做了。”阿诺冷硬地说道。
海怡盯着阿诺惨白的脸。“你怎么能……”嘶哑地质问她。她始终别开面孔。“看着我 ”她要求道,可她只是摇头,“阿诺……”她的声音破碎,她的下颌开始颤抖,可依然,她不愿看她。
“你对他……很不好,”她最终轻声说道,“你伤害他。”
“我不是有意的,”海怡恨自己脸上的泪水,可她无能为力,“阿诺,拜托。”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她,可眼中悲伤的决心震住了她。“对不起,海怡。我真的很抱歉。可我必须为中宝考虑……”
海怡低下头,兀自垂了一会儿,然后逼自己抬头看着阿诺,“你希望我怎么做”她的声音粗粝,自己都听得出其中的恐惧与认命。
“走,”阿诺说,“去国外。”她走近,拿起一个钱夹和文件袋“这是你让我帮忙处理的房子文件、你的证件、和那本他不愿意碰的’青蛙与蝎子’,” 把钱夹塞进海怡大衣的内袋里“谢谢你的医疗队 ”。
海怡虚弱地哭喊出声,就连阿诺也抽了口气“然后,我觉得,你也应该忘记他……”
“不!”海怡如今彻底痛苦出声,再也无**制住自己。她望着阿诺,她依然对他露出抱歉的神情,她啜泣道,“我可以走,就让我再也见不到他吧。可天哪,阿诺,你不会恨我恨到连让我记住他都不愿意吧!我爱他!如果有一天他记起来……”
如今阿诺的面颊也忍不住留下眼泪,可她还是慢慢地摇头。
“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海怡,”阿诺的声音几乎算得上温和,“如果他要记起你早就记起了,也许之前他对你只是一时的迷恋根本不是爱。还是这样比较好。”然后她退后,转身离开,走向远方一个身影,那是马安。“再见,海怡,祝你好运。”
海怡无力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看着周围,一丝情绪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略略蹒跚了一下,不过没有跌倒,褐色的眼睛一片空茫,脸上的神情一点不像聪明犀利的韦海怡,连阿诺看她都觉得痛苦。向着他们相反的方向,她越走越快,然后她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目睹眼前这一切的悲伤最终压倒了阿诺,她伸手捂住嘴巴。“天哪,”她喃喃说道,眼泪汹涌,“哦我的天哪。”
马安伸手去扶她,她避开了。
她喘着气,“我们做了什么?我们这是做了什么?”
马安转身面向她,神色镇静。“我们做了必须做的,”他用力答道,阿诺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疯狂,而她刚刚协助了一起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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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大门打开了,海怡抬起头,阿诺站在马路对面,面色惨白,形单影只。
“阿诺,你一个人?”她走过去直接问道。
“你……看起来不错,”她以嘶哑的声音答道,令海怡倒抽一口气,“今天报社有事,中宝要去那边,海怡,他实在没时间。”
“哦!”海怡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闪烁到别处,“是啊,他一直都很认真。”
“你把天地的股权都给了中宝,之前收购乔大羽的资产全部用来请国际最好的医疗队、治疗中宝的病,亨瑞的遗产你也不打算要,自己的存款全部捐给了慈善机构。而且,香港这里舆论对你很不好,你在这边还能做什么呢……”
“一切都不重要,”海怡紧张地说道,“赶紧带我去见中宝。”
阿诺一动不动,左手的手指紧紧掐着右手。
“怎么回事?”她急得抽气。阿诺发出一声抗议。
“他的病没治好?”海怡的眼睛对上了她。
“这什么意思,阿诺?”她问,可阿诺不看她,只是盯着地上自己的脚。
“海怡,他的病治好了。”
“那是,”她更急了,“他不知道我是自首?还是他不知道…”
“海怡 ”她沉静地说道。
“中宝还是不原谅我?”海怡的声音细微到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
“实际上 ”阿诺回答,“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他的行为能力治愈了,记忆也几乎全恢复了…”
“几乎……为什么用这个词,”海怡低喝道,“直接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诺温和地看着她,但显然不想这么简单地解决海怡的疑惑。“今天是个大日子,海怡,”她换了个话题,“今天起,你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中宝完成了他的使命,你可以自己过河了不是吗?”
海怡抽了一口冷气,惊惶地张开了嘴 “让我去见他。拜托,你得让我去见他。”
“对不起,”阿诺依然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件事情我做不到。”
海怡看着他,心跳开始加速,“你知道他是爱我的……”
“他根本不记得你!”阿诺打断他,“这就是问题所在。”她微微抿嘴看着她,海怡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开始逐渐明白过来。“你只是他的,一小段,曾经。”她说出的言语,让海怡微微瑟缩了一下,“他记起了一切,唯独不记得你。就算迷人如你也不行,那次他见了你也根本认不出来。如果他爱你,怎么会不记得你?加上你的过去,你现在的身份极度不恰当。中宝现在事业很成功,生活也很简单,我必须承担起保护他的这个角色。”
海怡恐惧地盯着他。“你不能这么做,我只想看看他”她的呼吸起伏。
“我可以,因为他记得我他爱的是我,而且我已经在做了。”阿诺冷硬地说道。
海怡盯着阿诺惨白的脸。“你怎么能……”嘶哑地质问她。她始终别开面孔。“看着我 ”她要求道,可她只是摇头,“阿诺……”她的声音破碎,她的下颌开始颤抖,可依然,她不愿看她。
“你对他……很不好,”她最终轻声说道,“你伤害他。”
“我不是有意的,”海怡恨自己脸上的泪水,可她无能为力,“阿诺,拜托。”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她,可眼中悲伤的决心震住了她。“对不起,海怡。我真的很抱歉。可我必须为中宝考虑……”
海怡低下头,兀自垂了一会儿,然后逼自己抬头看着阿诺,“你希望我怎么做”她的声音粗粝,自己都听得出其中的恐惧与认命。
“走,”阿诺说,“去国外。”她走近,拿起一个钱夹和文件袋“这是你让我帮忙处理的房子文件、你的证件、和那本他不愿意碰的’青蛙与蝎子’,” 把钱夹塞进海怡大衣的内袋里“谢谢你的医疗队 ”。
海怡虚弱地哭喊出声,就连阿诺也抽了口气“然后,我觉得,你也应该忘记他……”
“不!”海怡如今彻底痛苦出声,再也无**制住自己。她望着阿诺,她依然对他露出抱歉的神情,她啜泣道,“我可以走,就让我再也见不到他吧。可天哪,阿诺,你不会恨我恨到连让我记住他都不愿意吧!我爱他!如果有一天他记起来……”
如今阿诺的面颊也忍不住留下眼泪,可她还是慢慢地摇头。
“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海怡,”阿诺的声音几乎算得上温和,“如果他要记起你早就记起了,也许之前他对你只是一时的迷恋根本不是爱。还是这样比较好。”然后她退后,转身离开,走向远方一个身影,那是马安。“再见,海怡,祝你好运。”
海怡无力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看着周围,一丝情绪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略略蹒跚了一下,不过没有跌倒,褐色的眼睛一片空茫,脸上的神情一点不像聪明犀利的韦海怡,连阿诺看她都觉得痛苦。向着他们相反的方向,她越走越快,然后她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目睹眼前这一切的悲伤最终压倒了阿诺,她伸手捂住嘴巴。“天哪,”她喃喃说道,眼泪汹涌,“哦我的天哪。”
马安伸手去扶她,她避开了。
她喘着气,“我们做了什么?我们这是做了什么?”
马安转身面向她,神色镇静。“我们做了必须做的,”他用力答道,阿诺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疯狂,而她刚刚协助了一起背叛。